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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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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们俩一道刚刚逛完步行街,她买了几件衣服,买了皮鞋,也买了新包,一起让他拎着,周邵华叫嚷着东西太多了,累了,赶紧找个地方吃个饭,歇息一下。
于是,俩人一道去了步行街地下美食城里来了。
吃饭的时候,杨杨说:“哦,今年过年要回老家看望妈妈了,去年都没有回去。那马上还要再给她和干爸买件衣服,恩,再给他们俩一人买双棉皮鞋,好吧?”
“好吧,可是我是拎不了了,你自己拎了哟!”
“提这点东西就提不动啦?”
“这么多东西还少呀?你呢?就背个那么小的小包,却叫我提这么多东西,还说我提的少哟!”
“好啦,别说啦,其实,买这么多东西都是为了你的,可知道?”
“什么?为了我?你买这些东西都你自己的,和你妈妈还有干爸的,关我什么呀?”
“今年过年,你要去你给你岳母大人拜年,多买点东西给你衬些面子呀。”
“什么?我要给岳母大人拜年?你是说我要给你妈妈去拜年吗?”
“是的呀。”
“我们俩现在还什么关系呀?”
“呵呵,小夫妻关系呀!”
“晕,你搬到我这里来才一周时间都不到呀,而且我俩还各住各的房间的。”
“可是,你可到过我房间里过夜过啦?”
“就一次,就昨晚一次,还是你叫我过去的。”
“脸皮真厚哟,我叫你过来给我倒茶陪我聊天的,可没有叫你来过夜的!”
“你那显然不是暗示吗?”
“我哪有暗示呀,你真会想,我是害怕做恶梦,叫你来陪我聊一会的。”
“哦,那是我的错了?”
“对呀,承认错误就是好孩子。”
“去你的吧。”
“哎,我告诉你哟,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妈就叫我明年要把你带回去给她看看哟。
“去年过年?那是什么情况呀?哦,去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俩都已经不在一起了,都分开了。去年过年你还和小戴晓磊在一起的呢.”
她突然停下脚步,对周邵华认真的说道:“别提那些了,好吗?”
“好的,对不起。”他说:“可是,你说去年你妈就叫你明年要带我回去,怎么可能呢?”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没有回去,妈妈很担心,叫我今年要带个男朋友回去,我现在当然只能带你回去了?”
“哦,是为了完成任务?”
“就算你不愿意以后做她的女婿,这次也要假装一下我的男朋友,我妈妈身体不太好,有病,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现在,她就是担心我,所以,我想今年能带你回去,让她高兴高兴,不要在为我担心了。”
“这么说,我是跑不掉了?”
“呵呵,这是你的光荣的任务。”
他开着大哥送给他的那辆旧吉达车子与她一起回她的家乡了,一路上,她高兴的不停地唱着歌曲。车子行驶了两天的时间,才到达她妈妈家里。
见到女婿开着车子回来的,虽然是辆旧车,也感到足够有面子了。而且,女婿长的还可以,虽然看上去,对于杨杨杨来说,他的年龄是要大了些,不过妈妈认为,这个不重要,能对女儿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还是很高兴的。干爸也是个脾气很好的老头子。
妈妈信仰佛教,在厅里正对着门的那面墙的中间,在高高的柜台中间,供奉着观音菩萨的像,而且她不让任何人背对菩萨坐着。
她问周邵华的生辰八字,然后坐在那里闭目推算着,得出的结论是,你的人生中将会遇到一些挫折,可能还不是小挫折,不过,你都能挺过去,而且,你与我女儿命中相合,我相信你可以很好的照顾我女儿的。
妈妈又是忙着赶集买菜,又是杀鸡的,又叫干爸骑个车子去附近的村子里叫来了杨杨的两个叔叔,和她的大哥,晚上一大桌的人,她们当地的方言周邵华不大听得懂,所以,杨杨就忙着在旁边翻译。中途,杨杨陪着他出来方便的时候,告诉他:“不能喝了就都少喝点吧,别喝多了。”
“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喝多的。”周邵华说,“哎,你家里来了这么多亲戚,要是以后我没有和你结婚,他们会不会认为是我骗了你,那后果是不是很严重呀?”
“呵呵,你看着办喽。”
“哎呀,早知道不来的呀!”
“现在后悔来不及了,没有后悔药了。”
妈妈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菩萨烧三根香,磕三个头,杨杨在家的时候,也跟着她后面磕头。
初一的早上,杨杨的妈妈早早的就叫醒了杨杨,杨杨也把周邵华叫醒,她要带着周邵华一道去山上烧香。
在附近有一座山,沿着弯弯扭扭的田间小路走过去,大概有三里的路程,山上有个尼姑庵庙,有四五间房子那么大,庙里供奉着观音菩萨,还有其他的几个小神仙,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有很多人来烧香求佛的,以前妈妈腿脚好的时候,也是每个月都来,现在她不能走这么远的路了,就只能在家里烧香。
(2)
周六上午十点多钟,杨杨正在房间里上网打升级游戏,一看时间,快到上班时候了,与是就叫周邵华过来帮她接着打,她三下五除二的忙完刷牙洗脸的事情然后就匆匆赶去上班了。
她的□□还挂在上面,周邵华浏览了一下她好友里的□□,发现有个叫“随风”的人,里面那个人头小图像有点熟悉,虽然是不在线状态,于是点击进入了他的空间里,哦,原来是小戴晓磊的□□,空间里不仅有他自己和同学的照片,也有他和杨杨的合影照片,他又打开杨杨的空间,里面也有他们的合影照片,虽然,聊天记录里是空的。原来,因为自己的□□里面已经没有了杨杨的□□,所以根本不知道。然后,他又在房间里搜索其他东西,他打开心愿瓶,里面又个用绳子捆着的一个小纸条,打开一看:
然后,又找到他的相簿,里面居然也有他们俩的合影照片以及他的单人照片,还有一个大的记事本,除了第一页里面的记录表明这是戴晓磊友军参见校运动会获得乒乓球第三名的奖品。其他页里什么都没有写,就新的一样,保存完好。还找到了一个硬皮小本子,里面象打草稿又象练字一样的胡乱写了很多东西,他一张一张翻开看了,有写着她自己的名字,有小戴晓磊的名字,有写到“妈妈”的,有爱情歌曲里的句子,也有很短的心情故事的,其中有两个是针对小戴晓磊的感情的记录。
这一切都令他感到十分的恼火,很显然,她的心里仍然惦记着另一个人。他感到深深受了伤害,还被他人耻笑了一样。
下午六点钟杨杨下班回来,他就质问她照片还有心愿瓶的事情,她说她不是有意的,只是忘了丢了。
“得了吧,怎么可能呢?一个人抛弃了你,你却还能留着他的东西来纪念,本子里还记述着对他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是忘记丢了这么简单呢?而且连搬家也不忘记带过来的。”他显然愤怒的很。
“那些都是以前写的玩的哟,我现在就丢掉,可以了吧?”于是,她就把相册里的合影照片以及他的单人照片,记事本,以及硬皮本子、心愿瓶都丢到垃圾桶里了,也打开电脑,删除了他的□□。
“没有必要了,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的。我愤怒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什么爱你或者嫉妒他,明白吗?我愤怒只是觉得你很贱,一点的自尊都没有。”
“好了,我是贱,行了吧,我做过妓女,我是个贱人,你骂吧,慢慢骂吧。”她一下子扒到床上,捂着脸大哭起来。
“你以前做过妓女,但是我并没有看不起你,并没有说你什么,因为那不是你的意愿,但是这件事不同,这完全是你自己作贱自己,因为这件事,我看不起你,我鄙视你,”他接着说道:“我以后再不想和你这种人相处了。”说完,砰的一声带上门,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没有怎么理她,尽管她曾用手机发来短信说:“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吗,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
他也不回复,有时候下班回来,她把饭菜做好,摆在桌子上,叫他来吃饭,他也不吃,然后自己泡方便面吃。
有一次,他在上厕所,手机丢在客厅里,来了个短信,他出来之后,回了电话过去。“喂——下午你不在线,我给你□□里留言了。”
(“恩,下午我出去有事情了。”)
“哦,那个标书做好了吧?”
(“做好了。”)
“好,你现在可在家里,我过去拿,明天要要了,晚上想拿回来看看。”
(“好呀,你过来拿吧。恩,晚上可要表示表示呀?”)
“好,怎么表示呀,请你喝茶,好不好?”
(“喝茶就不要了,今晚长江剧院有演出,你请我去看吧。”)
“哦,对了,长江剧院今晚是有演出的,那好吧,我请你看演出去吧,你在家等我,马上就到。”
(“好的,拜拜!”)
“恩,拜拜。”
杨杨感觉有点怀疑,问了一句:“晚上和谁去看演出呀?”
“和谁去,都与你无关了,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杨杨生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太气人了。”
周邵华接着说:“我们俩现在虽然是住在一个屋子里,但是,你有你的房间,我有我的房间,咱俩各干各的事,你不要管我的,我也不会问你的。”说完之后,周邵华甩门而出。
杨杨跟着甩出一句:“好吧,谁都别管谁了!你走吧,晚上不要回来了。”
一个小时后,杨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说他出了车祸,正在医院里抢救。杨立刻打车赶过去,周邵华全身有很多的血,头撞的昏迷过去了,不过身体倒没有造成什么内伤。杨就一直坐在病床边,照顾着他,直到三个多小时之后,他才清醒。可是他醒了之后,看到她坐在旁边,就发火叫她走开。
周邵华在医院里住了五天时间,这期间,杨仍然每天都过去看望他,坐在旁边想照顾他,可是他根本不理会,总是把头侧向另一边,什么事情宁愿自己一个人很困难也不要她的帮忙。
出院后,他还是不想理会她。而且常常都不回去睡了,就睡在办公室里。
杨杨发来了一个短信:“哥哥,在办公室里睡会冷的,你回来睡吧,中药还是要坚持喝的,回来我给你熬吧。”
他也没有回复。
最后,杨感到绝望之极,写了个留言条在家里,然后就背着个常带的那个小包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周邵华看到放在沙发里的留言条:
“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哥了,我知道我犯了错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伤了你的心,所以,我不怪你的。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得到你的照顾和宠爱,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虽然,那是过去了,但是我一定会经常想起的,我会好好保存在记忆里的。
我知道,除了你,这世上,也许只有菩萨才会给我安慰和保护。
最后,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杨杨”
周邵华着急了,打她电话,却一直是关机,去超市里问,店长说她已经打来电话辞职了。他首先报了警,可是警察也表示很难找,他害怕她又要做想不开的事情,她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呀,所以请了几天的假,到处找她,可是几天来都毫无结果。他真的很担心,这么寒冷的天,她能去哪里呢?是否已经出了什么不测?
后来,他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到她家乡附近的那个山上的尼姑庵庙里去看看,因为她在留言里有这么一句:“除了你,这世上,也许只有菩萨才会给我安慰和保护。”所以,那可能是最后的希望了。
通往山上的路被白茫茫的大雪厚厚的覆盖了,周邵华下了车,徒步漫漫走上去。
终于,在那些诵经念佛的人群里面,他看到她了。
“杨杨,杨杨。”
这一次的再见面,俩人都不甚感动,杨杨扑在他的怀抱里哭了好久。
周邵华说:“对不起,是因为我一直没有放下以前的包袱,是我错了,我将会好好补偿你的。”
“好了,别说了,我不怪你的。”
回到合肥后,俩人又在原来的天鹅湖旁边的宾馆里——而且还是正对着天鹅湖的那个房间——过着属于他们俩的浪漫温存的夜晚。象记忆里的那次一样,那一晚外面也是在飘着鹅毛般的大雪。
他们俩搂抱在一起跳着慢舞,杨杨轻轻的问:“华哥,我不知道,这是美好的爱情吗?你会爱我的吗?还是只是同情我?”
“这是爱情,没有错,”他停住舞步,双手环抱她的脸,认真地说:“你的人生充满不幸,这是我同情你的原因,你有颗单纯善良的心灵,这是我尊重你的原因,你可爱、活泼而又真实,这是我喜爱你的原因,其余的都不重要,也许在别人眼里,你什么也不是,但是在我这里,你会成为一个天鹅。”
那首久违了歌曲《云之女》,如同约定好了的一样,飘然而来。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