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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博学多才 ...


  •   公孙童道:“皇家来寻,便说明陛下已经知晓藏宝图一事,寻回汉家宝藏迫在眉睫,即便拿不到宝藏,也断不能让它落入外族之手。”
      襄阳王点头,“目前藏宝图下落不明,钥匙不能丢,五把钥匙,对应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一把都不能少。”
      汪莹沉默半晌,此刻才道:“这里的风水阵法都是老太爷建造,父亲并未将守护钥匙一事告诉我。”她顿了顿,“或许父亲认为时候不到。”
      她指着身后的三个洞穴,“这三个洞穴,每一个洞穴都是死路一条,任何人进去都是有去无回。”
      “啊!”方天赐没忍住出了声,“那还怎么拿钥匙?”
      公孙童折扇一拢,“障眼法?”
      汪莹点点头,她面向石壁,那石壁并不光滑,而是高低错落的石块堆积,看不出规律,但又尤为自然,丝毫不扎眼。
      “这石壁才是真正密室所在,很小的时候父亲曾带我来过一次,可惜时间太久,我丝毫回忆不起父亲当时是如何打开机关的。”
      众人目光都停留在那面石壁之上,方天赐越看那些石块越觉得有些面熟。
      公孙童忽地轻笑一声,“莹小姐昨日莫不是以为我问的是这个密室,所以才对此时绝口不提?”
      汪莹嘴角抽了抽,显然被说中了。
      方天赐也仔细回想了一下,灵光乍现。
      “咦,这跟老胡木匣子上的木码很像啊。”
      公孙童道:“确实是码,需要正确拨动石码的顺序才能打开机关。”
      她还是那副唇红齿白冷静沉着的少年装扮,拖着腮思考着。
      片刻后她问汪莹,“汪老爷此前可有告诉你一些祖上传下来的的东西?比如口诀?数字?歌谣?”
      汪莹却苦笑一声,“除了金银珠宝,就是一身汪家血肉了。”
      襄阳王暗叹一口气,“这可麻烦了,汪镇去得突然,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再拿回钥匙,这下怕是难了。”
      丁长舒道:“放火的人似乎并不是冲着钥匙而来,换句话说,来人根本不是拿到藏宝图的人,或者拿到藏宝图的人并不知道宝藏需要钥匙才能开。”
      襄阳王点头道:“你所言非虚,李霄九抢夺藏宝图十年之久还未找出藏宝位置,对于钥匙一事一无所知也不无可能,汪家这把火,怕是因为丢失的印信。”
      公孙童眼前一亮,“什么印信?”
      哪怕信件跟印鉴都在他们手中,可仅凭信件和印鉴上的内容,依旧叫他们品不出内容。
      傅行舟此刻道:“前朝余孽的的凭信。”
      汪镇两月前去过一次云南,遇到一名浑身是血的黑衣人,那人知道自己活不成,便将身上的印章和信件托付给了汪镇。汪镇本来害怕,不想管此事,那人道:事关国家安危,先生万勿推辞。那人很快便没了生机,汪镇阅读完那信件之后便急匆匆赶回襄阳,直奔襄阳王府上。
      “我告诉他,有个能管此事的人会在他寿宴当日至汪家寻他,顺道商议其他事项,可不曾想日子到了,却多了这么多意外。”
      公孙童道:“莹小姐此前说过襄阳城来的陌生人,怕都是为了这印信而来,汪家的无妄之灾,也全因这枚印信而起。”
      方天赐努力消化着众人你一眼我一眼的话语。
      此事始终一言不发的李承望忽然说道:“有!”
      他看着汪莹的眼睛。
      “什么?”汪莹蹙眉。
      李承望道:“祖上留下来的东西,除了金银珠宝还有一样。”
      他指向湖边并未燃尽的麦冬草,“草蜻蜓,老爷自你很小的时候就教你编织,记得老爷曾说,这编草蜻蜓的手法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东西,将来也要一代代传下去。”
      汪莹会意,毫不迟疑的去湖边拔了几片麦冬草,回到那石码面前摆弄起来,她一边编织一边念着方位,李承望同丁长舒便在那石码上拨弄着,石码虽硬,但十分灵活,不消片刻,汪莹手中的草蜻蜓编好了,那石壁也咔嚓嚓发出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
      紧接着,所有石码迅速朝四面八方缩进,石壁上瞬间出现一道一人多高两丈余宽的门洞。
      谁能想到开启机关的步骤会跟小玩意儿的编织手法有关?方天赐很是佩服这汪家老太爷的深谋远虑了。
      汪家做了百余年的珠宝生意,家中珍宝不胜枚举,汪莹领着众人蜿蜒前行一阵,便频频出现下沉的石梯,洞中十分潮湿阴暗,可越往下行,却逐渐明朗了起来。
      方天赐仔细瞧瞧,原来是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钳着一枚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虽算不得如白日亮堂,可在这阴暗的石道内作用甚大。
      通道不算长,但算得上蜿蜒曲折,方天赐迷迷糊糊跟在丁长舒后边,一时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台阶。
      他止不住惊呼一声,公孙童率先伸出手去拉他,可还未触碰到他已经更快速的扑向地面了。
      就在即将跟湿滑的地面亲密接触的一刻,被人稳稳当当的提着胳膊捞起,接着扑倒在宽厚温暖的胸膛上。
      他抬头一看,是丁长舒。
      可还是止不住的四肢发软,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快速的站直了身体,冲丁长舒道了声谢谢,见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才抚着胸膛一遍遍的平复心情。
      吓死宝宝了!方天赐想,这要从台阶上摔下去,不鼻青也得脸肿。
      丁策还是关心自己的吧?方天赐看着他的背影想,心里也漫上一丝甜甜的暖意。
      公孙童拍拍他的肩笑道,“小心一点,走吧。”
      最后弯弯转转来到了一处石室,石室十分空旷,与通道相比尤为干燥,石室顶部钳着五枚碗口大小的夜明珠,将那原本算得上宽阔的石室照的透亮。
      方天赐十分震撼,震撼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夜明珠,而是因为石室中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一箱一箱的黄金,玉器,金器,瓷器,珠串,摆件等等一系列,几乎将整个石室堆了个水泄不通无从下脚。
      “这里的东西都快赶上半个方家了……”方家的金库虽然宝贝也不少,可看到方家之外的财宝聚集地,还是忍不住赞叹。
      而恰恰在这堆金银珠宝中间,有一道汉白玉雕刻成的旱桥,桥身跨过如山般的财宝上方,直通石室最高处的平台。
      那平台洁白如霜雪,上方放置着一块漆黑的的石座,石座上方飘着一把闪烁着蓝色光晕的钥匙。
      “啊!是钥匙!”方天赐眼睛一亮,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辨别出那把钥匙上镶嵌着上好的蓝宝石,钥匙约摸两指宽厚,一掌长短,发出温柔夺目的幽蓝色光晕。
      众人过去将那石台团团围住,汪莹看了片刻,便伸手去取那枚钥匙。
      “慢着!”公孙童忽然阻止道,“别碰!”
      众人看向她,公孙童又道:“这钥匙飘在空中你们不觉得奇怪?”
      众人不语,丁长舒道:“黑石制造出的磁场而已。”
      公孙童摇头,“你们看黑石上刻的是什么?”
      方天赐定睛一看,这东西他并不陌生,“是蝙蝠!”
      那蝙蝠血口大开,而那钥匙,正好悬浮在那张开的獠牙上方。
      “是十分古老的血蝠机关术。”公孙童道:“这黑石有记忆的功能,当初有人利用人血作为阵,钥匙作为阵眼,那这阵也只有同样的血才能解除,这机关必定连同整个地下室,若是强行拆除阵眼,这机关便会立刻崩毁,室中之人必死无疑!”
      方天赐浑身一哆嗦,是了,此处还是湖底,若是石室崩塌,湖水顷刻灌入,纵使神仙也难逃生天。
      这阵就是防止有人闯入强行拿走钥匙而设立,就算有人来到了这里,不是汪家人,没有汪家血脉,拿到钥匙又如何?还不是要长眠于此?
      汪莹顺便明白了意思,咬破指尖,鲜红的血液流出,滴到那蝙蝠大张的口中。
      才滴三五滴而已,那黑石上的蝙蝠仿佛有生命般,那上面的鲜血瞬间浸入了口中。
      随后,原本漂浮在空中的钥匙叮地一声落在黑石上,光晕渐弱,还是璀璨夺目。
      公孙童定定看了那钥匙半晌,微微蹙起了眉头。
      出了地底,公孙童从袖中取出那枚印章递给傅行舟。
      傅行舟跟襄阳王俱是一惊。
      公孙童也有些不好意思,将昨日之事略微详尽的描述了一遍。
      襄阳王接过印鉴,端详了几眼。
      “原来如此!”
      傅行舟又夺过看了一眼,才将印章攥在手心,咬牙切齿骂了一句,“鞑子余孽!”
      他举起手中的印鉴,“这是前朝太子的印信,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妄想卷土重来,真是痴人说梦。”
      说着又冲丁长舒道:“云南近日不太安宁,时有匪寇作乱……如今更是坐实了鞑子要在中土死灰复燃的证据。”
      至于为什么要对丁长舒说这番话,无非就是告诉他,若是鞑子真乱起来,镇国将军府必是诛阀主力,他这个少将军也逃不了干系。
      公孙童道:“傅将军,您是否还有事情对我们隐瞒?”
      傅行舟眯起了眼睛,“你到说说,我隐瞒了何事?”
      公孙童道:“昨日汪府的刺客并非冲印鉴而来,而是冲你。”
      傅行舟嘴角抽了抽,未答话。
      公孙童又道:“襄阳城的生人大概分为两路人,一波专程寻找印信,一波刺杀将军,将军远道而来,想必是有所发觉的。”
      傅行舟爽朗的笑了两声,目光中颇为赞许:“你这小子不简单!”
      随后的描述中,大概知道了事情原委,傅行舟驻守云南二十余年,期间剿匪,平乱,镇夷,仇家颇多,一时也闹不清昨天来的是哪路人马。
      “傅伯伯,我们在汝州曾遇到一波人马,目标是韩天龙韩伯伯,他们皮肤黝黑牙齿黑黄擅使弯刀武功诡异,在汝州城多次出现,韩伯伯险命陷他们之手。”丁长舒道。
      傅行舟倒吸一口凉气。
      公孙童道:“是大巫一族,可据我所知,大巫一族民风恶毒,自古以来有吃人以人养蛊的习俗,云南平定以后,朝廷曾多次下旨诛杀,而执行这道诛杀令的人,便是当年的丁诔将军。”
      傅行舟道:“不错,当时我同老韩都是丁将军麾下的副将,强力诛杀大巫一族确实有些残忍。可这帮人顽固不化,以汉人和当地蛮族养蛊喂兽,甚至掳活人用做蛊虫的巢穴,当地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大巫一族拒不受降,负隅顽抗,释放毒虫侵入军营,导致数千将士惨死,丁将军才下令武力诛杀。”
      “大巫一族居住环境复杂,处于深山密林之中,林中机关遍布,毒虫遍野……这真是我这辈子打过最无奈的一场仗,很多将士都是死于毒虫和毒草之下,幸好兵力充沛,愣是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将大巫一族的老巢夷为平地。”
      丁长舒正色道:“大巫一族二十年后复仇归来,必会倾力针对当年主力大将。”
      傅行舟满不在乎一笑,“我傅某人征战沙场二十余年,想取我性命的人多了去了,哈哈,算命的说我能长命百岁,死去活来好几次阎王爷都不收,还能有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能要了我的命!”
      随后傅行舟又大致叙述了云南局势,近来很是动荡,匪寇横行,南蛮扰民,且鞑子根基部队极可能就驻扎在云南,又加上大巫一族重现,傅行舟也不敢耽搁,当下就急着赶回云南,襄阳王继续追查宝藏钥匙和地图下落。
      临别前,众人去了一趟知府衙门,交代了青青一案。
      青青谋害汪莹假冒代之以及同伙李承宣被衙门收押,而汪莹介怀李承宣是李承望的胞弟,又顾及青青青梅竹马的情谊,并不打算追究,反倒给了他们一笔钱,从此逐出襄阳城,终生不得踏入襄阳半步。
      汪家湖下密室财宝如山,纵使重新再建一百个汪府都绰绰有余。
      公孙童拟了一封草信,和原本装过弥勒香的空瓶给了襄阳王。
      “南阳一案,顾家姐弟和二人的师父谭清妙想必还在监牢之中等候朝廷发落,请求王爷拿着这封信和药瓶,差人去南阳一趟,问谭清妙谭仙长求取红颜旧的解药。”
      汪莹在场,闻言身体还是微微一颤,目光倏地闪过一道精光,她必是以为这恶毒的红颜旧是没有解药的,公孙童一言,必定叫她燃起了新的希望。
      顿了顿她又道:“余风回同李霄九也在南阳府衙的监牢中,府衙人手不比王爷府上勇猛,若反贼决定截囚,汪大人定然抵挡不住,所以还请王爷拍几轮兵力加强看守,顺便问出其他同伙所在。”
      丁长舒剑眉微颤,“他们跟鞑子余孽脱不了干系。”
      公孙童便对着他笑:“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俩人两两相望着,四目相对,仿佛很多东西都尽在不言中。
      方天赐觉着扎眼,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暗骂自己一声废物。
      如此,襄阳城之事算是告一段落。
      至于红颜旧的解药,襄阳王以最快速度请谭清妙进行配置,中毒已深,大概是要连续服用半年光景才能痊愈了。
      当然,这些都是方天赐几人离开襄阳的后话了。
      回了亡伯处已是深夜,宗夏竟然清醒了,他常年习武底子好,只是皮肉疼痛,并没有内伤,只等鞭伤愈合就成。
      亡伯坐在门口,门内密密麻麻的白灯笼将院子照的透亮。他拿着一枚长钉看了又看,那长钉筷子粗细,通体漆黑,方天赐的直观感受这是一枚棺钉。
      “小七被扔回来的时候,百会穴便插着这枚钉子,钉上没有毒,却插得很深,正是小七丧命的关键。”公孙童轻声道。
      方天赐想了想,一股恶寒从脚底直冲脑门。
      “你是说……小七是被人先用铁钉钉死,然后才被人剥了皮肉扔回这里?”
      公孙童脸色忽地凝固,她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
      “小七自己跑回来躺进棺材里。”
      方天赐浑身汗毛集体起立,鸡皮疙瘩簌簌掉了一地,他惊大了嘴。
      公孙童的意思,就是小七被人扎了钉,剥了皮却并没死,挣扎着回到了这里,躺进棺材,最后死去。
      “当晚襄阳城下了场暴雨,外面没有任何血迹,可屋内地面全是凝固的鲜血,棺材也被鲜血染透。若这个猜想成立,那么,小七拼死回来,一定是想要告诉我们一些信息!”公孙童像是想起了什么,直奔那具棺材而去。
      棺材内外的血液已经干涸凝固,早已发黑。
      “小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人的秘密,所以才被人杀人灭口,或者,那些人折磨小七,是想要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当日小七回来必定疼痛难忍生不如死,正值深夜时分,根本来不及叫醒亡伯,这才挣扎着躺进棺中。
      “亡伯,小七去世以后,这棺材您可有清理过?”公孙童一面在棺材内翻找一边问。
      “没有,小七下葬后便一直不曾动过。”亡伯声音传来。
      方天赐害怕人血,还是怯生生往里面瞅了一眼,棺内垫着清一色的黑布,上面能看着一些干涸的血渍和烂肉,方天赐胃中一顿翻涌,趴在门口嗷嗷干呕去了。
      公孙童翻找了半天,累的有点气喘吁吁,还是一无所获,思虑片刻,又问:“亡伯,小七之前可曾跟你提到过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留下过什么东西?”
      亡伯握着那枚长钉细想一阵,道:“没有,只是小七出事前的一个月,他出门频繁,也不曾说究竟在查什么,也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公孙童紧闭双眼,眉头紧蹙,“长钉……剥皮……”她反复念叨着,似乎很努力的想要从脑缝里挤出点什么信息来。
      丁长舒却忽然夺过亡伯手中的长钉,仔细观察着。
      “非石非铁,坚硬非常。”
      公孙童双目圆睁,“不是铁?”她又夺过长钉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无论外形,硬度,重要,都与铁钉俱无差别。
      “南有乔木,通体漆黑,坚硬非常,百年木,可碎石,千年木,可断金。”公孙童喃喃道。
      “玄耕神木!”公孙童丁长舒异口同声道。
      方天赐一脸懵逼。
      公孙童攥着长钉,冲亡伯道:“亡伯,此事我心中已有眉目,你在襄阳暂且多住些时日,我会派人查清此事,还小七一个公道。”
      她目光灼灼,言语掷地有声,将长钉放回亡伯手心,拍拍他的手背,“若小七在天有灵,必不希望看到你为了他伤心过度伤了身体,亡伯,好好照顾自己,也让小七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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