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朝朝如一日》没有急事

19、十九

　　放学时，教室门口来了个意外的面孔，井上织姬。
　　“朝仓同学，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脸上手臂上包着绷带的井上织姬站在门口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
　　她们过去几乎没有什么单独的交集，这时候这话就有些新鲜。
　　“着急吗？不急的话我先去和一护说一声。”
　　“那个……黑崎同学刚才让我告诉你，说今天还有些别的事，”
　　“啊？”朝仓玉绪眼睛一眨，顿时反应过来了哪不对劲，也没戳穿他们，带上包，爽快道，“这样啊，那我们可以走了。”
　　井上织姬一直是个精力相当旺盛而且脑回路有些奇怪到可爱的女生，说是有话想说，可她们出了学校走远了也没见她找出些要说的重点，此时她正声情并茂地形容自己材料复杂且诡异的晚饭。
　　“你的伤似乎并没有好，我记得你的能力是能够修复自己的伤口。”朝仓玉绪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井上织姬，找了些自己能接上的话题，“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我完全没问题的，这些都是小伤。因为不妨碍我的日常生活，所以没有继续处理。”她一听这话，立刻举起自己的手，力求证明自己身体强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崎一护的关系，他身边的朋友们都沾染上了逞能的坏毛病。
　　朝仓玉绪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轻轻一戳井上织姬腰上的暗伤。
　　果不其然，她当即疼得蹦了起来，然后在朝仓玉绪的注视下，硬生生把自己的痛呼吞了回去。
　　“那个……”井上织姬干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还是坚持表示自己不需要担心，“我真的没问题……”
　　“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她又问了一次。
　　井上织姬信誓旦旦地保证，“真的没关系，我恢复得很快！”
　　朝仓玉绪只好指着她的脑袋，“可是你的灵力还有缺口，大约在这，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外伤。”有点像是在骂人。
　　井上织姬脑回路向来不同寻常，此时正一脸欣喜地合掌，“不愧是朝仓同学，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难怪夜一先生跟我说，我的问题恐怕只有你能够解决。”
　　朝仓玉绪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井上织姬找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井上织姬给她介绍了盾舜六花，着重强调了双天归盾的能力，也算是拐着弯告诉朝仓玉绪，完全没必要担心她的伤。她的灵力附着在头发上别着的两个发夹，盾舜六花是发夹上六朵花瓣，而朝仓玉绪发现的灵力缺口正是来自其中一片缺失的花瓣。
　　“让我看看。”赶早不如赶巧，她们就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详谈。
　　发夹刚落到朝仓玉绪手里，盾舜六花几位成员就迫不及待地把脑袋凑了过来，期待不已地看着她。
　　井上织姬紧张地问她，“这会很困难吗？”
　　“不会。”朝仓玉绪摇头，掌心里的发夹在她话音落下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至完好，紧跟着和盾舜六花画风一致的椿鬼就躺在了她手心里。
　　椿鬼慢悠悠地撑着手臂坐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等到被井上织姬抱在怀里的时候才开始奋力挣扎。
　　盾舜六花几位成员重新聚在了一块变成发夹回到了井上织姬的发侧，而井上织姬在短暂地喜悦之后情绪明显地低落了下来，“朝仓同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嘛？”
　　“嗯？”
　　“你是怎么找到自己战斗的动机？”
　　“战斗的动机？”
　　“我……”她说到这，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表情在一瞬间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椿鬼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犹豫和懦弱，受了重伤。那个死神告诉我，没有杀意的攻击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没有决心的战斗就没有胜利的希望，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去伤害别人。”
　　说完她红着眼睛问：“我这样，是不是真的很没有用处。”
　　“善良一直都是一种美德，谁说没有用？”
　　“可是，在战场上，光靠善良是活不下去的。”
　　“这话是浦原喜助说的吧。”朝仓玉绪毫不意外地说。
　　“……浦原先生倒也没有这么说，只是告诉我，我不太适合留在这样的战场上，我的实力和态度会让我陷入危险之中。”
　　“你会想退出吗？”
　　“退出？”井上织姬一愣，随即摇头，“我不会，我只是……想变得更强大，想和大家一起战斗，我一点也不怕危险，我只是怕永远被甩在后面，拖累大家。”
　　“所以你找我主要是想问这个事。”
　　“嗯，朝仓同学的剑术很厉害，我想请教你一些战斗方面的问题，想知道怎样才能找到战斗的决心。”
　　“其实你可以叫我玉绪，不用那么见外，”朝仓玉绪挠了挠脸颊，“另外每个人在战场上的风格都不一样，不存在能够借鉴的地方。”
　　话说到这，井上织姬的表情更难过了，两只手不停地搓着裙边，布料都快被她磨烂了。
　　朝仓玉绪继续说：“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不一定非得追求强势的攻击才能变得强大，勉强自己违背本心是不可能有进步的。”
　　“诶，不攻击？那不就输了嘛？”
　　“世上有矛盾的说法，矛和盾是并存的，有攻击，就有防守，你为什么不试试走一条不一样的路子，说不定会更合适你。”
　　“可是……”
　　见她还是为难，朝仓玉绪干脆说，“盾舜六花的能力中有三天结盾对吧，施展给我看看。”
　　“哦。”虽然不解，井上织姬还是听话的展开了一个小三角形的橙色盾牌。
　　“白雷。”朝仓玉绪一声招呼不打，直接发了一击鬼道。鬼道撞在那面橙色盾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激起一层浓重的灰霾，强大的冲击力直直把井上织姬推出几米远。
　　等这层霾散去，井上织姬带着一脸疑惑和那面布满细小裂缝的盾牌站在不远处发呆。
　　“你刚刚扛下的鬼道，实际效果是这样的。”为了证明观点，朝仓玉绪贴心地又给了一发，直接炸毁了她们在的小公园里种植的半个绿化森林。炸完她才和井上织姬说，“你的盾远比你的任何攻击都有发展空间，何必强求不合适自己的攻击方式。只要能把防御演化到极致，你照样能战无不胜。”
　　“这是我……挡下来的？”井上织姬有些不可置信。
　　“你的潜力明明比你自己以为的大多了。”朝仓玉绪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话音刚落，隐约听见了消防车警笛正在靠近，破坏了公物的朝仓玉绪连忙拉着井上织姬跑路。
　　送走了还在思考自己存在意义的井上织姬，朝仓玉绪赶着天黑之前到了家。
　　乌鸦叫了两声，余晖燃了一层澄黄色的光晕后将夜晚在头顶缓缓铺开。门铃正巧在这时响了起来，她凑过去看了眼监控，然后神色无奈地开门，对上了笑容异常灿烂的朽木露琪亚。
　　还有站在一边抱着手臂当门神的黑崎一护。
　　“好久不见，玉绪酱——”朽木露琪亚拉长了声音，态度亲昵得稀奇，不等回复就想拉着朝仓玉绪的手往屋里走，半路上就被黑崎一护拎着领口往后一甩，横开一步拦在了二人中间。
　　“先把话说清楚，不要企图浑水摸鱼。”
　　“怎么了，一护？”朝仓玉绪拽着黑崎一护的手臂，从他身后探出头，也顺势和朽木露琪亚笑着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露琪亚。”
　　“露琪亚说想在你这里借住。”黑崎一护低头去看朝仓玉绪，面色警惕。
　　朝仓玉绪没说什么，只是拉着他往旁边让开道，“先进来再说吧。”
　　朽木露琪亚得到许可，挺胸抬头地从黑崎一护身前走了过去。
　　“这个家伙……”看不惯朽木露琪亚这种炫耀的神色，黑崎一护捏着拳头就打算去出口恶气。
　　“你们这是……集体出游？”朝仓玉绪阻止了他们两人差点打起来的架势，看向朽木露琪亚，“出来郊游还带上一个队长级别的死神，排场够大的。”
　　“关于这件事……”提及正事，一旁眼神打架的两个人立刻正襟危坐，大致解释了一番尸魂界的近况。出乎意料的是，朝仓玉绪从朽木露琪亚那里得到了尸魂界的态度，护庭十三番队总队长一脉已经得知朝仓玉枝未死，并且和蓝染合作意图攻击尸魂界，而她作为朝仓玉枝过去最亲近的人，并不被信任。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护庭十三番队的态度只是永久性禁止她进入尸魂界，采取不追责不过问也不帮助的政策。
　　“其实负责这件事的是大哥，他让我转告——”朽木露琪亚老老实实地转达了朽木白哉的话，“不必担心其他的事情，朽木家会一力负责后续所有的问题。”
　　“我明白了，”朝仓玉绪听到这，有些欣慰地说，“看来白哉实现了当初的目标，还没恭喜他，等你回去，请替我转达我的祝贺。”
　　身边的黑崎一护突然重重地咳了一声，朽木露琪亚这时变得格外机灵，“那什么，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我先回我的房间，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吧。”说完一溜烟地窜进了自己住过的旧房间，啪地一声把房门带上，彻底抹去了自己的存在感。
　　“你怎么了？”见黑崎一护脸色不对，朝仓玉绪这才问他。
　　黑崎一护面色不自在地拉着她坐到沙发上，“那什么……我觉得夜一先生当初和我说你的过去时不是很全面，”他的目光飘忽了一下，“我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比如……比如，和朽木白哉。”
　　“夜一没和你提过吗？”朝仓玉绪鼻子一动，屋子里满是酸味，她有些好笑地问他。
　　“只是提过你们几人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那她已经告诉了你所有，我和朽木白哉的过去都在这一句话里。”
　　黑崎一护小声说了句，“你和他的态度看起来可不是这么简单。”
　　“什么？”朝仓玉绪都要被他这会儿的小气劲给气笑了，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抬腿就跨坐在了他身上，给他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她低头看着他，声音压低，故作疑惑，“你觉得我和他到底哪里不简单？”
　　黑崎一护的表情原本还是严肃的，结果被她这胡来的一下给唬得耳根都红了，顿时面热心乱，声音都跟着抖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你们……”
　　朝仓玉绪的指尖戳在他肩窝，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在他衣服上画圈，在他心口瘙痒。
　　她没好气地说：“我到底和谁是我们，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吃这种百年前的干醋，也真有你的。”
　　“我就是好奇……而已。”朝仓玉绪反客为主，黑崎一护反而被她看得没话说。
　　她忽然低下头用力地亲了一口他的嘴唇，像是盖了一个戳，“好奇什么？不要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破坏氛围，我的过去都留在了尸魂界。现在，那边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她专注地盯着他，字字诚恳，“我的现在和未来都在现世，因为这里留下了我的痕迹。”说完她又凑上去亲了一口，只是这一次黑崎一护没给她浅尝辄止的机会，拽着她的手臂，就将她压进了怀里。

　　就在这时，破面的灵压极破坏氛围，两人之间的后续不得不潦草地结束，她长叹一口气，搭着他的手臂，下巴靠在他的肩头，神色恹恹，“真够扫兴的。”
　　黑崎一护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两人才站起身，朽木露琪亚便出了房间。
　　三人打了个照面，脸色都不太好看。
　　朽木露琪亚掏出手机告诉他们：“有六只……”
　　“是破面。”朝仓玉绪看向窗外，“这里面有一只亚丘卡斯。”
　　“他们四散开来。”朽木露琪亚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机，“这不对劲，他们这动静看起来是要分开找目标。”
　　朝仓玉绪看着黑崎一护，“恐怕来者不善。”
　　黑崎一护顿感不妙，“茶渡和井上…”
　　朽木露琪亚紧跟着说：“井上身边有日番谷队长和松本副队长，应该比其他人要安全。”停顿片刻后，她的声音惊慌了起来，“茶渡那边……有一只。”
　　三人当即出发赶往茶渡泰虎的方向。
　　黑崎一护作为瞬步差生，被朽木露琪亚和朝仓玉绪远远甩在了身后。
　　他赶到时，朽木露琪亚已经和对面那只破面打到了一起，而朝仓玉绪正在替伤没好全的茶渡泰虎疗伤。
　　战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焦灼，朽木露琪亚对付起来游刃有余，破面被全方位压制，他身上的伤口正披散出大量灵子奔向茶渡泰虎身边的朝仓玉绪，在她的操纵之下填补茶渡泰虎的伤口。
　　合作愉快的二人在战场上颇有余力地互相比了个大拇指。
　　黑崎一护在战场内外都插不上手，落脚就站定在朝仓玉绪身侧出神。
　　朝仓玉绪等着灵子凑足了之后便示意朽木露琪亚可以处理掉破面，这刚出场没多久的破面嚣张不过交手一招的时间就被朽木露琪亚摁着打，走了几十招后匆匆落败。
　　得胜归来的朽木露琪亚得意地向黑崎一护炫耀了一番。
　　只是没等她炫耀太久，强势地灵压就介入到他们之间，压得三人同时沉默。
　　天照不做犹豫立刻出鞘，此时这把长刀正少见的发出嗡鸣声，也许是因为强势而放肆的灵压而感到兴奋，刀身流光四射，颤抖不止，只差脱手而出，擅自破风冲向天空之中站立着的破面。
　　朝仓玉绪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彻底掌控住手里的刀，开头不利，让她的心一下沉到了底。血脉里骤然涌现出一股难言的悸动，在头顶磅礴如海的灵压压迫之下，体内血液飞速流动，在五脏六腑里穿行，体温攀升，令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的血都沸腾，躁动不止的身体带着心脏砰砰乱跳。
　　她猛地抬起头，此刻皎月朗朗，乌幕沉沉，灵压的碰撞如同烟火在四面八方的夜里炸开了花，将她能够看见的画面炸了个七零八落，那种沿着脊椎往天顶升起的悚然感并非来自那个站在半空之中俯瞰他们的破面，也并非来自在场任何一个人，而是来自更遥远的地方。
　　她望着破面，又看向破面身后静静悬垂的弯月，凉意如水般灌入大脑，将她彻底沾湿，后背沁出了一身汗。
　　她看着，似乎，那白寂的钩子，正冲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