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我愛您》南*

32、第 32 章

　　酒店房内,杜诺言正于床上小睡,他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脸上开始冒出冷汗,嘴里不停含糊地叫着许杰。

　　"啊!!!!!"

　　杜诺言从床上弹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伸手往额头一抹,然后看见整只手掌都湿透了,他刚才梦见当天在飞机上遇到气流的惊险场面,梦到许杰是如何不顾一切的保护着他。

　　杜诺言搔搔头发,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望向墙上的时钟,原来已经是晚上七时了,是时候过去喊许杰一起出外吃饭,不知道他找回指环没有?

　　杜诺言洗了脸儿,换了一件便服,然后到了许杰的房间,可是一直都没有人响应,当杜诺言打开房门,就看到里面是漆黑一片,许杰并不在。

　　杜诺言独个儿来到酒店大堂,然后掏出手机打给许杰,奇怪的是许杰的手机已经关上了,杜诺言试过很多次但仍然打不通。当下,杜诺言感到一阵惊恐,他有不祥的预感,为什么那只平安指环会无原无故掉失?为什么现在连许杰也失踪?

　　他冲出酒店门外,街上车水马龙的情景使杜诺言的脑海更为混乱,他就站在人潮之中,不断有不认识的人跟他擦身而过,杜诺言一直在寻找那个高大俊朗的身影,可是眼前就只有一张张他不熟悉的陌生面容。许杰...你到底在那里?

　　"小言?"

　　许杰就站在街角下,远远喊着他的名字。杜诺言松一口气,他越过重重人墙,飞快跑到他面前,正当他想伸出双手拥着他的时候却停住了。

　　"你...你到底跑那儿去?"

　　许杰悠悠地看进杜诺言眼里,他明明想抱自己,为什么又停下来?

　　"对不起...刚才我遇到了一个朋友,指环我找到了,给你!"

　　许杰摊开大手,指环就在他手中。杜诺言欢喜地接过指环,然后重新戴回颈上。

　　"我买了意大利薄饼,回房间食吧!"许杰举起一个大纸袋。

　　"好啊!谢谢你!"

　　房间内,二人坐在地上一边吃外卖一边看电视,电视正播放着一个搞笑节目,杜诺言咬着一块薄饼,不断发出大笑声。

　　"哈哈...很白痴啊...哈哈..."

　　许杰柔情地看着杜诺言傻笑的可爱模样,他发现只要见到杜诺言开心,自己也会开心。

　　"看你啊...吃到满嘴都是..."

　　许杰拿纸巾为他抹嘴,杜诺言却不以为然,继续开开心心看电视。

　　"这个薄饼真好吃,你也多吃一点吧!"杜诺言一边咀嚼食物一边说。

　　"哦。"

　　许杰把薄饼塞进口中,忽然觉得有点食之无味。

　　"小言..."

　　"嗯?"

　　"我明天有点事儿,不可以陪你了!"

　　"什么事儿?"杜诺言灌了一口汽水。

　　"没什么,只是有个生意上的朋友,他也来了巴黎,想明天去见个面,聚聚旧而已。"

　　"哦...那好啊,我自己随便逛逛也可以啊!"

　　吃过晚餐已经是十时了,当许杰离开杜诺言房间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

　　"小言..."许杰靠在门边。

　　"什么?"

　　"晚安了。"

　　"嗯...你也是!早点睡吧,明天不要迟到啊!"

　　许杰看着杜诺言关上门房。许杰一直呆呆地看着这扇门,门后是他一生的渴望,一生的依恋,他所希望的并不多,更加不是一定要杜诺言爱上他,他最想要的就是一直看着他笑,他不贪心!许杰转过背,轻轻靠在门边,身体像是虚脱了一样坐在地上,此时,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自己,许杰双手抱膝,然后把头儿深深埋在膝盖里,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

　　巴黎市一间私立医院内,许杰刚刚做完检查,他走进医生的办公室里坐下。只见医生神色凝重,然后把一张张X光片放在灯光板上,接着开始对许杰讲解。

　　"许先生,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X光片显示你脑里面有个不太明显的骨折,把你的视神经压迫住,所以你才会出现不正常的视觉模糊,我收到诊所寄过来的数据,你是在晕倒之后被途人送到那间诊所的是吧?"

　　"是。"

　　"你是不是被什么硬物撞击过?"

　　"在来巴黎的飞机上我被几块碎片撞击过后脑。"

　　"那看来一定是这些碎片造成你视神经受损的原因了。"

　　"可是...那个碎片根本不大..."

　　"别看小一些小碎片和硬物的威力,它们的冲击力是你想象不到的,而且所撞击的位置都是人脑最脆弱的部分。"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

　　"目前对视神经受损的治疗方法可分为药物和手术两种。药物的方法就是给予你大量的类固醇,只是治疗效果差异性很大,而且就算用了这个方法,视神经还是会有不同程度的受损;第二种就是利用手术进入头颅内的视神经管,然后将内壁的骨头敲开,目的是避免视神经进一步受到压迫,可是有很多病例都显示,做了这个手术的病人,其视力恢复的程度与没有做手术并无明显的差异,所以现在许多医院都不倾向做手术治疗。"

　　"你意思是...没有方法可以医治?"

　　"可以这样说。"

　　"即是...我可能会失明。"

　　医生叹了一口气。

　　"许先生你不需要灰心,目前对视神经的治疗方法虽然不太令人满意,可是也不一定表示你会永远失明的,其实你的创伤已经不算很深。"

　　"即是...我可能有一天会突然什么都看不到,又或者...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来。"

　　医生抿抿嘴唇,一个这么好的年轻人如果就这样失明的话实在太不值了吧。

　　"谢谢你,医生,麻烦你了!"许杰呼了一口气,神情落寞的离开办公室。

　　医院外是一道人来人往的马路,许杰抬头望上天空,今天的天色很蓝很清澈,他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们的灵魂之窗是那么珍贵,原来可以看到一个美丽的天空是多么教人欣喜快乐,原来...可以看着我们自己爱的人开心地微笑,是多么难能可贵!

　　许杰怔怔站在人群里,看着眼前的东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更加有好几次撞倒路人。他现在只是很想很想回酒店,很想很想回去见杜诺言,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的看他一眼,一眼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