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重演 ...
-
30.
气氛是有些尴尬，苏简抠着口袋中手机的壳子，随意开了个话题，“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柯予淮笑了声答道：“穿开裆裤的时候。”
苏简抠手机壳的动作微微一顿，“这么早？”
“对啊，父亲他们是好朋友。”
“哦，”苏简手拿出口袋，摸了摸鼻尖，艰难的和柯予淮聊天，“那……我现在和之前变化大么？”
柯予淮看了眼苏简，“开朗了不少。”
苏简：“啊，我之前不是话痨吗？”
柯予淮狠打两下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是话痨，但你都是因为在家里或者别人面前憋了一肚子火，来我这儿发泄的，不过你不爱唧唧歪歪的说自己的真心话，所以就拼命聊其他东西，一说就停不下来。”
“聊其他东西？”苏简重复道。
“嗯，”柯予淮隐在墨镜下的眸子弯了弯，嘴角也挂上些意味不明的笑，“你喜欢跟我聊妹子，从脸蛋聊到身材，聊的不亦乐乎，我总是静静的听着你说，也插不上什么话。”
难怪两人聊天记录里面柯予淮那样冷淡，不过这关于妹子的聊天记录，苏简当时还真没认真看，只是判断出他们在聊一些生活上的事情。
柯予淮继续道：“不过我也知道，你就算喜欢我也不喜欢她们。”
苏简听罢笑了两声，话到嘴边脱口而出，“感觉你挺了解原……我的。”
柯予淮道：“废话，咱俩处了快二十年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一看见你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柯予淮转头看了看苏简，“这次你一失忆，我倒是读不出你心中所想了……”
苏简察觉出对方有些敏锐的目光，不自在的偏了偏头，干咳了声，“可能是许久没见不太熟悉了，过些天就好了。”
“哦，有道理。”柯予淮转回去目视前方，没再说话。
车子缓缓驶入一片人流，周围渐渐能看到熟悉的景物了，苏简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意识到自己应该来过这。
苏简问：“这是哪？”
柯予淮：“路棠区，这附近有个商贸街，你之前去那里打过工。”
苏简：“方星带我去的那个？”
柯予淮：“对，你竟然还记得？”
“我失忆后就是在那碰见方星的。”苏简道，“我当时还问他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来着。”
柯予淮听罢笑出了声，“他怎么答得？”
苏简转头看向柯予淮，“他说你挺冷酷的……”
柯予淮听到这俩字乐出了声，转首看向苏简，眼中满是笑意，“你觉得我像冷酷的人么？”
苏简摇头，心想方星怕不是瞎了。
“看来，我人设立的还挺好，”柯予淮啧了两声。
苏简疑惑的看向他。
柯予淮道：“方星那小子挺可爱的，我逗他玩玩。”
苏简：“哦，敢情你就在他跟前装高冷？”
“对啊，那小子还真信，这么多年了哈哈哈。”柯予淮说着又笑了起来。
一路聊的还算愉快，苏简也渐渐没有了别扭的感觉，柯予淮将车子停在指定位置，招呼苏简下车。
金灿灿的皇娱矗立在阳光之下，简直闪亮的就快要刺瞎苏简的眼睛。
苏简将皇娱上下打量一番，掏出手机给白司故发了个定位，还附带上一条语音。
简简单单：“故队，我到皇娱了，我刚看了看地图，发现离你们警局真的好近啊。”
柯予淮走了过来，“跟谁聊呢？”
苏简将手机塞进口袋，笑了笑，“一个朋友。”
“嘿，你这笑，绝对有点问题。”柯予淮眨了眨眼睛，也没多问，只是带着苏简朝皇娱走去。
门口挤着一群人，柯予淮站在人群后面烦躁的蹙了蹙眉，他伸手扯住苏简的手腕，“跟紧我，别走丢了。”
苏简也不知这么些人是干什么的，乖乖跟着柯予淮的步子穿梭在人群中。
周围人群越来越密集，混乱发生的毫无征兆，以至于苏简后脑一痛，晕倒前连声音都没能发出一点。
**
再次醒来，苏简察觉出自己在一辆车上，手脚都被粗糙的绳子绑了个结实，眼前也缠了黑布条，什么都看不到。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他屏息凝神听了一阵，竟连同空间其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他尝试扭动身子，身上却一丝力气也使不出。嘴巴没被堵住，可他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
没法，只好乖乖等着对方将他送至目的地，这时间段内苏简竟不知怎得睡了过去。
一阵冷风将他吹醒，苏简下意识蜷起身子抱住自己，结果被身下硬邦邦的触感唤回清醒的意识。
他躺在冰凉坚硬的地上，伸手还能摸到一片沙土。
怎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爬坐起身，落日的余晖打在脸上，他眯起眼睛。
“操……”
空地上一座废弃工厂映入眼帘，苏简瞳孔缓缓收缩，没再感叹也没再耽搁，连忙站起身，有些慌乱的张望着四周。
这个地方与他刚穿到平行世界时遇到的时空错乱场地模样相似，他“曾”在这里遇到过一个疯女人，女人疯癫追他乱跑的惊现历程让他记忆犹新，恍若昨天刚发生一般，他攥紧拳头精神紧绷。
那时的奇怪声音还未响起，苏简伸手摸了摸口袋，手机早已不知所踪，他想起白司故放在自己心口的那片沙平子。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我没有在你身边的话，你就按住左胸，将想说的话在心中说出来，我就能听到。”耳边响起白司故之前说的话。
苏简沉下心，按住胸口，照他说的做。
向白司故报了自己周围的景物特征和现下状况，苏简这才松出口气，而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也掐准了时间一般响了起来——
“苏简！”
“苏简！”
一道黑影也紧跟着出现在苏简面前，速度快到直接掀起一阵风，饶是苏简经历过相似的场景，也显些没躲过对方长指甲的攻击。
事情发展受某种因素影响限制着，苏简本次逃跑虽受得伤明显比上次少些，逃跑路径也大有不同，却也无法改变这事件的结局。
他依旧被那女人扯着头发挂在了空中，随风飘荡、摇摇欲坠，但这次心中想法也与上次不同，上次心中焦躁万分，害怕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而这次他的内心却平淡的如缓缓流淌的小溪，几乎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因为那个叫白司故的警察，是个只让人在心中默念了名字就能感到安心的男人。
头上的撕扯感猛地消失，苏简整个人直直下落，近处景物因他下降速度快而在眼前划出片片虚影，他按住扑通乱跳的胸口干脆偏过头望向远处，这一望便看到了希望。
工厂外头那片空地上添了几辆正往这边移动的车子，最前方的车子脱离了队伍，正拼命朝苏简这个方位赶来——
是白司故吗？
苏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边，直到耳边听到汽车轮胎与地面凶狠摩擦的声音，他才回过神，低头望去，发现自己与地面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三米。
操操……！
落地速度实在太快了，第三个操字还未在心中爆出，苏简就落进一个暖烘烘的怀抱。
“……”苏简因心理波动过大，急促喘着气，半晌才抬头看向怀抱的主人，同时从牙缝中堪堪挤出一个字，“……操。”
然后便看到了张熟悉的脸。
果真是白司故。
他还以为车子方才那么远的距离会赶不过来。
白司故声音沉沉的，气息也有些喘，“没事吧？”
“……吓死我了……差点，”苏简呼吸极不顺畅，干脆仰起头狠吸了口气，“差点就没命了……我靠……”
白司故伸手拍着他，帮他顺顺气，然后站起身将苏简送到了自己车上，车里有人帮忙拉开车门。
白司故把苏简放到后车座上，对那人说：“席深，帮他包扎一下。”
席深接过受伤的苏简，道了声好。
白司故四处张望着，“小刘呢？”
席深：“他晕车了，在外面吐。”
这时车外传来一道咳嗽声，还断断续续说着话，“……咳咳，故队……您这车咳咳，开的太，太他妈快了……咳咳咳咳咳。”
白司故：“……”
苏简刚才和那血瞳诡姿周旋许久，精神紧绷着，又经历了大量心理情绪起伏，现在放松下来，浑身疲惫不堪，眼皮沉重的厉害，迷糊间他听到不少车辆停在周围，上面下来不少人，纷纷喊着故队。
这次白司故带来的警力很足，看来是想将这只血瞳诡姿一举拿下。
**
咚……咚！咚！
熟悉的DJ音乐鼓点节奏缓缓流入耳朵，苏简睁开眼睛，无限黑暗从眼前划过，不知哪个方位有五彩的霓虹灯光在余光间上下闪动着。
苏简：“？？？”
他不是刚刚还在白司故的车里么？
视野中的景物逐渐变化着，直到面前出现一个熟悉的酒吧，苏简心里一动，霓虹灯光换着方位打下来，照亮苏简隐在黑暗中的脸，这酒吧正是前不久他刚刚来过的岑沁。
苏简低头看向自己，一身岑沁酒吧的工作服，让他心中的怪异感倏然而生。
思考间，手不受控制的自己伸出，将面前的门推开，脚也自然的迈步进去，苏简整个人就像被支配的木偶一般，唯有思想是自己所有。
周遭的一切真实又虚幻，苏简的身体轻车熟路的朝里面走去。
“哟，子铭来啦。”有人打招呼，苏简抬头望去，朝那人笑了笑。
“没和方星一起？”那人又问。
苏简听到自己开口：“没，他家里有点事，让我先过来。”
“行，那你自己小心点啊，你今天第一次来，别瞎喝这里的东西。”那人叮嘱苏简一句便干活去了。
苏简也朝吧台旁的走廊走去，眼前陷入一片漆黑，忽地，他察觉到耳边多了一个人的气息，还没等反应，一个冰凉的东西刺入后颈皮肤，带着冷意的液体缓缓打进身体……
操……苏简心里一个咯噔。
很快，一股子莫名的燥热席卷全身，苏简觉出不对。一时间，他竟无法控制自己这具身体，只能无声的呐喊着：“快点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这具身体也不知是听懂了他说话还是怎得，拔腿跑向最里面那间休息室，手堪堪触到休息室的门把手，便被身后人一把捞了回去。
苏简觉出身体正在用尽全力挣脱，却没什么实质性的效果，身后人力气特别大，一手控制着他的动作，一手就摸上了他的腰身。
苏简艰难的控制着自己的思维：狗.日的.畜.生！放开劳资！操操操！
心中这样想着，生硬的嘴巴便说了出来，喊出的动静还蛮大。
下一秒，苏简意识逐渐模糊了，药效发作很猛，他只觉出身上紧勒着他的怀抱松了些，然后似乎又落进另一个怀抱。
苏简被汹涌的酒气笼罩着，强撑着软绵绵的身子在对方怀里拱了拱，勉强将酒气堵在外面后，鼻息间倒是嗅到些熟悉的味道。
再后来，他的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
“宝宝……”
一吻落下，苏简似乎被卷入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他眯起眼睛，就着模糊的光亮，一张好看又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苏简猛地惊醒，唰的一下子坐起身，呆楞的直视前方，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出刚才是在做梦。
可梦中那奇怪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身上，让他一阵阵头皮发麻，他呼出口气低头，发现自己果不其然的产生了奇怪的反应。
操，日了狗了。
想到梦中那张熟悉的脸，苏简捂住脸支起腿，将身上的反应藏起。
他怎会梦到白司故……和自己那个……妈的操。
耳边骤然响起许久未听的声音，打断苏简的脑部活动。
【嘻嘻嘻，交易者苏简，您好，我们合作已久，且十分愉快，所以适当发放有关您自身的一些隐藏福利。】
【方才在您梦境中所呈现出的便是本次福利，时间发生在原主死亡之后，我们未经您的允许将您的意识复制到原主身上，直接接替原主灵魂消散之后原主的正常活动。】
【开启意识复制，相当于交易者灵魂直接穿至原主死亡那一刻，然后交易者方可利用自我意识控制原主身体，来达到原主在平行世界生活的无缝衔接，而此时交易者灵魂还未真正抵达。】
【不过脑内残留记忆只从交易者真正灵魂抵达肉/体时，才拥有系统的记录，而未作记录的那部分残留记忆，便是刚刚的梦境福利。】
【望悉知，祝合作愉快。】
苏简听的一愣一愣的，脑内总结半天才有了答案。
也就是说，原主的死亡时间并非与苏简穿来的时间一至，二者之间有一定的时间差，而时光交易为了隐瞒原主已经死亡的事实，对苏简的意识进行复制，可以理解为让苏简对事件的判断能力先自己的灵魂一步，到达平行世界，来填充灵魂抵达的这段时间差。
所以说，原主并不是和白司故上.床上到一半死的，他甚至连白司故的面都没见到过，就因血液感染死在梦境刚刚开始的地方，也就是岑沁酒吧外面那条街。
还有，苏简抬手狠抓了把头发，自己的意识控制原主所做的一切，也就相当于自己本人遇到同样事情而做出的反应。
那就是说，自己七月十七日晚被下/药，喝了一肚子酒的白司故见义勇为出手相救，最后两人慌乱中滚上了床。
这真相，真他妈有戏剧感。
所以到头来，那春/宵/一夜究竟算谁的错？
苏简叹出口气，无奈的看了看他那还精神着的那东西，盯着盯着有些失神，甚至没有察觉有人推门走到他身边。
白司故站在床边，看了看还呆楞着的苏简，轻声开口：“在看什么？”
低沉的声音与昨晚梦境中的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苏简一个激灵，脑内霎时一片空白。
他，他，他他妈的……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重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