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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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麻醉.剂怎会不起作用？没时间多思考，白司故迅速将手中的麻醉.枪.塞入腰际，反手给了陈浩一拳，这一拳力气很大，直接把陈浩脑袋打歪了。
陈浩咧嘴笑了笑，鲜红色的液体从嘴角蔓延开来，他脖子僵硬的扭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被揍歪的脑袋一点点的扭到原位，白司故注意到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意识到可能是麻醉.剂起了作用，于是又抬起一脚将陈浩踹进房间，掏出别在腰间的麻醉枪砰砰砰朝陈浩身上补上几枪。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从陈浩身上传来，他整个人刚刚落地便又顽强的爬了起来，白司故看到他的胳膊受到地面的冲击，前后扭转了将近三百六十度，肩膀处的衣服被拉扯着皱起。
刚刚陈浩被白司故踹那一脚力道绝对不小，苏简正头朝下被白司故扛在肩膀上，虽然他能感觉到白司故在尽力稳住自身身形，怕自己头朝下晃来晃去不舒服。
但，苏简依旧被晃得头晕目眩，要吐了。
而且他的鼻子特别痛，要怪就怪白司故练了一身紧致结实的肌肉，苏简的脸总是不受控制的被迫撞到他腰背那片，最突出的鼻子已经被撞麻了。
这次爬起身，陈浩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扭曲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晃，被血液浸润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连每根睫毛上都因身体的不自然抖动而抖落着鲜红的血液，他两只手颤抖着，摸黑一般摸着周围事物磕磕绊绊地向前挪着步。
白司故见状向后退了两步远离房间，在走廊内，将身上快要奄奄一息地苏简放了下来，苏简两腿一落地就软了两下，他用力甩甩头，蹬蹬腿，伸手搓了搓自己被撞红的鼻子。
白司故看了看苏简的鼻子，“……抱歉。”
苏简：“没事，是我该谢谢故队的。”
接着，可能是刚刚着实被撞狠了，鼻黏膜受到了损伤，苏简流鼻血了……
苏简：“……”
白司故：“……”
房间内被两人忽视的陈浩还正缓步艰难的行走着，身上的血液不知从哪个部位不断冒出，随着他行走的道路留下一条条血痕，一道道蜿蜒着，逐步漫至整间屋子。他的嘴巴大张着，好像在极力呼吸着四周的空气，又好像是在濒临晕倒前期苦苦的、绝望的挣扎着，他的血色瞳孔似乎看不到东西，伸手摸索着周围，一不小心就被脚下散落的东西绊个踉跄。
终于走到一个方形小台子前，陈浩的手颤颤巍巍的向前伸去，血淋淋的双手依旧不断流出鲜血，一滴滴落在白净的小台子上。
“故队！”苏简刚将两个纸团塞进鼻子，站在走廊中探头看了眼屋内情景，结果就看到了陈浩的动作，“那是什么？！”
小台子上有个绿色的按钮被框在一个小小的玻璃罩内，陈浩抖动不停的手正伸向那里。
“是隔离室的控制台。”白司故沉声道，接着就想走进房间阻止陈好的动作。
“故队！”苏简使出全力一把将白司故扯了回来，紧接着，门内骤然横向滑出一道血液，鲜红血液像颜料一般被陈浩摆了个手便飞射出去，在屋内和屋外墙壁上连续着画了一道弧形线条，看上去也没什么威慑力。
但见过血瞳诡姿的人都知道，这血液如果只是单单沾在皮肤上，可能没什么特别严重的后果，倘若那皮肤上有一丝伤口，那么，这鲜红的血液会不断钻入，直到将这具身躯变为血瞳诡姿的同类。
或者，血液直接溅到眼睛中、嘴巴里、耳朵里……这些直接能通往身体内部的结构部位。
白司故被苏简拽了一个踉跄，待勉强稳住身形，飞出的血液只堪堪溅到他胸前的衣服上。
白司故扯了扯衣服刚想说话。
房间里突然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很微弱，一时间，苏简和白司故几乎同时摒住了呼吸。
“……故…队…救……我……救…救我……”音调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无限的痛苦与绝望，他声音很小，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喃喃声，无助的呻.吟着，仿佛有人正掐着他的脖子，他只能艰难的将音节一点一点从喉咙中挤出，带着令苏简格外熟悉的窒息感。
苏简猛然抬头看向白司故，白司故对上他的视线低声道：“是陈浩。”
“他恢复意识了？”苏简奇怪道。
白司故摇摇头，他转身想要一探究竟，结果被苏简拦住了。
“故队，我去吧，”苏简道，“毕竟我是百分之七十五的感染者了，如果再被血液溅到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你现在可是干干净净的人类啊。”
苏简半开玩笑道。
“不行。”白司故淡淡撇了苏简一眼，转身就走进了房间。
苏简伸手便想抓住他，奈何前者走的太快，他的手指甲都没能碰到人家的衣角。
屋内的陈浩正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隔离室控制台前，他的双手渐渐将洁净的控制台涂出道道红色，一只手抓着台子边缘，另一只手正努力的向前够去，目标正是正中间那个绿色按钮。
陈浩的整张脸却僵硬的扭向门口，他的脸上带着惊恐与绝望，但嘴角却不受控制似的微微扯起，想要露出先前那诡异地笑容。
白司故走进来了，陈浩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他涂满鲜血的脸露出一丝惊喜，“……故…队…谢谢……谢……您……来……”
白司故抬眼看向他：“别说话了。”
陈浩的嗓音现在格外的难听，就像是听到大量虫子不断啃食的声音，细细簌簌的，令人头皮直发麻。
听到白司故的话，陈浩呆楞住了，他似乎转了转血色眼瞳，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白司故，然后他突然又笑了起来，这次不单单是咧嘴笑了，白司故甚至能听到陈浩带着愉悦情感的声音，一丝丝的，从喉咙中挤出来。
下一秒，攀在控制台边缘的血手臂突然动了起来，手腕跟着转动一大圈，陈浩像疯了一样挥动自己的手臂，朝近在咫尺的白司故挥去七八道血液，速度不像刚才那条柔和缓慢的弧线式血痕，而是升级为速度极快的血刃，宛若破空的利剑，甚至发出嗖嗖嗖的声响。
白司故长腿向后猛跨几步，躲过三道以地面为目标的血刃，剩下几道方向很杂乱，可能躲得过这个就躲不过那个。
苏简扒在门口很是替他着急，血刃速度极快，白司故顾不上思考，他伸手将地上那张圆形餐桌搬了起来，用桌面稳稳接住了剩下的几道血刃。
几道血刃而已，竟让桌子出现了裂痕，白司故皱紧眉头，一个用力，干脆将桌子砸向不远处的陈浩。
彭得一声巨响！陈浩连躲都没躲，直挺挺的被砸进桌子底下，巨响过后，桌子应声而碎，被埋在碎块下的陈浩一时没了动作。
苏简见屋里没了动静，刚想走进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
这里可是警局，就算白司故在几小时前的会议中派出去一部分人，也不该如此安静，刚刚苏简的注意力一直在白司故和陈浩身上，现在陈浩安静下来，周围的古怪才得以显现。
白司故和陈浩打斗的动静并不算小，缉灵警支队的警察就算是在睡午觉，也该被吵醒了。
然而现在，陈浩都在这了闹了半天了，走廊上竟一个人都没有？
不会都被自己房间那怪物困住了吧。
苏简小心翼翼地朝房间里走了几步，轻声道：“故队，你先离他远一点。”
“好。”白司故几步退至门口。
“故队，那隔离室陈浩能打开吗？”苏简看了看那个被涂了鲜血的的控制台。
白司故：“不能，有我的指纹锁。”
苏简：“……那你刚才还那么匆忙的往里跑。”
白司故：“我想看看它能做什么。”
“那，是不是我当时不拉你，你也能躲开他的攻击？”苏简问道。
白司故观察着屋内屋外的情景，想也没想直接答道：“是。”
苏简：“……”
反应过来的白司故停下环顾四周的眼神，转去看苏简，半晌，他伸手掏了掏口袋摸出几张纸巾递给苏简，“我反应其实不够快，你不拉我一把，我会被血溅到。擦鼻血用吧，顺便把身上的血也擦干净。”
苏简接过纸，淡淡道：“哦。”
白司故的话语倒像是在跟他解释什么，苏简是不会承认他现在心里有一点点开心的。
不过——
“故队，你说什么？”苏简猛地楞住神，脑袋有些僵硬的转向白司故。
白司故：“什么？”
苏简迅速低下头，眼睛中闪过惊恐，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我身上有血吗？在哪？”
“胳膊上有点，”白司故没听出苏简声音的不对，他认真看了看苏简道，“擦的时候小心点，别蹭到手上。”
“…好…好的，”苏简不自然的吞咽着口水，他缓缓抬起胳膊，寻找白司故说的那一点点血迹。
开玩笑，陈浩开始血液泛滥时，苏简根本就没有踏入房间一步！怎会被溅上血迹？
鼻血溅上的？更不可能了，当时苏简的鼻血一流，白司故立马掏出纸巾帮他堵上了。
现在再给他些纸也不过是让他擦一下残留的血渍。
苏简微微皱眉，手指开始轻轻颤抖，他抬起白司故指着的右胳膊，看到那几抹斑斑点点，左手颤抖着将纸巾伸了过去，将还未晕干的血迹轻轻沾去，留下已经渗进衣物纤维的污渍。
“怎么了？”白司故问道。
苏简猛地攥住右手，干咳两声，“没事啊。”
两张纸巾被苏简握在右手手心，缓慢的，被红色的液体浸湿了……
他右手食指上的伤疤又破了，鲜血流了满手，粘腻腻的，特别不舒服，可苏简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就好像在看别人的手鲜血横流一般。
苏简用指甲掐了掐掌心。
有知觉啊。
为什么唯独觉不出疼痛。
右手食指的伤口用卫生纸无论怎样包，都止不住血，苏简害怕的摸了摸那伤口，放在眼前近距离看了看，他惊恐的发现，手上的伤口早已不只右手食指那一个，也难怪血止不住。
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流着，缓缓淌在手心中，微微反着光，苏简似乎在其中望见了自己的倒影，鲜血将倒影中的自己染成鲜红色，瞳孔更红，红的吓人，苏简抬头望了望屋内的陈浩，看着那浑身是血的陈浩，他内心得到了答案。
他这是开始变异了。
要变成怪物了。
白司故发现苏简的异常，刚想走上前，身旁原本安静的屋子又传来了声响。
陈浩红色的瞳孔猛地睁开，一个翻身坐起来，浑身骨节僵硬，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他张了张嘴，嘴角的血液又开始缓缓流淌。
嘴巴张了很多次，终于发出声音，“……苏…简……苏简……”
苏简猛地回头，对上陈浩血红色的眼睛。
浑身是血的陈浩整人映入苏简的眼眸，就像什么东西直直地刺了进来，狠狠抽住苏简的心脏，他心中一紧，有东西阻断了呼吸。
苏简沾满血的右手紧紧攥住自己心口前的衣服，脸憋得通红。
苏简在脑内狠狠的叫醒小破纸：阮阮！你他妈不是说要保证我的生命安全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咕噜咕噜？主人，您现在不是还没死吗？】
苏简：……
不要告诉我，变成血瞳诡姿活着也算活着。
恍然间，一丝清凉熟悉的气味混进苏简的鼻息，是白司故。
他伸手将苏简整个人转过来，入眼便是苏简那洁白衬衫胸前的一片猩红，他皱紧了眉头，抬起眼看苏简，沉声道：“怎么刚才不说？”
苏简连忙把双手藏到背后，语气有些焦急，“故队，你快离我远一些，我感觉我身上有些不舒服，可能快……”
白司故从腰间腰带中掏出麻醉.枪，取出三只麻醉剂，淡淡道，“没事，伸手。”
苏简向后退几步，摇摇头。
白司故面色沉了几分，紧跟几步上前，伸手就要将苏简的胳膊扯出来。
苏简被白司故吓了一跳，他是真没想到对方敢直接来抓他的胳膊，他的胳膊上现在全是血，血液检测为百分之七十五的感染程度，甚至更多。
“你疯了？！”苏简吼了一嗓子，同时磕磕绊绊向后退着步，没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变红了，血瞳的特征就快要体现出来了……
苏简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勉强压制住从内心涌上来的强烈的窒息感，他可不想变成血瞳诡姿活在这个世界上。
苏简深吸一口气，对白司故说：“故队，您先离我远一点，等我把胳膊伸过去，您再帮我打麻醉.药，行吗？”
白司故点点头，向后退了几步。
“小心些，别碰到我的血……”苏简有些吃力的伸出胳膊，胳膊在微微发颤，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胳膊了，这感觉既熟悉又强烈，他咬着牙道：“故队，快一点！”
三管麻醉.剂被打入苏简体内。
眩晕感几乎瞬间袭来，苏简强撑着眼皮，嘴中喃喃道：“故队，我要是开始无意识的发狂，您就想办法弄死我……”
反正他应该也死不了，万一歪打正着真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那可就太棒了……
周围的声音慢慢消失不见，变得静悄悄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混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