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上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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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的几天，玄烨除了料理紧急军务、朝政，也和大臣们一起放了个小假，多半用来陪伴布木布泰，也少许帮衬着准备柔嘉的出嫁。
桐珊将得之不易的镀金蝴蝶钗送给了柔嘉，柔嘉甚是欣喜，说要特例拜堂时候戴上。每日嬷嬷们都要给柔嘉讲注意的礼节，还要适应性的练习，几个未出嫁的小格格都是好奇，也凑在一起看着。
自正月十三至十八至上元时节，更是热闹，灯市遍布整个北京城。元宵夜，街道两旁列市，上至珠宝玉器，下至日用百货，一应俱全，各铺户俱张挂绢纱、烧珠、明角、麦秸、通草制成的各式花灯，供人观赏。
各种杂耍亦是全乎，踩高跷、耍龙灯、舞狮子、划旱船，人们用不同的方式表达着对美好生活的希冀，而猜灯谜也是最受欢迎的活动。桐珊对玄烨软磨硬泡，想出去逛灯市，起初玄烨不赞同，说这些日子出宫次数太多，她只得保证加承诺，搞得玄烨叹气无可奈何。
吃过了御膳房新近研究出的八宝元宵，桐珊美滋滋儿的在马车上唱着小曲。待下了马车，玄烨被眼前的繁华震撼了：“怪不得大唐诗人崔液在上元夜中写道‘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看来绝非虚言。”
桐珊兴奋地跳起，指着前方猜灯谜的地方，“三哥哥若是去猜，肯定能赢回最好最大的灯！” 玄烨拍了她脑袋一下，“原来你是早有预谋的。” 桐珊笑的狡黠，“没有啦，这不是正好嘛。而且相传若是能送花灯给要出嫁的女儿家，婚后会吉星高照，和美幸福呢！”
玄烨并不知道还有如此讲究，道：“如此的话，三哥哥便给你赢个最漂亮的，让你送给柔嘉。”桐珊高兴，抱了玄烨一下，听南怀仁师父说，这可是西洋人表达情感很好的方法呢！玄烨被这举动惊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还是她鬼点子多。
这家儿的规则和他处差不多，交十文银子，可以回答，声先出，且准确者省，答对最多者可以随意挑选一只花灯。
摊主一敲锣，“谜面儿是：仲尼日月。打一人名。”玄烨一笑，大声道“孔明。” 桐珊曹寅和观众们鼓掌叫好。
“五句话。打一成语。”曹寅也参与进来，道：“三言两语。”摊主称赞，“公子聪慧。”
“下一题，谜面儿是：一家有四口，外加一只狗。打一字。”桐珊虽难的不行，但这种简单练脑子的，反应倒是很快，“器！四个口，中间一个犬。”旁边一阵叫好声，小姑娘家，实属不易。
又一阵子，眼看就要赢了，那摊主道：“若是下一题几位也答对了，就可以来挑花灯了。”桐珊已按捺不住兴奋，瞄上了一只大红的檀木六方宫灯，加上彩绘玻璃丝纱绢的装饰，典雅华贵，红纱灯用金色云朵和流苏烘托，显得格外艳丽端庄。这个送柔嘉姐姐，必定是好的。
“谜面儿是：望断南燕飞。打一句俗话儿。” 玄烨想了一下，张口道：“久仰。” 却有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向后一瞅，正是索女的孙女赫舍里•芳仪。
只瞬间，二人目光相接。赫舍里却有一瞬失神，这里居然碰见了皇上。她已快到了能婚配的年纪，自顺治年间开始，八旗在籍女子要参加选秀女，入宫侍奉或与皇家联姻。她当然是明白这些的，身为辅臣之首索尼的长孙女，她明白将要担负着什么，或多或少能预知自己将和皇上有所纠葛。这一巧遇，是否暗示着什么？
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便低下头，福身向玄烨一拜，瞬时恢复了应有的雍容之气。
玄烨知晓赫舍里•芳仪是个才女，在他生辰之日也已见识过她对对子的才华，没想到猜灯谜也甚是入流，难怪皇祖母总是时而提起她，若说皇祖母喜欢东珠，多半是因她的美貌和讨喜，那对于赫舍里的喜欢便就是由衷的欣赏她的风韵和态度。
他伸手虚扶了她下，道：“姑娘聪颖过人，有此雅兴。”赫舍里知他不想暴露身份，回道：“公子过奖，只不过碰巧蒙上了。”玄烨见她如此谦逊，甚有好感，“姑娘不必谦虚。”
老板见此，笑呵呵地说：“姑娘和公子皆是才学过人，都算答对，按照规则，公子可挑盏花灯。” 桐珊已对这种相遇见怪不怪了，反正京城不大，不在街上遇见也会是宫里。她接到玄烨首肯的目光，便指着那早就看中的花灯，“大叔，我们要这个。” 老板递给她，还不忘夸赞两句，“小姑娘真是好眼力。”
几人又逛了会儿，眼看时候不早了，玄烨问赫舍里道：“姑娘出门，怎生就带了一个婢女？” 赫舍里听他关心自己，心下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不知是惊诧，感动，还是有股淡淡的温暖。“回公子，车夫在街头地方等着我们，不碍事的。”
玄烨轻点了头，“如此，我几人便送姑娘到街头吧。” 随即又看向桐珊，给她紧了紧围脖，问：“累了吧？” 随手抱起她。
赫舍里没想到玄烨居然要亲自送她，甚为感动，胸中那暖暖的情绪好似又烧的更热了，偷偷看他，少年已初露锋芒，她在家听玛法说过好多皇上的事儿，虽是少年登基，却能让玛法大加称赞。又见他对佟家格格甚为关心，感叹皇上还是个心细之人，万金之躯竟然如此，不禁羡慕起桐珊。
“不敢劳烦公子，”虽是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还是想和玄烨再多走一走，能和皇上这样近距离接触，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曹寅笑道：“姑娘不必客气，我们公子是言出必行的。”
又静静地走了一条街，果真有架马车在前方候着，玄烨便道：“如此，姑娘路上小心，我们也告退了。”
赫舍里有些失望，终是要一别的，怎么觉得今日这条路这样近？又有些放松，再走下去，不知道她又要想到哪里去了……她向福了福身，“公子路上小心。”径直向那马车走去。
玄烨抱着桐珊，与曹寅几人转身离开。上马车时，赫舍里不禁回头望去，她多希望他没有走，而是目送她，亦或者，他也能此时回首……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上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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