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世纪CheekyCentury》车失

58、再见苏玉庭

　　1月10日，苏玉庭给了台湾音乐界一个下马威。Vehemence Music公司剪彩仪式时，原AG唱片近七成的歌手都来站台，其中有前F•F乐队的阿蒙、小花和阿克，以及如影子般存在的小安助理。苏玉庭宣布，这些歌手都正式签约VM。传闻台湾唱片销售第一位的亚洲天王降价转入。这意味着，苏玉庭从□□第一天起，VM就成了台湾第一的唱片公司。
　　后来，阿蒙逐渐走主流音乐，阿克转战幕后，小花的重心放在影视——当时只是把唱片约签给VM，其他的都签了别家。而留在AG唱片的斑马的发展偏向于市场接受度高的英伦摇滚。小飞彻底脱离了这个圈子，成为白领。
　　VM成立后，有一个好处，上节目的明星突然多了起来，大概台湾本土的艺人有了危机意识，而新来的艺人需要更多的曝光。甚至连苏玉庭这样的大BOSS偶尔也得上电视节目，消解消解F•F解散造成的不良影响
　　站在一间单独的化妆室外，直觉地只想逃开，门把被握得发烫，却久久没有转动。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远远跑开，只剩一具空空的□□还滞留在原地。
　　终于，自以为做够了心理准备，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动门把，化妆室内的景象逐渐出现在眼前。
　　心中别别乱跳，我做贼似的从不大的门缝里溜进房间，不敢正眼看那个风骚的身影，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苏制作，五分钟后开始录影。如果您准备好了，请移步。”
　　苏玉庭端着架子嗯了声。
　　我心里有些失落：好歹三年多没见，连句寒暄的话都没有。又转念一想，苏玉庭这样的大人物，每天得见多少达官贵人，哪有心思记我这个消失三年多的人，说不定他压根已经不认识我了。
　　这么一想，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只能讪讪地转身离开。
　　“这么久不见，你只想说这些？”背后传来苏玉庭有些愠怒的声音。话说是他不搭理在先，凭什么得让我的热脸去贴他的冷腚！
　　然而，心里隐隐还是有些高兴，我一个旋身，陪上笑脸：“我以为您贵人多忘事，不认识我了呢！”
　　苏玉庭恢复到用鼻子说话的状态，冷冷哼了声。
　　于是，又是冷场。
　　自从苏玉庭把公司设在台湾，我就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面。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尴尬的情状。
　　这一天过得浑浑噩噩，好似有无限长，而我宁愿它只有一瞬。
　　之后时不时会遇到苏玉庭，有时是他带他的艺人来录影，有时是在哪个颁奖典礼照面。
　　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前何尝有过亲自带艺人上节目的时候，颁奖典礼多半也是能推则推。
　　我不知道该抱持怎样的心态来看待苏玉庭的反常，有时花痴地想，他会不会是为了和我见面才这么做，随即又完全推翻这样的猜测。
　　虽然他以前追过我，毕竟中间隔了三年多的时间，有太多的变数。苏玉庭怎么可能是个长情的家伙。
　　或者，真的只是巧遇。这个圈子这么小，连带小花、阿蒙和阿克都见到好几回，何必想太多。
　　春节，公司放大假，得了五天的空闲。由于十一月底回大陆签证的时候回过家，再加上春节期间机票难买，干脆就留在台湾。
　　中午，被房东太太的敲门声吵醒，送我副春联，又帮忙贴在门口，这才意识到今天是除夕。
　　我们家除夕一贯要守岁，即使不在杭州，穆太还是打电话来吩咐我晚上一定不准睡觉，只能下午又睡得浑浑噩噩。
　　等傍晚起床的时候，窗外华灯璀璨，房间里暗得吓人。
　　一个人的时候，过年也全然没有过年的意味。
　　闲着无事，干脆先把拜年□□，免得零点突然涌进一堆也是群发过来的信息的时候发不出去。
　　短信只有新年快乐四个字，看着电话簿里苏玉庭的名字，我犹豫着是不是也发条给他。过去三年都没有发过，只是这次面都照了好几回，再也没有隐瞒行踪必要。终于还是一狠心发了出去。
　　不等群发完，苏玉庭的电话来了。
　　“什么事？”苏玉庭问，似乎有些强装的不耐烦。
　　“没有，就是……新年快乐。短信里说了。”我握着手机，觉得隐隐发烫。
　　然后是沉默。
　　电话那头只有苏玉庭轻微的呼吸。
　　“那个，还在忙吗？”我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沉默，仿佛有什么样的情愫被压抑着。
　　“刚刚结束。”隐约听到苏玉庭咽了口水，声音有些干涩，“你，一个人？”
　　“嗯。”知道苏玉庭看不到，但我还是点了下头。
　　“出来吃个饭。”
　　“嗯？”习惯性地又问了一次。
　　“我也一个人，正好一起吃个年夜饭。”苏玉庭解释着，听起来却是刻意的借口。
　　没想到所谓的吃个饭，地点是101的观景餐厅，也只有苏玉庭能在这个时候订到位子，并且是靠窗的。
　　周围都是一家子或者情侣，吃饭的气氛有些尴尬。
　　突然地板狠狠震了一下，同时而来的是一声震耳的轰鸣。
　　“地震了？！”我竟然异常平静，只是觉得运气未免太差了点。
　　“不，是烟花。”随着苏玉庭的话，火花幕帘般从窗外坠落，而后是瀑布似的流光。餐厅突然灯火全暗，不知是刻意的安排还是电路故障。从餐厅看出去，烟花水一般从玻璃外墙流淌，一波方才停歇，另一波又刚刚开始，好似没有止境。
　　流光溢彩！
　　我被这样的景象震撼住，浑然不知身周是怎样的状况，或许，其他人也和我一样。
　　苏玉庭的气息忽然萦绕在身后，正要回头看他搞什么花样，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地板又狠狠震了一下，轰鸣声排山倒海般袭来，烟花秀的高 潮这才开始。
　　脖子上微微一沉，是一条串了戒指的项链。我回头去看苏玉庭，却见他深沉的眸子里倒映着灿烂的烟火，似乎在三年多的时间里一点都没变，又似乎多了很多很多……
　　一切似乎又回到四年前，然而有些人已经不在。
　　回家的时候，发现房东太太送来的春联是惯常那两句：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有些碍眼，似乎是左右贴反了，当时竟然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