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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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卖了一斤，还是减了一个铜板的，好歹也是开了个张。
看到有人买，又听到说有免费试吃，不一会就又聚了好几个人过来，只是听到要十五文一斤后，手里没吃完的腐竹猛地塞进嘴里，然后就都脚底抹了油一样溜走了，完全不给舒抚挽留的机会。
舒抚砸吧砸吧嘴，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去，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来来去去的人继续吆喝。
之后也有不少人上前来询问，只是大多都在听见价格后离开了，只有几人犹豫过后买了点。
过了可能有半个多时辰，总的才卖出去三斤腐竹，进账四十五文。
看着好像还行，毕竟就算是干苦力，一日下来可能也就二十文左右，只是扣了成本人工其实也没多少，更不要说今日还是集，街上的人比平时多得多。
一个集也就是早上人多，过了中午的饭点，日头上来了，基本就没几个人了，所以想要卖出去东西还得靠早上人多这一会。
这跟舒抚设想的差距有些大，她原本以为腐竹在同源受欢迎，那就说明大家都喜欢吃，拿到外边卖就算不大卖，也应该能卖出不少，可现在事实却是鲜少有人感兴趣。
她看了下，前边那卖小青菜的摊子生意都比她的好多了。
“哟，这是腐竹啊？”
正当舒抚看着远处的小青菜摊子露出羡慕的目光时，几个年轻男子围在了她摊子前，其中一人还弯腰凑近看碗里的腐竹。
听到声音，舒抚迅速转过头，收敛心神，见是几个看穿着就知道是富家子的人，挂上职业微笑，答：“对，这是腐竹。”
“那邓掌柜不是说只有他们家有吗？这不是有人在卖？”说话的还是刚开始问话的男子。
不过他没对着舒抚说，而是扭过头去问同伴。
跟他一起的其中一人抬了下下巴，问舒抚：“你这腐竹是同源酒楼的？”
这种高傲的姿态，说实话舒抚是不太想理他的，但想着这种人一般都人傻钱多，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所以她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不是，不过是一家的，都是我们家的。”
“真的？假的？”还是最开始说话的男子，说完这话他又突然弯腰问，“你不会是邓掌柜闺女吧？”
舒抚：“……”
简直无话可说，难道她的话能给人这么大误会？
“我倒是想有一个这么能干的闺女。”邓掌柜突然出现，走过来笑哈哈地跟几人搭话，“丁公子今日这么早？这位是我侄女，特别能干，我们这的鱼都是她去捕的，还有新出的腐竹也是她做的，你们前几日不是说想去捕鱼吗？我这侄女家里还养了几亩鱼塘，等鱼长大了，你们要是有兴致可以去看看，到时候我跟她说说，让你们尽个兴。”
这不是邓掌柜擅自做的决定，是之前舒抚跟他说过的，两张鱼塘她不但要养鱼卖，等鱼长好了，她还准备对外开放，收费钓鱼。
“小抚，这几位是同源的贵客，都是老熟人了，你不是想搞个什么垂钓？到时候让丁公子他们去热闹热闹，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招待啊。”
舒抚：“？”
貌似什么丁公子的还没说要去吧？怎么听着像是就定好了？
她看向另一当事人，正好那丁公子也看向她。
“还养鱼呢？我们家倒是有个小鱼池，不过肯定没几亩的鱼池有看头，看在邓掌柜的面子上，到时候哥几个肯定去瞧瞧，开开眼界。”
说完，他朝舒抚笑笑，转身带着几个同伴进了酒楼。
等人完全看不到了，邓掌柜走到舒抚身边，低声说：“这几位可都是有钱的主，尤其是那个丁公子，知道吧？”
然后，人也跟着进了酒楼。
独留下舒抚在琢磨。
这话的意思是可以随便宰？那到时候她一定要多想几个节目。
……
后面来问的人越来越多，但买的人还是没多少，一直到日上中天，试吃的几碗腐竹都吃完了，但干腐竹才卖出去不到十斤。
见街上人越来越少，舒抚也收拾东西，准备收摊。
今日只带了一布袋的腐竹，也就二十斤，坐两个时辰，才卖一半不到，跟期望差得挺远。
她也想过要不要降价，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腐竹做出来也不容易，如今天越来越热，她们只要在灶房里一会就是满头大汗。
豆子也有很多不够饱满，出浆一般，一斤豆子也就出来一斤二左右的腐竹。
再说，现下只有她们家有，不趁着这股新鲜劲，等以后有人学会做了，那价钱肯定会变低。
“还挺有商人本性的。”这是邓掌柜听完她的想法后说的话。
舒抚只笑笑不说话，俗话说得好“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她只是想多挣两个铜板罢了，可算不了什么，这酒楼的利润可比她卖腐竹这些小东西大多了。
在邓掌柜的邀请下，午饭是在同源吃的。
吃完饭下楼时，刚好碰上那几位富家少爷。
为首姓丁的那人认出是她，问她腐竹还有没有，知道还有后，说要全部买完。
腐竹不好存放，舒抚提醒了他一下，怕他买回去放坏了可惜。
“就这点？瞧不起谁呢？都不够我们吃几顿的。”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舒抚自然不会废话，把剩下的腐竹都卖给了他。
一共十三斤多几两。
算下来二百文钱。
舒抚报出价后，那位丁公子还不信，怀疑是她算错了，直到让身后的小厮算了几遍确定是就这么多银子后，他才让人掏了两角银子给她。
“下回你来我还买哈。”欢快的声调，似乎捡到了大便宜。
舒抚就喜欢这样爽快的客户，不说多的，每日有一个就够了。
她收拾着准备回家的时候，邓掌柜问她：“你真不打算便宜点卖？”
舒抚看着他，说：“然后又少两文卖给你？”
他摸摸鼻子：“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说真的，一般老百姓肯定都愿意拿同样的银子去买肉，毕竟肉有油水。”
知道他是好意，舒抚答会考虑的。
虽说最后是个意外，但目标达成了一半，舒抚心情还是不错的，去买了几根排骨，又去买了一只卤鸡。
经过粮店的时候，她进去问了下大豆的价格，上等的四文，中等的三文，那种完全找不出一颗饱满豆子的只要三文就能买到两斤。
做腐竹自然是上等的豆子好，出浆高，腐皮能多出几张。
最后，她买了五斤绿豆。
如今天愈发热了，她想煮点绿豆汤解暑气。
回去的时候，她没遇到陈金花，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还是心有不甘想法子去了。
小圆见她没带有腐竹回去，很是高兴，这几日她见家里的腐竹越来越多，念了好几回，生怕烂在家里，废了银子又费心神。
见她蹦蹦跳跳地接过绿豆去煮汤，舒抚不忍心告诉这傻孩子实情。
没心没肺的就是好。
同样在场的刘大娘突然出声，问她：“东家，是不是腐竹不好卖？”
舒抚下意识摸摸脸，难道她的情绪外露这么明显？
见刘大娘脸上带着担忧，她笑着说：“还好，万事开头难，慢慢地总会好的。”
“那就好，有什么事您尽管跟我们大家说，就是我们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刘翠兰跟着舒抚到这个家没多久，却也知道她有多不容易，一个没爹没娘又没其他兄弟姐妹的小姑娘，心性坚韧，不怨天怨地，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好日子，从不喊辛苦，平时对着他们都是笑脸。
前个主家跟她同龄的小姑娘，每日只会烦恼该穿哪件漂亮衣裳，哪家的首饰好看，哪家的点心好吃。
这也就是比她女儿小个两三岁，却依旧独自一人承担起一个家，还把日子过得这么好。
其中肯定很多艰辛困苦，真是让人心疼。
舒抚完全不知道刘大娘是这样想她的，要是知道肯定会哭笑不得，虽然现在这种忙碌的日子不是她想过的，但也不是太辛苦，总的来说算是挺顺的了。
不过，被人安慰，心里还是暖暖的，喝绿豆汤的时候她特意给刘大娘先舀了一碗，还因此引起了小圆的不满。
“小姐，你都还没有给我添过汤呢？”
然后她的额头就被弹了一记。
“尊老懂不懂，你一个小年轻又没毛病，还要别人给你添饭舀汤？”说完，舒抚把汤放到刘大娘桌前，跟她说，“大娘，你别管她，咱们喝汤。”
刘大娘有些受宠若惊，在舒抚的坚持下，战战兢兢地端了绿豆汤就要喝，要不是被胡大伯眼疾手快拦住，就要被烫到了。
轮着喝了绿豆汤，大家继续干活。
***
第二日不是集，舒抚便赶着牛车拉着腐竹到周围的村子去卖，还特地做了一板豆腐一起。
天气热，大家都爱吃清淡的菜，豆腐又便宜，一个铜板就能买到一块，才走了一个村就卖了大半板。
腐竹就惨淡了很多，一个村子几十户人，只有几个人买了，还都是只买了几根，让舒抚称都不好称，最后只能按数量来算，一根一文，她们家的腐竹做得松，不是那种紧实的，看着也还行，但相对于一文一个巴掌大的豆腐来说，确实贵了不少。
那几个买了腐竹的人都是带着孩子的，尝过腐竹的味道后，咬牙拿了几个铜板出来买了几根，说是给自家孩子也尝尝鲜。
一个村就卖了一斤多点的样子，舒抚都想改做豆腐生意算了。
跑了半日，走过几个村，豆腐卖完了，腐竹才卖了三四斤。
进账七十八文，扣除人工成本大概赚了一半。
这对于一半的农家来说，这收入可以说是相当可观了，可是对于舒抚来说，这太差了。
连着两日卖腐竹，效果都不好，都说好吃，但是一问价钱就都噤声了，十几文对于一日进账可能都没有这个数的人来说好像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但让她把价钱降到大家能接受的程度，舒抚也不愿意，那样的话估计就是几文钱一斤，那她又何必让家里大家这么辛苦呢？
晚上在饭桌上，舒抚告知大家一件事--她准备把腐竹拉到县里试试。
县里人口多，东西的价格更高，富贵人家也更多，应当会好卖一些。
说去就去，第二日舒抚把鱼捕回来就装了三袋腐竹到牛车上，拿上一套换洗的衣裳，还有一条小板凳就出发了。
小圆说要去帮忙，她没让，家里的事实在多，少一个人其他人就要多做不少事，她心里都盘算着要是腐竹拉到县里都不好卖，就暂停不做腐竹，等手上囤着的卖得差不多了再做，不然烂了太可惜。
就是不烂，在这种不好密封的环境下放久了也会影响口感。
去县里有几十里路，舒抚在腐竹底下铺了一层厚厚的秸秆，一路赶得飞快，还是用了近三个时辰才进了城。
之前从京都回来的时候她们经过这里，那时她们赶着到平塘镇就没怎么逗留。
这县确实要比小镇子热闹得多，她到的时候已经是下晌了，街上还有不少人，道路两旁还有很多小摊子。
舒抚先去找了一家客栈，把牛车给安置好，开了间房把衣裳和两袋腐竹放着，然后提着一袋腐竹下了楼。
花三个铜板借了一壶热水，还花两个铜板买了个土碗。
然后出门，找了个交叉街口，她在一个还能腾出一点位置的地方坐了下来，接着掰了几根腐竹在碗里，又倒了热水泡着。
泡腐竹的期间她没闲着，在周围小贩充满好奇的目光下吆喝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吃美味又实惠的腐竹开卖了……”
街上人还是不少的，见是个年轻姑娘在吆喝，不少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这是卖的什么？腐竹是什么？怎么没听过？”
“腐竹就是这个东西，好吃又不贵，今日来得匆忙，没有煮好的，你们可以就这么撕点来尝，味道是真好。”舒抚说着，主动拿出一根出来，撕成小块递给站在前边的人，“你们尽管试，这是我们镇上的大酒楼都在卖的，很受欢迎。”
“我怎么没见过这物，这真能吃啊？”有人质疑道。
舒抚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就着撕了一点放进嘴里，嚼烂吞掉后，说：“光天化日之下，哪敢拿害人的东西出来卖，大家可以尝尝味道，要是觉得还行可以买点回去试试。”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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