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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宝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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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斐没想到杨幼安掉眼泪,确切说,她看杨幼安掉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让宋斐一下子变得慌张。
如果说宋斐到底怕什么,杨幼安至少占一半。
而杨幼安掉眼泪,就是里面金字塔一般的存在。
宋斐一边擦,一边慌忙询问:“怎么了?”
杨幼安没说话,抬起了手。宋斐看着手靠近她的脸庞,之后向上抬了一点,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宋斐原本还有些疑惑,但当杨幼安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就像是被被什么定住一般,静止的看向床头撒进来的月光。
光影聚散如同江上明珠,照亮不知返程的人;又像是在望着隔在透明塑料袋里的水滴氛围迷离。
她记得那天晚上的月光也是如此,只是那天的月光趁着她的心格外的冰冷。
宋斐闭上眼睛,把脸埋在杨幼安抚在她面上的手上,像时刻紧绷的人终于放松下来。
杨幼安看到宋斐鬓角头发低垂着落在耳边,让她变得慵懒又颓废。
宋斐脸埋在手心中,深吸一口气,她的手心还带着洗脸巾淡淡的橙子味,她竟然从来没觉得原来橙子味这么好闻,之后又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杨幼安能感受到手心的气息,是宋斐呼吸的气息。被子里的温暖,手心呼吸吐出的热气和昏暗的月光,她竟然不知道哪个更烫一些。
可能都是,又或许,都不是。
似乎是她的幻觉,但她确认自己再次比听到那个称呼,
“大宝…”似乎里面夹杂着叹息和不知名的慰藉。
杨幼安读不懂,但这两个字还是让她湿了眼眶,“嗯”从胸腔里闷闷的回应着。
“大宝?”
“嗯。”
“大宝 ”
“嗯!”
“大宝!”
“嗯!”
宋斐一遍一遍的叫着,杨幼安一次又一次的回应着,就像是她们这些年一样,一方有所诉求,另一方就会回应,并一次比一次坚定。
宋斐拿下她的手,弯下腰闭上眼睛把头窝在此刻躺在床上的杨幼安肩窝里,杨幼安看到宋斐的举动,把另一只手拿出被子双手环抱住宋斐的后背,两个人在月光下享受这一刻的静谧与美好。
但这件事,就像是坚固的城墙,也会有脆弱的角落,也是两个人不会提及的禁忌,这个称呼,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故事与情感,到最后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第一次有这个称呼,是在高一,当时两个人在同一补课班,晚上一起吃饭,旁边还有一个杨幼安的高中同学,三个人坐在一桌。
当时她很喜欢的一个歌手正在开演唱会,杨幼安不想错过的在看网上的实时转播,宋斐抬头就看见才吃了两口的面放在一旁。
宋斐问正杵着桌子拿着手机专心看直播的杨幼安:“不吃了?”
杨幼安没搭理她,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点点头。
“没时间。”话语的敷衍,宋斐直观感受到。
因为一会还要去补课,所以中间吃饭的时间十分有限,现在不吃,等下课了可能会被饿死。
于是宋斐无奈的把面拉到她的面前,拿起杨幼安的筷子,夹了一口面放到勺子里,再把勺子放到面里,最后送到杨幼安的嘴边。
“啊~”宋斐像哄小孩子一样。
杨幼安也没有看直接把到嘴的面吃了进去,那一顿饭就是宋斐一口一口的喂完的。
旁边的朋友看两个人的举动开玩笑说:“宋斐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的宝宝了,真是厉害。”然后竖了大拇指。
杨幼安听到后,抬头瞪了那朋友一眼。
结果听到旁边那人竟然说着这话接下去:“这么大的宝宝,所以叫大宝嘛?”
杨幼安扭头也瞪了那个帮腔的人,被以为喂我吃顿饭就能嘲笑我!
虽然被瞪了,但是这个称呼却留了下来,大宝,就成了宋斐对杨幼安的代名词。
其实高中的宋斐叫这个名字还带着炫耀,带着凸显两个人关系的炫耀。
你看,只有我叫杨幼安才会答应,别人叫总是被打,虽然刚开始她也总是被瞪。
“我记得刚开始,你总瞪我,所以老师说的没错,习惯改变人生。”
杨幼安听到宋斐的话后后嗤笑一声,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有些…肉麻,有些…不适应”杨幼安找到两个合适的词。
毕竟当时班上的情侣都没有这么叫的。
宋斐倒觉得有些意外,笑道:“我以为你因为没办法屈服了呢…”
杨幼安回忆拉扯,脑海中如同放映室一般,所以,是什么时候她们不再呼唤这个名字了呢?
似乎很久了,久到她翻看回忆,竟然升起一丝委屈与无力。
“是大二,”宋斐回答了她。
宋斐比杨幼安更清楚这个问题,因为,是她先停止的。
这个称呼叫的很久,久到…她心里都起了侥幸。
但在一次通话的时候,打破了她的这个想法。
和往常一样,两个人打着电话在做各自的事,宋斐正在补专业作业突然听到她室友说:“诶,我听你你们聊天老大宝大宝的叫,恶心不恶心啊”
宋斐听完也没当真,因为高中就有这样说的,只是委婉的说什么腻不腻,这一天你们真是腻死人了的话,两个人听到都一笑而过。
“哈哈,我也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她喜欢。”
宋斐的笔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过了几秒后把耳机拿下来,把电话挂了。
宋斐合上书放下笔,静静坐在台灯下,然后把灯光闭上,看着外面的月光,然后缓缓把眼睛闭上,今晚的月光,有些凉也有些刺眼。
之后这件事就像是风过无痕一般,宋斐改叫回了名字,“杨幼安”,“幼安”。有时也会叫她“杨杨”,但这个称呼,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重要了,大宝”
因为她刚知道,她只是觉得肉麻,并不是真的不喜欢这个称呼,所以她以前的禁忌就像是沙子一样,从牢不可破瞬间崩塌。
“以后,我在外面还是正常叫你,就两个人的时候再叫你,行吗?大宝 ”
既然她会觉得在外人面前不适应,那就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叫,让它成为两个人的秘密。
杨幼安想说,其实不用的,在外面我也不介意,但话到嘴边又换了:“行。”
“以后,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杨幼安嘴角上扬:“好。”如果这样的话,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