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重启》情书写给山鬼

80、拒绝

　　五一假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刷刷卷子和陈允思腻歪腻歪三天的假期就过去了。易千刷卷子的时候陈允思坐在他旁边，不吵不闹，有时候看看书，偶尔在纸上涂涂画画。
　　易千做题做累了就过来看看陈允思，他拿起陈允思画的一幅画，问他：“这画的是什么啊？”
　　“诶？这小花还是立体的，是蜡笔么？”
　　“用油画棒画的真宙。”陈允思答：“本来想画你的，但太多年没画怕画出来不好看。”
　　“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啊？”
　　陈允思想了想：“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二年级。”
　　“对了，宝宝。”陈允思握着易千的手，抿了抿嘴唇才说道：“我明天就要去打世界巡回表演赛了。”
　　“要五月末才能回来，然后休息两个月。”陈允思说道：“我把家里钥匙给你一把，你可以在这儿住，或者是回雯雯姐那儿。不许去陆一南家住。”
　　陈允思总怕陆一南挖他墙角。
　　“哈哈哈——好！”易千听到最后一句就笑了，“我在你这儿住，你打个好成绩回来。”
　　“别笑，我和你开玩笑，不许去他家住！”
　　“好好好，不去不去。”易千真是没办法。
　　陈允思把手搭在易千肩膀上，忽然把他的头拉过来，一手捆着易千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脑勺上，四片柔软的唇就印在了一起。陈允思慢慢的撬开易千的牙齿，和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陈允思才放开易千，他说：“宝宝真乖，要等我回来。”
　　易千的耳根烧的红的发紫。
　　“嗯。”
　　不算太晚，陈允思打算起身做晚饭。刚系上围裙手机就响了起来。
　　“陈允思，你电话。”易千拿起手机噔噔噔的跑过去给陈允思送手机。
　　陈允思看了一眼备注，接起了电话。没说几句话又挂了。
　　“宝宝，你作业写完了吗？”陈允思脱了围裙，朝易千这边走过来
　　“写完了。”
　　“那走吧，跟我去帮忙。”陈允思拿上了自己和易千的外套：“你要见证你姐姐一辈子最幸福的一瞬间，走吧。”

　　易千还是第一次来陈佳艺家。不像陈允思家的小别墅，就是普普通通的楼房。房子很大，简单的三室两厅，收拾的干干净净，屋里还有淡淡的香味。
　　“我以为来这儿是看热闹的，结果是过来当苦力的。”易千拿着玫瑰花瓣往地上摆，摆好了把陈允思拽过来让他看：“是这样吧？”
　　“对。”陈允思点点头，让易千过来帮忙吹气球。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人一个打气筒，吹了满沙发的气球。
　　“你们那几个老男人干站在那儿不过来帮帮忙？”陈允思把气球系上结，看着到场的：徐墨渊，赵贺轩，江理辞，万千宇，包括正在背台词的陈佳艺。
　　“我上班上的腿都站细一圈了，很多天没好好睡觉了，你看看我这大黑眼圈。我这来都是给佳艺多大面子了。”徐墨渊坐在餐桌旁边的无动于衷。
　　陈允思转移目标：“江哥，你就不能来帮帮忙？”
　　“我和千宇今天负责录像记录美好瞬间，布置任务的工作交给你们两个年轻人不挺好的么？”江理辞在一旁调试相机。
　　“你俩弄吧哈哈哈哈——”
　　“你呢？赵老师？”陈允思又把目光投向赵贺轩。
　　“我？我一会儿给去开车接易雯雯。”赵贺轩拿上陈佳艺车钥匙就下楼了。
　　“真是指望不上他们。”陈允思叹了口气，继续手上的白色气球打气。
　　“姐夫，我姐去哪儿了？”易千问道。
　　“我让你姐的几个闺蜜带你姐吃饭去了。”陈佳艺答道，“马上就能回来了。”

　　赵贺轩穿着一身卡通熊的衣服去接易雯雯。易雯雯深信不疑的就跟着熊走了，因为以前陈佳艺也穿过，就是为了给她惊喜，而且开的是陈佳艺的车，没什么好怀疑的。
　　赵贺轩真的就是尽职尽责的好好开车，不敢说话，怕露馅。
　　到了地方易雯雯才后知后觉知道卡通熊不是陈佳艺：“你不是佳艺！”
　　刚打开门，易雯雯顺着铺满玫瑰花瓣的路上走进客厅。
　　客厅堆满气球和玫瑰花，陈佳艺站在客厅中间，笑着单膝跪地，把钻戒拿了出来。
　　“雯雯，之前我在自己的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今天的场景，但是真正在今天，我站在你的面前，我真的特别特别的紧张。”
　　易雯雯不知所措站在那里，笑着笑着突然用手捂住嘴巴，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我想要娶你。不是因为到了要结婚的年纪而是因为我爱你，我想跟你生活在一起，我想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我想要娶你也不是一时的性起，我是真的真的想要给你一辈子的幸福，希望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雯雯，你愿意嫁给我，成为我陈家的媳妇，成为我的妻子吗？”
　　易雯雯笑着擦去眼泪，点点头，哽咽着说道：“我愿意。”
　　陈佳艺把钻戒拿出来戴在了易雯雯左手的无名指上，一把抱住了易雯雯。
　　易千站在一边，“我姐嫁人了。”
　　陈允思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握住他的手：“我哥会对她好一辈子的。”
　　周围人起哄：“亲一个！光抱着干什么？亲一个！”
　　陈佳艺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唇覆在了易雯雯的唇瓣上。很轻的一个吻，像是一个誓言一般。
　　姜妍澈特意请了半天假，过来看易雯雯。
　　她上去抱了抱易雯雯，说道：“最美的样子就是你嫁给爱情的样子。”
　　徐墨渊看姜妍澈看的眼睛都直了，但就是怂的不敢去要微信。赵贺轩看不下去，抢过徐墨渊的手机去找姜妍澈要微信。
　　“美女你好，我哥们儿看上你了，你给他个微信吧？”
　　姜妍澈觉得奇怪，问道：“谁？”
　　“他。”赵贺轩回头一指徐墨渊。
　　徐墨渊特别配合的仰了一下头。
　　“……”姜妍澈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包包往后推了推，“可以拒绝么？”
　　“我求求你了，我兄弟就这么一个愿望。你不同意我今天就给你跪下！”
　　“今天这场合你给我跪下不合适吧？”
　　“我求求你了！”赵贺轩说着就要给她跪下。
　　“别别别——我给我给。”姜妍澈不情不愿的加上了徐墨渊的好友。
　　徐墨渊倒是开心的差点没从13楼窗户跳出去。

　　人都送走了，屋里就剩了陈佳艺，易雯雯，陈允思，易千四个人。四个人面面相觑。
　　“哥，我带易千先回去了。卫生你们自己收拾吧，我相信这是一个非常增进夫妻感情的劳动。”陈允思给易千个眼神，叫他快跑。
　　“那个……姐，姐夫我走了啊。”
　　“哥，嫂子，走了走了，别送了，你俩赶紧收拾收拾吧。”
　　“这俩孩子。”陈佳艺笑笑，“雯雯，你去休息吧，我收拾。”
　　“小思不说了嘛，增进夫妻感情的劳动，这我可要参加呀。”
　　两个人快快乐乐的破坏了陈允思和易千费劲吧啦整得花和气球。

　　假期结束，陈允思开始了全球飞的日子。易千也没闲着，备战高考。
　　背单词，背古文，刷卷子已经成为了常态。每天晚上写卷子背书要学到半夜两点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书桌去睡觉。
　　五月的阳光越来越耀眼了，易千坐在窗边，每天阳光撒进来照在他身上，从侧面看过去脸上的小绒毛都能看的清楚。阳光照在白色是纸上，有时候特别晃眼睛。易千把窗帘拉下来陆一南就要晒太阳。
　　“你总要晒太阳干嘛？”易千问他。
　　陆一南换了个姿势趴着：“补钙啊，再说晒太阳多好，温暖又舒服。”
　　“嘁，晒得确黑就不这么想了。”
　　“你就真的不打算做我男朋友吗？”陆一南问他，“再考虑考虑吧。”
　　“我之前就拒绝过你。”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陆一南看着易千。
　　易千看了看他，随便扯了个：“我不喜欢单眼皮的。”
　　“我不是单眼皮啊，你看。”陆一南把眼皮稍微抬了一下：“内双，不明显。”
　　“再说了陈允思也是单眼皮我看你不乐呵呵的和他住在一起。”
　　“诶，打住。”易千说道：“陈允思可不是单眼皮。”
　　“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为啥你就不考虑考虑我啊？”
　　易千拿出单词卡背单词：“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啊。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你放弃吧。”
　　陆一南刚要出声反驳，易千又说：“你再坚持下去，我们俩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陆一南只能作罢。

　　宋宇淡色的薄唇上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他狭长的眼睛微垂，目光凝聚在香烟上，右手掀开打火机，慢慢的吸了一口。他靠在墙上，这边正好可以避开学校里的监控。
　　尼古丁像老朋友一样弥漫在他的身边。
　　陆一南刚从班里出来就看到了这么一个画面。
　　“宋宇，你怎么又抽烟了？”陆一南说着就去抢正在燃烧的烟。
　　“滚你妹的。”宋宇侧身躲开他，又吸了一口，把烟圈往陆一南脸上吐了一口。
　　陆一南带着厌恶的神色往后退了退。
　　“今天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吧。以后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抽烟抽出病了死了也不用你来给我收尸。以后也不用再见了，就当陌生人挺好的，以后你陆一南和我宋宇就当死了，这世界上没我这人了，好吧？”宋宇当着他的面又抽了一口。
　　“你说什么呢？所以我们俩怎么两清？怎么成为陌生人？”
　　“呵，”宋宇轻笑一声，嗓子有些哑：“我们不会两清，也做不回陌生人，你永远欠我的。”
　　“我不相信你在大街上看到我能装不认识。”
　　“话说到这份上就行了，以后不用联系，我俩也就到这儿了。拜拜，别跟着我。”
　　“宋宇！”陆一南立马去拉宋宇的胳膊。
　　“放开。”宋宇淡淡的抽回自己的胳膊：“我说的是拜拜。我要说再见说不定以后还能见见。可我说的是拜拜，说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这样吧，别跟上来。”
　　陆一南眼睁睁看着宋宇走了很远。再迟钝他也知道，宋宇是真的不想再见他了。
　　他失去了很重要的他。

　　那之后宋宇好几天都没去上学。陆一南终于有一天没忍住，去敲了敲宋宇家的门。
　　敲了好久宋宇才给他开了门，问他：“你一个人？”
　　陆一南轻轻应了一声。
　　“进来说，在走廊里说不方便。”宋宇退了一步，让陆一南进来。
　　灿灿认识陆一南，叼着玩具就跑了过来。
　　陆一南进了屋子，把门给带上了：“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为什么突然这样？”
　　宋宇拿出一根烟点上，右手中指和食指中间夹着烟，烟灰落在了地板上。
　　“解释？你管我要解释？好啊，我告诉你。”
　　“你对易千的喜欢是喜欢，我对你陆一南的喜欢就不是喜欢了吗？当然是喜欢。你过得很幸福，你会拥有世界上更好的感情，我不想打扰你，可是我不打扰你我又怕你给我忘了。”
　　“我喜欢月亮，月亮不知道，月亮就在那儿待着，他哪儿也不去，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但某一刻，他的光真的照亮过我。我想努力成为星星，也许可以站在月亮身旁。”
　　“你每次对着我笑的时候，都能进到我的心坎里，长大了之后，明白感情是什么东西之后，我认栽了，我确定我喜欢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是天塌下来我的心都不会慌，因为对面是你。”
　　“我知道你爱吃酸的糖，我的口袋里总是装着几颗，我知道你喜欢带冰的饮料，出来玩的时候，我总会买带冰的。这些小细节我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的，可是你呢陆一南？你把我对你的爱对你的喜欢全都给了别人，如果易千没转来四中你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和他有交集，不是吗？”
　　“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投三分球进了的样子，我喜欢你吃饱穿暖，就因为那边是你，你那些开心快乐满足的样子恰好也是我喜欢的。”
　　“我还是爱你，但你已经不是我的南南了，或者说，你从来都不曾是我的南南。”
　　“也许啊陆一南，我从认识你开始就是个错误。”
　　宋宇说了这么多，陆一南一个字都插不进去。陆一南看着宋宇，嘴里传来了铁锈味——嘴唇被他咬破了。
　　他回到房间把一个笔记本拿出来递给他，“昨晚我给你写信了，三万五千字用一句话概括，我想通了。”
　　三万五千个字，字里行间，扭扭歪歪，每一个字都带着爱和无限的留恋。掺杂着疼了一晚的心。
　　“在追逐你的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回去吧，我累了。”
　　“——你要记得我，记得那个不会表达爱意的我，那个别扭的我，那个爱你的我。”

　　星星喜欢月亮，月亮不知道，月亮就在那儿待着，哪儿也不去，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但某一刻，他的光真的照亮过我。我想努力成为星星，也许可以站在月亮身旁。
　　可是月亮不明白这颗星星为什么站在自己身边，星星只能默默逃跑。
　　月亮再也没见过那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