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向日葵》约是

7、比赛

　　九年后。日本，神奈川。

　　“深蓝”酒吧里，妖艳的灯光在空间里闪烁跃动，混在一起的音乐，男女之间暧昧的姿态，空气中飘散的酒精气味。

　　“迹部景吾，你就非得显摆你那冰帝网球部的队服？”蓝约扫了眼穿着冰帝网球部正选队服高调出现的人，随口说着。纤细的手指熟练地将基酒倒入雪克杯，又倒入配料和冰块，盖上雪克杯，开始摇晃。

　　毫不在意衣着的格格不入，迹部的目光从那过分白皙的手指转移到蓝约的脸上，支着下巴半靠在吧台，“作为老板，你就这么招待客人？”

　　蓝约“碰”的一声放下酒杯，迹部挑眉，期待着她接下来的举动，却只看到她微笑着用滤冰器滤去冰块，将酒倒入酒杯，推到迹部面前。转了个话题说：“我办理了立海大高中部入学。”

　　迹部轻摇着酒杯，对于蓝约的话不置可否。

　　“咳。”蓝约正了正神色，直白道，“我去立海大，追一个男生。”

　　迹部支着下巴的手一僵，向来张扬的眉眼间也染上了一丝愕然。

　　迹部和蓝约虽认识很多年，但是他们对彼此的记忆的起点是不同的。蓝约记得前世漫画里关于他的片段，记得抓住她的手斥责她的那个七岁的高傲孩子，记得她逃理伊集院家时曾经伤害过他。

　　但迹部却是从来不曾把伊集院约和蓝约联系在一起的，在他眼里，那根本是两个人。

　　迹部对于蓝约的记忆起始于四年前，英国。他在英国念的小学，经常混迹于街头网球场。

　　他就是那时候听说蓝约的。

　　打网球的女孩子不少，打的好的同样不少，但是能够在街头网球场出名又和他同龄的女孩子却绝无仅有。迹部站在街头网球场上，几乎是下意识地注意到了她。

　　那时她坐在台阶上看比赛，在清晨的光亮里，安静的有些怪异，和网球场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白皙的皮肤在微醺的阳光下干净得透明，五官精致，向日葵颜色的头发柔软服帖，加上暖色调的衣服，明明是灿烂而生机勃勃的色调，却有种安宁的气息。

　　她的眼睛是墨色的，直直地盯着比赛场地，却像漩涡一样深。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她终于察觉，侧过头看他。或许的角度的问题，他看到阳光终于倒影进她的眼睛里，一圈一圈，闪着动人的光晕。

　　“迹部景吾。”她歪了歪头，肯定地称呼他。很多年里迹部都认为她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是因为他在那个街头网球场，已经足够出名。

　　酒吧里的光线将迹部的表情印的模糊。他慢慢品尝着杯子里的酒，问：“那个男生，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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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入学手续并不复杂，身份用的是英国国籍，姓名蓝约。多年前，伊集院约这个名字就已经从她的过去中人为抹去。

　　正式入学的第二周，正好是女网部的校内排位赛。

　　网球部里许多女生都是彼此相熟的。因为是有一定历史的学校，教学条件优越，大部分学生都是从国中部直升上来，即使是高一的新社员也能很快找到熟面孔，凑在一起边热身边讨论着。

　　蓝约反而显得形单影只。安静地做完四肢的拉伸，就继续各种绕环动作及大幅度的身体前屈，后仰，左右侧屈动作，间或的捕捉到几句模糊的声音。

　　“听说过仓木离水？这次一年级有希望成为正选的估计只有她了。”

　　“怎么，很厉害？”

　　“是国中部去年的女网王牌，呵呵……其实她男朋友更有名，是仁王君哦~”

　　“嗯嗯，我看过仓木的比赛，结成部长也亲口说她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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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约淡淡一笑，打开网球包，拿出自己的球拍，试着挥了挥。

　　紫色的拍子，是适合女生的重量。办理回来日本的手续以及一系列的其它安排，忙碌的很长时间挤不出时间练习，几乎算是荒废一般。

　　蓝约被划分到D组，同组的有两个三年级的正选，非常合理的安排。

　　待注意到第一场比赛的对手，她不由一怔。竟是刚才被讨论的那个焦点人物。

　　走上比赛场地，心里忽然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隐约的害怕，还有更多的晦涩的期待。就像入学已经一周，她却不曾刻意去寻找幸村精市一样，模糊的害怕和期待。

　　仓木离水是个红色短发的少女，她一走上场，漂亮的丹凤眼就扫向她，闪动着奇异的光芒，骄傲而自信。如同所有热爱网球的人那样。

　　校内排位赛并没有多少复杂的程序，1VS1，一盘定胜负。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蓝约先发球。

　　左手将球高高的抛起，接着是大力的挥拍。蓝约并不擅长多少花俏的绝技，反复锻炼的是击球的速度和力量。黄色的小球在网上来回飞跃，一开始就毫不相让。

　　蓝约的右腿与球到来的方向保持在同一直线上，引拍的同时转动腰和肩。思绪很清明，却又仿佛空白。挥拍时身体自然转向，蹬地，将力量流畅地转移到击球上。

　　利落的动作带起阵阵劲风，衣袂翩飞。首场比赛就遇到强手，蓝约没有多余的时间适应，身体绷紧，仿佛充满了力量。思绪专注地追随着黄色的小球，连心脏的跳动都异常清晰。

　　“蓝，1:0，交换场地。”

　　一局过，擦身而过，仓木落在蓝约身上的目光已经不再轻松，变得正式，表示她对这个对手的认可。

　　之后是仓木离水的发球局。她无疑非常擅长发球。蓝约还来不及发应，已经听到了球与场地碰撞出来的声音。高速旋转的球带着强劲的风狠狠砸到了自己脚边，有些心惊的刺激感。

　　蓝约嘴边挑起赞叹的弧度，握拍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不规则发球，凶狠，球路会发生变化。

　　不断地调整自己的状态，全心投入。无法预测球弹起的方向，只能全力提升反应速度，在球未落地前，挥拍。球飞出场地，手腕发麻。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沉淀所有的感觉，调动身体的兴奋度，不断地追逐那颗黄色小球，挥拍，过网……

　　“仓木，3:2，交换场地。”

　　额头已经沁出汗水，大脑放空，动作越来越快。这个身体有着对网球熟悉的记忆，即使已经一段时间没有真正打一场比赛，依然能慢慢找回感觉。她的身体有足够灵活，有耐力，球感上佳以及动态视力。天赋需要热情的发酵。

　　围观这场比赛的人渐渐变多，原先噪杂的讨论以及对蓝约的同情慢慢消失，只有专注地观看。蓝约却注意不到这些了，她的身体在这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中怀念网球，开始沉溺。最初只是逼迫自己练习，不敢放松，可是这场久违的比赛似乎不一样了。

　　一抹浅笑悄无声息地漾在唇间，滑步，挥拍，跑动，扣杀，几乎是快乐地完成每个动作。那些溢散在血液里的不安和沉重似乎慢慢蒸发，似乎在神奈川的这一刻，才真正爱上了网球。不再是因为穿越的理由，或者为了那个特定的人。

　　周围的一切全部消失，只有她的对手，以及黄色的网球。

　　“比赛结束，蓝胜出。6:4。”

　　暂当裁判的社员报出结果。

　　绽开笑容，蓝约依然站在场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几乎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疲惫，场外的世界也一点一点从空白中具现出来。蓝约走上去和仓木握手，才发现她还在原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着。

　　蓝约最怕见人落泪，迅速收敛笑容，默默地站在一旁，表情严肃。

　　反而有人看不下去了。银白碎发的挺拔男生大步走过来，给蓝约一个抱歉的眼神后，就拉起仓木的手，线条优美的脸上露出戏谑表情：“小离，你哭鼻子的样子挺丑的。”

　　仓木脸泛起红色，眼泪却掉的更凶，边哭边踢男生的脚，“仁王雅治，姐正伤心，你还落井下石！”

　　仁王哭笑不得，跳着脚抗议，却并不真正躲开。仓木踢了几脚情绪已经恢复，大刺刺走到蓝约面前和她握手。“你很厉害。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仓木离水，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我以后会打败你的。”

　　“好。”蓝约目光瞥过她脸上未干的泪痕，装严肃很有心得，默默地点头。仓木握手的姿势却改为双手拉，凑近她，笑的两个酒窝浅浅露出来，“接下来的比赛你不可以输，我们一起成为正选！”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她漂亮的脑袋一抬，向蓝约示意身边的仁王，一脸嫌弃：“我家雅治。也是打网球的。”

　　仁王目光看向蓝约时，眼里的温柔已经敛去，唇畔游离着疏离，却又带着一种随意慵懒的气质，自我介绍：“仁王雅治，如你所见，我是小离家的。”

　　蓝约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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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蓝约和仓木离水迅速成为朋友，到排位赛结束，仁王已经开始幽怨自己被冷落。

　　蓝约学习着做一个快乐的高中女生。向日葵般灿烂颜色的头发，像时下高中生流行的那样，打理成柔顺的直发。

　　上课的时候偶尔会发呆，却不会错开老师的思路太远，防止被点名的时候手足无措。她的日文写的不好，却会认真地写着各种卷子和作业，有几个关系良好的女生，会一起吃零食和聊天。

　　每天参加女网部的训练，反复的力量，速度和耐力的提升，以及技巧和对打训练。偶尔和仓木打打闹闹，看到教练靠近立刻装的严肃认真，然后在教练走远后又相视而笑，接着就认真投入训练。

　　很多在生命中划下深深痕迹的东西最终都会被时间掩盖，成为生命中的一种经验和历练。那些曾经压抑着的躁动不安似乎都随之变得柔软。

　　再见幸村属于半刻意半意外。她陪着仓木在校门口给仁王送东西，一群男网部正选中，幸村也在。他礼节性地对着仓木和蓝约微微笑了笑，甚至连引见和介绍的过程都没有。

　　仓木和幸村等人也只是属于彼此知道存在，却全不熟悉的范畴。仁王跑到仓木面前，汇报说要同队友去聚餐，不能陪她。

　　蓝约微微失神，她的改变太大，甚至发色都作了修饰。他没有认出她，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注意她的存在。失望有之，却更多的庆幸。很多年前她就想，用最好的样子遇见他。时间不能倒带重来，却给了她删档清零的机会。

　　她想再次正式出现在他面前时，她定会变得足可以与他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