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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沙漠中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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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瑶缓缓的睁开双眼,这时,大牢的门被缓缓的推开。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抬步走了进来,她缓缓的抬起兰花指,示意身后的侍卫,两人便退去。
她踱着步伐,绕着圈子,在凌天瑶的眼前晃来晃去。
许久,凌天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夭流煞踱着的步伐才停了下来。一双魅惑的眼睛盯着凌天瑶的脸,冷冷一笑,然后缓缓的低下头,魅惑的眼睛变得冰冷。
没有笑容的脸上,肌肉有些抽搐。
她慢慢的靠近凌天瑶,冷哼一声,说道:我说过,跟我斗你嫩了点。
凌天瑶缓缓的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并未打算开口说话。她那不屑一顾的表情,深深的刺疼了眼前的女人,她的嘴角往脸的一边抽搐,使劲的握了握手,表情有些难看。
拼命挤出的笑容,让她的脸看起来,像一块旧抹布。
忽地,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只见黑漆漆的房间里一片安静,没了任何嘈杂的声音,似乎,心跳声,带着埋怨,扑面而来。
凌天瑶头往一边歪斜,长长的白发搭在胸前,她深呼吸一口气,缓慢的抬起头,眼中,泪眼婆娑,溢出丝丝鲜红的血迹,刺眼的挂在嘴角,她冷笑,冷冷的口吻,像是自嘲那般:出来混,欠别人的,迟早都得还。
夭流煞自以为是,抚摸着右手的手掌,嘴角的那一抹笑容,阴森而又寒冷,像一把磨得埕亮的圆月弯刀,挂在阵阵凉风里,风吹过,发出阵阵寒光,直击心脏。
她的目光,看似浅笑,却像时时刻刻都会喷射出毒药,将你灰飞烟灭。
凌天瑶话毕,她的笑声,击打在墙壁上的每个角落,回音一遍又一遍,像魔鬼的妖风席卷着沙漠的尘埃,漫天飞舞,最终,满地堆积。
阴森寒冷的寒牢里,又传来一声巨响,这一次,凌天瑶迅速的转头,眼珠,慢慢的变了颜色,甚至,有些狰狞。
可不知为何,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是一片欢声笑语,百花齐放,还有,那一团雪白的绒毛,凌天瑶靠在上面,总是无比的安心,她闭着眼睛,轻轻的唤了一声:师父!
眼底,归为平静,方才,心力交瘁的同时,似乎,已耗尽了她生命的大部分力气,没了方才的嚣张,整个人,陷入昏迷之中。
夭流煞大怒,狠狠的吐出两个字:废柴。
这便狠狠的抬起头,闭目养神一刻钟,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头转向外,冷冷唤道:来人!
脚步声响起,进来了两个人,手握大刀,双手扶在胸前,低着头齐声道:格主!
夭流煞抬头叹息,久久才说:给我拖到索寒笼。
索寒笼三字刚一出口,站在她身旁的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欲想说什么,另一个便抢先回答:是。
索寒笼,相传,是用坏死的龙骨做成的索链,被关进去的人,只要轻轻触碰里面的任何一寸地方,全身就像碎骨般疼痛。索链会因每个人不同的体质,发出与他相反的体温,倘若,过于太冷或是太热,它都会自动反噬,这便相当于,时而寒冬,时而热夏。
远远望去,发白的坏龙骨像一道微光,矗立于黑暗之中,周围散发出一层淡淡的薄雾,絮絮绕绕,像极了人们死去,而常常向往的天堂。
发出的那一道白光,似乎带着某种象征意义,死亡之巅,炼狱的最底端。
光明的四周被黑暗吞噬,潮湿的地面像有流水而过。届时鼻孔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黑暗里,肉眼无法看到的地方,似有滴水穿石,铿锵有力,每一滴水声,都是沉重的砸在地面上,然后溅起的水花,轻溅于四周。
索寒笼,生者的炼狱,死者的牢笼,噬骨的疼痛,刨心的撕裂,任何人,因此,胆战心惊,宁愿一刀毙命,都不想苟活于笼中——
生不如死。
凌天瑶被扔进索寒笼,全身伤痕累累,雪白的发丝染上了血迹,斑斑驳驳的红。
两人分别站在索寒笼的门两边,表情有些狰狞。大刀握在手中,使劲的捏了捏,或许,坏龙骨的反应,人丢进去的那一刻,便开始了煎熬。
站在不远处的夭流煞,挥一挥袖,索寒笼的大门,砰的一声,顷刻之间,严丝合缝。
透过缝隙的格子往里看,里面的人,似乎依然一动未动。
夭流煞甩开衣袖,把手背在身后,挺得挺后背,一脸严肃的说道:好生看管着。
是!
跟我斗,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语气轻巧,却充满了恨意。
说完,自行离开,只留下那一个决绝的背影,似乎把所有的恨,都留在了索寒笼。
站在门边的两人相视一看,各自思考起问题来。其中一人抿了抿嘴角,望向牢笼之中,眼中,是捉摸不透的情绪。
入夜,索寒笼的白光越来越刺眼,龙骨之上,像是一丝一丝游离的银针,快速的来回流窜。昏睡入梦的凌天瑶,在梦里,紧皱着眉宇,嘴角轻轻的拉扯,手指微微的动了动,苍白的骨节像是被人用锤子敲碎那般疼,她缓缓的睁开双眼,一道白光刺入眼帘,又紧紧的闭上,试探性的睁开,一睁一闭之间,眉骨,像被敲碎那般,两眼之间,撕裂着。
她努力的爬起,身体稍稍向后挪,干裂的嘴唇拉开一道一道小口子,鲜血,已经被烘干,她舔了舔嘴唇,努力的咽下一口唾沫。
只听见啊的一声,向后挪的身体,不小心靠在了龙骨之上,顿时,整个身体被弹了出去,撞向前方。
啊……
撕裂的呐喊,似乎连心脏都被撕开,每一寸肌肤都像被人用小刀划过,然后在里面轻轻的搅动,每一寸骨节,都像被人用锤子敲碎,缓慢的,缓慢的,疼,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热血沸腾之后,都将奄奄一息,每一个毛孔,都像被针扎,扎进去,转两圈,再慢慢的拔出来。
被弹出去的凌天瑶,抬头仰望着上天,雪白的头发四处漂移,洁白的牙齿被鲜血染得通红,干裂的嘴唇被重新撕开,鲜血又重新冒了出来,那一双弯弯的月牙眼,眼底,被黑暗覆盖,希望,被疼痛吞噬,她,感觉自己被剥了皮,全身上下,裹着她的白骨,无一寸之处——
不疼。
最终,被无情的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那一声呐喊,将所有沉睡的东西,都唤醒。
她的眼角,淌过泪水,带着丝丝的红色。
再一次的,昏死过去!
南国,沙漠中央,那一座小竹楼里,凌天懒懒散散的坐在一处,一只手杵着太阳穴,一只手端着茶杯,慢慢的品茶。
满脸伤痕的南国五公子南休坐在他的对面。
沙漠中央的明月,像是要落到了地面,风轻轻的吹过,落叶沙沙的作响。
如此良夜,月明星稀。
凌天将手中的茶杯缓缓地放下,忽地,心,一阵绞痛。
他抬起手,握了握那仅有的半颗心脏,感到头晕目眩,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