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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云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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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陈述就被一阵阵脚步声和搬东西都声音给吵醒了。没过一会儿,房门也被推开小桃进了来;
“姑娘,稍后我们便要启程回国了,小桃先伺候您更衣吧。”
陈述一听,再一看天色开口问道:
“这么早?你家小姐也太急了吧!”
小桃只是笑笑,也不答她,继而着手给她更衣,伺候她喝完了药便扶着她出了门,一路往门口走去。
一路上陈述见着好多人来回奔忙,将院里的东西往门外的车上搬。本来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陈述居然看见他们搬了一口高约两尺,宽有一尺的装了半缸水的大缸。定睛再一看,里头养着一株火红的莲花。
“小桃,你家小姐不是吧?回国还要带口缸啊?也不嫌麻烦。”
陈述打趣问道。
小桃才想回她,顾安拂淡妆素裙就来到了她边上替小桃答:
“不麻烦,这是要送人的礼物,自然得带上。”
“缸还是莲?”
陈述问。
“自然是莲。”
“那干嘛要带这么大一口缸,换个小一点的容器将莲花移过去不就省事儿多了么?”
陈述不明白,顾安拂看着这么聪明,为啥会想不到。
顾安拂却有些讶异:
“你不知道它?”
陈述愣了愣心道:
“要知道啥?”
顾安拂一看陈述那呆愣的表情,就知道陈述不知于是开口道:
“这是云莲,云国的至宝。但它很脆弱,不好随意移栽。据传说,此花是云国开国皇帝从仙山带出来,并用自己的血培育出的仙花。这莲开四季,每季都会变幻颜色,春为粉,夏为红,秋为金,冬为白。”
“这这这…这么神奇?”陈述一脸不可置信的结巴道。
“你是云国人你居然不知么?这花虽然如今只养在紫云宫,但早几十年前可是举国齐开,但凡云国人应该都知道它才是!”
陈述结舌,她是云国人没错,那她还是21世纪中国人呢。而且来了云国不是躲在山沟沟里,就是躲在常府;不知道那不是很正常么。
“呃…呃,你也说是几十年前了不是,我一个花季少女,不知道也很正常啊……”
陈述腆着脸说着,顾安拂好像也无心深问,只是多看了陈述两眼。最后一个打量的眼神还被陈述捕捉到了。这让陈述没来由的心一虚慌忙开口道:
“那按你这么说,这莲花这时应该很稀少了吧,这种国宝级的东西,皇宫里的人都愿意送你,看来顾小姐面子还是很大的。”
顾安拂闻言一笑:
“一介铜臭商人罢了。在商人眼中,再珍贵的东西也都有其价值,只要你能出得起钱银,又或者付得起同等的代价。”
说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陈述,一时间看得陈述打了个寒颤,愣在当场。顾安拂见此满意的笑了笑,伸手扶了陈述另一侧温声道:
“陈姑娘走吧。路上你与我同辆马车,如此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陈述回神由着她扶着自己往门外马车上走去。气氛一时尴尬不已,陈述于是胡乱揪了个问题开口道:
“所以这云莲只有四种颜色么?赤橙黄绿青蓝紫应该集集齐全啊。”
陈述边走边胡诌着,本来没想着会有人理她,只想以此来缓解尴尬。没想到顾安拂却开了口:
“是有一说说云莲其实有五种颜色变幻,还有一种紫色需得在碰上云国皇室的血之后才会变化,只不过转瞬即逝,得见之人很少。我想着,这或许是后来云莲只养在紫云宫的缘由吧。”
说话间,陈述已然至马车旁,一名身着深紫色长衫的男子向她伸手欲扶她上马车。陈述抬眼一看,正是那日跟顾安拂一起的顾谦远。陈述才第二次见他,可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冷冷的淡淡的。
“谢谢。”
陈述礼貌道谢。
顾谦远却在她上了车之后一瞬松了手,转身温柔微笑着去扶顾安拂。
顾安拂回了一笑道:
“远哥,可以启程了。”
“嗯。好!”
这之后的三天,顾安拂一行马不停蹄走的飞快。虽说是一路奔波,可顾安拂将陈述照顾得很好,偶尔还会与她闲聊。但更多时候她都把心思放在那株云莲上。负责照顾云莲的下人们一天要与她报告三次云莲的情况,马车一停下休息,她就会自己去看那云莲。
陈述止不住好奇起来,于是在某次闲聊时便问了一嘴:
“我记得你说,那株云莲你说是送别人的礼物?送的什么人啊?”
顾安拂此刻正拿着水囊喝水,听着陈述问,她的动作一滞,似乎是不小心呛到了轻咳了两声。不自然的擦了擦嘴角后顾安拂才开口:
“一个朋友。”
陈述恍惚间发觉了顾安拂眼中流出了一丝伤怀。她的好奇更甚穷追不舍的问:
“很重要?”
顾安拂倒不扭捏微笑着点了点头认真道:
“很重要。”
从云国天京城往炎国京都大约是一个月的路程。按照顾安拂一行的速度大约能缩短五天的时间。陈述一路在马车上养伤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还有人陪聊天,身体倒是好了大半。倒是顾安拂,半个月的急行让她疲累过度染上了风寒。不得已之下顾谦远只能在进入炎国边境的临水城之后将队伍停了下来,找了间客栈给顾安拂养病。
陈述的房间被安排在了顾安拂的隔壁,顾谦远派了人日夜守在了她的房门口。入住的第二日,她勉强撑起身子想去隔壁探望顾安拂一开门就被两壮汉不管不顾的架了回去。
若说之前,其实陈述还并没有自己被挟制的实感。顾安拂给她的印象很好,小桃也将她照顾得很好。对她几乎都是有求必应的。可这会儿陈述郁闷了。
晚间,陈述百无聊赖的一个人呆在房间,思绪渐渐飘远。也不知道余一亩回来了没?还有田不过;围猎场发生的那些彻底让陈述明白了过来,田不过就是余一亩那位缺德的兄弟,是徐容容如假包换的父亲!
其实她之所以如此干脆的答应顾安拂前往炎国,一来是身体状况真的很差,二来就算她此刻回了天京城,如今田不过是御林军统领,背后有太子和徐坚撑着,就算这次逃回常家也免不了再遭毒手,到时候还有可能连累常家,连累常玉芷。
“芷儿…你还好么?”
陈述思及此轻声的自言自语道。
“咳咳咳…”
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拉回了陈述伤感的思绪,隔壁顾安拂似乎很激动。不一会儿就顾安拂的声音便若有若无的传了过来:
“为什么停?我不是说了么,给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兖州!”
听着这话顾安拂似乎很生气。
“可是拂儿,你的身体不适宜再赶路了,这样熬着会熬坏的。”
是顾谦远。
“我不管,无论如何明日必须启程!咳咳咳~~”
“拂儿,你这又何必呢?青青姑娘和苏公子……”
“你闭嘴!!!”
顾安拂近乎怒吼,陈述被这一下震得目瞪口呆。她这些日子以来和顾安拂相处就觉得顾安拂有商人的圆滑世故,讲情理通人情,脾气也好。却没想到她居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那一场争吵之后,果然第二日一早顾谦远就张罗着出发了。顾安拂的风寒还没好全,脚步虚浮,神情看着也有些恍惚。
上了马车,顾安拂也没像之前那般跟她闲聊,打了声招呼就闭目养神了。陈述看她这般就主动与小桃一起坐到了边缘,腾了一块地方让她躺下休息。
队伍一路行进,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后不知为何却突然从官道上下了来,改走了崎岖的小山道。马车瞬间就变颠簸了起来。顾安拂也被颠得睁开了眼。
陈述被颠得难受,见顾安拂醒了没好气的问:
“怎么突然改道儿了?有大道不走要走小道,你们到底想干嘛?”
顾安拂的脸色有些发白,她被颠得头疼,她扶着额轻揉太阳穴道:
“别担心,我只是想赶时间。按照路程,一天一夜后就能到达兖州。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兖州休息几天再上路。”
陈述快速找到了重点,'一天一夜'这话的意思莫不是?
“怎么?还要连夜赶路啊?”
顾安拂点了点头。陈述越发的不解了;
“诶,我发现你怎么变傻了?你们是个商队诶,后头还跟着那么多的货车,走小道还连夜你就不怕遇上强盗么?”
陈述是觉得顾安拂变傻了,有可能是发烧烧糊涂了吧。
“无需担心,我们有护卫。而且后面那些东西,除了云莲丢了什么也无妨。”顾安拂道。
陈述算是见识到了,顾安拂不是傻,她是财大气粗!可她说的护卫?难不成就是那些壮汉么?看着倒是挺壮,但遇到真正的强盗怕是也不顶用吧。
“就你那些家仆护卫么?”
陈述一脸的不信任。
顾安拂却不再回答了,她头疼的不行,眼皮也越来越重,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陈述很好奇她哪里来的底气如此安心,但也只能兀自好奇了。因为这会儿没人能给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