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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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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馨揉揉惺忪的睡眼,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睡衣。她起身,顶着一头乱发,趿着拖鞋,就要去梳洗。
一开门,大厅的楠木沙发上,一老一少正在专心地下着象棋。看到她出来,那少的扑哧一笑,当做是对她此刻形象的赞美。那老的盯着棋盘,眉宇间犹豫不决,只是漫不经心地道:“起来了,桌上是程嘉清早买的豆浆油条,都凉了,待会自己热热。 ”便又继续苦思冥想去了。
舒馨坐在餐桌上,双手捧着碗,大口喝着豆浆。昨天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今个儿看见这家乡的久违餐点更是倍感亲切,这才发觉自己真的是饿坏了。
她望着那一老一少,她有多少年没看到这样的情景了呢?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吃完早餐,待会还要去上补习班似的。
程嘉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眼,微笑道:“感觉好多了吗?”他今天换了件白色的T恤,没戴眼睛,整个人年轻了许多,乍看就像个大学生。联想起他那套价格应该不菲的外套和衬衫,舒馨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一旁,舒父边清理棋盘边说:“你这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昨晚程嘉抱你回来时,可把我和你妈吓坏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程嘉你以后和她都在A市,可得帮我们好好看着她。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不会照顾自己。”
舒馨不高兴地努起嘴,她老爸还跟从前一样,就喜欢在程嘉面前数落她。
吃完早中餐,舒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按着遥控器,不停地换着频道。常年看美剧养刁了胃口,现在看国产剧就觉得很是无聊,不是清代古装戏,就是脑残偶像剧,要不就是出轨婚外恋。
正在她百无聊赖之时,程嘉进来对她说道:“今天俱乐部在人民公园有表演,你妈和我妈一早就出门去了。待会我爸和你爸也要出去钓鱼,但他们给我们留了个任务。”
“什么?”
“买菜。今晚两家聚一聚,吃顿饭,就当是为我洗尘。看你这么无聊,不如出去走走。”
B城和A市不同,环境优美,生活安逸,是个著名的养老城市。舒馨和程嘉手拿着购物单在菜市场里买菜时,纯朴的大妈大婶还误以为他俩是对年轻夫妇,对着程嘉是直竖大拇指,给他们的菜也多抓了一把,弄得舒馨十分的尴尬,而程嘉却是不以为意地大方接过并含笑道谢。
晚饭是在程家吃的。两位妈妈是大显厨艺,做了许多好吃的,两位爸爸钓回来的鱼也十分的鲜嫩,舒馨难得多添了碗饭。晚饭后,老头老太太们拉着程嘉打麻将去了。舒馨一向对此国粹不感冒,早早便上床睡觉。随后的几天假期,日子过得也很是清闲。到了第五日,舒母终于向她摊牌,点明招她回家的最终目的:
“今晚七点,缘梦餐厅10号桌,不去就和你断绝母女关系。”哎,这就是为什么舒馨躲着不回家的原因之一。
要问舒母快乐的退休生活最忧心什么,就是几乎不给她添麻烦的宝贝女儿的婚姻大事。本来她的女儿要相貌有相貌,要学历有学历,要性情有性情,应该不愁寻不到良人。可是,不知道读书读傻了还是怎么地,舒馨就一点没动过要谈恋爱的心思。
大学时,舒父舒母还很欣慰自己的女儿理智懂事,不会去谈什么家家酒似的恋爱。读研时,舒父舒母就只当她眼光高心气傲,找不到合适的人。可是这都毕业一年多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两人终于感到事情不妙了。
但无论二人是如何地多方打探,旁敲侧击,就是找不到问题的症结所在。要不是舒馨于心不忍告诉他们自己其实是打算抱独身主义的,二老就差没开明地接受他们的女儿是蕾丝的事实了。于是,舒母开始紧锣密鼓地着手安排相亲。她认为,她的女儿只是太少接触男性了,因而才对婚姻不感兴趣。她相信,若能和一些优秀的男士多多接触多多相处,她的女儿一定会改变看法,明白男人的好。
六点五十五分,习惯约会提前十分钟到达的舒馨已经坐在10号桌上了。她搅动着手里的咖啡,任那氤氲醇厚的香气盈满鼻尖。她在思考待会该怎样以不伤面子的方式,让对方主动对自己失去兴趣。
因此,当程嘉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这待会会有人来。”舒馨提醒已经大大咧咧坐在她对面的程嘉。
“人已经来了。”
“你?!”舒馨却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怎么,我也到了适婚年龄。我妈也老在我耳边念叨来着。”程嘉露出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样子。
“你不是有绯闻女友了么?”况且你这样的人用得着相亲么?
“你不也说了,是‘绯闻’女友。”程嘉拿她的话堵她。
难道是程伯父程伯母不待见欧雪莉那样的儿媳妇,这程嘉的情路还真是多舛。虽说伯父伯母不够开明,但自己也不能做毁人姻缘的帮凶不是。思考再三后,舒馨善解人意地说道:
“我想我们还是做朋友吧。你放心,伯父伯母那我会帮你应付过去的。”
“做朋友?”程嘉似乎没想到舒馨会这么说。
“嗯,就普通朋友。我们……还是能做朋友的吧。说不定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沉默许久后,程嘉释怀般笑道:“也好,我们就先做朋友吧。”
为了展示自己的诚意,舒馨道:“那我们来重新开始认识一下彼此吧。你好,小女子舒馨,27岁,崇洋汉奸一个。很高兴见到你。”
程嘉也很配合:“在下程嘉,28岁,无良奸商一枚。还请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