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余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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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袁文韶要奔赴边关，今夜是他的送行宴。
虽说是简单的家宴，吕氏也筹备了数日。她盼望着袁文韶见到宴上精心准备的一切时，能体会到她的温柔与用心。
可现在吕氏竟有些害怕袁文韶回来。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锦帕。
这不是内宅小事，是影响阖府未来的朝局大事……
她要怎么跟将军解释。
吕殷兰看吕氏脸色愈发不好，心中也不停盘算着。
吕氏犯了袁文韶的忌讳，少不得便要退让讨饶。
然而眼下又有什么能退的呢？无非是她吕殷兰的前程罢了。
舍了她吕殷兰，与留侯府演一出你侬我侬的好戏，便可消除眼前困境，也算遂了周会宁心愿。
自然，经此一役，吕氏未必会放弃将自己与表兄作妾的想法。但少不得得又拖上好一阵子。
吕殷兰伸出手，抚上了自己秀美的面庞。
与周二娘相比，她的优势，不过是年纪大些，袁僳如今又是阳侯府唯一健康的郎君。袁文韶常在边关，袁僳想必日后也以武入仕途，为了祖宗后代，兴许会许她早些入门罢了。
日后若是周会宁也到了待嫁之龄，吕殷兰便没有太大的优势了。
而边上的吕氏，本来已经将牙咬出了响声，忽然又笑出声来，“不急，总有一日，周二娘会嫁到我阳侯府来。于时，她今日不懂的道理，我再慢慢教她便是。”吕氏轻轻靠在金丝软枕上，呼出一口气，“眼下，我便退一步吧。”
她话说得轻松，心里的不安总是挥之不去。
但将军不会休了她，她总有机会在周二娘身上找补回来。
吕殷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坐好。
不错，周二娘谋的是今日，自己谋的却是余生。
今日周会宁逞一时之气，将自己暂时出局，却也将吕氏得罪了个彻头彻尾。
吕氏虽为续弦，也是袁僳的母亲，阳侯府眼下的女主人。
只要这个婚事在一日，迟早有一天，她们都要入吕氏手下讨生活。
先前挑事的是吕氏，周会宁并未真正做什么。以吕氏的为人，只要周会宁入府后向她低头，又时常在一旁吹捧，少不得也能将吕氏哄转过来。
而如今，借袁将军的手来给吕氏没脸，却会成为吕氏此生不会忘记的大耻。
周二娘，你自以为冰雪聪明，能解眼前之忧，却不知人事多变，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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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将军府里，周会宁正伸出细白的小手，将书案上装有玉簪的木盒向袁文韶推了推。
“我要退婚。”
空气有一瞬息的凝滞。
“……如果是为了吕家五娘之事，大可不必。”袁文韶诚恳地说。
尽管他自己都觉得，如果是这个理由，周会宁很没必要跟他说这样久的话，但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是为了将军好。”周会宁说。
袁文韶哑然，“为了我好？”
“不错。”
袁文韶摆出了一个“有话请讲”的表情。
“两年前，外曾祖父画完画，笑着同我说，阿娘与舅舅千辛万苦为我选定的亲事，倒有一处不周全。”周会宁的语气平静，没有女子谈起婚事的羞涩，“好在溪山林氏向来寿数极长，他还能看到我出嫁。若是他逝世得早，这门亲事，便做不得了。”
溪山林氏人丁稀少，子嗣艰难，好在寿数极长，不出意外的话，往往都能活到耄耋之年。萱堂先生的父亲林三郎便活到了百岁，萱堂先生今年将将七十六岁，身子康健，并无宿疾，去年冬季还去打过猎，忽然逝世，确实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但这与婚事有什么关系？
“萱堂先生可说了，是何处不周全？”
周会宁没有回答，反问道，“溪山林氏一直没有人入朝为官，将军是否听过其中的缘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余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