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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被炮灰的宇智波(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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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忍者的第二年,宇智波鼬已经跟着小队执行了多次任务。
他所在的小队里属他年纪最小,带队老师和两位队员平时都很照顾他。
这次的任务是护送一队珠宝商人平安抵达土之国。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除了上午刚上路的时候遇到过几个看起来笨笨的劫匪,后面就一直都没有出现任何波澜。
几人一路清闲,就开始东拉西扯。心子猛吸了口饮料,八卦道:“鼬,据说去年和你一起毕业的那位忍者上个月通过中忍考试了哎。”
鼬点了点头:“确实。”
“听说是一位上忍特别推荐去考试的,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心子别提多羡慕了:“宇智波还真是叫人向往的一族呐~”
同队的天麻不服气:“木叶又不仅只有宇智波!你等着,本大爷以后一定会吊打他们所有人!”
心子一针见血:“嘿嘿嘿,你是不是嫉妒了啊?”
“胡说,本大爷才不是这种人………”
鼬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吵闹,不由想起这位新晋中忍。
那次交谈后,他们便成为了朋友。
他知道她开启了写轮眼,知道她完成了很多任务,其中不乏b级任务。今年的中忍考试不在木叶,他没有办法观看,但他听族里去过现场的人说,她的表现惊艳绝伦,比赛后火之国大名甚至重金聘请她进入护卫队,虽然后来她拒绝了,但也足以看出她的才能。
连父亲都私下里提过她好几次。
真是很优秀的人,鼬想。
又走了一段路,带队的水无月队长提议到下个城镇就去吃饭,结果还没到路口突然有几个手里剑袭来—
有人突袭!
队伍里的商人惊慌尖叫,纷纷要四窜逃跑。然而还没待逃开,不知从何而来的苦无一一刺入这些人的心口,一大队人马,无一幸免。
任务对象尽数死亡,可鼬却连攻击的人在哪里都没看见。
“呼”的一声,一道疾风平地而起,卷起道路两旁的沙土,前方一个戴着漩涡面具的人提着一把锋利的剑,踩着沾染了鲜血的枯叶迎面走来。
他的身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腥气,像是血的气味。
鼬浑身绷的僵直,这个人越走越近,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息几乎让他喘不过气。身体的本能反应甚至快过大脑,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水无月老师和心子率先反应过来,冲了上去。他们义无反顾的扑上去,然后鼬看见那人举起了刀,朝他们的胸口刺了过去……
他们倒在了地上。
血液大股大股从胸前的伤口争先恐后的涌出来,浸了一地。
“鼬,快跑!”他听见他的队友在朝他嘶吼,可他就像是被施了忍术一般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把利刃渐渐逼近队友的脸庞……
过度的惊惧让他的手脚颤抖,额头、手背青筋绽露,剧烈跳动。
最后一个同伴要死了吗?他想。
他的同伴并不会死,因为一道身影忽然从天而降。
那身影甫一战定,就踢落那人手中的利剑,将惊惧之下晕死过去的天麻扔给了他。
他被队友的身体砸了正着,却丝毫不在意,他颤抖的双手扶起队友,剧烈地喘着气劫后余生地看着那道纤细利落的身影,看她幽灵一般的身影毫不畏缩地发出攻势,干脆、利落、果敢、无惧。
面具忍者十几招还没击中她,冷哼了一声,借着手中利剑一旋,扔出两把苦无,等她举剑相迎时,那两把苦无竟回过头,一上一下朝着阿宛头顶飞来。
鼬扶着晕厥的队友,看着朝她头顶飞旋而来的苦无,紧张担忧极了。
好在阿宛并不会中这样的圈套。她脚间一旋闪身避开,刺空的两把苦无转动间掀起一股飓风,撞击在一起发出嗡嗡的鸣响声,在这阵鸣响声中,她冷静的声音响起:“土遁·土流壁”
轰隆隆—
地面发出剧烈轰鸣声,原本平整的地面被震出一道狭长的裂缝,几乎一眼看不见尽头的牢固土墙从裂缝中倏然升起,四周飞沙走石受到震动像四周散去,须臾,拔地而起的瞬间将对方牢牢阻隔在另一边。
但敌人并不会被这种忍术困住,所以阿宛抓着这空隙,召唤出她的契约兽飞鸟,一把抓住鼬和他的同伴扔上去。
飞鸟飞起的瞬间,阿宛找准时机,从忍具包里掏出一颗炸弹投掷下去。
快、狠、准。
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地面的灌木树木尽数倍炸飞,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
阿宛趁乱驾着飞鸟迅速撤退。
这招是在土之国执行任务时从一个炸弹小子身上偷师的,十分便利,屡试不爽。
“水无月老师,心子……”巨大的飞鸟上,墨发小少年两手围抱着两条细长腿,将脑袋深深地埋了进去,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自己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阿宛道:“抱歉,我来迟了。”
系统给的剧情只有关键节点,她无法确定突袭的日期,最近已经尽可能分出精力去关注对方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小男孩摇了摇头,阿宛听到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哽咽:“不………是我太无能了.……”
阿宛真心认为:“你已经很优秀了。”
和其他同龄人相比,他完完全全就是个天才中的天才。”
“不………如果我真的足够优秀,水无月老师阖心子就不会………”少年的头深深埋在膝盖间的脑袋,阿宛只能看见他的泪珠点点滴落,她沉默了一瞬,终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单薄的背。
“我想,你的同伴选择用生命保护你,并不是为了让你自怨自艾的活下去。”她的声音沉静,一字一句说:“他们传承了木叶的意志,用生命保护了你和你的队友,他们是值得尊敬的战士。”
“他们的牺牲不能白费。鼬,抬起头,铭记他们,缅怀他们,继承他们的意志!”
埋着头的男孩慢慢露出了两只眼睛,猩红的眼眶里尤沾泪珠,两轮勾玉赫然陈列其中。
到木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阿宛把鼬和他的小伙伴各自送回住处,到族长家门口的时候,鼬依然十分消沉。
阿宛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你是个坚强的忍者。”
鼬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阿宛:“需要我陪你向族长大人汇报情况吗?”
鼬:“谢谢,但不用了。”
阿宛嗯了一声,她想也是。
“那我走了。”她说着,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忽然身后突然传来男孩儿低哑的声音。
“谢谢你。” 鼬竭力克服痛失队友老师的哀伤,努力平复心情,然后对着阿宛的背影,十分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
要不是她,天麻也不会活下来,然后他自己,恐怕也会死在那里。他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她能在那时候出现。
阿宛回头道:“不谢。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挥挥手走人。
安顿完两个小孩,阿宛又去了火影楼,将当时的情况反馈给火影。
得知牺牲了两位同胞,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表情沉痛,静默了好一会才派出几位忍者去现场运回遗体。
从火影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阿宛一边往回走,一边回忆今天突然出现的带土。
说起带土,也是个有故事的忍者。
剧情显示他原本也是一名普通的忍者,结果在一场战争中被岩石砸的没了半条命,濒死之际他将写轮眼与守护暗恋的女孩和愿望一同托付给挚友。
他本来想着死就死了,好歹救了心爱的女孩。
只是后来他没死成,因为一个叫斑的人救了他,救回来就救回来,偏偏他又在斑的设计下目睹了心爱女孩的死亡。他幼年坎坷,好不容易有个关爱他的女孩,那简直就是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哐哐撞大墙的白月光啊。
阴谋阳谋,斑的心眼多地像筛子似的,带土就跟豆腐乳发酵一般,慢慢的变态了。
阿宛想到这儿,忍不住叹口气,却听见花子婆婆的在耳边响起:“想什么呢,家门都走过了!”
阿宛一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家门口了,花子婆婆手上拎着个黑色的玻璃瓶,显然刚刚出去打完酱油回来。
她布满皱纹的手拍了拍阿宛的脑袋,声音慈祥而温和:“发什么呆呢,快进来洗洗手,今天可是给你做了天妇罗………”
阿宛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是了,不管对手怎样棘手,怎样变态,有一点是不会错的。
她一定会保护这一族。
第三天,阿宛还在家里睡大觉,忽然收到了命令说族长要见她。阿宛爬起来,和传话的人应了一声,便离开温暖的被窝起来洗漱收整。
到族长家敲门的时候,给她开门的是一位黑发黑眸温柔美丽的女人,阿宛见了美人不由弯起眼眸道:“打扰了,美琴姐姐。”
美琴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孩子,都说了几次,要喊我阿姨!”
说是这么说,眉眼间却是笑意盈盈,很是开心的样子,顿了顿,又笑道:“哎呀呀,两个月不见,怎么觉得阿宛越来越漂亮了呀。”
少女面容莹润更胜玉瓷,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缎子般的长发从耳边挑起,高高挽在脑后,干净清爽又利落。
宇智波的基因不差,原主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女,阿宛进入任务后这具身体属性又跟着不断调整,仅仅一年时间,又好看了许多。
阿宛估计她自己原本应该颇有几分姿色,这还真不是她自恋,因为剧情中就算原主长大了,外貌似乎也没有格外出众。
不过她对外貌倒并不怎么十分上心,她自诩靠拳头说话,并引以为荣。
美琴笑着招呼:“快进来吧,富岳在书房等你呢!”
阿宛跟着她往后院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美琴轻轻扣响房门,声音温温柔柔道:“阿宛来了。”
富岳喊他们进来。
阿宛走进屋子的时候才发现鼬也在,他跪坐在富岳对面的榻榻米上,半垂着头,细碎的刘海搭在他的眼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阿宛走到屋子中间,对着富岳行了一礼。
富岳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屋子中间摆着一个崭新的榻榻米,阿宛直接跪坐上去。她跪姿笔笔直,整个人宛如松柏般挺拔。
富岳没有直接说话,他把阿宛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这个漂亮的孩子从学校毕业不过一年时间,但她的任务却十分亮眼。她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和止水一样都是他非常看好的后辈。不仅如此,富岳对她的注意比对止水的更甚。
忍者世界从不以年龄论高低,相比止水的平善温和,少女无疑更为杀伐果断,这样的性情不得不说很得富岳欣赏。虽然还没到爆发阶段,但他早已感受到宇智波和高层之间无法调解的矛盾,胸有沟阖的富岳早已为日后做好了准备。
但他还需要一个间谍为他谋取情报,目前看来,她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不过计划并不着急,富岳觉得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明年先让她参加族里大会看看情况。
他今天把人喊来,主要还是为了另一回事。
富岳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昨天多谢你出手相助,救下犬子。”
“不敢,这是我应该做的。”阿宛道,顿了顿,她仔细看了对方一眼,不由问:“族长大人看起来心情不错?”
富岳并不避讳谈及此事: “犬子虽然遇险,不过因祸得福开启了写轮眼,几位长老知道后都很重视。”
富岳抿了口茶水,轻轻飘飘说:“年初你开启了写轮眼,现在又多了鼬这么个同胞。不愧是宇智波的后代,你们这一代很令人惊喜,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阿宛皱眉。
富岳还在继续:“不过,写轮眼的力量和影响力太大,村子今后应该会加强对你们的观察,希望你们能有这样的自觉。”
阿宛朝鼬看去,果不其然,小少年什么都没有说,但露在外面的双手攥地发白。
“族长大人。”阿宛转过头看向富岳,语气平静:“鼬开启了写轮眼,可代价是他的老师和同伴殒命,这难道不令人同情吗?为何您如此冷漠?”
“同情?”富岳顿了顿,“忍者在戴上护额的那一天就已经有了思想觉悟,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情感。”
阿宛回道:“他们保护了鼬,就算您嘴里不说什么,可感激最少是有的吧?”
她觉得自己对于那两位忍者的死亡已经很平静了,可看对方居然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他们并不是宇智波的族人,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忍者,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忍者为了任务牺牲,你不必如此愤慨。”
他说的如此习以为常,就好像那两人的死在他看来不过就是路边死了两只蚂蚁。阿宛忽然认识到,这位族长对待族人以外的人,根本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族长大人,不是这样的。”
“哪里不是?”
阿宛平静地看着他:“哪里都不是!”
富岳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显然,这位他印象中沉稳的少女此时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阿宛抬眼,用平坦的声线说道:“族长大人,恕我冒昧,您觉得您的儿子很开心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吗?”
鼬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呆了呆,倏地抬起来头。
阿宛并没有理会她,她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睛沉沉望着富岳:“是,忍者就是要面临各种各样困难的任务,在任务中受伤、牺牲,可以,没问题。但那些被他们用生命保护着的,活下来的人,就不能沉痛、悲伤、缅怀吗?我们不仅是宇智波,更是木叶的宇智波。各个族群的人聚齐,才形成如今的木叶,我们的羁绊不仅在于族人之间,同样在于和其他同伴之间。当然,如果您认为不姓宇智波就不能称作同伴,那我无话可说。”
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这些他埋在心底的话,她………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那么的镇定、那么的坦荡,似乎根本不畏惧父亲的威严。
阿宛本来就没有畏惧过,她的声线依旧平静,但语速却越来越快:“恕我冒昧,您的开眼应该也经历了非常悲伤的事情吧?可随着时间过去,悲伤越来越淡,渐渐的,或许只有族人在您眼中才有分量。我也知道,族内和村子里的高层间对立之势越来越明显,他们有些高层的做法也的确恶心,但是高层和普通民众并不能划等号,您可以憎恶高层,鄙视高层,但对于那些对我们释放善意的人们,还请您能多考虑考虑他们,回以同样的善意。”
阿宛说完站起身,行了一礼:“作为后辈,这些话可能多有冒犯,但是作为休戚与共的族人,这些话我不得不说说,还望您见谅。最后,希望你能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儿子,他是忍者,同时也是个8岁的孩子。”
说罢不待对方开口,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