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泪水》秋风萧瑟（杨秋）

10、八 鸿雁传书

　　不多时肖红捧着橘子回到教室，见罗重阳看小说入了迷，成心开开玩笑，分别把橘子塞进衣袋里，轻手轻脚走到罗重阳背后，罗重阳并没有察觉。肖红抄手蒙住罗重阳双眼，罗重阳一惊，忽闻一阵芳香飘来，双手抚摸之处倍感舒服，罗重阳也不挣扎，任由她蒙住，笑道：“我只愿你一辈子都依偎在我身边。”
　　要是换了旁人自然责怪罗重阳轻薄无礼，但肖红又自不同，她钟情于罗重阳，只差没有桶破那层纸，罗重阳说得她心中好生欢喜，故意卷住舌头变一个声音道：“你猜猜我是谁啊？”
　　罗重阳笑道：“有一个女子，风姿绰约、美丽动人，令我废寝忘食朝思暮想，她身上的气息独特，重阳终生难忘。纵然你改变了声音，我仍然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感觉得到你的存在，肖红妹妹。”
　　肖红又惊又喜，松开了手，握起粉拳往罗重阳身上招呼，撒娇道：“重阳哥哥，你好坏哟！我不理你了。”娇嗔之际眉如远妯，莺歌燕语更是婉转动人，罗重阳心下高兴放声大笑，两人又胡闹了一阵。
　　肖红斥道：“你尽看小说饭都不吃，不把你肚子饿扁才怪。”罗重阳抚着肖红的纤纤玉手，笑道：“看着你，我不吃饭也饱了。”肖红道：“这些天你把杨鸿飞油腔滑调的本事全学会了。”罗重阳追问道：“怎么！杨鸿飞也像我这般对你吗？”肖红扑哧一笑，知他是醋坛子打翻，不慌不忙道：“杨鸿飞还不是像你一样看小说，对我对倒毕恭毕敬没有越礼之处。”罗重阳道：“那你怎知他油腔滑调？”肖红笑道：“你看他平时阿谀奉承、卑躬屈膝，这是众所周知的，可不是我一人这么说他。”
　　罗重阳笑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其实你们大家误会杨鸿飞了，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胸襟宽广得很。”肖红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胸襟狭窄喽？”罗重阳那敢得罪眼前这位活宝贝仙女，笑着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想开学第一天，李侑对你百般凌辱，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杨鸿飞怜香惜玉出手护花救了你，还被李侑打伤，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不该揭杨鸿飞的短。”
　　说得在理，肖红并不生气，反倒觉对不住杨鸿飞，觉得他说上几句俏皮话是天经地义之事，笑道：“重阳，你说我如何感谢杨鸿飞呢？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吧！”罗重阳道：“杨鸿飞宅心仁厚，这件事他已经淡忘，纵是以身相许你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肖红脸红到了耳根，嘟着小嘴道：“你算老几，凭什么要征得你的同意。”罗重阳一副泼皮无赖相，招数全使出来，应有的十足傲气也灰飞烟灭，扮个鬼脸道：“因为我是你的重阳哥哥啦！”肖红笑骂一声“讨厌！”。
　　其他的同学也都鱼贯而来，两人已不敢似方才那般明显挑逗，两人都是规规矩矩的，罗重阳道：“在学校我们还是别太亲热，以免惹大家笑话，下午放学后我们再慢慢消遣。”想想又道：“不行，不行，今天下午我跟杨鸿飞、陈剑双约好大醉一场的。”一听喝酒肖红可不同意，道：“不行！你要是敢喝酒我再也不理你！”
　　确实令人为难，罗重阳面有难色，呐呐道：“这样不妥吧？“肖红哼道：“有什么不妥，随便找个借口推辞掉就行了。”肖红说一罗重阳可不敢说二，心里暗道：鸿飞、剑双，我被美女缠身，恕不便奉陪。应道：“我听你的就是 。”肖红笑道：“这才乖嘛！来，吃橘子。”塞给罗重阳一个，自己吃一个。
　　罗重阳撒娇道：“我要你喂给我吃。”肖红看看四周数十个同学，压低声音道：“没办法了，想偷懒都不行，还是自己动手喏！”独自剥开橘皮吃起来。肖红无声无息走开了，罗重阳也累了，站起身来伸伸懒腰，活动活动四肢筋骨。
　　罗重阳无意之中正好看到一个场景，陶振南正从两排桌子中间走过，旁边站着罗逍，他有心把陶振南洗刷一番，长长自己的威风。
　　陶振南刚从他面前走过时罗逍左脚一伸一收，陶振南防不胜防立即摔了个狗吃屎。真是事又凑巧，李侑带着他的两个狗腿子迎面而来，不偏不斜双手无意向前一推，想想下摔之势力道何等大，扑到在李侑身上，李侑也摔了个狼狈不堪。
　　冬天走山路的人难免一身的污泥，弄得李侑一身赃兮兮的，笔挺的西装立时变了模样。
　　罗逍也吓呆了，他纵然没有直接针对李侑，但也是间接得罪，若不是自己做了手脚，李侑也不会有此下场，万一追问起来只好把责任推到陶振南身上，找了陶振南这只替罪羊也算走运，遇到李侑这个瘟神罗逍暗地里叫苦，如今只有静观奇变。
　　李侑大怒，扔掉手中的半边橘子，爬将起来狠狠的踢了陶振南一脚，陶振南用手一摸，两颗门牙已然掉落，血扔流过不停。陶振南哀求道：“李侑，误会了。”李侑脸上青筋暴涨，狠声道：“你他妈的。吃饱撑得舒服吗？敢太岁头上动土，正好老子很久没打过人，今日正好练练手。”
　　两名狗腿子把陶振南从地上提起来拉到李侑面前，陶振南呻吟不止哀叫连连，李侑揉揉拳头大喝一声，一拳击在陶振南前胸，却只用了三分力道，若出全力陶振南已然废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谁也不敢出声，张莹与任春武不在，别人焉敢轻举妄动。
　　罗重阳侠义之心隐隐而生，实觉李侑手段毒辣，但转念一想：陶振南不仁不义出卖杨鸿飞，让他吃吃苦头也算教训。当下只做不知，坐下来又看他的小说。
　　陶振南又挨了几拳，疼得不住求李侑饶他这一次，李侑等三人放声大笑，猫抓了老鼠怎么可能放呢！罗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手脚发抖，幸亏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想躲也不是，强作镇定硬着头皮呆下去。
　　随着张莹、任春武也赶来，一看这情景双双奋不顾身来护住陶振南，张莹道：“李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商量？干嘛动手打人。”李侑奸笑几声，伸手去摸张莹漂亮的脸蛋，张莹花容失色，伸手格开李侑宽大的恶手。
　　李侑长笑道：“有你张莹做保，饶他一码，下次别撞在我手里。”带着他两个狗腿子扬长而去，行至罗逍面前时李侑须眉高扬，冷目直摄罗逍。
　　罗逍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李侑找上自己了，后悔方才没有溜之大吉，李侑颤声道：“你立了大功，那个橘子赏给你。”伸手一指他扔下的半边橘子，正躺在陶振南的鲜血之中。罗逍强作笑脸道：“你真会开玩笑！”李侑脸色一变，厉声道：“你看老子像和你开玩笑的吗？”哈哈大笑而去，所到之处同学纷纷闪开一条道来。
　　没想到李侑会放了自己，罗逍不住祈祷：“多谢观世音菩萨！”无心去想李侑为何不去追究责任，反正得以解脱也是事实，回想起来惊魂未定。
　　陶振南指着罗逍道：“罗逍，要不是你拌我一脚，我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你给我记住了。”由于掉下一颗门牙，说话下巴不关风。在陶振南面前，罗逍气焰高涨，笑道：“光天化日下竟敢信口开河。”转身大步而去，与先前胆怯判若两人。
　　张莹气道：“都受了伤你还逞强？”陶振南道：“罗逍拌了我一脚，我摔倒后正好砸着李侑……才受的伤。”张莹最憎恨同学间搏斗，也懒得听陶振南解释，道：“你没受重伤吧？”陶振南道：“没事！没事！只是皮外伤，擦点药就好了。”张莹道：“那我带你到医院，任春武，一起来帮忙！”
　　任春武在一侧扶着陶振南催促他走，陶振南微笑道：“不用了，我父亲就是医生，家中有上等的药材，回到家擦点药就可以了。”虽然面带笑容，但受伤的苦楚可想而知。
　　张莹柔声道：“你身上没钱是不是？我掏钱总可以了吧？你回到家已是下午，创口凝固上药就不管用。”陶振南道：“张莹，谢谢你的好意，你没有必要为我付没有价值的医疗费，我想请假回家。”
　　张莹心中一痛，实为不忍，道：“你能回到家吗？”陶振南道：“没问题。”张莹道：“那你要多加小心啊！我会向李老师反应今天的事。”陶振南慌道：“别，别，千万别让李老师知道今天的事，不然李侑不会放过我的。”他知道张莹不会说出去的，所以很放心的离开，出了教室擦净脸上血迹，咬紧牙关不让外人有破绽可寻。
　　看着陶振南的举动，张莹与任春武相视摇头苦笑，有张莹在一直没有任春武说话的份，这时才道：“这事你打算不告诉李老师了？”张莹无可奈何笑道：“你看这样子，我忍心告诉李老师吗！”任春武道：“李老师怪罪下来，你我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张莹一顿，微有怒意道：“李老师万一追究下来我一人扛住好了，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眉宇之间隐约有几分男儿的英雄气概。
　　任春武情知是张莹会意错了，笑道：“张莹你太看扁我任春武，我的意思是说，不扳到李侑，他反而更加猖狂，流血事件谁敢保证不再发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既要治标也要固本。”张莹道：“那你的意思是……”任春武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张莹道：“容我慢慢想办法，只是，李侑这条恶狼根本锁不住他，这段时间没人惹他，他倒也没有无事生非，今日若不是陶振南将他推倒，我想他也不会挑起事端无故把陶振南打一顿。”任春武若有所悟道：“你是说让大家躲过这几年，避免与他正面冲突。”张莹笑而不答，任春武冥想一阵后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张莹点点头。
　　杨鸿飞与陈剑双在路上碰到了陶振南，陶振南与杨鸿飞相见只故做不识，转头闪开更不搭话，陈剑双与陶振南是同一个村的，自不可和杨鸿飞相比，心思敏捷的陈剑双立即叫道：“振南，什么事如此匆忙？”陶振南停下来道：“一言难尽，我遭李侑毒手了！”
　　两人皆为吃惊，杨鸿飞本来无心呆下去听他们罗嗦，但一听陶振南为李侑所伤，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想听听事情来龙去脉，陈剑双关切道：“那你有受伤吗？要不要紧！”
　　陶振南把周身的疼痛压在心头，免得半路上让李纯良看出破绽，再严刑逼供事情就全完了，陈剑双问起只好如实回答道：“我正是要回家疗伤，剑双这事容我以后再向你解释，我先走了。”
　　听到李侑出手伤人陈剑双无名火起，恨不得把李侑痛打一番，叮嘱陶振南道：“你路上多加小心。”陶振南挥手而去。
　　杨鸿飞道：“李侑太可恨，这回我们得先发制人吧？”陈剑双冷静下来，想想道：“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无缘无故我们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还是静观奇变，无论如何这一战都是早晚的事，也不必急在一时。”杨鸿飞虽然憎恨陶振南不讲道义出卖自己，但看他被打掉两颗门牙也尤为怜悯。
　　教室里一团混乱，大家还在议论刚才那件事，若是李侑还在，再借一百二十个胆也没人敢多嘴。
　　罗重阳仍旧低头看他的小说，于外界之事不闻不问，待杨鸿飞跟陈剑双走到身旁方才发觉，笑道：“两位再不来要迟到了，方才陶振南被李侑痛打了一顿。”
　　陈剑双闷闷不乐，杨鸿飞回答道：“我们就在三分钟前碰到了陶振南。”罗重阳道：“李侑出手太重，不过这样也好，让陶振南吃吃苦头，令他清醒一下，所以方才我并没有涉足其中。”
　　罗重阳又把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讲出来，大家均同情陶振南的无辜，罗逍阴险狡诈为人所不齿。
　　下午又上了四节课，至四点多钟才放学，本来杨鸿飞、罗重阳、陈剑双三人要找一个安静所在痛饮一番的，罗重阳为了赢得美人芳心不得不放弃，因此刚刚上完课，罗重阳匆忙道：“鸿飞、剑双，今天本来打算与两位共饮，那料事不凑巧，家中出了点事只好先一步，请两位谅解。”
　　一旁的肖红暗暗好笑，心道：好你罗重阳，尽会胡说八道，不管是真是假，杨鸿飞与陈剑双都会放过你。
　　杨鸿飞追问道：“究竟家里出了什么事？谁给你传的口信？”罗重阳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在第六节课之前，我父亲托人向我转达的。”陈剑双笑道：“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先回去吧！”
　　杨鸿飞还想说些什么，罗重阳已匆匆而去，杨鸿飞感慨道：“剑双，两缺一，就我们两人兴致全无，还是另择吉日。”陈剑双道：“也好，它日找个机会不醉不休。”两人又挥手道别，离别难舍之情犹胜数十年的交情。
　　罗重阳、陈剑双一走，杨鸿飞总感到空荡荡的，虽然相交的时间不长，但“投机”却是无法用语言笔墨来形容的，好在任春武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从没拒绝过，但人情如水，各有各的难处总可以理解的，因此杨鸿飞与任春武结伴而行，陈剑双与刘随结伴而行。
　　罗重阳也并没有走远，他在大街的尽头等肖红。没隔多久肖红笑嘻嘻的跟来了，肖红道：“你说慌的功夫真绝啊，只是不知有没有骗过我。”罗重阳道：“我纵然骗尽世上所有的人也不敢骗你肖红妹妹，你说往东我不敢往西。”肖红笑道：“这还差不多，走吧！”
　　一路上罗重阳大献殷勤，把肖红哄得团团转，他本来口齿伶俐，加上又是书呆子，三十六行里每一行都懂一些，经他一吹，方的能变成圆的，长的变短的，死人都吹成了活人，肖红一窍不通任罗重阳摆布，少女情窦初开反觉罗重阳在众人当中属出类拔萃的新秀，至于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全不放在心上。
　　肖红笑道：“张莹在班上算得上是大美人，追她的男生数都数不过来，你说配得上她的是谁啊？”
　　罗重阳道：“你是问我们班还是全校？”肖红沉声道：“你简直废话，当然是我们班。”这个问题罗重阳还从来没想过，想了一阵摇头笑笑。肖红道：“有没有想出来？”罗重阳道：“我看没人配得上。”肖红惋惜道：“真是可惜呀！一块可口的肥肉没人敢吃。”罗重阳道：“不，想吃肥肉的人固然很多，但谁都没资格。”
　　肖红道：“为什么？”罗重阳一副内行的口吻道：“这你就懂了，张莹出生豪门世家，岂能用俗世人的眼光看待，你别看她为人温和待同学真诚，其实她目空一切，心中所想的绝非表面那样的单纯。”肖红更不明白，苦笑道：“我听不懂，你可否讲详细一点。”罗重阳道：“具体我也分析得不是很全面，一时半刻也讲不清楚，反正慢慢你就会懂的。”
　　既然罗重阳这样说，肖红也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她始终相信罗重阳说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
　　罗重阳叹道：“这学期过得太快，不知不觉就要考试了，考试之后又要好长时间才能见面，我只怕会熬出病来。”一提到分别两人都觉不舍，都特别珍惜剩下的时光，肖红道：“你真是白痴，家里呆不住你不会往集市跑吗？”
　　罗重阳笑道：“家中事物繁忙，不替父母分忧而往大街上跑，那我罗重阳岂不成了不肖子孙了吗？”肖红哼道：“你还有脸说，你父母把你送到学校去读书，你不但不发奋图强，反而误交匪友、迷恋小说，这些做法都是孝子所为吗？”罗重阳道：“彼此彼此而也，你也好不到那里去。”肖红道：“别把我牵扯进去啊！”罗重阳大笑不止。
　　一路上两人闹过没完没了，罗重阳总是夸大其词，鬼话连篇逗肖红开心。想不到罗重阳在学习上一塌糊涂，逗女孩子开心倒挺有一套，这些都得归功于平时他所看的小说，是小说造就了他变得满腹经纶。
　　待分手之后罗重阳又心事重重，的确罗重阳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颗心都系到肖红一人身上，也看得出来肖红钟情于罗重阳，彼此之间的微妙关系仅隔一层纸。
　　时机已成熟，下一步该单刀直入了，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为了这一天罗重阳费了好大一番工夫。
　　在科技并不发达的时代，校园最流行的乃是鸿雁传书，因为学生脸皮都比较薄，假如面对面的说出来双方均会感到难堪或者尴尬，罗重阳乃大智之人，并不糊涂，所以他准备效仿古人鸿雁传书，不过找谁当邮递员呢！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因为此人要胆大心细，具有说服力，的确值得深思考虑。中学生谈恋爱也是家常便饭，但谁也不愿意公开隐私秘密，另则学生恋爱是犯校规，因此也不敢大意，均是暗地里鸿雁传书。
　　罗重阳肖红均是不拘小节的少年儿女，由于世俗鄙视的眼光，他们已经超越了古老的一些旧俗约束。
　　罗重阳考虑谁最接近邮递员之职，这个人必须与自己随时保持联系，罗逍色迷心窍、老奸巨滑，虽然与自己同宗，但诡计多端，搞不好弄巧成拙，反而前功尽弃；罗冰性情中人，较重兄弟之情，但性烈如火，且于男女之情一窍不通，也是不行的。最后想到了刘郁琴，她与肖红情同姐妹，有些话也好当面说，再者刘郁琴不善议论他人是非，乃千里挑万里选的人选，只要他肯效举手之劳，不用三天肖红准投怀送抱。
　　一想到这些罗重阳也不禁面红耳赤，他决定今天就找刘郁琴拉交情，看在邻居、同学的份上相信刘郁琴不致拒人于千里之外。
　　刘郁琴还没有来，罗重阳索性找个地方坐下，边看小说边等刘郁琴，好几次向路口张望，除了少数行人及宽阔的大道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等到罗冰、罗逍都过去后，只见刘郁琴抱着课本边走边看，慢悠悠的走来，罗重阳心喜若狂，心都快要跳出喉咙来。远远的向他打招呼，道：“刘郁琴，你可真是用功啊！怪不得半天不见你的踪迹。”刘郁琴笑笑道：“你不是也很用功吗？”罗重阳道：“你可太看得起我，你瞧是什么？”一边说话一边扬着自己看的小说，露出封面四个行书大字 ——笑傲江湖。
　　两人边走边聊，罗重阳开始也不说真话，先是天南海北胡扯一通后才慢慢进入正题。
　　罗重阳道：“刘郁琴，你天天跟肖红在一起，对她的了解较我更加深刻，最近有没有发现她变了许多。”刘郁琴故意道：“是啊！我天天和肖红在一起，要说变化，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有什么希奇的。”
　　女生的功夫是装疯卖傻，罗重阳算是领教过了，笑道：“我问你的不是这些。”刘郁琴也笑道：“不是这些？那是什么变化呢！你让我好好想想。”歪起脑袋真像是回忆往事，突然又道：“哦！肖红近段时间鬼鬼祟祟的，像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罗重阳吓了一跳，吃惊道：“你别胡说，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秘密！”继而道：“肖红在班上乃数一数二的美女，追求她的男生多的是，你说她会看上那一个？”刘郁琴笑道：“我又不是肖红，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思，你若想知道答案不妨亲自问问她。”
　　一计不成二计又生，罗重阳变一个话题道：“肖红是一朵鲜花，渴望拥有她的人不计其数，你们女生都有许多相似之处，你说要用什么方法去追她才会事半功倍，收到双重效果呢？”刘郁琴淡淡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有何难。”
　　说了半天刘郁琴好像根本就未能理解他的用心，不禁有些气急，罗重阳继续道：“肖红会喜欢一个什么样人呢？”刘郁琴还是淡淡道：“忠于爱情，别无二心。”罗重阳绝望了，原以为刘郁琴会多管闲事插上一脚的，现在看来还剩下一招“套套交情”，也许她顾虑“情面”，会扶自己一把。
　　罗重阳道：“刘郁琴，从小学到现在，我们相处了七年，虽谈不上有深厚的感情，但是同学间的友谊多少还在吧？”刘郁琴继续装糊涂道：“是啊！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没别的用心啊！”罗重阳道：“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刘郁琴终于忍不住大笑道：“罗重阳，你拐玩抹角好半天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罗重阳一跺脚指着刘郁琴道：“原来你耍我。”刘郁琴笑道：“你吞吞吐吐的，我又何必道破呢，你不仁在先，当然不能怪我。”“你！”罗重阳重重的哼了一声，不知说这么好，想不到会败在一个女生手里，把脸面都丢尽，不过真要他说实话，又羞得不好意思开口。
　　罗重阳红着脸道：“我……我……”几次欲言又止，刘郁琴见他那模样实在好笑，与平时冷傲狂妄的罗重阳简直没法相比，笑道：“有话快说，忸忸怩怩的没点男子气概，你再不说我可不理你了。”
　　半晌，罗重阳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要追肖红，请你帮忙。”刘郁琴哈哈大笑起来，罗重阳越发脸红，刘郁琴道：“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罗重阳料不到刘郁琴答应得如此干脆，狂喜道：“太好了，太好了，好极了。”
　　老天无情，居然下起了微微细雨，但却不影响罗重阳火热的心。刘郁琴正色道：“肖红一直都暗恋着你，正如你暗恋她一样，只是女孩子天生面皮薄，不好意思亲口对你说，你也知道我与肖红关系非比寻常，每次我在她面前提及你时，她便笑而不答，我心里边就有了底，后来慢慢寻找机会套她的口风，谁知给我套出真相，我便留心你们两人的一举一动，你们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你即便不找我，我也会尽力帮你的。”
　　这时罗重阳也顾不得害羞，急声道：“谢谢！谢谢！”刘郁琴又道：“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一边是我情如手足的好姐妹，一边是我朝夕相处的好朋友，你说我不帮你又帮谁呢！”
　　罗重阳感动不已，没想到自己一向不看重的刘郁琴竟是如此的重情义，可与杨鸿飞、陈剑双、任春武并论，一时之间对刘郁琴的仗义感激涕零。
　　刘郁琴开门见山道：“说吧！打算让我怎么做。”罗重阳缓缓道：“我喜欢肖红已经半个学期了，她的一颦一笑使我陶醉，她的一言一行让我终生难忘，只要她需要我，即使肝脑涂地我也愿意，我坚信我的诚意能够敲开她的心扉。”
　　刘郁琴开玩笑道：“你要是肝脑涂地，那肖红还能活命吗！”罗重阳搔搔脑袋不好意思，刘郁琴道：“我也是女生，肖红的心事我一清二楚，自从她心里装下你后再容不下别人，我敢打包票你必定是水到渠成，不过你也要努力，别刚尝到一点甜头就沾沾自喜，忘了自己是谁。”
　　罗重阳道：“谢谢你的指点，我会努力。我想鸿雁传书，请你从中当邮递员就行。”刘郁琴道：“这个没问题，今夜你就写封情书，我明天交给她，下个礼拜必然有回音，不过信的内容不要太粗糙，也不可太肉麻，追女生千万急不得，欲速则不达，要循序渐进。”罗重阳道：“这个你放心，我懂得。”刘郁琴笑道：“是吗！我倒忘了你饱读诗书，这次你从书本上学来的本事尽可使出来，我看也不必替你操心咯！”
　　罗重阳道：“无论如何我都该谢谢你，只是这件你别让第三人知道，儿女私情的事我从来没对他人讲过，学校禁止学生恋爱，你是知道的，要是让学校知道岂不坏了名声。”刘郁琴笑道：“我知道，你是信得过我才找我，既然信得过我就不必多话。”
　　罗重阳不答，表示已经默认。刘郁琴道：“好了重阳，我还得赶回去复习功课，明天检测考试，你好自为之。”
　　一想到明天考试要不及格，李老师再来一次“三堂会审”，肯定有苦头吃，多少天来自己都没有复习过功课，好歹也得应付过关。罗重阳决定利用今晚的时间加紧复习，明知过不了关但多考几分面子上也挂得住，正所谓“早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
　　两人一路走来回到家也是掌灯时分，罗父罗母也不多问，罗重阳吃过晚饭过后跑到书房把房门反锁起，开始写他的第一封情书，其实他的心中已不知写过多少遍，因此不费吹灰之力，两千余字的情书便脱颖而出，最后的落款是“重阳哥哥”。
　　罗重阳平时写惯狂草，但想到笔迹潦草肖红会看不懂，因此很下了一番工夫去写，他写的字正楷谈不上，行书也不像，倒像是自己自创，全文没提一句直接的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但真情包含其中，明君一看而知。
　　信倒是写好，信封却没有，只好等明天早上买来补上。罗重阳又反复修改了数遍，自认没有遗漏的地方才折起，他也无心去想肖红看后会有什么反应，翻开语文课本看起来，李老师上课未听讲，很多问题闻所未闻，胡乱看到半夜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天还未亮，罗重阳便起床梳理、洗脸、刷牙、煮早饭。吃完饭走时也没邀罗冰和罗逍。
　　天气寒冷，罗重阳一路走一路不停的唱小曲，“给你我的全部，你是我今生唯一的赌注……”想到不久就可以同肖红手挽手漫步时欢喜不已。
　　突然，发现前边有个熟悉的影子，正是刘郁琴，见她低着头缓步而行，不用想就知又在复习功课，料不到刘郁琴比自己还早。
　　没过多久就追上了刘郁琴，刘郁琴把课本收起来，笑道：“昨天晚上没睡好吧！今早天还未亮又起床，爱情的力量可以置人于死地。”
　　罗重阳笑道：“此言差矣！昨晚我睡得正香，不过今天早上倒是起的很早。”刘郁琴道：“是吗！情书有没有写好，我可是等不及了。”罗重阳红着脸道：“胡乱画了两页，只是差个信封，等一下我买来装好后再麻烦你。”
　　刘郁琴道：“这倒不必，信封我搞定，记住多买几个放家里，以后有你破费的了。写的信呢？快给我。”罗重阳把揣在怀衣服里的信交给了刘郁琴。
　　刘郁琴前后复看了几遍，笑道：“你不怕我偷看你的信？”罗重阳坚定的说道：“直觉告诉我，你是正人君子，不会侵犯我的隐私，所以我把一切托付给你。”
　　刘郁琴大笑道：“人的直觉往往是错误的，你明明就是在拍我的马屁。”罗重阳认真道：“岂敢，岂敢，我只不过说句实话。”刘郁琴也不想扯下去了，道：“你费话不用再说，信封我会搞定，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今天下午检测考试你可不许胡思乱想。”罗重阳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
　　渐渐地两人走上正大路，路上人来人往，刘郁琴与一些较熟悉的女生打招呼嬉戏而行，罗重阳则一路狂奔。来到学校只有少数几个学生在埋头苦读，罗重阳也学他们“寒窗苦读”。
　　不久肖红也来到，老远就招呼道：“重阳早啊！”不知怎么的，平日里每时每刻都期盼着肖红，而今日呢！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不敢面对她的眼神，只是随便哼哼两句算是回答肖红。
　　走到近前发现罗重阳看的不是武侠小说，笑着打趣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罗重阳你没觉得吗！”罗重阳笑道：“斗转星移，太阳从西边出来也是人之常情。你没听说公猪会生猪仔，公鸡尚且下蛋？”
　　肖红忍不住大笑起来，宛如凌波仙子亭亭玉立而不可侵犯，罗重阳心灵一激，肖红道：“任盈盈还赢不了你的心吗？非得从语文书中寻找乐趣。”罗重阳默不作声，肖红甚觉无趣便找别的同学玩去了。
　　不知为什么，杨丽没来上课，杨鸿飞顿觉心中空荡荡的，杨丽在时成天拿他打趣，此时此刻没人打搅自己，反倒不自在。
　　转眼之间又过了三节课，第四节课是政治课，上课铃声响过杨鸿飞刚坐定，突然身边窜出个女生挨他坐下，正是李碧霞。
　　杨鸿飞对她无甚好感，不去搭理她，倒是李碧霞先开口道：“杨丽生病了，请假在家休息，她的座位我先占用一下。”杨鸿飞冷冷道：“请自便，只是不要打搅我就行。”
　　李碧霞一点也不生气，笑道：“干嘛！凶巴巴的，对女孩子要温柔，我们同学一场总该有些感情啊！”杨鸿飞虽然看不惯李碧霞的风骚，但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只淡淡道：“那你请自重。”
　　课堂上郭老师给学生们讲“爱国情操”一节，李碧霞熬不过上政治课的无聊，拉着杨鸿飞问长问短。
　　郭华讲课颠三倒四，没有刘杰的风趣、陆俊风的帅气，大部分学生扒在桌子上睡觉，郭华视而不见，只顾完成他的任务，等月底好拿薪水。
　　李碧霞挪凳子又向杨鸿飞靠近，双腿紧紧贴着杨鸿飞，只觉一阵滚热从双腿传来，险些压制不住内心青春□□般冲动。
　　杨鸿飞把凳子拉远些，那知李碧霞脸皮也真是厚，又向他靠过来，这次竟然伸大腿压住杨鸿飞的双腿，不让他再离开，杨鸿飞用力咽了口口水，口干舌燥，汗水湿遍全身，假如教室里没有其他老师同学在场，不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虽然隔着裤管，但杨鸿飞好像看到李碧霞白嫩如雪、丰满修长，充满诱惑的大腿，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女孩子如此贴切的靠近他，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何况杨鸿飞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佛家所讲的四大皆空与他沾不上边。杨鸿飞不敢去看，紧紧闭住双眼开始想入非非，双手要去抚摸那充满女人青春活力的玉腿。
　　就在双手即将触摸到李碧霞大腿的一刹那，猛然又缩了回来，灵台一清，李碧霞勾引陆俊风的情景又浮现眼前，沥沥再现。杨鸿飞从迷茫中转醒过来，心道：前几天勾引陆老师，今日又勾引我，真是水性扬花，偏偏我杨鸿飞心静如水，你有什么绝活尽管使出来，我决不为你所动，与肖红相比你的灵魂丑陋得很。
　　一想到肖红杨鸿飞立时精神百倍，暗道：为了肖红，就算你自动送上门请我吃白食我杨鸿飞也不会动摇半分。
　　李碧霞没有再深入的进攻，杨鸿飞倒真希望她能使出“摄魂大法”，测量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抵挡他微微一笑。
　　李碧霞真的微微一笑，上半截身子贴在他具有男人阳刚之气的胸膛上，若不是各同学偷懒睡大觉可有好戏看了，郭华盯着教学课本，口中念念有词，也未注意二人在做什么，李碧霞含情脉脉看着杨鸿飞，杨鸿飞心惊肉跳毫无招架之功，只好再度闭上双眼，口里默默念着肖红的大名。
　　只听李碧霞柔声道：“鸿飞，你有女朋友吗？”语音悦耳，深情无限，杨鸿飞扬声道：“大丈夫应当以事业为重，儿女私情微不足道，我没考虑过找女朋友，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
　　李碧霞赞道：“好志气，我就喜欢有志气的男人，俗话说成功者的背后必定有个支持他的女人，难道你没有？”杨鸿飞面不改色道：“我独来独往习惯了，不想有人约束我。”
　　李碧霞已放开杨鸿飞，规规矩矩坐到杨鸿飞的座位上，笑道：“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可是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本来杨鸿飞不理睬李碧霞的，但一听是小秘密还是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秘密？”李碧霞道：“我说了你千万不能告诉第三者。”杨鸿飞道：“这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不让第三者知道，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碧霞捂着杨鸿飞的嘴道：“好了，我相信你就是，我可舍不得让你死。”杨鸿飞笑道：“那还有这许多废话，快说吧！我等不急了。”
　　李碧霞附耳低声道：“听说张莹有了男朋友。”杨鸿飞一怔，追问道：“男朋友是谁啊？”李碧霞不慌不忙道：“别急嘛！听我慢慢讲，这个人你想不到，他是五星茶厂李老板的小儿子。”杨鸿飞失声道：“什么？不可能吧！你莫不是搞错了，拿了鸡毛当令箭。李老板的儿子，怎么可能呢！”
　　这李老板的儿子年方不足二十岁，生得倒也眉清目秀，只是霸气十足，经常打架斗殴。如今闲在家里一事无成，据内部人传他是个色情狂，难怪杨鸿飞不相信美艳尘伦的张莹是他女朋友。
　　李碧霞见杨鸿飞怔怔的发呆，已明白了七分，笑道：“不相信这是事实吗？鸿飞我们可以打个赌。”杨鸿飞应道：“怎生赌法？”李碧霞道：“你去打听打听，不过你不能说是我说出来的，倘若我输了，我的一切都输给你，包括我在内。”
　　见她肯不惜把自己投到赌注中去，杨鸿飞已不再怀疑，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不过你告诉我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目的何在？”李碧霞道：“我早说过这是秘密，既然是秘密就需要大家来分享才有味道，再说了她交女朋友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杨鸿飞冷哼道：“你把别人的隐私秘密当作乐趣，你太没人性。”李碧霞微笑道：“别动怒，小心伤了身子。除了知道张莹的秘密之外我还知道另外一个人的秘密。”杨鸿飞阻止道：“不用再说了，我没工夫听你胡说。”
　　李碧霞依然笑道：“可是这个人的情况你非常想知道。”杨鸿飞不耐烦道：“你住口，我不想再听。”李碧霞毫不动怒道：“这个人对你很重要，不信你不想知道。”
　　杨鸿飞怒道：“你到底有完没完，我没空和你捉迷藏。”李碧霞娇笑道：“别生气，我说给你听还不行吗！她就是这学期从乡下转来的新同学 —— 肖红。”
　　杨鸿飞失声道：“肖红！”内心的不安难以压制，显得异常的激动，李碧霞偷偷冷笑不止，没等杨鸿飞醒悟过来，又道：“听说肖红找了个二十多岁的男朋友，是县林业局的工作人员，而且腰缠万贯，长得是否英俊我不知道，以肖红的条件，自然要找个才貌双全的男朋友才配得上如花似月的校花，鸿飞你说对吗？”
　　杨鸿飞神情木然，目光呆滞没有光泽，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别说了。”李碧霞连忙道：“好，好，好，你振作一点，我不说就是。”
　　世上最难忍受的痛苦也许就是心痛，此时此刻杨鸿飞感到万念俱灰，再也兴奋不起来。他喜欢的两个女子将从他的身边消失，张莹名门世家，自己是不够资格，杨鸿飞早就没打算追她，她有没有男朋友对他来讲已是无关紧要；可是肖红又自不同，可以说他对肖红一见钟情，否则仅凭一时的冲动也不可能不顾个人安危英雄救美，其中的利益关系只有他一人知道。
　　如今肖红投进他人怀抱，从此他们将是两条陌生道上的人，杨鸿飞本来也抱很大希望，听起来只觉心灰意冷，不禁有些悲伤。
　　他的一举一动李碧霞都看在眼里，她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柔声问道：“鸿飞，你没事吧？”言辞之间关怀备至，煞为感人。杨鸿飞苦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呢！可能是想得太多的缘故。”李碧霞爱怜道：“许多事情总是不尽人意，你也不要太计较得失，花开花谢是上天注定的，若是你留心观察，会发现身边关心你的人很多，你又何必坚守自道，横眉冷对呢！”
　　李碧霞的摄魂大法一流，口才也是一流，杨鸿飞居然被她逗笑了，李碧霞也笑道：“这就对了嘛！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你一个大帅哥整日愁眉苦脸的多难看,人活着就要活得开心，该快活时就得快活。”
　　所说的也不无道理，杨鸿飞想想也认可了，朗笑道：“说得好，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倒掺透了人生真谛。”李碧霞暗笑道：雕虫小技，用来对付你绰绰有余，我的杀手锏你还没见识过。嘴上却道：“实在不值一提。”
　　李碧霞按住杨鸿飞的头笑道：“扒到桌子上说话，免得被老师瞧见。”杨鸿飞也不似先前仇视李碧霞，反倒感激她一语提醒了自己，可毕竟李碧霞内骚及骨、风情万种的神态又沥沥再现，多少还存有一些偏见，不过还是乖乖扒到桌子上。
　　李碧霞笑道：“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杨鸿飞脸一红，笑道：“多余的时间我都在看武侠小说，那有空谈情说爱。”李碧霞道：“武侠小说当真那么好看吗！我可没得兴趣。我看见你看的小说足有六七厘米厚，得看几个月？”
　　杨鸿飞微笑道：“那需要几个月，多则四五天，少则两三天。”李碧霞道：“我见到小说就头痛。”杨鸿飞道：“是你不习惯！像我上了瘾，没小说看时真希望死掉算了。”李碧霞显得有些不信，俨然道：“有那么严重吗？”杨鸿飞道：“我亲身体验的，还能有假。”
　　李碧霞伸伸舌头扮了个鬼脸，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她便是会使“摄魂大法”的李碧霞，狡黠一笑道：“平时除了看武侠小说之外还看什么书？”
　　杨鸿飞道：“除了看武侠小说之外就看故事会、明星影视杂志什么的。”李碧霞道：“那你不看言情小说？”杨鸿飞道：“我和言情小说没有缘分，有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有时明明看过，但脑海里却没有印象。”李碧霞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看过黄色小说？是不是很刺激？”
　　本来杨鸿飞想拒绝回答她的，但一想她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直言也无妨，道：“为了满足好奇心，看过几本，内幕肮脏得不值一提。”李碧霞好像来了兴趣，催促道：“写得怎么样，都有些什么内容？”
　　毕竟男女有别，杨鸿飞并非纯粹的色情狂，问到什么内容又怎生开口呢！支支吾吾道：“那也是很久以前看过的，现在都忘了。”李碧霞道：“书还在吗？能否借给我?”
　　杨鸿飞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一个女生之口，道：“我也是从朋友那里得来的，怎么，你也想看？”李碧霞不以为意道：“不可以吗！跟你一样很好奇呀。”
　　杨鸿飞半晌说不出话，李碧霞道：“鸿飞，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女朋友？”杨鸿飞笑道：“不必了，我还不想找女朋友，谢谢你的美意。”李碧霞笑道：“可是你的喜糖我是一定要吃的。”杨鸿飞沉声道：“可以，到时一定请你李碧霞大驾光临，不过那是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的事情，现在未免早了些。”
　　李碧霞也不回答，话锋一转又道：“你的英语学得怎么样？”杨鸿飞道：“一塌糊涂。”李碧霞笑道：“虽然不怎么样，可我这几个字你还认识吧！”说着张开右手，有几个用红笔写的英语单词。
　　杨鸿飞的英语确实学的不好，但李碧霞手心里的几个还是认识，正是“I LOVE YOU”，摇头道：“我实在认不出来，相信它们一定认识我。”李碧霞解释道：“那是我喜欢你啊！”痴痴望着杨鸿飞，目光中充满爱意，情意绵绵、柔情似水。
　　杨鸿飞震惊了，呐呐道：“原来如此，我是一点都不懂。”李碧霞道：“那你现在懂了吗？”杨鸿飞毅然道：“还是不懂。”
　　就在此时下课铃声突然响起，大家吆喝着涌出教室，杨鸿飞抓住时机匆匆离去，回头道：“对不起，我得上厕所去，不陪你了。”慌忙的逃跑，犹如亡命之徒。
　　李碧霞原型毕露，自语道：“杨鸿飞你太不识抬举，没有人可以挡住我的勾魂术，想不到对你起不了作用，我不信收服不了你，除非你不是真正的男人，只要你有七情六欲，总有一天会落到我布下的情网，我看你怎么躲，到时只怕你反客为主还来不及。”冷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