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交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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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问打开门，让戚忱进来了。
“谁啊小问？”可能是太久没听到交流声，外婆出了房门，老花眼让她只看到家里多了个高个儿小伙子，老人家的警惕雷达瞬间响了起来：
“你是谁？”
白问这才想起来戚忱算个陌生人呢！他急忙解释道：“我同学。”想起戚忱的另一个身份外婆可能会更熟悉。
“L15李奶奶的外孙儿！”
由于外婆上了年纪，耳朵不太好，说话声音要很大，戚忱此刻离白问又近，措不及防的耳朵就被震了一下。
他无语地看向白问，不必把‘外孙儿’说的那么大声吧？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哦，哦，兰芬的外孙儿！”外婆满心欢喜的走下楼，皱纹里都是漫溢的慈祥，“我知道你，我知道你，兰芬早上还跟我说呢！说她外孙来陪她呢，你和小问还是同学？”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白问：“是你昨天一起打电话写作业的那个同学？”
白问尴尬的想起自己昨天好像是扯了个淡，但表面还是要很正经：“是他，戚同学英语很好，我向他学习。”
“是吧？真是个好孩子。”外婆苍老的手抚摸着戚忱的胳膊，主要是碰不到他头顶，戚忱不太喜欢别人碰他，但此刻倒是乖乖的，垂着眼睛，无辜的很，像是第一次去同学家玩害羞内向的小男生，长辈问几句话还会脸红的那种。
“外婆好。”戚忱任由外婆摆弄，站姿也很正经，“我来找白问学习。”
咬紧了学习两个字，白问一记眼刀，对方却没有反应，还是在扮演乖乖男。
“长得好，长得真好。”外婆作为一个女人，还是有着爱美之心，谁不喜欢漂亮乖巧的小男孩呢，“行吧，不打扰你们了，上楼去学习。”
“我给你们做点好喝的…”颤颤巍巍的往厨房走去，老人家连背影都看起来很快乐。
白问扯着戚忱的卫衣袖子走上楼，嘴里还一直嘟囔着‘撒谎都不打草稿’‘卷子都没带写什么作业’‘也不打声招呼就来’…
戚忱被啰嗦的有点烦，用手指敲敲白问拽在他袖口上的手：“那我回去了。”
白问瞪了他一眼，把他拽进房间，关上门。“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说八点半吗？”戚忱看了看手机时间，“我很准时。”
没叫你面对面啊…白问偷偷心里吐槽了一句，但还是压了回去：“你坐…”白问环视了一下四周，“坐椅子上。”
戚忱走过去，白问还贴心的帮他拉开椅子，在他快要坐下时突然挡了一下他的背：“等等。”
后背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平时常年握着笔的手，现在正紧紧贴住他的脊梁骨，戚忱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电流传过某个位置，酥麻的快要昏倒了。
白问没注意到戚忱的表情变化，他只是从不知道哪里摸到了一个抱枕，给戚忱压在背后，调整了一下位置，又拍拍他的肩：“板凳有点硬，这样坐会舒服一点。”
是很舒服。
戚忱把电脑打开，输入了密码，点开Safari浏览器，打开摩尔庄园，发现白问没坐下，一手撑在他背后的椅子靠背上，斜着站，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察觉到戚忱回过头看他，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哦…”白问声音软了一点，偏过头，“不给看就算了。”
他不会承认自己很喜欢戚忱身上现在的那股味道，就跟戚忱这个人一样，你以为自己深入了丛林，其实只是围着最外圈的树林转了转，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掌握了全部。
但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坐回床上，打开自己的电脑，也点开了土拔鼠头：“溜溜鞋，178服务器。”
“嗯。”戚忱不客气的把自己的后背靠在那个软枕上，右手在触屏上划来划去，那颗红痣被深黄色的台灯照耀的有几分不真实感，左手轻轻点着桌面。
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白问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之前在A国哪里读书？同学们好吗？为什么回来？你为什么总是看起来不太开心？你今天放学为什么不跟我坐公交车？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他不是个八卦的人，但关于戚忱的一切他都想要知道一点，他不想在最外层洋洋得意地迷路了。
“白问？”戚忱偏过头，发现他正在床上出神，茫然的回过神，答应了一声，戚忱指了指屏幕前的自家小屋，小黄在地上睁大眼睛软软的趴着，透过屏幕看面前的两个人。
“怎么了？”白问说道。
“能帮我再喂喂它吗？”
“你讨饭的吗？”白问刚刚那种多愁善感一下被面前男人不要脸的要求卷到九霄云外，“不食嗟来之食，懂吗？”
“可它要饿死了。”
“自己打工去挣，拉姆都养不活，以后怎么养的活…女朋友。”白问犹豫了一下，很心机的把问题自然的带到了这件事情上。
戚忱没立刻回答，继续懒洋洋的点开地图，到白问昨天教他去的几个地方打工，两分钟不能动，他就把手枕在脑袋后面：
“我在A国读的男校，从小学开始就是了。”
这是白问第一次听到戚忱讲自己关于国外的生活，还在等下文时，戚忱就没再说话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宠物店的界面，又好像在看着别的地方。
“男校是全都是男生吗？”白问觉得自己问的像个废话，连忙补充了一句，“跟三中有什么区别？”
“我们三点十分就放学了，而且作业很少。”
白问无语。
“还有呢？”
戚忱发现对方是真的对这个问题有点兴趣，他虽然觉得没什么好讲的，但还是强撑着回忆了点有趣的内容。
“我们九年级时，就是你们的初三，我们坐五个小时车去一个公园野营，五天不洗澡，自己生火做饭，每天走二十公里，还能划船。”
白问点点头：“听起来好好玩。”
一点也不好玩，脏死了，吃的也不怎么样。
“是还可以。“戚忱故作赞同，”晚上天上会有很多，像银河一样的星云，不用望远镜就能看的一清二楚，还挺漂亮的。”
“我都没怎么看过星星。”白问盯着餐厅里定时烹饪的毛毛豆，免得糊了要重做，浪费原材料，“好想去看。”
我下次带你去看。
终究没说出口，打工已经结束了，带着安全帽的蓝色土拨鼠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他回了回神，点出了宠物店，打算再去别的地方打工。
就在这时，白问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翻身起来，过去俯下身，手按在触碰屏的位置：“别急着出去。”
指尖相互碰了一下，温热的气息打到戚忱的耳边，他能看清白问淡金色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还有又尖又白净的下巴，抿着嘴唇，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还有喉结，从下巴处向下看，向一个小丘壑，因为皮肤很白，所以看起来并不粗旷，反而有种秀气的文弱感。
他看的有些太久了，白问的目光从屏幕转到他脸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足够安静，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彼此都能呼吸到。
但没有人再进一步。
屏幕里的蓝色摩尔停止在宠物店的门口，鼠标就在它的脚下。
我是你爹再也不嚣张了，他此刻看起来真的很蠢，纹丝不动，没有腰围，张着外八字停在原地。
没人指挥他，徒留一副傲睨得志的外表，却软的不堪一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交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