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羊奶 ...
-
下午柳氏提着篮子出去后直到临近傍晚才回来。
一回来就把夏瑜菀叫到跟前。
“菀菀，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掀开篮子上的布。
夏瑜菀走近时就闻到了一股膻味儿，心里有了猜测，上前一看，果然是羊奶。
“奶奶，这是哪儿来的啊！”夏瑜菀很是惊喜。虽然听奶奶说了村里有，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
随即又想到奶奶出门时说要去和二太奶奶聊天，难道……
“奶奶，二太奶奶家里有奶山羊吗？”夏瑜菀扯了扯奶奶的衣角。
夏瑜菀所指的二太奶奶便是上午从镇上回来时路上搭车的妇人。
“是啊，我们菀菀真聪明。可菀菀为什么叫它奶山羊呢，不过这个称呼也很贴切。”
夏瑜菀听了奶奶的话一下子吓了一跳，暗骂自己不小心，看来以后说话要更加注意才行。
只是这奶山羊的叫法此后却是传了出去。
“对啊，奶奶，我是看它有好多奶才叫它奶山羊的。”夏瑜菀说完赶紧转移话题，“奶奶我想喝羊奶。”
“好，不过菀菀咱们吃了晚饭再喝好不好啊？”柳氏摸了摸小孙女头上的小揪揪笑眯眯问道。
夏瑜菀一想也是，就她这个小身板，喝多了吃不下晚饭怎么办，所以就点了点头答应了，“好的奶奶，吃完晚饭大家一起喝。”
“真是奶奶的乖孙女。”柳氏夸了夸孙女。至于一起喝，夏奶奶表示没问题，大不了到时候让老头子多喝一份就是了，她买的也不多。
日后每天一碗羊奶的夏奶奶表示：真香啊！
正在院子里大树下抽烟的夏老爷子打了个喷嚏，这天儿还是有些凉啊。不行，明天他得去田里看看。
晚饭过后夏瑜菀缠着柳氏煮羊奶，其他人都躲到院子里去了，太膻了！
“大姐，你看着吧，待会菀菀肯定不会喝的，那股味道她绝对受不了！”夏瑜芷信誓旦旦道。
夏瑜薇抿嘴笑了笑说道：“二妹，我看不一定。”
“为什么呀大姐，我觉得……”夏瑜芷正要反驳突然闻到了一股奶香味，奶味很浓，可是一点也不膻！
扭头一看，小妹菀菀正腆着小肚子出现在厨房门口，夏瑜芷的眼睛却直盯着她手中的木碗。
“菀菀，这是羊奶？”夏瑜芷跑到夏瑜菀面前盯着她手里的木碗，咽了咽口水。真香啊，居然不膻了！
这木碗是夏明亮为家里的孩子们做的，人手一个，只不过现在也只有夏瑜菀和夏瑜芷两人在用了。
“二姐，厨房还有呢。” 夏瑜菀看到她一副馋样，笑嘻嘻地说道。
“爷爷，奶奶说了虽然不多，可大家都有，每人一小碗。菀菀给爷爷拿过来了，爷爷喝，一点也不膻。”夏瑜菀的两只小肥手捧着木碗迈着鸭子步小心翼翼地走向不远处的夏守田。
没办法，奶奶放在篮子里的碗的大小就决定了每个人的分量不会多，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就多喝一点，所以这一碗多的给爷爷，其他人都要少一些。
夏守田伸手接过孙女手里的碗笑着说：“好，咱们菀菀真孝顺。”又看向几个儿子儿媳，“你们也快去拿自己的吧。”
完成任务后夏瑜菀松了口气，还好距离近，不然即使有异能调养，身体素质增强不少，她这三岁的小身板也得把碗给摔了，虽说木碗摔不坏，可羊奶洒了她可得心疼了。
夏守田看着碗里的羊奶犯愁，孙女拿来的，不好不喝，虽说闻着是没了羊膻味儿，可到底心里还是打鼓。
暗地里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不着急，再等等，待会儿看儿子们什么反应也不迟。
想着便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自己的老烟枪，乐呵呵地时不时抽上两口，好不自在。
小柳氏三人听了公公的话应了一声便进了厨房。
夏瑜菀无意间看到爷爷的小动作，嘴角一阵抽搐，她好像知道爷爷的想法了。不过看到她爹和三叔一脸期待的样子，默默闭紧了嘴巴。
不过一想，她已经尝过了，加了茉莉花茶的羊奶一点也不膻，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口感也很棒。
茉莉花茶是家里自制的，平日里拿来待客用。夏瑜菀也是借着用花香压住膻味这种话来“说服”柳氏的。
而柳氏也真的依了她。
柳氏不会因为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打击孙女的积极性，只是如果最后膻味无法除去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整件事掰碎了和孙女讲道理：为了这羊奶家里花费了人力物力，最后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以后凡是要三思而后行。
这也是柳氏从她母亲身上学来的教育孩子的方法。也是借着这一法子，柳氏一度成为家里最受欢迎的长辈。
虽然被当成了小白鼠，可结果却是好的，看爷爷这熟练的样子，真不知爹和三叔已经替爷爷实验过多少次了。嗯，至于不在家的二叔可能也不例外。
啧啧，真可怜！
等等！夏瑜菀刚想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两人，突然想起来刚刚在厨房奶奶好像也是让自己把羊奶先给爷爷一碗，然后其他人再喝。
本来她没想那么多，可看到爷爷脸上和奶奶相似的笑容，夏瑜菀觉得自己真相了。
所以是奶奶让爷爷当小白鼠，而爷爷却找两个儿子实验？！！
夏瑜菀捂脸，忍不住替爹和三叔掬一把同情泪。
不过她更加坚定了奶奶才是家里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俗话说跟着大佬走，才能有肉吃。所以她决定从现在起，坚决抱好奶奶的大腿，握爪！
等看到两个儿子喝得香喷喷的时候夏守田暗暗点头，然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嗯，确实不错。
其他人也喜滋滋地喝起来，没有了膻味儿的羊奶喝起来嘴里满满的奶香，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让人喝了一口还想喝，完全停不下来。
尤其二丫头瑜芷吵着明天还要喝，大丫头瑜薇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亮晶晶的大眼睛也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家奶奶。
柳氏刚刚也喝了，觉得确实好喝，看到孙女们都爱喝，想着二儿子和几个孙子明天也该回来了，便答应说会再去买点。
家里人都挺高兴，毕竟确实很好喝。
期间夏明光问了羊奶不膻的原因，这也是大家都想知道，却被老爹嘲讽了一番。说他身为大夫，连羊奶除腥的方法都不知道，现在办法都摆在那了，居然还看不出来。
夏老爷子表示，这么蠢的儿子，一定不是他生的。
想知道原因的其他（蠢）人：……
可能是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夏守田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一抬头就看到自家老婆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夏守田轻咳一声，便若无其事地转头抽起烟来。虽然今天晚上他可能不会太好过，但是孩子们都在跟前，面子不能丢。
夏明光听了老爹的话，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他很冤的好不好，谁规定大夫就一定要懂这些了，而且方法都摆在眼前了，他也不是不懂，只是替家里其他人问的好吧。
想着又看向院子里的大人和娃们，媳妇和两个弟妹好像在聊自己做的绣活，两个侄女在一边嘻嘻哈哈，女儿作为解决羊奶膻味儿问题的大功臣，正在接受他们家最高领导人的表扬。
夏明光：……
至于正冲着自己笑得一脸灿烂的三弟，怎么看怎么蠢，夏明光表示，这么蠢，一定不是他亲弟。
第二天上午柳氏就让三儿子去了二叔家，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多半盆羊奶，没办法，家里人多啊。
等到临近傍晚二儿子和几个孙子回来后，柳氏便煮了一锅羊奶，这次她在里面加了一点红糖和干果，其中便有杏仁，和羊奶一起煮，香味变得更浓。
夏瑜菀看到后默默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奶奶，竟然无意中用了去膻的第二种方法。
家里几个男娃都很喜欢，听说是家里最小的妹妹想的办法，都把她夸了一遍。夸得夏瑜菀脸都红了，不是高兴的，是羞的，毕竟她这也是从网上看到的，不是自己想出来的。
要知道，有些东西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能想到的人却不多。
就像羊奶加茉莉花茶去膻，看起来容易，可农家人多是把目光放在田地上，怎么可能会分出心思管羊奶膻不膻呢。
因为羊奶喝得多，家里人都表示晚饭少做点就好，毕竟浪费可耻。
晚上躺在床上，柳氏想着家里人都爱喝羊奶，加上大儿子也说羊奶对大人孩子都有好处，便动了心思。
转身推了推自家老头子，“睡了没？”
“没呢，咋啦？”夏守田看向柳氏轻声说道。
“老头子，你说咱们买二叔家一只奶山羊怎么样？”
没错，柳氏觉得奶山羊这个称呼很是方便，名字简单易懂，便直接这么说了，家里人这两天听多了也跟着这么叫。
柳氏见他不说话，又说道：“今天你也看到了，家里人都爱喝，而且老大也说了这羊奶对大人孩子都有好处。先不说咱俩这把老骨头，孩子们都还小，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儿子他们除了下地干活也要忙着挣钱，也是累得很，喝羊奶能给家里大大小小都补补。再说，正好二叔家的奶山羊也卖不出去，咱们买了也能给他家减轻负担。你说呢老头子？”
夏守田听了也很心动。二叔家里的羊不少，主要是向镇上的刘屠户提供羊肉，所以多数是产肉的羊。
像这种产奶的羊也就三只，一公两母，今年两只母羊刚产了四只羊崽。
要知道羊肉可是很贵的，一斤就要三十文钱，都抵得上两斤猪肉了，也就是那些有钱人家才吃得起。
刘屠户宰杀了卖给镇上的大户，偶尔也会卖给县里，赚个差价。可别小看这差价，人家手里随便漏点也够普通农家一个月的开销了。
既然羊肉这么好卖的话，为什么夏守田二叔不自己卖呢？
要知道人家买主都是有固定货源的，你要是自己去卖人家压不压价还两说，主要是人家不认识的卖家是不会收的。
说来这产奶的羊夏守田的二叔当初买的时候也很犹豫，毕竟一只的价格比产肉的羊崽还要贵两百文。
他也是听人说那些有钱人家都爱喝羊奶，能卖高价，所以头脑一热便买了三只。
今年两只母羊都产了羊崽，现在羊崽也断了奶。本想着把两只母羊卖了，可是到了镇上才知道，有钱人家要么是自家本就养着，不需要；要么是给的价钱低，他舍不得卖。
后来想着只卖奶，可是羊奶膻味儿很重，而且怕钱赚不回来，所以定的价格是四文一斤，在这个一斤粗粮就五文钱的年代，四文钱一斤奶确实是贵了，所以平常人家根本不买。
也不仅是因为羊奶膻，主要是认为根本不值得，毕竟添上一文换成粗粮就是普通百姓一家四口一顿的口粮。
因此从今年羊羔断奶一直到现在都没卖出去，夏守田的二叔觉得自己被人给骗了，如今也是整天犯愁。
其实是因为他不了解奶山羊的特性，当初卖给他羊的人也没说清楚。
奶山羊基本有八到1十个月的泌乳期，年产奶量一般有五百到八百公斤，高者可达上千公斤。
即使古代条件不太好，产奶量不多，可三四百公斤还是有的，要是养的好了五百公斤也不是不可以的。
如果产奶量按四百公斤算，一斤四文，那一年也能挣三两二钱，这还不包括奶山羊的肉。
而一只肉山羊撑死了也才能卖到三两银子。而且他去年买的时候羊还小，只花了九百文。
柳氏看老头子不接她的话，居然还在那发呆，气得上去就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疼得夏守田直打哆嗦。
夏守田揉了揉腰抱怨道：“我说老婆子，你可轻点，我这老腰可经不起你折腾。”
柳氏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替他揉着腰，“好了好了，我下次注意。你快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居然还下次，我可怜的老腰哎！
夏守田心里忍不住哀叹，嘴上却连忙回道：“行，明天我去问问，如果能成咱就买回来一只，奶喝完了还能杀了吃肉。”
此时的夏守田绝对想不到，这羊奶，他们家喝到了十月份才算完，那时候他也再舍不得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羊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