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跑团后堆积》竹岚子

29、结束之后

　　从布兰特家族的小岛上离开后，终于从恐惧与混乱中逐渐恢复的莉莉丝，察觉到了自己身上——或者说是脑子里的异样，逐渐回想起了最后那一个小时发生的事。虽然暂时不算严重，但莫名的暴躁、奇怪的记忆回闪，对于莉莉丝来说，简直像是被陌生的强盗闯进了家里一样。
　　她强撑着熬过了回程的旅途，没有表现出太多异样。上岸之后，塔妮莎说是要去想想接下来的事，沙利叶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也或许没有。总之，他留下了联系方式，之后就离开了。
　　莉莉丝带着满脑子的杂念，以及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保有的期冀，匆匆赶回了伦敦郊外的道格拉斯庄园。
　　好消息是，康斯坦丁没有外出。在听完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说法后，也没有显出任何困扰的意思。
　　不那么好的消息是，在回忆和查阅了已有的资料之后，对方同样没有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融合确实是不可逆的，”金发的神父摇了摇头，“不行的话，要不要试试死掉再复活？”
　　康斯坦丁，这位外界面前是一位老者的神父，如今却显出了一张最多二十出头的面孔。金色的长发，碧海一样的蓝眼睛，嘴唇带着天然的艳色。他手里拿着一本书，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家常聊天一样。
　　一瞬间，莉莉丝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但几乎是立刻藏住了其余的反应：“神父先生……”
　　“就当做最后的方案吧，莉莉丝小姐认为呢？”康斯坦丁像是询问，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莉莉丝下意识点了点头，又下意识抿紧了嘴唇。
　　“或者，找阿布霍斯把你身上的眼都搅碎吧，过程会比较痛苦。反正吸血鬼会再生——关于这一点，莉莉丝小姐之前也考虑过吧？”
　　明明是“比较痛苦”的说法，莉莉丝却像是反而松了口气。她犹豫着点了点头，又露出习惯性的不安。
　　“别怕。”康斯坦丁微微一笑，那双眼睛已经变成了绯红色。明明是背弃神明的存在，语气却依然像是教廷之中最虔诚的神职人员，“不管是哪种情况，还需要一段准备时间。莉莉丝小姐可以先休息一下，决定好了之后再开始。”
　　如果冥冥之中，每个人有关“运气”的数值，都有一个恒定的计量方式。莉莉丝认为，自己应该是始终不幸的那个。
　　但是，在这一次的事件上，她又确实像是……骰出了某个幸运的数字。
　　不久之后的某天，一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夜晚，莉莉丝感觉到脑袋里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一瞬。
　　她从梦中睁开双眼，在理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她的本能已经给出了反应——
　　“砰、砰！”
　　两声枪响。
　　至少这一次，她可以不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