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人间》百木留香

31、雪落槐乡

　　千雪原本想去八映湖找遥储，奈何魔族那边突然有消息传来，竟是南晴找他来了。他不得不回了魔界。南晴黑着脸来到兰亭宫，千雪从外面回来，正好与南晴撞见。南晴沉默不语，千雪给他倒了茶水，率先开口说道：“怎么了？哥哥怎么找我却不说话？”
　　千雪见到南晴一反常态的沉默着，有些担忧。难道他知道了吗？果然，南晴开口了，问道：“千雪，魔宫上上下下的的人我都怀疑过，唯独没有怀疑过你。但是千雪，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千雪浑身颤抖，不敢看他。南晴怒了，吼道：“我问你，为什么要对未雪动手？是不是你觉得你自己比得上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了？我告诉你，千雪，我一直当你是他的替身，若不是因为你与他有七八分相似，你觉得，我会愿意多看你一眼吗？”
　　千雪早就猜到南晴会生气，也猜到了在南晴心里，他大概就是未雪的替身罢了。可为什么呢？明明心里早就准备好了，却还是在听到他亲口说出这话的时候会心疼，就像是被他推进了湍急的河流，还撤掉了所有的浮木，让他绝望而又痛苦的死去。
　　泪划过脸颊，滴落，带着不甘和失落。千雪勾起苍白的微笑，却刺痛了南晴的心。他后悔了，后悔对千雪说了这么过分的话，可泼出去的水，该怎么收回来呢？千雪呼出一口气，敛去笑意：“我早就知道了，哥哥，一直都不是我的哥哥。这五百年是我向未雪借来的，我原本还在犹豫到底该怎么还，又该什么时候来还，我想，是我逾期了。”
　　南晴准备开口，千雪继续说道：“不过在把他还给你之前，我还是想让哥哥，噢，不对，是南晴。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南晴打断他，“别说。要走就走吧。我不想听。”千雪不曾想过南晴竟会这样绝情，竟连一句告白的时间都不肯给与他。也许他的柔情只是针对未雪而已吧。“抱歉，霸占了你五百年。我不奢求你信我，我只想让你知道，未雪，我会给你还回来的，只是不是现在。”
　　千雪还是没有将那段卑微的感情说出口，既然他不想听，那就不说了吧。反正，南晴心里本就没有他，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千雪离开了，什么都没带走。南晴没有拦住他，他现在心里乱成一团。月华说未雪贪玩，可他却在落花宫躺了五百多年，千雪也确实偷走了他的身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千雪离开了，魔宫里似乎只剩下了寂寞，还有一堆去人间买的小玩意儿：木偶人，花灯，稻草编得蚂蚱、蜻蜓……那些小玩意儿仿佛瞬间失去了生命，变成了一堆废物。
　　南晴大怒，将整个桌子掀翻，东西掉了一地，好些娃娃碎成了渣。泽公公推门进来时，只见南晴红着眼，盯着那些东西瞧。“尊上……”泽公公方才看到了千雪离开，却来不及阻拦，此时南晴突然发脾气他便立刻进来查看。
　　南晴转身离去，泽公公跟在他身后。“把兰亭宫锁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还有……派人进去落花宫，把里面打扫干净。”泽公公不敢问南晴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未雪快回来了。他应声道：“是。”南晴回了寝宫，派人拿了很多酒进去，泽公公见此特地扣掉了一大半才让人给他拿进去。
　　尽管如此，南晴还是醉了。他躺在床上，无意喊道：“千雪，过来给我讲个笑话吧。”泽公公拿了醒酒汤推门而入，南晴惊喜地望着他，随后又失望地躺下去。泽公公吹了吹醒酒汤喂给他喝，说道：“尊上，您不该这般绝情，千雪那孩子向来乖巧伶俐，又怎么会做出对尊者不利的事呢？不如老奴派人去把他找回来吧。”
　　南晴拒绝道：“不，不准去，以后这魔界再也没有千雪这个人了。”泽公公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尊上，您这又是何必呢？听老奴一句劝，把他找回来吧。”南晴打翻了泽公公手中的醒酒汤，怒道：“滚！都给我滚开！”
　　泽公公派人处理了碎碗，又给他熬了新的醒酒汤端了过来。南晴躲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不理会他们。他记得曾经千雪不开心时也会缩在被窝里，这跟未雪完全不一样。未雪不开心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像是个木偶一样，不管怎么样都不理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可是未雪怎么样都是好的，比他千雪好一百倍！
　　狐族。
　　千燚带着月华来到狐族的陵园，陵园里种了很多槐树，密密匝匝，香气扑鼻而来，顿时心旷神怡。此时雪白的槐花一簇簇一团团地挂在树梢，鸟儿在树上跳来跳去，惊落了好些花瓣。如此场景似真似画，竟毫无陵园该有的萧瑟之意。月华心道：难怪都称狐族为槐乡，原来如此。
　　月华跟着千燚来到老族长的坟前，那里摆着很多水果，还有一盘烤鸡，应该是才放过来不久，还残留了些香气。千燚在他坟前跪了下来，月华也不好站着，在千燚身旁跟着跪下来。千燚拉住他的手，与他相视一笑。“师傅，这个人，我终于带回来了。师傅你看他，是不是很好看？多亏了他啊，我才打赢了那一仗，你说他是不是很厉害。”月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问道：“阿燚，你在说什么呀，这……”虽然老族长已经故去，可月华还是红了脸，仿佛老族长就站在他二人面前审视着他一般。
　　千燚拿了根红绳出来，系在自己左手的小指头上，然后再系到月华右手的小指上。月华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在自己小指上系了个蝴蝶结，系好之后，又握紧月华的手，拿到嘴边亲吻道：“从今天开始，月华，你就是我千燚的人了。这红线，除非生死，谁都不要解开，好吗？”月华看着那红线渐渐淡去，不由得惊讶道：“阿燚，你这是去月老那里求的？你给她说了我们的事吗？”
　　千燚笑道：“不说，她怎么会舍得给我。”这一位月老是新上任的，是位女子，众人称之八卦仙子。身为最好说话的一位月老，找她求红线的人数不胜数。不过她有一个要求，就是给她讲两人恋爱的故事，若她不喜欢两人的故事，便不会给他红线。而且，若是讲的故事有半点掺假，就算二人之间绑了红线也会被她剪断。
　　月华从不曾想过会有这一天，手上绑着八卦仙子那里求来的红线，而另一端，却是在一位男子小指上。红线隐去，双手还是紧紧捏着。二人起身，千燚带月华回了他家。此时小狐狸们都被叫回家了，千燚带着月华大摇大摆地走进自家的院子，然后带他进了屋。
　　屋里有些黑，千燚点了灯，一瞬间整个屋子的面貌就展现在月华眼前。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木制的，木凳，木桌，木箭，还有几个小木偶娃娃。月华拿起一个木偶娃娃瞧了瞧，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字：燚。另一个小一点的木偶娃娃上刻着一个字：雪。
　　千燚见月华拿起他小时候做的木偶娃娃便解释道：“这是我小时候做的，大的那个是我，小的那个是我弟弟。怎么样，可爱吧。”月华不知千燚竟有一个弟弟，他好奇道：“不曾听你提起过，原来你还有个弟弟，他现在在哪里呢？”
　　千燚拿起刻着“雪”字的那个娃娃说道：“我把他弄丢了，五百年来一直不曾找到过，不过我还是相信他还活着。他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妖君吧。”千燚这句话明显自欺欺人了，可月华也不好反驳他。现在三界谁能不知千燚就是妖君呢？最多也就凡人不知千燚真名罢了，凡人只知妖君燚，却不知他全名是什么。但尽管如此，这世上名字里有‘燚’字的，又能有几个呢？
　　月华安慰道：“没事，没有消息都不算坏消息，他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不能回来呢。”千燚摸了摸那个娃娃的脸，又放下了。“但愿如此吧。对了，千雪房里有我给他画的画，我带你去看看吧。”
　　月华放下手中的木偶，跟着千燚来到千雪的房间里。千雪房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桌上摆满了各种木制的玩具，还有各种弓和箭。月华跟着千燚绕过屏风，屏风背后挂了一幅画，是一个小娃娃，露出雪白的狐耳，在院子里捉蝴蝶。月华仔细盯着千雪的脸，觉得似乎有一丝熟悉感，却又说不上来是在哪里见过。不过以他的记性，或许就算真的遇到了也记不住吧。
　　月华盯着那画看了一会儿，千燚则是取下书架上的一册竹简，摊开看。月华凑了过去，只见竹简上写的是一个小故事，应该是拿来哄小孩子睡觉的。千燚仔细地看完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月华在一旁静静地坐着，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良久，千燚说道：“小时候千雪睡前总是会找我给他讲故事听，我便抱着这些竹简不耐烦地给他念着。只可惜，还没给他念完，这些竹简上倒是落了不少灰。”
　　月华将千燚摊开的竹简理了理，一一放回原处。他说道：“我有一个小师弟，从前他也很喜欢缠着我，不过他喜欢在一旁静静地看，不打扰我，也不说要干什么，十分乖巧。不过，后来他去了魔族，便很少见了。”
　　千燚知道月华的师弟是未雪，虽然三界对那位沐衡尊者知之甚少，大家更关心的都是帝君、魔尊和清衡仙君。千燚以前听到风硕聊到过未雪，不过是只言片语罢了，如今倒也记不大真切了。主要是未雪很少在三界露面，虽然他与月华同为镜弗帝君的弟子，但存在感确实差了一大截。
　　二人沉默之时，一只小狐狸在窗外喊道：“千燚哥哥，月华哥哥，吃饭啦。”喊完小家伙便跑开了。千燚收了手上那本竹简，带着月华出去了。
　　月华之前虽然被小狐狸们围住了，但他也注意到狐族的人似乎并不喜欢他。他犹豫道：“阿燚，我就不去了吧，我现在不饿。”千燚将他拉了出去，“没事的，月华，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可是我相信大家了解你了之后都会接受你的。”月华不确定道：“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勉强大家了。”千燚不悦了，“月华，你不必害怕这些，你这家伙总是这样，该主动的时候还是主动一点吧，你都不去试试怎么确定大家不会喜欢你？”
　　月华妥协了，跟着千燚入了席。他抓着自己的衣袖，手心里都是汗。此时所有狐族人都安安静静地等着二人过来，千燚说道：“大家这么拘谨做什么？该吃就吃该喝就喝，都随意些。”说完，众人才相互对视着吃菜喝酒。月华坐在一旁只顾着夹菜，一时间气氛分外凝重，连平日里爱闹的小狐狸都静悄悄地打量众人的脸色。
　　千燚见众人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小声交谈，他举起酒杯说道：“今日，多谢大家款待，我千燚在这里先敬大家一杯了。”说完，他仰头喝尽杯中酒，众人皆是笑着回敬他。
　　千燚给月华倒了酒，对他说道：“没事，慢慢来。这是桃子酒，不醉人。”月华端着酒杯，用眼神询问了千燚一眼，千燚对他点点头。月华起身，说道：“今日，多谢大家款待。不求大家能够原谅我这个罪人，只希望，大家能够接受我和千燚。”千燚喝着桃子酒差点呛住，众人面面相觑。月华不明所以地坐下，看着千燚，千燚小声地说道：“阿絮，我还没告诉他们我们的事呢。”
　　月华红了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千燚发现月华很容易脸红，此时便想逗一逗他。反正告诉大家是迟早的事，现在也最合适不过了。千燚拉过月华的手，举了起来，二人小指的红线此时若隐若现，众人惊呆着，一时间不由得惊呼道：“天呐，千燚怎么会看上一个男人？”
　　“这……难怪千燚要大家接受他，竟然是因为这样吗？”
　　“难不成千燚去八卦仙子那里求了红线？这也太荒唐了，怎么会给两个男人栓红线！”
　　月华想挣脱他的手却被抓得死死的。千燚咳嗽两声，众人安静下来之后他才放了月华的手，红线又隐了起来。“正如众位所见，我与月华他两情相悦，以后他便是我千燚的人了。”众人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族长见此立刻端了酒杯向月华敬酒，“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从今以后你们能够长长久久。”这位新任族长是只老狐狸，处事圆滑妥当，让人挑不出刺来。众人还在震惊妖君和月华手上的红线，片刻后才有人举起酒杯敬酒。
　　一顿饭结束之后，二人回了房。千燚带着月华去了家里的温泉池里泡澡。月华背对着千燚，趴在池边思考着什么，千燚从他身后抱着他，说道：“又在担心什么呢？放心吧，大家会接受你的。一顿饭而已，又能了解到什么呢？多住些日子吧。幻溪派了树妖过来，他说五月是北国化冰期，到时候他们会途经狐族，正好去北国玩。你呢，就安心在这里多玩些日子，好不好？”
　　千燚身下的某物抵着他，月华也不得不妥协。不然还能怎么办？就像是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问一个道理，这根本由不得他不妥协。
　　沐浴好之后，千燚带月华去了他的房间，而千燚去了千雪的房间里睡。“要是不习惯的话记得告诉我，别闷着什么都不说，知道了吗？还有，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过来找我。”月华点头，千燚在他额头印上一个吻便去千雪房间里睡了。倒不是千燚不想跟月华同床共枕，只是若是跟他同床共枕，那他便忍不了，可是总不能每天都欺负人家吧？总得等他身上的痕迹消了再说。
　　月华在千燚的床上，盯着屋顶睡不着。他很高兴，因为他能有机会来到千燚从小生活的地方，躺在他从小睡到大的床，还有认识他身边的亲人，真好啊。如果有机会能带千燚回到清衡宫就好了。月华从小就住在清衡宫，如今却是回不去了。他不再去想清衡宫了，可又想到了镜弗，想到了未雪和遥储。
　　到底该怎么办呢？心里既是期待着遥储快些附身到未雪身上去，却又犹豫不决。若他真的去了，那便是他出手除去遥储的时候。他想起云池山中与叶临轩相处的场景，想起叶临轩死去时的场景，他真的舍得看着叶临轩永远消失吗？月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一时间难以入眠，几个时辰之后月华终于还是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月华早早地起床了。千燚才刚醒，月华便来了千雪房里找他。千燚此时迷迷糊糊地，小声说道：“唔，阿絮，要抱抱。”
　　月华没想到千燚早上醒来时会露出狐耳，毕竟之前千燚跟他睡在一起时都是先起的，等月华看到千燚之后他已经将狐耳收好了。而此时，月华又忍不住摸着他的耳朵，千燚眼睛睁开一道小缝，舒服的叫了一声。月华脸红道：“阿燚，你可不可以变成原形给我抱两天。”月华吞了吞口水，此时千燚似笑非笑，什么都不说，默默地盯着他看。
　　就在月华以为千燚在想怎么拒绝他的时候，千燚慢慢地化作了原形，舔了舔月华的手。月华感觉手痒痒的，立刻将千燚抱了起来，高兴极了，“阿燚，你好可爱。”
　　千燚通身火红，狐尾更是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灵动。月华把千燚抱在怀里，千燚趴在月华胸口上，抬头便看见月华白皙细腻的脖子，稍稍低头一点便是他的锁骨。千燚趴着没动，月华摸着千燚顺滑的皮毛，嘴角无意识地勾起笑容。千燚动了动他的尾巴，对月华说道：“原来阿絮这么喜欢我的原形吗？那以后，我尽量多露出尾巴和耳朵给你摸摸好不好？”
　　月华没仔细听他说什么，回答道：“好啊。”月华似乎忘记了某人露出狐狸尾巴的后果，继续抚摸着他的皮毛。月华一直不停地摸着他，还在他脸上亲了几口。千燚原本还很开心，后来却慢慢变了脸色。为什么变成人的时候不愿意主动亲我，现在又是抱又是亲，难道是我的人形不好看吗？月华没发现千燚莫名的醋意，抱着他不肯撒手。千燚不爽地变回了人形，坐在月华怀里，摇了摇尾巴，“阿絮，你再亲亲我好不好？”
　　月华看着千燚突然变回人形坐在他身上愣了神。四目相对，月华别过头去，“阿燚，干嘛一声不吭就变回来。”千燚双手环住他的腰，“怎么？这副样子就不能摸了吗？”千燚又摇了摇尾巴，吻上了他的脖子，月华想推开他，可双手却无意地搂住他的腰。月华被他亲得浑身发热，他喊道：“阿燚，我饿了。”
　　千燚终于回神，月华脖子上又留下了一个红印。他收了尾巴和耳朵，起身理了理衣服，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走吧，带你去厨房弄好吃的。”月华整理好了衣服之后，见千燚还披着头发，便说道：“阿燚，我给你梳头发吧。”千燚摸出了那只冰玉梨花簪，递到月华手里。
　　月华接下梨花簪，千燚在椅子前坐下，月华边给他梳头发边说道：“我以为我这辈子顶多只能给自己梳头了呢。”千燚看着月华给他挽发，说道：“我也没想到过会有人给我挽发。”说完，月华给他挽好发，千燚起身带他去了厨房。
　　厨房里有些蔬菜，还养了些鸡，应该是狐族的人给千燚送过来的。毕竟千燚一般都不在狐族。二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吃上饭，月华说道：“阿燚其实不用过来帮忙的，我一个人也可以。”千燚以为月华是嫌他帮了倒忙，“阿絮这是在嫌弃我吗？那我下次注意些好不好？”月华连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只管等着就可以了。不需要来帮忙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千燚知道月华在心疼自己，立刻给他夹了几块瘦肉，“我很喜欢跟你一起生活。就算是一起做饭也好，一起种地我都愿意。”月华笑道：“怎么会舍得让你去种地呢。快吃吧。”二人吃完饭之后，千燚带着月华去狐族到处逛。狐族人们迎接了月华之后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小狐狸们见月华和千燚出现，又来找他们玩了。
　　平日里小狐狸们倒是不敢这么缠千燚，但是自从月华来了之后，大家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因为月华来了之后千燚的心情都好了许多，比之前来的之后看着亲和多了。月华很喜欢小狐狸们，特别是能摸到他们的头，这感觉真的太棒了。月华以前从不曾知道原来狐狸这种毛绒绒的小家伙这么可爱。月华摸着他们的头，千燚在一旁黑了脸，对小狐狸们说道：“今日怎么都这么有空了？太傅呢？今日没有课吗？”
　　小狐狸们并没有发现千燚此时的神态有什么不对，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太傅今天生病了。”千燚点点头，“那行，今天我来教。”小狐狸们笑容瞬间消失，纷纷拉着月华的衣服求助。“月华哥哥……”小狐狸们可怜巴巴地叫着他，听得他心都酥了。月华说道：“不如，我来教你们吧。”千燚想一口回绝，可是他看到月华一脸期待的样子又没忍住同意了。小狐狸们欢呼，毕竟月华教肯定比千燚好得多。千燚皱眉，“你们什么意思？嫌弃我吗？”
　　年纪稍大的小狐狸说道：“千燚哥哥，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跟千燚哥哥你一起听课。”千燚向小狐狸们露出怀疑的眼神。小狐狸们一个个地眼巴巴地盯着他，千燚妥协了。“行，跟你们一起上课。不过你们得好好听话，不然的话我就让月华哥哥多给你们布置些功课。”小狐狸们很乖巧地应了，然后拉着月华去了学堂里。千燚一个人在后面走着，仿佛是刚从醋坛子里爬出来，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