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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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尘一直在山庄等着叶玄言回来，一听到哥哥回来之后，他就火速抛下夜辰去找叶玄言了。
叶尘一走进主厅就嗅到一股浓厚的香气，直接打了一个喷嚏。他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香炉里烟雾缭绕，如仙如缈。
因为知道哥哥一直有熏香的习惯，因此他没有太过差异，只是奇怪今日的香料是放多了吗，香的有些过分了，和他哥哥平日里的完全不一样。
叶玄言坐在主位喝着茶，悠闲淡然，似是出尘隐士，飘然若仙，让人完全想不到这人刚刚屠尽鬼王宗。
叶尘走过去，直接坐在叶玄言大腿上，抱住叶玄言的脖子，把脑袋埋在叶玄言胸前，心里的委屈翻涌。
叶玄言本能的抱住人，摸了摸他的头，笑问：“怎么不开心了”
叶家父母死的时候，叶尘才十四岁，还是一个初中生，被绑架，亲眼目睹舅舅的恶意，直面世上黑暗，这对于一个刚上初中心理并未成熟的孩子来说，冲击力太过强大。
那段时间叶尘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叶玄言高中毕业之后就从商创业，那时候叶家父母还活着，不到半年两人去世，公司繁忙又要防备他人的背叛和算计，叶玄言只能一边抱着叶尘将人哄睡，一边处理公司的事情防范他人的算计。
十年过去了，叶尘还是和以前一样，一遇到难过委屈的事情，就会下意识的想要钻进叶玄言的怀抱寻求安慰。
叶玄言纵容叶尘的天真和撒娇，他希望他的弟弟可以永远保持天真无邪，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毫无顾忌的扑到他怀里撒娇卖萌。
经历的越多，叶玄言越加明白童心未泯是多么难得可贵的事情。
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会保护着叶尘心里的天真和干净。
“哥哥，我心里难受。”叶尘在叶玄言怀里蹭了蹭，这些天他心里堵得慌，而且没办法和别人诉说，他觉得难过的无法理解不可思议的，在别人眼里却是这个世界最平常的事情，稀疏平常。
叶尘说了夜辰的事情。
叶玄言面上并不惊讶，不管是夜辰还是无影，或者弄千影他们都做出最恰当的选择。
“所以呢？”叶玄言笑着反问，叶尘已经过了遇事就需要哥哥安慰哄骗的年纪，他过来更多的因为习惯和依赖，还有就是单纯的委屈到想要抱抱而已。
“就是觉得难受。”叶尘也不是不能理解，可却是能够理解越觉得冷酷。
“青龙皇朝情况不算好，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带着他们富国的帝王。宋徽宗诸事皆能，艺术天赋精才艳艳，无论他成为什么人都是一方大家，唯独不能为君。”
叶玄言声音顿了顿，他其实很欣赏夜辰，“夜辰性格的确适合成为一个帝王，但相比于无影，他血脉之力太弱。在修真界，尤其是四大皇朝这种血脉家族，血脉的强弱至关重要，它不仅代表着家族弟子的潜力，更重要的是很多家族秘境和宝物都需要血脉之力打开。
青龙皇朝如今需要一个拥有强大血脉的皇室继承人，夜辰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况且当年大殿下英明神武，乃是皇室正统，若无影和夜辰相认，其部下是继续跟随无影还是选择大殿下独子夜辰。以青龙皇朝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有这些选择。”
叶玄言说了很长一通话，他知道自己的话很残酷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如今四大皇朝明面上的皇室血脉后人都只有一人，你觉得是阴差阳错只活下来了一个，还是只能活一个。”
叶尘猛的抬起头，目光愕然。叶尘未必不懂，只是不愿意接受。
叶玄言为了防止他被那些人哄骗，特意让他养出了这样的性子，对于他不想听到的话，他一想都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唯一叶玄言才是真正可以完全相信和依赖的人。
这样的叶尘活得纯粹，无忧无虑。
在叶玄言原本的计划里，他会让叶尘待在原本世界里，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任务者，叶尘可以活得自在逍遥。
等这边事情结束，一切尘埃落定，他就会回去，让叶尘自己选择在哪个世界生存，无论哪一个他都是被叶玄言宠爱舍不得伤害半分的弟弟。
奈何阴差阳错，叶尘无意间来到这里。
叶玄言双眸晦暗，有如深渊，他不相信巧合，这一切更像是有人逼迫他孤注一掷。
当然这些他暂时不会让叶尘知道，而是轻叹一口气说道：“不管如何明面上就只能有最强的那一个。”
叶玄言的解释让叶尘好受了一些。
叶尘靠在叶玄言肩膀上，他已经不是一无所知的孩子，有些事情他不是看不懂，“我只是觉得难受。他们说夜大哥没有任何价值，什么才算是价值呢。”
叶玄言自然知道叶尘在纠结些什么。
从某个程度来上来说，叶尘真正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
叶尘了解世间的阴暗，也见识过可他终究被叶玄言保护的太好，那些真正残忍决绝的残酷是他没有见识过的，他甚至没有经历过那些所谓的黑暗。
穿越以来，他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修真界的残酷，就算出门历练的时候也有夜辰陪着，夜辰自然会为他解决隐患，被人追杀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下一秒叶玄言就出现救了他。
各个门派内，大家对他很有好感，这里就像是乌托邦，到处是欢声笑语。
叶尘甚至觉得这里比他们的世界更加安宁。
无影和弄千影的选择撕开了安宁的表象他突然明白这个世界比他残酷的多。
弱者没有被在意的价值。
叶玄言说道：“藏剑山庄有位弟子修炼天资很差，和他同年龄的弟子早已晋级金丹和元婴，他这几日才堪堪金丹，但你那红尘山庄却是他一人设计建造的。你觉得他如何？”
叶尘没想到如此大气精致的红尘山庄居然是一个人负责建造的，敬佩不已，“很是厉害！”
“的确厉害。”就算其他门派建造也希望找他，叶玄言说道，“但在外面他就是一个任人欺凌毫无价值的弱者。”
叶尘紧抿着唇，他自然不怀疑叶玄言的话，只是这样的现实实在太过冷酷，“我不喜欢这样。”他很直白明了的表达了他对如此粗暴简单断定一个人的规则的厌恶。
“不喜欢，你又能如何。”叶玄言神情淡然。
叶尘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却说道：“我在长歌门看到了我们叶家的家训。”
听到叶尘如此一说，叶玄言心里不知该是高兴还是难过，这一句话已经表明了叶尘的选择，如果可以他希望叶尘永远都不会走这一步，如今叶玄言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叶玄言凤眸带着几分鼓励，他支持叶尘的选择，那么他什么都不做，他都支持，“当你无法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就让这个世界来迁就你吧。”
“就像哥哥你现在做的这样？”叶尘知道他哥哥有多么强势，无论任何事情，他都不肯屈服。祖父曾说，叶玄言身上有傲骨，宁折不屈。
“是的。”叶玄言望着门外，这里很安宁，安宁的和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如同美好的乌托邦。乌托邦是假的，因为外界的残酷才变得真实。
叶尘握紧了拳头，这些天，他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这个充满着欢声笑语的浩气盟他喜欢，也想要这个修真界也如这里充满着欢笑。
“哥哥，我想和你做一样的事情。”叶尘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叶尘眼睛干净透彻，没有一点杂质，给人一种天然无害的感觉，可也和叶玄言一样同为叶家人，有着用傲骨、勇气这些东西，把所谓的现实狠狠踩在脚下的狂妄。
叶尘没有什么心机，也想到后面的事情，他心里就只有一种冲动，他如今待在这个世界无法离开是不可改变的事实，那么他或许可以做些什么，他再也不想看到夜大哥那样年幼便被父母抛弃，有亲人胜似无亲人的事情发生了。
“你可知道其中艰难？”
“我知道，所以哥哥请让我为你做一些什么吧，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也想要帮助哥哥。”
叶玄言沉默着，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叶尘喜欢闹腾，活力四射，活的无忧无虑，可一旦他选择插足就再也不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了。
真相太过残忍，无知才是幸福。
明白越多的人越是痛苦，可是只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才不会糊里糊涂的被人玩弄命运，才能化身刀盾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叶玄言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把什么都看得清楚通透。
什么都明白的人，最温柔也最冷漠也最是痛苦。
叶尘是一个直接的人，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和婉转的表达和做事，既然决定了要做什么，他就会坚定的做下去。
叶玄言和他说了几句，让他放松下来。
叶尘神情轻松，这才注意到叶玄言身上无法忽视的冷香，奇怪的说道：“哥哥，你身上好香，比今天燃的香好闻多了。”
叶尘记不清叶玄言身上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一股冷香的，近几年的记忆都被这股冷香萦绕，似乎只要嗅到这股香气，所有的苦恼都可以忘却，像是巢穴的小鸟安然的睡去。
“哥哥身上那么香，焚香有些多余了。”叶尘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将头埋在叶玄言的胸膛深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冷香。
不知为何，叶玄言伸手推开了他，脸上带着他看不透的表情。
“怎么了？”叶尘好奇的问。
叶玄言轻轻笑道：“小尘最近胡思乱想也累了吧，睡吧，哥哥在这里。”
“嗯。”叶尘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抱着叶玄言像是小时候一样试图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塞进叶玄言的怀抱里，听着胸膛处一声声沉稳而有规律的跳动，安心的闭上眼。
“小尘，等你哥夫出来，我带你去蓬莱看看吧。”叶玄言低头轻轻说道，怀里的男人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睡得安详，让人舍不得打扰。
叶玄言嘴角扯出一个莫名的笑容，说不出的悲伤，让人觉得难过，他的手轻轻抚过眼角，那双清冷的黑眸一瞬间染成了金色，金色不只是代表着藏剑的颜色，也是丧尸皇的象征。
他已经将那个药剂尽量改良到完美，可因为时间的缘故，还是在转化成为丧尸皇的时候一度失去了心跳。
那时候叶尘一直只有抱着他的时候才能睡着，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非要躺在叶玄言身上，耳朵贴着叶玄言胸膛才肯睡觉。
幸好他提前察觉到不对，改良了药剂，有了人类的心跳和温度，才糊弄过去。
常人看不出他的异常，可那些敏感的动物却能察觉他身上的不对劲，看到他便会仓皇逃离。
叶玄言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如果只有成为恶魔才能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为什么不呢？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改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