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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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一个月后，七月的蝉嘶鸣，热浪滚滚。
仲夏夜仍旧闷热，一群少年人躲在酒店空调房避暑。
朱琳琳已经跟其他人打招呼，奚音书退下来的践行宴不能闹，谁都不准强迫奚音书推杯换盏。
几个男生索然无味地晃着酒杯里度数低的不能再低的冰啤，这都不准！
奚音书今天穿件中袖白衫，一如既往冷淡。此刻却做出不符合往日作风的事，他端起酒杯，邀请男干部们碰杯。
一群人惊诧瞪眼，当即站起身来，将朱琳琳的叮嘱撇在耳后。
个个轮流要灌醉的奚音书！
倒不是说他们多淘气，都是传统，上任部长那都是搁马路牙子边睡着的。
酒过七巡，暑假也由此拉开序幕。当然，只是高三以下年级的暑假拉开序幕。八月份，新一届高三狗们还得哼哧哼哧回学校接受毒打。
奚音书到时间了，这是事先跟所有人说好的——把他理综和数学笔记复印然后人手一份的说好的。
朱琳琳跟韩朝宜是表姐妹，文行无人知晓的表姐妹。她也知道小表姐对奚音书的心思，但是，她更知道奚音书心不在此。
因为受表姐嘱托，强烈不顾奚音书的意见，要送他一程。
奚音书要是也跟上任部长一样睡在大街边，小表姐还不得剁了她。
送到门口，奚音书就挥手让她回去，“不用送，有人来接。”
他话音刚落，朱琳琳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自后扶住奚音书。她本来是要问对方是谁的，但是被男生的长相晃了眼。一眨眼功夫，两个人就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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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背着吗？”明辞看不出奚音书到底喝没喝酒。
有些人沾酒就上脸，红成一张猴屁股。有些人千杯下肚，内里醉天醉地面白如旧。奚音书微昂着头，说：“你怎么从天上下来了？难道后羿为了嫦娥，把月亮也射下来了？”
“……”明辞确定了，这是真的醉了。
但是他没想到，奚音书的酒品居然如此之好，走路比他都稳当。完全不给他任何殷勤机会。
走到小区锻炼广场，奚音书才出点幺蛾子。
奚音书说：“我累了。不想走了。”
明辞试探的问：“那我背着？”
奚音书摇头，“我想坐会。”
两个人站在一个能坐人的锻炼器材前，奚音书冷淡的脸浮现出一丝嫌弃。他说：“有灰尘，不坐。”
明辞心说，还挺讲究卫生。他本来是想纸巾擦擦让奚音书坐下，但是忽然灵机一动，自个坐上去当免费的纸巾加肉垫。
拍拍自己的腿，跟奚音书说：“坐这儿，没有比这更的干净。”
奚音书恍惚的眨动眼睑，勉为其难的坐上去。明辞就是存个戏弄醉鬼的心，哪知道奚音书真的坐上来了。他看着奚音书垂着的头，有点像打瞌睡，就伸手圈住腰防止他从自己腿上滑下去。
不成想，奚音书不是累了，是困了。
“居然真的睡了……”明辞凑近奚音书的侧脸，不可思议。
忽然地，奚音书抬起头侧看他。神情俱是不满，他说：“你硌着我了，坐着不舒服。”
明辞表情一沉，反应来的太不是时候。他想了下，“我就是硌着你了，你能怎么办？”
“阉了。”奚音书冷漠地看着明辞，无情至极。
明辞一惊，没想到醉酒的奚音书这么凶狠毒辣。
下一秒，奚音书忽然换了坐姿，他转身正面明辞。
明辞看着对方跟坐自行后座一样的坐姿，真是要了亲命了。
奚音书抱臂，姿态不减清醒时的端正，继续看着明辞说：“割了，然后穿小裙子，我给你做上门女婿。”
明辞跟被雷劈了一样，他自动忽略前半句，问：“为什么不是我上门，是你给我做上门女婿？”
以后谁再找奚音书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他就把谁阉割了。
奚音书抱着双臂垂下，有点泄气的苗头，“不行，我爸太凶。你上门，不好。”
明辞没绷住笑了，“你亲我一下，我就让你上门。”
奚音书抬眼看着他，“你这是欺诈，别以为我不知道。”
“……”
明辞心说你这是醉了还是没醉，怎么还能分得出来真伪话？
总之，明辞连醉了的奚音书都占不到便宜。然后奚音书就趴在他肩上没声了。他怀抱着人，心里一声长叹，四顾夜色，今夜月色美不美他不知道，但是他很不想做人。
叹完气，他趁着奚音书还没睡死，两个人半分默契都没的勉强达成背人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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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电梯，明辞又被奚音书吓了一跳。
原来这人一直没睡，睁着眼的。他越发好奇人醉没醉，上前嗅了嗅，酒气不轻。
醉了的奚音书不仅不会被骗，还跟条鱼一样睁眼打盹。
明辞把人扶进自己家门，要带去自己的卧室。但是奚音书不走，还进了洗浴室。
“你要洗脸？”明辞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刷牙、洗浴、睡觉。”
都醉成这样了，居然还能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明辞真想给他跪了。
但还是老老实实给奚音书找了牙刷和洗漱杯。
刷牙容易，但洗浴呢？
明辞看着奚音书已经睁不开的眼，是不指望他自己能洗澡了。他把何女士泡澡用的木桶请出山，罩上层清洁袋。
一阵忙活下来，才后悔当初为什么嫌弃浴缸。决定明天就给人打电话，把浴缸装上。
“你自己进去躺会，好了叫我。”明辞觉着奚音书应该还能理解自己的话。
奚音书却拽住他衣角，举起自己的手，一副等人伺候的祖宗模样。
明辞愣了下，然后还是伸了手。
闭眼操作，把人送进浴桶。明辞觉得吾命休矣，今天他要不做点什么他就是不能人事，他要做点什么就得不是个人。
退则不能人事，进则不能做人。夏至日就满十八的明辞靠在浴桶前，在不能人事和不做人之间犹豫不定。
明辞嗓音有些烧，“要我帮你洗吗？”
“不要。”
明辞松了口气，在不做人的边缘悬崖勒马。
“你给我擦擦吧。”
明辞又不想做人了。
睁眼操作，还不如闭眼操作省心。明辞看着已经在床上躺平的奚音书，穿戴齐整，证明他今天做了个人。
明辞自己是不用洗了，再给奚音书从浴桶里捞出来前，他自个冲了几遍。不然他就得跟着奚音书进浴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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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经去客房将就一夜的明辞，忽然想起自己走的时候忘了给奚音书关灯。他又折回去，又吓一跳。
奚音书没睡，靠坐在床头，神情十分茫然，像迷路的孩子。
“什么情况？”明辞问了句。
奚音书依然茫然看着他，“这是哪？”
居然还能认出不是自己家。明辞真的心服口服，等奚音书清醒了，一定要劝他，这酒量跟酒绝缘吧。
明辞解释：“我家。”
奚音书问了个致命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在这？”
明辞：“……”是福不是祸？
他躺在奚音书身边，灯也熄了，才确定真的是福不是祸。
除了奚音书把他当成枕头之外，不对，这都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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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日光金缕斜入窗帘，照亮一角浮尘。
奚音书睁眼，即是明辞睡颜。他确实是醉酒，而且是那种醒了也不记得所有事的类型。
此刻明辞近在咫尺，他依然想不起自己一夜折腾。
但是他从与明辞相拥的姿态里读出，昨夜可能更丢人。
他喉头一动，明辞也醒了。
两个人对上眼，虽然之前也算说清心意，但是毕竟还是很隐晦。现在不仅不隐晦，还很过火。
“是清醒的吧？”明辞问。
奚音书没立即应话，等他再开口的时候，明辞恰好也说话了。
“在一起吧。”
“谈恋爱吗？”
问询与答案同时出口。
明辞翻身而上，低头看奚音书，说：“我做你的夏天，租期终生。”
一直觉得自己逼格太low的明辞，说了句自认为还算上档次的告白。
奚音书愣了一下，喉头几动，也望着他问：“我的手机呢？”
明辞一脸惊怔，他在这告白，奚音书第一句在找他的手机？！他还不如个手机？！
虽然很不服气，但是还是伸手把床边柜子上的手机给奚音书。
奚音书划动屏幕，播放了半首曲子。词也只填了一句，他把那两句词给明辞看。
《名词》
长久热恋，终生浪漫。
奚音书声音有些沉，“还没写完……”
明辞俯下身，“你懂我那说那个单词的意思，就够了。”
少年人终于不必隔着稿纸，也不必隔着手掌，触碰他梦寐以求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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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挪那么远，不碰你了，真不碰了。”
奚音书想拿起枕头闷死这货，他现在都能感觉到后背肩胛骨处的痛觉，肋骨就更不必说。
两个毫无经验的人，做不到最后，但是奚音书仍觉寸寸肌肤酸疼。色彩，他就不看了，扎眼。
“我现在十分怀疑你的居心。”
明辞一素很有‘山不就我，我就就山’的精神，他主动把奚音书逼到墙边。然后似笑不笑的说：“现在才怀疑是不是有点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告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