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树上醉后叶

4、第 4 章

　　当夜，苏水很晚才回来，本来苏水步伐很轻，但是苏水开门的那一刹那，溯禾还是醒过来了，“水儿？”
　　苏水没有说话，淋了雨，身上还带着寒气，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手微微颤抖，“少爷，我找到了治好你眼睛的东西....”苏水用了很大的定力才将话说完。
　　轰隆隆，一声惊雷在夜空炸开，风呼啸的更加厉害了，苏水颤抖着把盒子递到溯禾的手里。“我的眼睛还可以治好？”
　　“少爷，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水儿，这东西你拿走吧？”溯禾将东西松开，苏水的泪水流淌。
　　“少爷，你不想再看见这个世间吗？”
　　“水儿，既然这东西可以治好我，我以前想必就一定会用的，不用自会有我的道理，虽然说我现在记不得是以前的事，但是不代表我糊涂。”
　　苏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少爷，我不想骗你，这真的是治你眼睛的东西，是二小姐留给你的，是，少爷是忘记了一切，但是少爷。”苏水将冰凉的盒子打开，一股寒气冒出，是那么的冷冽。
　　“二小姐？”溯禾脑海里突然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椎心饮泣，痛苦不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可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人身死之后，灵魂脱壳，所谓的记忆便一笔消散，只剩下一个执念而已。所以溯禾什么都想不起来，不是失忆了，而是记忆本就不存在呢。但身体会记住，会条件反射的感知。
　　“少爷，等你治好眼睛，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再也不踏进这里半步。”苏水抓住溯禾的手，一字一句的说着，眼里的希冀，是那么的强烈。
　　“水儿，你说过你要告诉我一切的。”溯禾不是不明白苏水的想法，可是溯禾不能告诉苏水，他本就是一个游魂，回来不过是暂时的。
　　“……”苏水怎么可以说，怎么能让少爷再次经历那一些绝望，他说不出口的。
　　“若你不想说，可以等你想说了再谈，治眼睛也不急在一时。夜深，睡了吧。”溯禾说着就躺下，侧过身不再面对苏水。
　　苏水欲言又止，可是喉咙里就是发不出声音，轻叹一口气，脚步轻轻的，将门带上。
　　二小姐？二小姐是谁？她的眼睛，她为何要把眼睛给我？伸手覆上白绢，白绢下不曾凹陷，他就像是正常人一样，只是睁不开眼睛罢了，
　　“瞳儿，瞳儿”瞳儿？溯禾坐起身，是谁在说话？扑面而来的热浪，溯禾不由得后退。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有火？然后又听到一声瞳儿。
　　“瞳儿，你不必愧疚，这就是我的劫数而已，是躲不掉的，”溯禾的耳边一直有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他感觉到一个人在触碰他的脸，那是一双女人的手。
　　“你是谁？”可是她却并未回答他，她就好像是自说自话。
　　“瞳儿，记得，好好活着，活下去。”女人的声音由近到远，溯禾想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溯禾刚想往前一步，却被满天的火逼得往后退，他仿佛被困进一个火海。
　　“少爷，少爷！”熟悉的声音将溯禾拉回现实。见溯禾总算是醒过来了，苏水这才松了口气。这种感觉不上不下，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段时间，特别是刚刚他居然无法探及溯禾的呼吸。
　　他还以为少爷又一次离开自己了。这种无力感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水儿……”
　　“少爷，怎么呢？”苏水立即关切的问道。上前握住溯禾的手。
　　“……”明明没有双眼，为何还会有眼泪流出来？心脏那个位置怎么那么疼。溯禾伸手摸了摸水儿的脸。摸到湿漉漉的一片。“你也哭了啊？”轻轻叹息。
　　“少爷，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水儿哽咽着说着。他只要他的少爷一生一世平平安安，万事顺遂，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溯禾看不见，不代表他听不见苏水的难过，听不到他的不安，把苏水拥在怀里，苏水哭的更大声了，他轻轻拍着苏水的背，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水，只得重复着那个动作。
　　他迷茫了，他回来到底想要一个什么答案？他心中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见溯禾不说话，苏水眼神暗了暗，他回抱住自己的少爷，“少爷……你是不是没失忆，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
　　“水儿？”
　　“你不走，不过是为了他罢了，可是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少爷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为何还要留在这里？”苏水的每句话他都听得懂，可他又听不懂，字认识的，连成一句话又是陌生的，心头的位置好疼，那个所谓的‘他’是谁？为何明明连名字都没有说，身体的记忆竟然比意识来的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