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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十一)金盆洗手 ...

  •   待到曲非烟与田伯光谈妥,天色已是微明。今日却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太阳还未升起,楼下便传来一阵喧嚣之声,街道上熙熙攘攘地俱是去刘府道贺的人流。曲非烟微一沉吟,向田伯光道:“我要去刘府向刘长老道贺,你在刘府外等候可好?若觉有所不对,便速来刘府接应。”田伯光已大略听曲非烟说过了任我行之事,笑道:“我省得,你放心罢。若要我与任我行放对,恐怕我还不是对手,如果只是让我携着刘长老逃走,定然是万无一失。我田伯光没什么优点,脚力却还是不错的。”

      曲非烟不由微微皱眉,这数个时辰谈下来,她也对田伯光多了几分了解。田伯光上次与她见面所说之话却也并非虚言,此人虽是大盗,却非淫贼,除窃盗外亦是别无大恶,但他话语中时常带些轻佻之意,神色也总是颇不正经,又性喜眠花宿柳,也难怪会被人传的人品不堪了。她既已习惯,也不以为意,点头道:“既是如此便好。”头也不回地出了回雁楼,径自向刘府行去。此时虽然时辰尚早,刘府前却已是张灯结彩,热闹之极。刘正风立于大门之侧,满面喜色,不住与前来的宾客作礼寒暄。曲非烟见他如此忙碌,也不去打搅,自从侧门进了院子,将刘福叫了过来,她知道刘福乃是刘正风心腹,当下也不避讳,径直问道:“刘爷爷可已将家眷送走了?”刘福道:“夫人和小姐都已离开了……”叹了口气,接道:“只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坚持不愿离开,老爷也是无法。”

      曲非烟眉头大皱,心道:“刘芹也便罢了,莫非刘毓大哥也不知今日的凶险?当真是胡闹得紧!”问道:“来了哪些贺客?”刘福道:“五岳剑派来的人有华山派的岳掌门,泰山派的天门道长,还有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另外还有一些与老爷交好的武林豪杰……”曲非烟蹙眉道:“嵩山派并未来人么?”刘福沉吟道:“嵩山派距此处颇远,想来人还未赶到。”他不知嵩山派的弟子意图劫掠刘芹之事,是以才如此说。曲非烟淡淡道:“并未赶到?恐怕未必罢。我爷爷还未来么?”刘福道:“大老爷之前曾让人传信,午时前准到。”曲洋因与刘正风交好,因此熟稔的家仆大都以“大老爷”相称。

      曲非烟心道:“爷爷对今日之事必定是有所安排……只是爷爷尚不清楚任我行前来之事,恐怕会错估敌人的实力。此时也别无他法,唯有小心些了。”此时只听见前厅当当当三声磬响,刘福笑道:“吉时顷刻便到,请曲姑娘去前厅观礼罢。”曲非烟忖道:“此时爷爷还未露面,想必是打了暗中护持的主意,我便去前厅观礼又如何?我们二人一明一暗,若有意外,也好行事。”微微颔首,转身向前厅走去。刘府的前厅原本足有数丈方圆,足可供上百人落座,此时却团团坐满了宾客,显得拥堵之极。岳不群、余沧海和定逸等人都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与周围的武林人士隔开。令狐冲、岳灵珊、仪琳等二代弟子却是均不在此处,想必是在他处另设有宴席。大厅中间摆着一张紫檀木方桌,上面放着一个黄金所制的盆子。刘正风站在桌旁,刘毓与刘芹则并并排立与他身后。此时武林中人金盆洗手,多用黄铜所铸之盆,刘正风如此阔绰做派,见者羡慕者有之,不屑者亦有之,均是心中暗道:“怪不得刘正风要金盆洗手,想是要安安心心地做个富家翁了。”只听见门外连着七八声爆竹声响,忽地有人在外拉长了声音叫道:“圣旨到——”众人听得此言,都不由一愣,暗道:“怎地有人来颁圣旨?”众人还在猜测,却见刘正风已带着两子迎了上去。只见一名官员带着几名亲随长驱而入,手中托着一张托盘,盘中却罩着一块明黄色的缎子,那名官员揭起缎子,将盘中卷轴双手托起,大声道:“刘正风接旨。”那些江湖中人既不屑向圣旨行礼,又不愿就此离开,纷纷退到了一旁,在厅中留出了一大块空地。

      曲非烟先前早已知道此事,自是不觉惊讶,亦随着众人闪到了一边。刘正风携着刘毓和刘芹上前,跪倒听旨,那圣旨原便早已送至刘正风家中,此刻不过是故意当众宣读一遍,令他人所知罢了。那官员宣完旨意,笼了刘正风悄悄塞过来的银票,笑容满面地退了出去。众人听完圣旨内容,均是大为惊异。定逸脾气火爆,当先叫道:“刘三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金盆洗手,便是要去做这个劳什子的小官么?”这些江湖中人一向自视颇高,虽是不愿与朝廷为敌,却向来将那些官员视之为鹰犬走狗之辈,此刻见刘正风一心为官,却是多有不屑之意。岳不群亦是眉头大皱,却仍是出言劝道:“人各有志。既然刘兄一心这般,我们这些朋友也该支持才是。”定逸哼了几声,终究还是闭口不言,只是脸色依然不太好看。曲非烟不由暗暗摇头,道:“我虽知刘长老此举难免受人鄙薄,却是未料到江湖中人竟对官场厌弃至此,连定逸师太也不能免俗……刘长老为了与爷爷相交,竟是不惜如此自污,实在是难得之极。”

      刘正风笑道:“多谢岳兄。”向刘芹道:“芹儿,去将金盆拿来。”刘芹见群雄神色各异,更有甚者竟满脸鄙夷之色,大厅中一片寂静,全不复方才的热闹景色。不由心中圭怒,暗道:“这些人真是不识抬举,爹爹当官也好,为民也好,与他们又有何干系?巴巴地请他们来观礼,却露出这等神色!”一时间分了心思,竟未听清刘正风之言。刘正风微微皱眉,方欲开口,刘毓却已抢上一步将金盆举起,道:“请爹爹洗手。”

      刘正风点了点头,向旁边团团一揖,笑道:“在下金盆洗手的因果,大家如今也已知道了,今后刘正风效忠与朝廷,再不覆江湖!”顿了一顿,向衡山的方向一揖,正色道:“在下蒙恩师收录衡山门下,又蒙师兄莫大先生不弃,授以衡山派长老之位……未报师门大恩,先入公门,却是惭愧得紧。今日在下在此立誓,永不用衡山派的武功求得加官进爵!若违此誓,犹如此剑!”将腰间长剑拔出,向下一弹,只听见啪地一声轻响,长剑凌空断成了两截,直直插入了地面的青砖之中。群雄见他露了这一手武艺,或是赞叹,或是骇然,不一而足。一些在场的□□中人心中却是暗喜。刘正风武功不凡,此时他弃武为官,若是一个不小心犯在他手中岂不是大大不值?如今刘正风既已立誓,他们却是可松口气了。

      刘正风一言既毕,拢起袖口,将手向金盆中探去。门口却突然有人喝道:“且慢!”一名黄衫男子大步走了进来,将手中一面五色锦旗迎风一扬,大声道:“五岳剑派左盟主令到!”刘正风心中一沉,暗道:“果然是来了!”抬起手来,淡淡道:“左盟主有何吩咐?”那黄衫男子将令旗举起,沉声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注1)

      曲非烟虽早料到嵩山派之人会前来阻止,却还是不由心中一沉,手中暗暗扣了一把黑血神针,凝神警惕。刘正风心中不悦之极,暗暗冷笑,忖道:“你嵩山派却是霸道得紧!左冷禅不过是五岳剑派盟主,莫非他真将自己当作了五岳剑派的总掌门了么?”面上却丝毫不露,淡淡道:“你是万大平万师侄罢?”见那黄衫男子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左盟主这是何意?这些江湖朋友都是为我道贺而来,若大典押后,岂不是徒惹大家不快?”

      刘正风生性谨慎,又一向和善,但俗言说“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嵩山派欲擒下刘芹为质之举,却是犯了他的忌讳,他暗怒之下,言辞间也丝毫未给左冷禅留下颜面。岳不群等人见刘正风神态言语大异平常,俱是暗暗惊疑。万大平未料刘正风竟会出言反诘,不禁呆了一呆,讷讷道:“弟子只负责传令,别的事情,却是不知……”刘正风哼了一声,道:“既是如此,金盆洗手大典照常进行。”万大平大惊,喝道:“不可!”刘正风面色一冷,道:“万师侄,不管如何刘某还是你的长辈,请你莫要失礼与人。”转首向立于一旁的乐师道:“鸣磬!大典继续进行!”

      万大平神色变幻,突然大声喝道:“刘正风!你竟敢不尊左盟主号令!莫非你衡山派想与我嵩山派反目了么?”岳不群、定逸等人听得此言,顿时大惊失色,均是心中暗道:“刘兄今日行事与往常大异,莫非嵩山派的左掌门和衡山派的莫大先生当真有什么隔阂了么?”刘正风身躯一顿,心中踟蹰不已,暗道:“今日之事与师兄无干,我又怎能连累师门?”长叹一声,方欲开口令刘毓将金盆放下,却忽闻背后风响,竟是有人施以暗器,刘正风不由变色,侧身闪过,又将刘毓向旁一拉,刘毓猝不及防之下,踉跄了一步,手中金盆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刘正风面色一片铁青,缓缓转过身来,向墙边突然出手的那人道:“费兄,你这是何意?”墙边衣角一闪,一名四十来岁,面色苍白的男子走了出来,却正是左冷禅的师弟、嵩山派的有数高手“大嵩阳手”费彬。群雄识得此人者却是不在少数,均知他与刘正风乃是好友,一时间纷纷露出了惊疑之色。费彬缓缓走上前来,先向刘正风躬身一揖,道:“刘三爷,许久不见了。”又转身与岳不群等人见了礼。刘正风面色微变,苦笑道:“前些日子我听说……我还不愿相信,想不到今日你竟如此称呼我了。”

      费彬扫了地上的金盆一眼,道:“刘三爷,你所做之事,我不愿在此当众说出,请你随我们去嵩山走一趟罢。”伸足踏上地上的金盆,只听咯啦一声,金盆竟被他踩得塌陷下去,再不成形状。曲非烟微微眯起了眼,心中杀意一闪,忖道:“这等无耻之人,着实该杀之极!若我此时出手,虽可杀死此人,却不能保证不被人觉察,还是先想法子令刘长老三人脱身,再谋其他。”将夹在指尖的黑血神针又收了回去。

      刘正风冷冷道:“我刘正风无愧于天地,又有何事不可对人言?”费彬笑道:“你当真要我在此说出来?”微微一顿,喝道:“刘正风,我便在此问你,你与魔教的东方不败是何关系?”他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大哗,岳不群等人更是面色骤变。日月神教相传建立于明初,数十年前一直颇为神秘、声名不显,直到任我行接任了教主,才逐渐现于了江湖中人眼前。任我行野心极大,整日扩充教众,一心要一统江湖。在他担任教主的数十年间,日月神教一直与五岳剑派和江湖白道势不两立,双方争斗已有多年,在此期间日月神教也被江湖中人冠以了“魔教”的名头。之所以五岳剑派互结为盟,也多半是为了要与日月神教相斗之故。自东方不败即位以来,双方关系更是恶劣,一旦五岳剑派中人与神教教众相遇便是不死不休之局。岳不群等人十余年前多在任我行手中吃过亏,因此难免对此言心怀疑虑。

      刘正风哼了一声,道:“我与东方不败从未见过,又有何关系了?”定逸听得刘正风此言,心中一松,怒道:“刘兄一向居于衡阳城中,极少离开,定是你构陷与他!”费彬哈哈大笑,道:“定逸师太请慎言。”转首望向刘正风,道:“既然你不认……好罢,我再问一言,你与魔教长老曲洋,有何关系!”

      定逸怒道:“你这家伙出言污蔑刘三爷,实在是可恶之极!”转头向刘正风道:“刘三爷,贫尼知你为人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与魔教妖人相交,今日贫尼便替你教训教训此卖友求荣之人!”上前一步,便要与费彬放对。曲非烟身躯微震,忖道:“若刘长老坚持不认,想必这费彬也拿不出甚么证据来……但以刘长老为人,却是绝不会出言否认,与邪魔外道相交这个黑锅却是背定了。”心中暗暗叹息。刘正风沉默半晌,向定逸深深施了一礼,道:“师太好意,刘正风谨记在心。”扬声道:“日月神教的曲洋,是在下的至交好友。”他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禁呆了。定逸吃吃道:“刘三爷,你这……”话说到一半,便再说不下去。费彬大笑道:“你既然承认了。那我问你,你与曲洋定下了什么阴谋,要如何对我们这些武林同道不利了?”曲非烟注视着费彬,面上神色更冷,自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瓷瓶,笼在袖中,暗地里将瓶盖打了开来。此药的作用与李広佑所用的“悲酥清风”类似,虽也是无色无味,威力却是大大不及,顶多只能令人短时间内手足酸软,无法使力罢了。众人都被刘正风的话语所惊,自是没人留意到她的作为。

      刘正风坦然道:“我与曲兄只是音律相交,日月神教之事,我一概不知。五岳剑派中事,他也从未问过。”费彬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这般狡言辩驳,我们便会相信了么?”厅中众人俱是摇头不已,便是岳不群和定逸也皱起了眉,一时间刘正风竟是成了千夫所指。

      刘芹狠狠瞪着费彬,目中满是怒意。若不是刘毓拉着他,恐怕他早已冲上了前去。费彬扫了刘毓和刘芹一眼,笑道:“刘三爷,想必这便是你的两位公子了罢?为他们的安危着想,你还是随着我们去嵩山走一趟罢。”刘正风叹了口气,目光缓缓从厅中众人面上掠过,苦笑道:“在座的各位朋友莫非都不相信刘某么?”目光陡然与立在人群中的曲非烟一对,身躯不由微微一震,却又迅速低头敛目。

      岳不群沉默片刻,温然道:“刘兄的为人,在下自是信的。”刘正风眼圈微红,颤声道:“岳兄,多谢。”向他一揖至地。定逸叹了口气,道:“刘三爷,你怎地如此糊涂?什么劳什子地音律相交?只要与魔教之人相交,便是犯了大错!”说罢不住摇头,听她话中之意却也是相信了刘正风之言。刘正风面露感动之色,刚欲开口,岳不群却已转身向费彬道:“费兄,刘兄与曲洋相交,确是不该……但望左盟主能看在岳某薄面上,给刘兄一个机会。”

      费彬怔了怔,道:“岳兄此言何意?”岳不群缓缓道:“不若规定一个期限,令刘兄去杀了曲洋,借以赎罪,这样可好?”费彬迟疑了一下,道:“刘兄一时间误入歧途,这般却也是使得的。既然有岳兄作保,在下便代左盟主答应了。”曲非烟虽知岳不群是为了刘正风着想,却还是不禁大是不悦,心中冷笑,忖道:“原本我看在你是令狐大哥师父的份上,还敬你三分,既然你如此作法,却也莫怪我心狠手辣了。”见刘正风面色微变,似欲开口,慌忙聚音成线,向刘正风传音道:“先答应他拖延时间,另外再作计较。”她知道岳不群内功犹在她之上,生怕被他听到,却是丝毫不敢怠慢,虽只是一句简单的传音,却也是花大力气收敛到了极限,她此时武功并未大成,虽然勉力为之,却还是静心调息了片刻,才堪堪缓过了气来。刘正风听到此言,瞥了曲非烟一眼,面色变了又变,才长长叹了口气,道:“多谢岳兄帮我说合……只是这件事,在下却是万万不能答应!”

      岳不群一惊,道:“刘兄!”刘正风挥了挥手,苦笑道:“岳兄不必再说,我意已定。若是左冷禅以岳兄之性命逼迫与我,我也是一般无二的说法。”岳不群欲言又止,终于叹了口气,再不说话。费彬冷哼道:“岳掌门,如今却不是左盟主不给刘正风机会,而是他自己不愿好好把握!”双掌啪啪啪击了三下,两名男子身形一闪,自墙头翻入,一左一右地将刘正风夹在中间。刘正风瞥了二人一眼,冷冷道:“‘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好得紧,好得紧!你嵩山派果然是有备而来!”他虽面色不变,心中却是骤地一沉,这两人都是左冷禅的师弟,武功均不在自己之下。此次有他二人与费彬压阵,恐怕即便是曲洋想要相救自己,也是有心无力,暗忖道:“他们自外头进来,应是已看见了外面的官兵,不过他们如此倨傲骄矜,想必也是不会在意我这个参将的身份的。”索性洒然一笑,伸手轻轻摩挲刘芹头顶,温然道:“毓儿,芹儿,你们好好照顾娘亲与妹妹,爹爹去去便回。”两人不由大急,同声叫道:“爹爹!”刘毓心中一动,咬了咬牙,喝道:“我爹爹是朝廷参将,你们嵩山派莫非想要造反么?”嵩山派三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丁勉笑道:“莫非刘正风做了朝廷的鹰犬,我们便动他不得了么?当真是笑话!我们便是要造反了,那又如何?”他话一出口,陆、费二人便不住皱眉,心道:“丁师兄当真是糊涂了,这般话也是说得的?虽然我们不怕朝廷那帮鹰犬,但此地人多口杂,若有人将此话传出,也是麻烦之极!”但丁勉论起排行来却是他们的师兄,两人也不好出言斥责。忽然听见有人森然道:“你们嵩山派却是承认要造反了?看来此事还是要及早呈报相爷才是。”三人不由面上变色,费彬喝道:“何人在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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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十一)金盆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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