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吃了吗》思宋

4、卷一（2）

　　孙梓站在缉毒队的审讯室外，隔着一大块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形，觉得有些不解。他偏头去看坐在一旁漠不关心的苟利，想了想说着，“那个是你们外聘的心理专家？”

　　“嗯啊，肖浔明。”苟利堪称虔诚地撕开了薯片的袋子，喂了一片到嘴里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以前怎么好像听你说过……来着？”

　　“我没说过他是我表哥吗？”

　　“说过吗？”

　　“没吗？”

　　从审讯室里是看不见外面的，肖浔明指尖碰了碰一闪一闪的录音器，再抬头换上了一副认真的样子，“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不知道，那我帮你回想回想？”

　　被手铐困住的男人精神萎靡，毒瘾不能很好的受到满足，此时虽意识还是清醒的，却依旧颤抖着，“我不知道，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了。”

　　宋珏生双手插着裤兜，靠在一旁，若有所思着。

　　肖浔明定定的看着人时仿佛有一种魔力，刻意压低的声线也如同挠在人心尖一样，“你们毒品交易那天，有一个人跟你们一起。你们商量着事成以后的分红，或许你们都很开心。”

　　从肖浔明说的第一句话开始，男人便开始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连带着指关节也开始慢慢的抽动了起来。他拼命的朝后退着，眼里甚至慢慢爬上了红血丝，“不，不是的……”

　　肖浔明歪了歪头，“你做出了恐惧下意识的反应，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男人如同痉挛一样颤抖着，他疯狂地摇着头，看上去像极了再疯狂地否认。可他布满恐惧的双眼却暴露了他，“我没……没有害怕……”

　　一声足够的打击声在审讯室回荡了起来，连一直在旁边琢磨的宋珏生都惊了一下，他朝肖浔明看去。只见肖浔明右手还保持着拍桌的姿势，眼中是没有见过的狠戾，要把人看穿一般。

　　男人被吓到近乎失魂，再反应过来时，又见对面的警察的神态，便承受不住了，“那个人自己拿着……拿着好多跑了……怪不了我们……活……活该失踪！”

　　男人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夹杂了仇恨一般，索性一吐为快，“活该遭报应，就……就没见过这么没诚意的！”

　　宋珏生心里冷笑，贩毒产业居然也开始谈起了诚意，真实稀奇。

　　“他是谁？”肖浔明逐步逼近地问着。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家都喊枭哥……”

　　宋珏生几乎是诧异的看了肖浔明一眼，随即便被破门而入的孙梓吓到了，他暗暗捧腹自己，堂堂一个刑警干嘛一惊一乍的。

　　孙梓冲进来后，苟利站在门口有些茫然，他刚刚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姓孙的突然变了脸色，再回神眼前那还有什么人。

　　“这些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孙梓揪着男人的衣领，将男人提了起来，“你之前为什么说全抓获了！”

　　眼见着孙梓快要将人掐的断了气，宋珏生这才上前扯住了孙梓的胳膊，沉着气说，“有什么话出去说！”

　　孙梓被宋珏生拉出审讯室时，还朝门里踹了一脚，被宋珏生结结实实地嘲讽了一句。等孙梓喝了四五杯水后，终于冷静了下来，这才跟大家解释了起来。

　　“那个被叫枭哥的，是名声很大的毒贩。”孙梓似想到了不好的东西，眉头紧缩着，“我们一直都在跟他，但是这个人太神秘了，我所有的线人几乎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我有话要说。”宋珏生从一开始到现在，终于开了口，“肖老师不是说，我们的案子嫌疑人是女性吗？可事实证明，这批毒品的贩卖团伙并没有女的。”

　　肖浔明难的没有立即接话，脑里的思绪绕的他不自觉的皱了眉头，偏偏还不自觉的咬住了下唇。宋珏生看了一眼，便咽了口唾沫，“肖老师不要灰心，不是人人都能每次都对……”

　　“不可能。”肖浔明突然斩钉截铁地说着，“嫌疑人一定是女性。”

　　宋珏生闭了嘴，他觉得肖浔明有些轴了。

　　“孙队？方便问一下交易现场在哪吗？我觉得有必要去看一下监控。”肖浔明总觉得有一个点没抓住，却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在顺武路的一个小理发店后门……”

　　话音未落，肖浔明就抓着外套出了门，宋珏生几乎是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除了马路上的监控哪儿有啊……”孙梓不紧不慢地看着背影说着。

　　身后的苟利实在没忍住叹了口气，“你是我亲哥，真的。”说完，也连忙追了出去。

　　肖浔明套好外套，还没跨出门就被宋珏生拽着胳膊停了下来，他疑惑地回了头，“怎么？”

　　“肖老师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宋珏生伸出手指了指手腕，来来回回的一折腾，早就过了中午吃饭的点，“再怎么急着案子，也得吃个饭先？”

　　“我不是很饿……”肖浔明隔着宋珏生看见了追了出来的苟利，“我去查个监控你们干嘛都跟来？”

　　苟利正想开口说话，嘴还没张开，便见着自家队长不着痕迹的上前了一步，刚好挡住了肖浔名看他的视线。

　　苟利：“？”

　　“跟我去吃饭。”说完，宋珏生不由分说地拽着肖浔明的胳膊就要往大街上走，路过苟利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

　　“我靠。”苟利自觉被瞪的莫名其妙，“我来好心提醒一下你们那块只有马路上才有监控。”

　　宋珏生拽着肖浔明的胳膊又是一个趔趄。

　　“怎么搞的我这么多余一样？”

　　肖浔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拽的莫名其妙，堂堂刑警队的副队手劲出奇的大，他只好三步两回头的朝着苟利说着，“你也找个地方吃饭吧……”

　　然后尾音淹没在了来来往往的车辆中。

　　“干嘛啊？”肖浔明试图抽回自己的胳膊，使了使劲发现并没有什么作用，“宋队？”

　　宋珏生这才松了手上的力道，有些尴尬地在衣服上搓了搓手，“肖老师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肖浔明拍了拍衣服，再抬头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也不必一直都叫老师？”

　　“您不也一直叫我宋队？”

　　肖浔明沉吟了一下，“哪里有问题吗？工作上你确实是我的队长啊。”

　　宋珏生噎了一下，觉得有些没面子，只好岔开话题，“那你多大啊？年纪轻轻的都是专家了。”

　　乍一提起年龄，肖浔明微不可查的变了变神情，随后又不在意般地说，“三十多的人了，哪里还年轻？”

　　“哇哦。”宋珏生闻言侧过来了头，“三十多了还这么富有少年感，超厉害！”

　　肖浔明：“？”

　　“那我以后私下里叫浔哥了。”宋珏生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我带你去吃个小吃。”

　　宋珏生带着肖浔明在街上转了几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好一会儿，这才到了目的地。入目是一家简简单单的店面，连个招牌都没挂。

　　一个大叔正忙着和面，大抵是过了饭点，店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宋珏生带头走了进去，还不忘跟大叔打招呼，“叔，今天两碗。”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回头问着肖浔明，“你能吃辣吗？”

　　“无辣不欢。”

　　“那其中一碗多放点辣椒。”

　　“好嘞。”大叔笑着，招呼着他俩进去坐，“小苟和小孙今天不来吗？”

　　“他俩忙着呢。”

　　“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啊，你们先坐着，马上就好啊！”

　　肖浔明坐好后，看着大叔和宋珏生自然地打着招呼，“你们经常来吗？我看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是啊，之前。”宋珏生疯狂地吐着槽，“有一个案子也是牵扯到了毒品，然后就认识了孙大哥，后来就经常一起吃饭啊什么的。”

　　“我还以为苟利很讨厌来缉毒队呢。”肖战回想起了几次苟利对孙梓的态度，有些好笑，“结果你们关系还挺好？”

　　“他那是口不对心，指不定心里想着去缉毒队就好了。”宋珏生捧腹，“天天就知道翻白眼。”

　　肖浔明终是在这一句话中笑出了声，“那苟利平常工作呢？认真吗？”

　　宋珏生怪异的看了一眼肖浔明，突然觉得这会儿肖浔明似乎很关心苟利一般，好心情减了一半，“脑子里天天想着缉毒队能认真吗？”说完宋珏生又刻意的加重了语气，“缉毒队都快把他当成自家人了呢。”

　　偏偏肖浔明此时正放松着，并没有很好的察觉宋珏生神情的变化，“这样吗？不过缉毒队好像不需要法医吧。”

　　“是啊，替苟利感谢一下肖老师关心。”

　　肖浔明这才意识到坐在对面的人态度的变化，只是一时间没能明白为什么。他短暂的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谈话，好像除了苟利也没说别的。

　　一时间，堂堂心理专家开始有些迷惑，语气不太确定地说，“我来市局之前，我姑姑托我看着点苟利......我好像也没问什么工作机密的事情啊，没太大的问题吧？”

　　宋珏生觉得自己被口水呛住了，一时间没忍住咳嗽，一边咳一边抽出了空隙问着，“你俩亲戚？”

　　“我是他表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