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酒gl》忆笙璃

45、言笑晏晏（上）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这句话似有法术，萦绕在我耳边，我的心莫名的有些安静。

　　“寒曦。”我紧紧抱住她，就像一个找不到回家的孩童，在夜晚来临之际，有一人提灯发现了弱小的她。

　　“嗯，我在哦～”得到了她的回应，手感的温暖也不是假的，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也许在这一刻，我变得有些敏感，怀中之人稍微动一下，我就以为她要走了。

　　“别。”我扯了扯她的衣物，示意她别走。

　　“苒苒。”她却很不自然的拉开我，对我说：“你有没有吃过东西？现在饿不饿？”

　　我摇头，有些失落的看着她。

　　“别这样。”她连直视我的眼睛都不敢，她是不是心虚了。

　　“你我同为女子。”寒曦侧身道：“苒苒你有什么心事对我说便是。”

　　“借口。”我垂眸言：“这些都是你的借口。”

　　良久，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一点儿声音，包括她搭在我肩上的手，都有片刻僵硬。

　　“苒苒你说什么？”寒曦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对我说：“我怎么听不懂？”

　　“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我咬住朱唇，抬头有些试探的看着她。

　　“就有些戒备？苒苒你是想说这个吧？”寒曦缓缓起身，帮我补充了我未说完的话。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不只是你。”寒曦背对着我，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使得她的衣角镀上了一层金，又像似团团火花，将其包围住。

　　“连我也觉得，我和你不能再回到以前。”她仰头，不知这话是对我说还是对自己。

　　“为什么？”我竟于那时感到有些害怕，怕她要告诉我，她的答案。

　　“你说为什么呢？”她突然跳着转身，弯腰捏了捏我的脸说：“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和我有关？”几乎是一瞬间，我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四字。

　　捏我脸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又不断的揉捏。

　　“嗯。”从头顶上传来极轻极轻一声，没过多久又言：“的确和你有关，苒苒可知你在我梦里做了什么？”

　　我摇头，等着寒曦再一次的开口。

　　寒曦却蹲下来，于我直视道：“我梦见你身处血海之中。”

　　听完后，我默默无言。

　　“可是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寒曦点头：“是真的。”

　　“所以你才会......？”我没有说完，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

　　我注视她那双明眸，无处不尘埃。

　　“我害怕这一切都会是真的。”寒曦说完，好看的眸子沉了沉，我不知她所想，但却觉得她的担忧实属不必。

　　“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我微笑着，如刚才她对我那般，将她的手放在我手心之上，说：“不会的，我的命一直很硬。”

　　从出生到现在，连见过我的嬷嬷都觉得我能活下来是命大，苍天不忍啊。

　　“那么。”寒曦将身子凑过来，温润的气息打在我耳垂上，我有些痒痒的。

　　“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寒曦这时候的担毫不遮掩：“你为何要哭？”

　　“那你为何在这里？”我心下一沉，这要我如何开口？只好先暂时转移话题。

　　“是长公主命我进宫的。”寒曦倒也信任我，直接说了。

　　“唐...长公主命你进来的？”我皱眉，这唐淑琴又在打什么算盘。

　　“是的。”寒曦将手指抚上颔处，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虽然我不清楚她让我此次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我半开玩笑道：“你这是把公主的好心当初馿肝肺了？”

　　“才没有。”寒曦摇头否认：“这长公主有时候过于古怪，所以......”

　　我抢言：“所以你这是褒义还是贬义？”

　　“自然是褒义了。”寒曦点头：“不可否认她是一个很好的公主。”

　　“好在哪里？”每次和寒曦在一起我总忍不住要插嘴：“是她好还是我好？”

　　“苒苒今天吃的可是蘸了醋的饺子？”寒曦突然问我这个问题，着实把我问懵了。

　　“不是啊！”我脱口而出：“我今早吃的是莲藕桂花糕。”

　　“还有一杯糖水？！”我仔细思索到底有没有品过那杯糖水，我应该是喝过的吧？

　　“但我却闻到一股醋味诶！”寒曦说完还做出一副到处闻的模样。

　　我尴尬一笑：“你属狗吗？”

　　“呀！”突然寒曦抓住我的衣襟，又仔细嗅嗅道：“这酸味好像是从苒苒你身上发出来的哦～”

　　我将寒曦推开道：“可能你得风寒了，鼻子不好使。”

　　“不会呀苒苒。”寒曦对我微微一笑：“你这是承认了？”

　　我嘟嘴道：“我承认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好不好！！”

　　“好好好！”寒曦摸着我有些炸毛的头道：“没有就没有，这么激动可对身子不好。”

　　我忍不住插嘴：“是生气对身子不好吧！”

　　“都一样。”她又不是摸着我的头说：“所以苒苒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哭了吧？”

　　我死死咬住嘴唇，方才的那些只是她看我不高兴才想着要逗逗我。

　　“嗯？”她只说一个字，但这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扬。

　　“寒曦，我......”我深吸一口气，大有一种说出来不怕人耻笑的风范。

　　“你先把手拉开，一直摸我会长不高的。”我捡起她的手，见她不好意思的吐舌：“不好意思呀苒苒，不过现在你也很高了！”

　　“哪里高？”我随意瞟了她一眼，明显我只到达她的肩啊！

　　寒曦不说话，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期待，由我给她一个解释。

　　可我该怎么解释？

　　我说我知道了自己的出身，我的母亲并不是什么宫女，而是一个伶人，就如你一样，真怕这是南柯一梦。

　　这么多年以来，嬷嬷瞒着我怕是不想让我知道这残忍的真相。

　　可真的不巧，这种事情又怎么能满的长长久久呢，纸永远包不住火，当唐淑琴打开那副画卷时，我就知道了，她这么接近我，果然是有目的。

　　我终将成为历史上那枚牺牲的棋子。

　　我摇头浅笑，既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就不应该把这种情绪带给任何人。

　　我只想在那个人看到我容颜前，能与身前之人，再多一点时间相处。

　　“我哭是因为长公主欺负我。”我随便搪塞一个理由过去，也不管她信不信：“她抢了我最爱喝的梅酒，让我......”我努力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用手捂着脸说：“让我没酒可喝！！”

　　“就因为这件事？”寒曦有点不大相信，想想也是，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扯了，换我我也不信。

　　“对！”我拼命点头，要做出一副让她深信不疑的模样，死劲掐自己，硬生生的让眼角逼出几颗眼泪出来。

　　我见寒曦长吁一口气，应该是相信了吧？可怜我这颗心，一直跳个不停，可吓死我了。

　　“对了。”害怕寒曦在问些别的，我急忙岔开话题：“长公主有说让你进来做什么么？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应该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吧！”寒曦点头，自言自语，但每个字却很清晰地传到我耳边。

　　“不可能。”我摇头，想把心中那荒谬的想法抹杀：“她的贴身婢女只有一个！！”

　　“是你？”寒曦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我点头言：“没错，是我！”

　　“这......”寒曦有些困惑了：“可是那小宫女明显认识你还有长公主，而且还知道你在这肯定之前见过你啊！话说长公主呢？”

　　伴随着寒曦的话落，我这察觉到唐淑琴好像走了？！

　　不管她了，我拍着脑袋说：“可能是有人来过吧，然后我没注意。”

　　“有可能！”寒曦也极度赞成我说的。

　　不过刚才寒曦说是小宫女？那......

　　我恍然大悟，问道：“那个小宫女看上去是不是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

　　寒曦仔细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道：“是的！看上很年轻。”

　　我想，或许是那日在御膳房帮我打下手的小宫女，一直喊我姑姑后被我强行改为姐姐的。

　　“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了。”说完后我却见寒曦的眼眸有些暗淡，神情有些失落的样子。

　　“没事吧寒曦？”看着她这副模样，我的心开始混乱了。

　　“其实苒苒，我有些羡慕她们了。”寒曦握紧了掌心不敢松开：“羡慕她们可以常伴你左右。”

　　“其实。”我淡笑道：“在不在我身边都一样的。”

　　“不一样的。”寒曦极力否认。

　　我却将她拉过，面对着她说：“一样的，她们在我身边可以随时离我而去，但寒曦不一样！寒曦一直在我心里默默陪伴我，无论我有多么不开心，你总能感应到，然后也像仙子下凡，来到我身旁。”

　　“所以，我们两个都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寒曦拉过我的双手紧紧握住：“但现在我们都遇上了一点儿小事，这就是所谓的渡劫吧？我觉得我们一定可以渡过难关的。”

　　“然后飞升？”我忍不住笑道。

　　一时间屋内都是我和寒曦的笑声，久久不能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