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一点点浮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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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诶，聂大爷，我来接你班了。”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满脸堆笑得走过去。
“好，李军同志，辛苦你了。”聂解放高兴得说几句场面话便交班了，走得一摇一摆，手放在背后，感到难得的轻松。
聂解放已经在红星农场当差好几年了，前面跟他一起轮班的是一个毛头小子，年级轻轻，老爱闹革命，搅得他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安生。这不，现在这个小年轻自己也被别人举报了，终于换来了另一个中年男人。
聂解放这几天相处下来，感觉这中年男人是一个老实的，除了说带了上级的命令，看守得更严格以外，就没有别的任何苛刻要求了。每次见到他都客客气气的，对农场里下放的劳改门也客气，是个好相处的。
这个自称李军的男人，见四下没人了，快速走到一个小平房内。
“谢乔霖，你还要想多久？”本来面容老实的男人，此刻有点倒三角的小眼睛里放满了凶狠与不耐烦。
“我真记不起来了，那时候我还小。”谢乔霖低着头，他被脏兮兮的白色粗布衫盖着的躯体满是伤痕，粗糙的手紧张得摩梭着脏得僵硬的裤脚，垂下的长睫毛盖住了他眼里的一切，只是小声回答道，“你再给我点时间。”
“啪。”一声雷厉的鞭笞声，在这个昏暗的小房间里闷闷得炸开。
“别给脸不要脸！”叫李军的男人把头凑近谢乔霖，一只手猛然揪起谢乔霖的头发，往上一提，“我们已经查到了，你哥是谢乔禹，你侄子是谢灵远、谢灵聪是吧？”
看着谢乔霖闪过慌张的脸，叫李军的男人，狰狞一笑，轻轻在谢乔霖耳边说：“那个叫夏荷的女人，现在叫谢瑛了吧，多爱你老子，名啊、姓啊，全他妈改了，叫我们真是费了一通功夫才找到呢。”
“不是，我不认识什么叫夏荷的，我娘一直就叫谢瑛。”谢乔霖想到母亲跛脚的羸弱身影，有点激烈得反抗着，“你们认错了，我们家根本就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了，该收的早就收了。”
“是不是，我们验一下就行了。倒是你，本来，该叫你一句谢二少爷吧，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呢。”李军拖住谢乔霖激烈摇头的下巴，往上一抬，“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好日子吗？你只要说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你接回本家，何必待在这个地方受苦受累呢？”
“你们说的，我真不知道。我们家的东西该砸该收的，早都没了。”谢乔霖挣脱了李军恶狠狠的禁锢，“我只知道我娘只有谢瑛一个名，她以前不过是个普通的官家小姐，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你小子，还嘴硬，真以为老子就鞭子抽几下，就放过你了吗？”叫李军的男人显然不耐烦了，他有把鞭子拿在了手上，粗绳做的鞭子上面甚至已经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我们搜查过了，你们被缴出来的东西里面，根本没有几样真的很值钱的，我们想要的，更是一个都没发现，肯定还在你们这。”
“我在告诉你一件事，你外祖父死了，夏家，结束了，要倒啦，可夏家真值钱的东西，却没有在任何一个夏家人手里啊。”李军的小眼睛里流露着贪婪和疯狂，“只要你说，我们就有能力把你带到T岛，这些宝物换来的东西足够让你过会小时候的奢侈，何必在这种鬼地方受苦受累呢。”
“你母亲是不是夏家的小女儿，夏老爷也算有眼光，把这些给你母亲，不然早就被那群纨绔的下一辈给败光了。”李军眼里布满了快意，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埋伏十来年了，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他就能回去，吃香喝辣，不用终日提心吊胆了。
“你们不过是臭水沟里的老鼠，有本事你们自己找到，我说了这些要么已经捐给国家看，要么就丢了。”谢乔霖终于也红了眼睛，他虽然懦弱，但不至于就在这样不堪的诱惑里打倒。
“你！”李军明显一怒，但听到周围有声响从远到近，他憋住怒气，压低嗓子，“臭水沟里的老鼠，呵，我告诉你，你们谢家自以为支持了革命，上缴了财产就平安无事了，还不是被我们打倒了，只可惜当年，这夏荷藏得太深了，绕了这么多圈，才重新发下，原来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啊。”
“当年？！是你们！”谢乔霖没想到是这样，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胸膛开始沸腾，只觉得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他想起自己的兄长的惨死、大嫂伤心过度，难产血崩而死……原以为是命运弄人，却没想到是有人谋财害命。
“呵，现在我说了，才知道啊。真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李军看着谢乔霖怒红的双眼，心里忍不住泛起阵阵快意，一群自恃清高的白痴。
“可你知道了有什么用，我不会让你有说出去的机会的，呵。”
……
“昭昭，这事你不要管了。”谢灵远看着林昭昭一脸推测出一切的兴奋感，无奈得拿手勾了勾她的鼻头，“这种事，是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旁人也难以理清。”
“可如果真是她的话，不管程晓红怎么样，也不该放火呀。”林昭昭也不想多管闲事，她素来是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董春梅并没有惹到她。
“这事儿我盯着，你回去不要声张，和那个孙知青也别多讲。”谢灵远低头看着整个人埋在他怀里的林昭昭，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怎么？怕吃醋啊。”林昭昭轻轻踮脚，灵动的猫眸眼波流转间，透着可爱的狡猾，她迅速撅起嘴往谢灵远的下巴上印了一个口红印，“不能浪费今天我涂上的唇膏。”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谢灵远一下又扛不住了，耳朵开始感到烫意，有点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股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撒娇味儿。
“不明白呢，你要说出来。”林昭昭又一次踮脚，这次亲了亲小男友红到滴血的耳垂。
顿时，谢灵远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看着林昭昭红润的嘴巴，克制力溃败了。
嘴唇与嘴唇间的接触很是奇妙，软软弹弹、带着丝丝甜蜜的悸动。两个人吻得很慢、很生涩，却不愿停下。
两个人浅浅的鼻息也随着这个吻，慢慢缠在一起。
“哥哥，昭昭姐姐，你们在这里呀？”聪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两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分开。
谢灵远深吸一口气，凑到昭昭嫣红的脸颊边上，气语道：“真想现在已经把你娶回家了。”
他感觉林昭昭像一个小精灵一样，总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想法和关注点，胆大起来完全就不像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再等等，等他解决了那一帮人，谢灵远努力压住自己忍不住的冲动。
“聪聪，怎么了？”林昭昭被谢灵远撩得整个人满是蜜意，她抱住已经走进近了的聪聪小可爱，以掩盖自己满脸的红润。
“是柱子哥哥来找哥哥了，我猜你们肯定又在这里。”聪聪的童音里带着小小的骄傲。
见聪聪并没有问什么，林昭昭才放下心来，还好他们在拐角处，叫人不会第一眼就看到，否则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聪聪了。
想到这，林昭昭狠狠瞪了一眼在边上的谢灵远，叫他这样放肆，绝对不是她也沉迷其中的锅。
谢灵远有点尴尬得摸了摸鼻子，看来下次得换个地方，他防住了村里的所有人，却躲不开聪聪这个大碍事。他有点幽怨得看了一眼一派真诚的谢灵聪，早不来玩不来的，坑死他哥了。
“我等会儿去找他，聪聪，你帮我捎一句话。”谢灵远毫不客气得打发自己的弟弟再跑腿一趟。
“保证完成任务。”谢灵聪最近在林昭昭的牵引下，终于偶尔也跑出去和村里的孩子一起玩了，整个人开朗了不少，看着身子都长高一点，也跟着爱扮起游击队员来。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最爱扮军人，每天都拿着小木棍当刀枪使，“砰砰砰”的模仿声经常响彻在村头村尾。
终于撇开了谢灵聪这个小电灯泡，林昭昭和谢灵远又腻歪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得分开。
“哥，帮你带东西的兄弟说，最近红星农场禁止一切探访，你托送的东西都拿回来了，送不出去。”柱子压低嗓子，看了看周围。
“什么情况？”谢灵远不由得心里一沉。
“具体也不清楚。”柱子也苦着一张脸，“道上有人说，农场里换了一个管理员，但谁也不知道是谁。”
“什么时候换的？”谢灵远感觉情况不对，明明他上次去的时候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清楚，是有人看见原先那个人，住医院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柱子也知道谢灵远非常关注红星农场这一片的情况。
“那道上的兄弟们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的人？”谢灵远眉头紧锁，觉得什么已经露出水面了。
“没有反应到我耳朵里的，具体也不清楚，最近又挺平静的。”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一点点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