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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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感十足的大厅，透明化处理的天窗式屋顶，左手边是商场独有的扶手式电梯，正对面则是办公人员的工作台，上面竖着湛蓝色半透明的面板，程序化的数据在上面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滚动着。
如果忽视坐在办公桌前一副精英上司时刻准备秋后问斩的男人的话。
“所以，你就把这个未成年带回来了？”一心二用听完新人的报告后，宴华停止敲打键盘的动作，扶了一下脸上的单片眼镜，一丝锐利的光芒从镜片上一闪而过。
因为没钱所以选择用人力资源来补偿战斗造成的损失么……？也是赛斯那个家伙做得出来的事。
芥川站在伊萨克的身前，即使以他目前的身高完全遮不住身后少年的身姿，“没有人会嫌弃战力的增加的。”
“哦？”宴华动作一顿，这个一语双关的话语对于神之头脑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解读的问题，他扣下键盘上最后一个字母，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那个在新人指挥官身后沉默不语的少年。
近乎是直截了当的，他就做出了判断：“这里的工作不适合他。”
“这个问题……”芥川沉默了一瞬，显然宴华不太信任这个少年的能力，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也没法把信任随便交付给第一次见面的人，他想了想，将话头甩给后面的伊萨克，“还是当事人来说比较好。”
“杀死怪物，清除异变，是这种工作吧，我能做到。”几乎是急迫的，伊萨克抬起头，直直的与宴华对上了视线，而在这时，站在他身旁的芥川才发现，这个少年左半边脸上满是伤疤，即使不听他对自己能力解释，也能看出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么……芥川若有所思的想道。
相当尊敬处刑官，以至于到了即使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也想要给他减轻负担的地步，加上自己最初判断出的处刑官是贯穿全文线索的角色，所以这个孩子，是与处刑官之间有什么可以填充一片未知空白的联系么？
这边伊萨克已经拉住了自己的衣袖，要跟自己出去进行中庭发布给指挥官的巡逻任务，芥川收回发散的思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伊萨克先在门口等自己一会，他有话要对宴华说。
不等芥川开口，在伊萨克关上办公室的门后，宴华就已经截住了他想要问出的问题：“你要问我那位处刑官的事？不用胡思乱想，那人未婚，没离异，一直单身，比起儿女之情，在他眼中除魔才是第一位，你指望一个把生活过成下一秒就会是末日的男人有什么时间去处理恋爱问题？”
说着，他还面无表情地吐槽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对这种问题起了八卦的心思？是跟赛斯呆久了吗？”
？？？
芥川的眼睛少见的睁圆了一些，显然被宴华这两句发言给震惊到了，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偷看我剧本了？”
“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问题吗？”宴华的眼中挂上了显而易见的嫌弃，“凡人的智慧，这话谁说的？算了…也无所谓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似乎在估算什么：“下次不要把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只要是个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可以解读出来。”
芥川：感觉有被冒犯到。
现在的人已经可以看一眼就能读取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了吗？难道是时代进步的太快他已经错过了十几集的剧情了吗？这是真实存在的吗？不……等等，好像里包恩可以做到？
莫名沦为吐槽役的芥川思维混乱了一瞬，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才温吞地回答道：“我现在知道你是怎么在人手这么稀缺的情况下可以把中庭打理好了。”
也能理解为什么会有明显的阵营分割情况出现了，太过聪明以至于让人心生忌惮，用不好随时都有反噬的可能性。
“别把我和一般人相提并论。”对于自己处理能力被质疑这种事显然让宴华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他的手指有规律的在桌子上轻叩，心里默数了十个数后停了下来，看向了还站在原地的芥川：“不去找那个未成年？再呆这里一会我不保证回来报修的费用算在你身上。”
门外传来细微的、空气与机械碰撞扭曲的声音。
所以他又是怎么知道伊萨克在外面一定会出事的事的？
芥川：……
他有些茫然的放空了自己，这人是确定自己跟他统一战线后所以放飞自我了吗？
不过他还是相当好脾气的问道：“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
“真要听？”宴华低沉的声音像是演奏中的大提琴，莫名带着一丝劝诱。
芥川轻轻“唔”了一声：“我觉得你在想不太好的托辞来形容我。”
宴华淡言道：“还不至于，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一开始当你是阿斗你信吗？”
“我很没用吗？”也算是意料之中的评价，对于不玩剧本流的芥川来说，倒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聪明人的脑回路永远都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他只是有点迷茫，自己为什么……会是阿斗？
他们好像也不是什么父子关系（雾
“所以我说是‘一开始’。”
对方语气淡漠，像是被敲定好的机器代码一样，顺着既定程序将所要阐述的话语娓娓道来：“假设你没有被人取而代之，内里还是原本的自己，在谋略上与另一个人相比，你跟这位皇帝一样，不适合在这里生存。”
“错生帝王家的后果，只能沦为牺牲品。”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笑了一下，“或许说你是李后主更适合一些，但是结果没差。”
芥川：“你的评价挺客观的。”
“就事论事而已，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去跟那个未成年出去巡逻吧，东方古街是吗？”骨节分明的手掌再次抚上键盘，快速填充在屏幕上的计算机语言所表达的含义，只有思维保持与他同一频道的人才能看懂：“我把那里的信息传给你了。”
“嗯。”终端传来信息接收时的滴滴声，芥川推开门，搭在门把上的手被冰凉的铁质材料所同化，被把手汲取手上热度的同时，他转过头，声线温和：“如果我偏离中庭的话会怎么样？”
“你可以想象一下非正常手段。”宴华表情淡漠，眼底倒影着一串一串面板上的数据流，与其说他是人类，不如说是高精密度的机器会更符合现在的形象多一点。
成功接收到危险信号的芥川：“啊，我知道，就是赛斯说的那个……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也就是监禁一类的情况呗，毕竟根据这个世界的设定，作为罕见的具有辅助能力的指挥使，是能够辅助神器使战斗的根本要素，再加上绝无仅有的净化能力……也难怪会有这种判断。
想起虚假记忆中自己净化的那枚黑色的方块，在来的路上他还拿出来研究了一会，眼神止不住飘忽了一阵，怎么说，自己好像……把里面的力量吸收了？
“你可以少跟赛斯了解那些没用的东西。”宴华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也不知道是对好友的还是芥川的，他抿了一口桌子上放着的咖啡，语气漠然：“感情是分散注意力的良好调味料，但不代表它可以将主食取而代之。”
“没事的话，你可以去品尝一下中庭推出的新式西餐。”
“我会的。”
在轻微的‘咔擦’声中，芥川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
东方古街，古色古香的东方街道。
“这里……”伊萨克的头微微抬起，有些紧张地杵在芥川身后，显然对人来人往的街道适应不来，连呼吸都沉重了不少。
“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么？”一双冰凉的手搭在他的手腕处，顺着自己狂暴的能力一点一点梳理干净。
确认暴动的幻力偃旗息鼓后，芥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原来他可以疏导别人的幻力吗？
伊萨克往后缩了缩，小半张脸全都埋在阴影下，“不是……只是这里、人太多了……”
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了啊，芥川无奈地叹了口气，按照记忆里对这里的了解，拉着这个小孩走进人流稀少的偏僻街道内。
他转过身，直视着这个差点撞他身上，呼吸频率还因为幻力躁动而不稳的少年：“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说出来，我不太会照顾孩子，所以有什么事你不要一直强撑着。”
跟他精神不安定时有点类似，天平稍微倾泻一下时，连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过载的能力而扭曲了一瞬。
结果对方却是直接炸了毛，在芥川迷茫的视线中像是怄气一样，将顺着两人气息从巷口处蔓延出的一缕黑气踩散，“我没有强撑着，还有，我不是小孩子。”，说着，他再一次将兜帽拉低，躲避芥川过于直白的视线。
这是在……闹别扭？
芥川跟着他的脚步后面，隐约听到对方细弱蚊呐的低语声：“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不会给格雷穆添麻烦……”
格雷穆？芥川突然想起自己在中庭时还没问宴华这个人和伊萨克是什么关系，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喊住前面跟他拉开了有一小段距离的伊萨克：“失礼了，你和格雷穆先生，是父子吗？”
“不。”走在前面的少年摇了摇头，似乎是怕芥川看到他表情似的，攥紧了自己的帽子，“格雷穆他……救了我……”
不远处像是鬼火一般的蓝焰在巷口点点亮起，似乎有什么在窥视这里。
“……我被允许活下去了。”黑色的短靴踏过青色石板，沾染上了一些尘土。
……
“和小狗这两天相处的怎么样？”一辆怎么看怎么让人有吐槽欲望的红色小电驴停在了芥川身边，坐在上面的赛斯相当潇洒的挥手致意。
“……小狗？”不明白这个称呼从何而来，但是本能上不太喜欢这种生物的芥川眉头蹙了蹙：“为什么这么称呼伊萨克？”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嘛，都已经直呼姓名了。”
惊奇于他们关系的突飞猛进，又回想起这几天伊萨克回来时心情也比以往好了不少，因为这个孩子终于有点同龄人样子而舒了一口气的同时，这段时间高强度调查所带来的疲惫感也随即一扫而空，被芥川提及这个问题时，他摸了摸后脑勺，语气轻松：“那个孩子嗅觉比一般人灵敏不少，哎。每次我带酒回来的时候，总是第一个被他抓住呢。”
他有点欲哭无泪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也因为小狗，我才一直被抓着小尾巴说不许喝酒。”
“神职人员喝酒确实很奇怪。”芥川摇了摇头，将这几天跟伊萨克相处时关于他的情况咨询了一下这位颇有话语权的伪·监护人：“他的火焰能力，连自己都可以伤害吗？”
他想起了最初在宴华那边交谈时，无意中看到的，火焰烙下的伤痕。
“嗯。这孩子的能力固然强大，但是无法控制也是一个致命问题。”赛斯苦恼地抱着手臂解释道：“如果是平常还好，你的话也是可以梳理他暴动的幻力，但是过于激进的情况下，这把名副其实的双刃剑就会伤害到自己。”
“在人群中也是如此吗？”显然是想到了巡查到人多的地方时，伊萨克幻力失控、周围温度急剧爬升的情况。
“毕竟是一个害羞内敛的好孩子，总是怕自己伤害到别人……所以无法控制这股过于强大的力量。”赛斯的手放在了芥川的肩上，以嘱托般的模样郑重地拍了拍，“至少在一切水落石出前，这个孩子绝对……也一定不能被孤独所侵占。”
又是一个‘一定’。
[……我被允许活下去了。]
再一次想起了那个孩子的话语，颤抖的声线中带着浓浓的悲伤，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
“……”
这里真的可以当成是一场游戏吗？
芥川突然就不确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