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黎生贵女 ...

  •   “你堂堂一族神使倒也到了要来与我做交易的地步?”深海至暗之处,封印着一处古物。
      “失去仙力的黎生族又怎么配称为神使?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我朔方家,我是为了黎生一族还能生存下去。”黎生族族长朔方和韵说道。
      “你有什么可以交换的?”古物问他。
      “黎生族本是药石之灵,你受这封印焚身,身上伤口不断,久不愈合……”说到这,朔方不再继续说下去。
      “怎么不说了?”古物问他。
      朔方犹豫了一会儿,眉头紧锁,说着 “我愿将我的孩子献祭给你,换取黎生一族的生机。”
      “你凭什么认为这对我来说是个合适的条件?”古物笑道。
      “你如果打算让我拼尽一切帮你破除封印,你就太高看我了,我族被神族所罚永世不得靠岸,大抵是要在这海上消亡,你别忘了,黎生族死去之后都是身归海底,你到底吞了多少尸体你自己可能都数不清了,虽然尸体本没多少药力,可若非这些,你又能苟延残喘到多久?这封印是父神留下的,谁也破除不了,若我族消亡,你也好不了多久。”朔方说道。
      古物在他身侧游曳,硕大的眼睛望着他,忽然变出一块晶石“我等着你将药送来。这块晶石带给你的夫人,她很快便会有两个女儿的。其中一个会是你们一族的生机所在,好好呵护着,哦,当然,这另一个便是我的药了。”
      朔方接过晶石,良久才好似认命一般抬头看向那双眼睛“我怎么区分哪个是我族的公主?”
      “她能上岸,非凡的再生之力。这便是我送给你族的力量,唯一一个拥有黎生族原本仙力的孩子。”古物说道。
      朔方将晶石好好护在怀中,匆匆离开了深海,口中喃喃着“再生之力……”
      又三年,黎生族诞下灵儿,一时间整个海面风浪止息,霞光万道,瑞彩纵生,天上落下一阵春雨,黎生族背负的诅咒停止,天上不再降下雷罚……
      ……
      “母亲,所以这便是我的出生吗?”一个小姑娘躺在温柔的夫人怀中,玩弄着她的头发。
      夫人笑吟吟的抱住她“所以啊,我们的姐儿就是我族的希望,是我族所有人的仪仗,余儿你要快快乐乐的长大。”
      “我才不要长大!长大了就有好多烦恼了,我才不要!”小姑娘余儿耍性子,在床上翻了个跟头,小脚丫杵到夫人的怀中,便被夫人一把捉住,挠脚丫。
      余儿咯咯的笑着,门外忽然进来一个婢女。
      “夫人。”
      二人停下来,小姑娘窝在夫人怀中,看着婢女。
      “君爷说,今日不过来了。让您早些休息。”
      夫人听到此,气的哭了起来,将手侧的茶杯摔了出去“他便是这般对我?我与他年少走到如今,就等到他一个两相弃的结局吗?”她将手绢掖在腰间,又将小姑娘抱起,哭着朝门外走去,又被婢女拉住“夫人,莫要去了,你看姐儿怪害怕的。”
      “我为了谁生下的她的,我已经为了他朔方和韵不去见,不去想我还有另一个骨肉,可我得到了什么?我看着他娶了一个又一个,他把我们母子放在何处?”
      庭下人来人往,看着这一处的闹剧。余儿缩在母亲怀里,带着哭腔,伸手擦掉夫人的眼泪“母亲,你别哭了。我害怕,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好不好?”
      夫人看着她,眼神是余儿看不懂的,似是不甘,似是怨怼,这让她一瞬间害怕不已,慌忙挣脱她的怀抱,哭嚎着“姚姨,抱我,姚姨!”
      婢女伸手接过她,夫人掩面回房。余儿看着她的背影,大哭着“母亲瞪我,母亲怨我!”
      婢女只是安慰她“夫人是被族长气到了,不是瞪你的。别哭了,好吗?姚姨带你去吃糕点?”
      余儿点了点头,跟着她去了厢房吃糕点,吃到一个好吃的酥饼,拉了拉婢女的衣袖“姚姨,我吃好了,这个酥饼好吃,我们去拿给母亲,她吃了这么好吃的酥饼就不会再想那个坏男人了!”
      婢女听了,噗嗤一乐“姐儿,这可不能乱说的,他是你的父亲。”说着被余儿扯着去找她的母亲。
      余儿拿着酥饼,走到夫人宫殿处,听见里面还有哭泣声,便说道“母亲,余儿带了好吃的酥饼,快来吃。”
      夫人见她捧着酥饼,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又想到刚才自己迁怒于余儿,便擦了泪,接过她的酥饼,将小姑娘抱了起来,亲了亲她“母亲刚才不是对你生气,母亲错了。”
      余儿抱着她的手,笑着“下次不许这么瞪我,我刚才真的很害怕。”
      夫人点了点她的鼻子,说着“我答应你。”
      又三日,朔方和韵捧着礼物去到余儿的宫殿,被关门。又过十日,朔方和韵牵来一头灵兽送给余儿,灵兽被小姑娘泼了一杯热茶,烫的四处乱窜,她老爹爹被发狂的灵兽带着撞柱子,撞台阶,摔得鼻青脸肿。
      朔方和韵气的撸袖子一脚踹开殿门,叫人取来藤条,誓要抽这个不孝之女。刚进内殿,便见余儿跪在殿内“父亲打吧,是我不孝,我认。但是我母亲是您的妻子,您却对她不亲不敬,为我所不耻。您让她蒙羞,我作为她的女儿,为她嫁给你这么一个喜新厌旧,朝秦暮楚,三心二意,忘却发妻的男人而感到不幸,我若是母亲,便要将您休弃!”
      “伶牙利嘴,但不知哪处修来的!”朔方气笑了,坐到一旁,喝了一口茶水“自古只有男子休弃女子,你竟然想让你母亲休弃我?”
      “父亲感情不忠,凭什么还要母亲守着您!”小姑娘气鼓鼓。
      朔方指着她笑“好!你看吧,来日,你总归是别人的妻,且看着,你夫又是如何待你,本君且看着。”说罢,又要走出去。被小姑娘一把拉住“我要那新得的手串。”
      “那是你三姨娘要的。”朔方说道。
      “我不管!父亲若是不给,我便不再同您说话了。”
      朔方从她手里扯出袖子,把手串给她。又蹲下来问她“你母亲气消了吗?”
      小姑娘摆弄手串,色彩夺目,泛着莹润的光泽,说道“三姨娘央求了您很久吧这手串?”
      “这手串可是难得一见的蝾螺制得。”朔方说道。
      “哼!”余儿将朔方推了出去,又说道“母亲大概是气消了,你快去瞧瞧她吧。”
      “诶,你这姑娘怎么变脸变得这没快。”朔方看着关上的门,悻悻走了。
      余儿随手把玩了一下那手串便弃至一旁。婢女捡起那手串问她“姐儿不喜欢吗?这是君爷请匠人费心所做的手串,珍贵非凡,长这么大的的蝾螺可是难得一见的。”
      “这种东西本小姐可瞧不上,不过是她三姨娘不分尊卑,恃宠而骄敢欺辱我母亲,给她些教训罢了,你若喜欢,便送给你了。”余儿说道,又将手串戴在婢女手上,叮嘱道“你生的这般白净,戴这手串也好看。别藏着掖着,净让人瞧瞧,咱们贵女身旁的人便是某些人也比不得的。”
      这日,庭下的蔷薇开的正胜,余儿在花丛里扑蝶,单见一小株矮小的,开满乳白花瓣的植物斜斜依靠在蔷薇花木一侧,,叶片泛黄干瘪,尚有些虫眼,但花斑却是舒展自在的,她说道“这花生的这般小,却也在努力的生长。”
      “姐儿,这个是葶苈花,四处都可见的,不是什么起眼的花。”婢女说着。
      “葶苈?书上说这花喻为勇气之意,这么一看,在这大片比她高大的蔷薇花木面前,她还这么努力去争这一份活法,真的勇气可嘉了。便叫人好生照顾吧。”
      “是。”婢女回道。
      众人方要离去又听见有人嚷嚷着“什么稀罕东西?不过就是杂草罢了,我便是踩了又如何?”
      余儿转身去瞧哪一处,就见一个身着七彩软锦,头上插满珠红宝翠的妇人,抬着脚作势要踩那一处葶苈花。余儿问道“这便是那个三姨娘?”
      “是啦,姐儿。”婢女回道。
      “怎是如此野蛮无理的样子,她那一身穿的倒不像个矜贵人家出来的。”想说穿的像个下等的渔人,又觉得太失了身份,便转口如是说。
      “什么矜贵人家,不过是个鲛人。君爷不知何处找来的。你看她颈子上还有鳃在开合呢。”婢女笑着,被余儿敲打了“且住口,别让人拿住了口舌。你上去看看。”
      她在廊下喝茶,往那处瞧去,便看见那妇人杏眼圆睁,忽的便上去与婢女掐打了起来,余儿忙放下茶杯,快步过去,叫人将他们分开,又见妇人手里扯着一串断了的珠子,余儿看了看婢女的手臂,上面有几道血痕,又见那妇人颐指气使的叫嚷着“狗仗人势的东西,我说怎么那串珠子君爷说了给我,又换了别的,便是叫你这个小狐媚子勾了去,看我不撕烂你的脸!放开我!”妇人作势要扯婢女的头发,吓得她瑟缩在余儿身后。
      “放开我!”妇人嚷嚷着,两侧的鳃气的快速开合,散出一阵儿的腥味。余儿气的指着妇人,脸色煞白“把这个鱼精的嘴给我堵上!”
      几个侍从便扯着妇人手臂,一人又将掖着的手绢取来堵妇人的嘴,反被她咬伤一口,鲜血淋漓,她还大喊大叫道“你这个没有礼数的小妮子,便是这般对待长辈的吗?”
      余儿气极反笑“你认得我是谁,那便好。看来你是故意冒犯我,我便告诉你,按我族律,你不过是个妾室,我是正室之子,你今日对我不敬,我便是对你打也打得,杀也杀得。来人,给我把这鱼精捆了,绑去见我父亲,问问他当如何处置!”
      妇人便得意道“让君爷惩治你这个没有尊卑的小妮子!”
      再后来,妇人见到余儿时便恭敬了许多。这日,她出门游玩,见一个要饭的小女孩瘫在路边,手脚断了,哀碍求着路过的好心人给点饭吃。她心生恻隐,暗暗用仙力将小女孩的手脚治好,又给了一些碎银。可又过了几日,一个跛脚的男人牵着那个小女孩去衙门告官,状告当今贵女,说她弄断了自己的脚,有妹妹可以作证。
      君爷听了大怒,生生抽了余儿十鞭,又赔了那男人一条渔船。婢女为余儿不值:“你何故救她呢?反倒做了那畜生的伥鬼,害得你受这顿鞭子。”
      “你以为父亲是为那人鞭打我吗?不过是为那鱼精出气罢了,找个由头打我给她瞧。”余儿说道“等过段时间吧,找个人把那畜生其他手脚也给我废了。他把自己的亲妹手脚弄断,便让他自己也尝尝这痛。”
      婢女又说“你还要闹,这顿打还没长记性吗?”
      “我这不是闹,这是他欠我的,欠他妹妹的。”余儿说着。
      婢女小声嘀咕着“这么多受苦的人,你帮的过来吗?”
      “你说什么?”余儿转头问她。
      “没什么,就是问那姑娘的手脚你还要治好吗?”婢女问她。
      余儿翻白眼,说道“还让我去治她?治好再让她来让我挨鞭子?伥鬼!”
      婢女噗嗤一乐,又说道“这会儿倒是分的这么清了。”
      “我的东西收拾好了吗?”余儿问她。
      “你真要去修道?”婢女问她。
      余儿只是不答,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忽又一阵子雷,好似还能听见女人的哭嚎“她是你族的救星,又不是我鲛人的。凭什么叫我受这罪?”
      “你就当做长辈的不愿与她这个黄口小儿胡闹吧。”
      妇人摔了东西,哭问着“你倒是慈爱,怎不见你对另一个疼爱半分?不过是她对你族有利,没有用的那个病秧子就还存着一口气,快死在那西边殿里了。你在这装什么慈父?”
      “你简直是个泼妇!”
      “那你也是个小人!”妇人不住的恸哭。
      雷声阵阵,又忽的声音渐弱,就见婢女将窗关上,将雷声隔绝在窗外,也将余儿的思绪与那日种种隔绝。
      她去学道那天,亲人送至岸边,黎生一族上不了岸,只遥遥看着这个尚且瘦小的孩子一步三回头的朝他们望来,余儿的娘亲只抹了泪,愤愤望着朔方与鲛人“她被你们逼走了,你们称心如意了。”
      朔方想起那日门口撒了一地的碎瓷碗,又想起方才那孩子拉着他的手,要他一定答应多去看看西边殿里的那个,扶额叹息“这孩子心思太重了……”
      “第几遍了?”
      “第三十遍了,你说小师妹和大师妹怎么光吵不打啊?”一弟子问道。
      “你懂个屁,这谁先动起手来,谁指定被师父罚的,她两精着呢!”
      “诶,我们要不要去找师父啊?”
      “别啊,这两又真打不起来,况且师父来了还不是被她两一人抱胳膊,一人抱大腿的撒泼大哭啊,诶对了那个小团子呢?”
      “姐姐说怕我受伤,让我躲一边去。”一个奶娃娃凑到众弟子一起。提问那个弟子抬头一看,但见身着玄袍的男子笑容和煦,一个奶团子抱着他的腿。
      “师。。。师父。”众人齐齐散开,通天教主朝人群中心看去。
      “我师父有金身!”无颜大吼。
      “我师父也有!”余儿跺脚。
      “我师父不是人。”
      “我师父也不是人!”
      通天教主青筋暴起,一左一右拎起两个小姑娘,腰上还挂着一个奶奶的白祁言小团子。两小姑娘使劲儿的扑腾,伸着手抓啊挠啊,起先没打起来这会子被人拎起来煞有介事的要打起来的模样。
      “来,来,来打!你两个从见面气就开始掐,本座今日倒给你们这机会好好打!”通天教主松了手,还没说下一句知错了吗?就突然感觉耳边带起来一阵风。又听见无颜大声嚷嚷着“这会子师傅让我们打的,看我不把你这三脚猫打的满地找牙。”
      “你个丧家犬还敢叫嚣,看我不挠花你的脸!”听见一阵动物的吼叫,而后是通天教主的哀嚎。
      “你敢说我是狗,我白泽乃是瑞兽,你个被贬的病猫也敢骂我!”
      “好了,别胡闹了!哎呦,那个逆徒挠为师的脸?无颜,你咬的是为师!”通天教主奋力将两个毛茸茸的家伙扯开,再定睛一看,这两小姑娘一脸的毛,无颜耳朵上的毛被扯秃了。余儿后颈的毛正在无颜嘴巴里。
      通天教主点点头,走到泉水边,望了望自己。又说道“你两个逆徒,今日是不是撺掇着谋害为师。”
      “徒儿不敢。”无颜低头,看脚尖。
      “师父你伤哪里了,余儿帮你吹吹。”余儿正要上前,瞥见无颜的一个超级大白眼。气上来了,又准备撸起袖子打起来,无颜也腾跃到旁边的山石上,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好,为师的话不管用了是吧!”通天教主说着变出三道符纸,化作一道屏障将她二人缚住,朝下界丢去“爱打下去打,抓不住伥鬼不许回来了!”
      二人从仙山一路打到凡界,打了三天,倒下一处山岭之间,无颜瘫倒在地,侧头问一旁同样瘫倒的余儿“还打吗?”
      余儿摆摆手“本小姐不同你计较了。”
      “本公主大发慈悲,放过你这三脚猫了。”说着,十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望着四周,纵身起跳正想飞回云台山,身侧突然出现一道屏障,将无颜弹了回去。
      “哎呦,疼死我了!”无颜躺在地上哀嚎,看看身侧的余儿,又说道“诶,飞不回去啊。”
      “你个无用的小妖,看姑奶奶的!”说着一个鲤鱼打挺,掐诀念咒,往上一蹦,又被那道屏障弹了回来。
      “你摔了个狗吃屎,哈哈哈哈。”无颜捧腹大笑,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因为耳边传来一道声音“逆徒们,幽冥之主同我说幽冥有鬼祟逃匿经年,东郊有虎精胡作非为,手底下有伥鬼为他作祟,似是这鬼祟,你二人前去降妖除魔,抓不住伥鬼,休想回来!”
      “师父,徒儿真的知错了!”无颜朝天哀嚎。
      “徒儿也是。”余儿大哭。
      无颜翻白眼“学人精。”说罢,摇摇晃晃爬起来,又走到余儿身旁将她一把拽了起来。
      “去哪啊?”余儿问她。
      “找饭吃,先找地方住啊。”无颜回道。

      “都说了,吃东西要给钱!怎么你们想吃霸王餐吗?”店小二说着,几个壮汉将无颜她们围住。
      “什么是钱?”余儿天真脸,眨巴眼睛问道。
      “别装,给不出钱,便叫人牙子来,将你们卖去勾栏抵债。”店小二说完,便要上来拿人,无颜掐诀念咒,发现法术失灵,才想起来,他们方才白吃白喝算是坏了修道的规矩,法力暂时失效了。
      眼见两人已经被拽的出了店门口,只听见店内一声“且慢!”
      众人齐齐朝里面望去,一个穿着粗布的樵夫将两摞柴火码到店门口,从怀里掏出两个子,说道“她二人不过是吃你一碗烂肉面,这钱我替她们给你。”樵夫说着。
      店小二嗤笑道“她二人一人吃了五碗,你两个子就想打发?”
      樵夫看了看她们二人坐过的桌子,果然见上面摆着十个油腻腻的碗碟,又看她们两个衣着破烂,倒像是哪处逃出来的。这时,有人便哄笑道“王二,你作甚蹚这浑水?那董秀才前些日子还用你给的砍柴钱去买酒喝呢,今日你身上还有子不如救济救济兄弟我们的。”
      被唤做王二的樵夫指着那两摞柴火,说道“店小二,这两捆柴抵给你,算作饭钱可行?”
      店小二又从王二手里拿过两个子,喊人把两捆柴抱进去,方说道“前几日,你那好兄弟在我这赊了一碗面,这两个子就当还了那面前,两清了。”
      王二听此,便将人领了出去。无颜她们十分感谢这位大哥,说着等有钱必定还上王二的,还要请王二吃上一顿好酒菜。
      王二哈哈大笑,又问她们“二位姑娘打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
      “我们是云台山上下来的。”无颜说道“王二大哥可知道这地界最近出过什么怪事吗?”
      “怪事?”王二想了半天,说道“此处乡绅家的小姐最近得了失心疯,总是半夜在外游荡,看见人也说“走了,嫁人去了。“别人说她是被鬼给迷住了。”
      “失心疯?”无颜与余儿互望一眼,这倒很像是有鬼魅所为。二人问清了这乡绅的府邸,便拜别了王二。
      到时,正见刘府门口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有道士正在开坛做法,道士煞有介事的将公鸡血弄的到处都是,之后里屋传来阵阵惨叫。
      “福生无量天尊!”道士大喝一声,举剑朝里屋奔去。
      “一。”无颜竖起一根手指,数道。
      余儿将她的广袖束起来,免得待会儿碍手碍脚。又说道“二。”
      “三!”里屋的木门被撞破,道士被什么给踹了出来,余儿和无颜相视一眼,齐齐冲进堂内。
      无颜提起地上的桃木剑,飞身跃入刘家小姐的卧房,一进来便见到刘家小姐披头散发立在床前,肩膀耸动似是哭泣。无颜握着桃木剑上前两步,突然那刘家小姐发了狂一般朝无颜飞扑过来,三寸长的指甲直直朝无颜面门而来。她举剑挡住,又闪身越到一旁,扯下床幔缚住刘家小姐的手,斯拉一声,床幔的布料碎成数段。
      “哇,三脚猫,你符画好没?”无颜朝门外大喊。
      余儿挠头,举着蘸了朱砂的笔问她“缚灵术是显山露水一横天,还是大刀阔斧直云霄?”
      “你平时怎么符咒的?显山露水是请神画法,大刀阔斧才是缚灵画法啊!!!!快啊姐姐,夭寿了!!!”刘家小姐一把抓住无颜的肩头,将她过肩摔倒在地,黑色的头发禁锢住无颜的手脚,尖利的指甲朝无颜颈边直直插过来,无颜侧头躲过,正与刘家小姐无神的双目对上,突然,她的脸变得狰狞,发出了类似动物的嘶吼声。
      “三!脚!猫!”无颜大喊,看着眼前无限逼近的狰狞的脸,心一横脑袋使劲撞了上去,在自己头晕眼花的前一秒,一人飞身闪入,举着三张符纸大喝道“福生无量天尊!定!”
      无颜扶着凳子站起来,摇了摇脑袋,清醒了些,见余儿举着咬破的指尖又在犹豫,无颜认命了,这三脚猫在海上待久了,已经是鱼的记忆了。兀自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封住刘小姐的口鼻耳,又念道“莫要闹,莫要闹。你的冤屈我知道,休的胡闹生业报!”
      突然一只飞虫自刘家小姐的左眼飞出,刘家小姐也晕了过去。飞虫在空中振翅了两下就落在地上。一阵子黑烟升腾,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出现在二人面前,嘤嘤恸哭着。
      “你为何在此作祟?”余儿问她。
      “我是本要嫁给这个村里的,只是在山上遇上了虎精被害了性命,我来这,只是为了告诉我的夫君,我与他已经阴阳相隔,再无可能了。”
      无颜笑起来“你死了竟然想的不是你的父母,而是情郎。”
      “我是违逆了父母之命嫁过来的,当初我与他本是娃娃亲,只是他家道中落,我爹娘看不上他,便要我嫁给旁人,我以死相逼才得到他们同意,却不曾想,我终究还是没能嫁给他。”女子哭着。
      “你记得你要嫁之人是谁吗?”无颜问她。
      女子摇摇头,说道“只有丁点轮廓,就是想不起来他的样貌和名字”
      无颜听了,反看着余儿,笑了起来·,嘀咕道“忘性这么大,和某人有的一比。”
      余儿懒得理她,只问道“你说你是被虎精害死的,可知道你是在哪里受害的?”
      “在村子西边的山崖。”
      “何时受害呢?”无颜又问。
      “上个月十五。”
      “可有其他受害的人?”无颜又问。
      “没有了,当时就听见山林中一声虎啸,靠山侧的山石便滚落下来,抬轿的轿夫霎时便不见踪迹,我拉开轿帘,就看见一只白毛虎张着血盆大口盯着我,再后来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女子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余儿说道“事情我们已经了解了,你先跟着我们,等事情结束我们再给你办个道场。”
      女子点头,无颜拿起一旁的油纸伞,打开伞,掐诀念咒,女子便飞入伞内。她又问身旁的余儿“怎么看?”
      “她记得自己的怎么死的,何时死的,却不记得要嫁给谁。一般被害死的鬼魂一时间是会想不起来被谁所害,可是她的未婚夫为何要害她?”余儿说。
      “除非……”
      “除非什么?”余儿问她。
      无颜指了指天上,余儿似是懂了,又道“伥鬼!”
      “可以,本公主同意你做我的跟班了。”无颜说。
      余儿拍掉她搭上肩的手“本小姐做你的跟班?你搞错了吧,是你给本小姐端茶递水好吧。”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