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137、第31章 新岁（一）

　　接通罗伊的电话之前，莫语是有几分犹豫的。
　　她在新年的第一天，从车子的某个角落找出了自己的手机。自从上次关机之后就没再碰过的手机，再次开机后居然还有电。莫语就着仅剩的电给教授打了电话。这是她之前答应的，也是她会把手机开机的原因。
　　和教授拜完年，说完祝福的话后，莫语盯着“电话”界面的百余则未接电话陷入了沉思。里面最多的记录来自一个人，尤为集中在某一天，那天之后每天都有三通电话。
　　莫语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到底是出了什么原因，让这个人这么坚持不懈，或者说，近乎执着地给自己打电话。
　　莫语揉着软软的头，寻思着到底要不要回拨一下。可是电话接通后说什么呢？感觉没什么好说的。
　　正在犹豫时，手机屏幕上有了新的来电提示。是罗伊打来的。莫语最后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她等着对方说话，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也没有人说话。莫语偏头看了看屏幕，忽然不确定电话那端的人是不是罗伊，于是说了一句通用的“你好”。
　　这次有人回答了，是带着不确定的“语语”二字。
　　“嗯，是我。”莫语回道。这电话不是她打的吗，怎么会这么不确定？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而这沉默过后，便是罗伊接二连三的发问。这人像是忽然回过神了，问了很多很多的问题。
　　“你现在在哪呢？”“身体还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旅行还顺利吗？有没有碰到有趣的人和物？”……
　　每一个问题问完之后，罗伊都会停下，等着自己给她回答。如果自己不回答，那边就会一直等着自己。莫语无奈，只得捡着重点，简要地回答她。
　　就在这样一问一答中，通话时长一分一秒地增加着。一直到罗伊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语语，你现在比较喜欢什么狗狗？”
　　莫语愣了愣，回答了她：“金毛。”后面跟着下意识的一句询问：“问这个做什么？”
　　这次变成罗伊回答了：“我想养一只狗狗，不确定养哪种。”
　　莫语“嗯”了一声。养狗吗？她从小就想养一只的，只不过等到真的有条件时，却没有了之前的那份心境。年少时喜欢的东西，不一定就要喜欢一辈子的。而且，只是喜欢的话，不能决定一切的。
　　莫语顾着想事情，也就没有意识到，罗伊为什么要问她喜欢什么种类的狗，更没有听清罗伊后面说了些什么。让她回过神的是手机的一道提示音以及一个提示框：“你的手机还有30秒关机。”
　　莫语看到后当即说道：“我的手机马上关机了。”
　　只听到对方的一个“啊”字，手机便自动黑屏了。死亡三十秒果然冷酷无情啊。不过这样也好，这个人接下来总不会再一天三次给自己打电话了。
　　把手机放下后，莫语双手捧着软软，轻轻蹭了蹭她。养狗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她有软软啦，暂时不想再养其他的宠物了。
　　她的旅行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她已经到了自己所能到达的最西边了，再往西走，软软会受不了的。接下来要返程了，走另外一条路线返程。来的时候是靠北走的，那回去便靠南走吧。
　　决定之后，莫语便开车去了一家民宿，决定在这里休整休整。
　　而另一边听着手机里传来挂断声音的罗伊，没有立刻放下手机，而是笑着说了一句“我想你了，语语”。虽然知道莫语听不到，但是总觉得说完这一句，才舍得把这通电话结束。
　　等把手机放下后，她整个人亢奋无比地回到卧室，在床上翻滚数圈。这是她时隔过年后，第一次和莫语说这么多话。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问，莫语在答，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从前，她们也是这样的。
　　而且，能听到莫语的声音，听着日思夜想的声音，已经够她欣喜很久了。这通电话，是新的一年最好的礼物。
　　想到礼物，罗伊忽然想起了买狗狗一事。对对对，买金毛，要去宠物店买一只。
　　最后的理智让她意识起今天应该没有宠物店开着门，于是她转而开始搜索各种养狗注意事项，还有需要买的东西。等到了解的差不多之后，她便转到画室，开始画画，她现在有了创作灵感。
　　后来罗伊便每天都去了一家宠物店蹲守。她还是等不住了，而且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开门。等到终于迎来开门的那一天时，她果断买下了一只刚会走路的小金毛。她也成为了这家店新年的第一位客人。
　　她买的这种小金毛特别的可爱，特别的合她的眼缘。只是，等到她带回家自己开始照顾她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美好了。虽然理论补充丰富，准备充足，但是各种小问题还是不断的出现。
　　再一次在画室门口清理完小金毛的便便后，罗伊把这只不乖乖如厕的狗子抓到了厕所的一个角落，和她进行了一番“商谈”。
　　“我们商量一件事好不好，你下次可不可以在这个地方拉粑粑。”摇尾巴。
　　“你看，这个盆盆是专门为你买的，很方便的，是不是？”摇尾巴。
　　“你这样我会生气的，生气的话你就没有狗粮吃了，还会被打屁股的。”继续摇尾巴。
　　“你摇尾巴了，我就当你答应啦。那就这么愉快的协商好了。”
　　然而几个小时后再一次在画室门口发现某狗子的“杰作”的罗伊，无比抓狂地道：“我不要叫你Daisy了，我要叫你黄焖鸡！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今天晚上的狗粮没有了。”
　　等接到奚雁的电话时，罗伊还在“教训”这只不听话的的狗子。那端的奚雁听到她明显不对的语气，关心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语气这么冲”
　　罗伊不假思索地回道：“家里的黄焖鸡不听话。”
　　“黄焖鸡，怎么听话？”奚雁在愣了一秒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罗伊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解释道：“我买了一只金毛，黄焖鸡是她的名字。”
　　奚雁讪讪地道：“这个名字也是够别致的，你要不考虑考虑换个，我怕你哪天把它变成黄焖狗子了。”顿了顿又说道：“怎么忽然养狗了？”
　　“忽然就想养了，她的名字叫Daisy，刚刚是气话。”罗伊稍稍冷静了下。
　　接下来，听完罗伊的诉苦后，奚雁便以自己的经验告诉她应该怎么和Daisy打交道，并且教会她到正确的地方如厕。罗伊表示受教，认真的记了下来，并且认真的实行。
　　经过五天的努力，罗伊终于成功了。但是，谁能告诉她，这只狗子为什么开始乱咬东西了，这不是哈士奇才会干的事情吗？她的画啊，她的沙发啊，心痛……
　　养狗之路漫漫，还需修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