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铁拳制裁！》樱渍莓霜

11、星月夜

　　萨博傻了。

　　这是艾斯的第一想法。

　　他居然要放弃他们这么久以来的梦想，不打算出海做海贼，反倒是准备和那个傻瓜一起去搞什么“革命”！！

　　“自由引导人民”是什么玩意啊！想自由出海不就可以了吗！

　　没有比当海贼更自由的事，也没有比大海更加无所不容的地方了：不管有没有人认可，有没有家可归，只要有大海在，就能有去处不是吗！

　　“我说，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从早到晚都被艾斯用眼神攻击的龙龙看着他一边大口地吃肉一边阴恻恻地紧盯自己的模样，撇了撇嘴：“而且你吃的肉还是我做的……”

　　“……”男孩黑色卷曲的刘海下愤怒的眼神飘忽了一瞬，“但是你不要用那种奇怪的念头乱洗脑啦！”

　　就算萨博最后说了“革命海贼两不误”，也不代表他就会接受好不好！

　　此时在餐桌上吃饭的只有艾斯和龙龙两个人：为了积极融入这个家庭，萨博和路飞一起去负责今天的洗碗工作了，而从上午睡到现在的龙龙是刚刚爬起来吃饭。

　　至于艾斯，他是在龙龙做完之后又跑过来蹭吃第二顿饭的人……

　　把自己吃干净的盘子和艾斯的一起送去了后厨，嘱咐萨博盯着点路飞，并告诉路飞自己留了点肉给他当夜宵（得到了路飞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龙龙走到了正蹲在山贼窝门口的艾斯身旁。

　　对方明知道她走到边上了却连头也不回，俨然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

　　龙龙只觉得好笑，一转念头，可能他是觉得自己抢走了小伙伴所以才闹脾气的？她索性走到了艾斯的正对面蹲了下来，让他的眼神躲无可躲。

　　“喂，艾斯，吃饱了吗？”

　　“……”吃了两顿能不饱么？他又不是橡皮人。

　　“那我们去消消食吧？”

　　艾斯这才抬起头看向龙龙：面朝着光的她认真地看着他。

　　“哼，行啊。”

　　虽然昨天是身受重伤爬都爬不动，但这世界上的人的康复力和生命力似乎都比龙龙以前所在的世界旺盛很多。她扭了扭自己的拳头，对着站稳的艾斯毫不犹豫地挥拳而去。艾斯没拿惯用的武器，同样用拳头和她比划。

　　空气中传来拳肉碰撞的闷响，山贼们有注意到后院动静的，都没管：只要不弄坏刚长出来的南瓜苗就成。

　　这场架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主要是两人伤还没好全，加之龙龙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艾斯宣泄一番情绪。所以，在最后一击凶猛的对冲之后，两个大汗淋漓的小孩都倒在了地上，看着彼此喘着气。

　　艾斯打完这么一场，一整天郁结的心情好了不少。而龙龙则默默擦着头上的汗，看着艾斯没说话。

　　“我说……”

　　“嗯？”

　　男孩刚开口又闭上了嘴。他越过龙龙朝着后头被开垦了一大片的荒地望，歪歪扭扭的田地看上去怎样都不靠谱，可播种下去的幼苗却还是顽强地生存下来了。三个月前还一无所有的山贼窝，三个月后却似乎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至少有了简单的方向。

　　可他们还是因为武力威胁才会这样的吧？

　　就像他们……只是因为害怕臭老头，才收养他一样。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生命毫无意义，才会反复问他人想不想要他活下去这样的蠢话。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可笑的，却还是忍不住去确认，去得到一个早在心中存在的答案。

　　所有人都是有活着的目标的，所有人的生命都是有意义的。臭老头叫他活下去再说，可就算在这山贼窝，他也没有容身之处。

　　除了大海，他生来无处可去。

　　见艾斯不开口，龙龙索性坐到了他的身边：比起往日的端正多了几分随意，她撑着头朝着天上望，黑漆漆的夜空上满是星星，仿若天河洒落。

　　“你是觉得我的梦想太天真了吗？还是说觉得没法实现？”

　　“……都有。”

　　艾斯学着她的样子昂起头朝着天上看——这一片黑的，她在看什么这么起劲啊。

　　他听得到她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比起平时的古井无波，带上了些许热情。

　　“一开始提出这些梦想的人也被人嘲笑，也没人觉得他们做得到：可是最后他们赶跑了侵略者，重建了国家，并且靠着这些不切实际的话走到了最强。”

　　他看得出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怀念和自豪。

　　“……”

　　“我也知道，只是会说是没有用的。”正所谓空谈误国，龙龙也不喜欢做纸上谈兵的赵括，她指了指不远处喧闹的山贼窝，对艾斯说道：“所以我也在尝试，尝试能不能改变这里，你也看到一开始山贼窝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

　　对于龙龙来到后山贼窝的改变，艾斯也并非看不见，他抿了抿唇没有接嘴，眼前却突兀地出现了龙龙的大脸，吓得他几乎要跳起来。

　　“喂！！干嘛这么近！！”

　　“啊，我只是有点好奇你现在的表情。”她眨了眨眼睛，看起来竟有点女性化，艾斯赶紧撇开头：他发现同样是男生，龙龙的眼睫毛长的有点过头，而且五官也更秀气，倒是和他们几个真有些差别。

　　该不会是贵族出身吧？

　　那她会有这种解放全人类的怪思想是更加会被排挤了。

　　正在胡思乱想，龙龙却一把拉过他的手，这让刚刚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奇怪的艾斯一下就脸红了，并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脸红个什么劲。

　　虽然没有立刻甩开她的手，但他的语气还是不可避免地恶劣了起来：“做什么啊你！”

　　“我觉得想当海贼也挺好。”虽然在她的世界里海贼都是些无恶不作烧杀抢掠的家伙，可见过红发，龙龙的想法有所改变，加上艾斯萨博还有路飞虽然都是让人头疼的小屁孩，但也是好孩子（山贼众和卡普一起摇头）。

　　“……说什么东西啊。”

　　艾斯哼了哼，海贼也是被世人讨厌的存在好嘛，就像她现在在努力改造的那帮山贼一样，等着瞧吧，她迟早会发现就算这些山贼天天做好事拾金不昧改行种田，也不会被接纳的。

　　他也没想过被接纳。

　　龙龙有些无奈，“我是说，不管我们以后会是海贼还是要闹革命，或者说，真去当海军……”

　　“当海军怎样都不可能的吧。”

　　“总之，总会离开这里，到更广阔的世界，去大海上航行也好，去其他国家也好。”龙龙又一次昂起了头：这一次艾斯没有学她的动作，而是回过头看着她，被她牵着的手随着她的声音渐渐握紧了。

　　“是啊，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开的。”就算是以前他也没想着要和萨博在同一条船，毕竟他们都想做船长。

　　龙龙又笑了：似乎在认识他们几个之后，她的笑容也变得多了起来。艾斯没转开眼，继续看着她。那双和自己一样漆黑的、仿佛没有光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能够看得到她眼底星星点点洒满的光屑，仿若在眼中容纳了整片天空。

　　“但我们永远都还是伙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