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是病猫 ...
-
布鲁从窗口上跳进来，猫爪子踩到料理台上沾水的盘子，它脚底一滑，瞬间失去了平衡，指甲刮到光光滑面，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它手忙脚乱地稳住身体，盘子却从肉垫下飞了出去。
洁白的圆盘从台缘边垂直落下，“哐当”一声清脆的声响，盘子摔得四分五裂。
它僵住了身体，从台面上伸出半张脸，离自己一米多高的距离，几块陶瓷碎片躺在地上，盘子彻底报废。
屋内安静极了，布鲁敏锐地察觉到几道强烈的视线，它悄悄地抬起眼睛，餐桌上的人定格住动作，静静地盯着它看。
屋子里的氛围凝固住了。
布鲁身体后面耷拉的尾巴偷偷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屋里的人没有反应。
它尝试着抬起一只肉垫，快速地后退两步。
“……”
米娅转回头，端起桌上的碎花小茶杯，慢悠悠地噙了一口。
茶杯搁回餐桌上，杯底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布鲁动作一顿，保持着抬爪的姿势，一脸警惕。
水槽上的水龙头没关紧，悬着一滴水珠，慢慢地，水珠越来越重，从龙头上分离落下。
电掣风驰之际，布鲁如离弦之弓箭，纵身朝窗外弹去。
“砰”，玻璃窗门比它更快，乍然关上。
一声闷响，布鲁睁圆了猫眼，一头磕在窗户上，它四肢大张，猫身贴着玻璃窗门，缓缓滑下。
它张大嘴巴，伸出鲜红的舌头，眼冒金星。
没得猫缓过神，柔软的后颈便被人一把揪住。
“喵！”布鲁发现自己忽然腾空而起，它呆愣一秒，扭着身子张牙舞爪。
乌乌站在餐桌上，漆黑的眼珠子盯着米娅手中的猫。
它嘟囔一句：“哪里来的冒失鬼。”
米娅拎着这只不速之客，把它放到桌腿边，手里变出一根粗麻绳，对着猫一圈圈缠绕。
“喵？”布鲁瞳孔倒竖，这个女人用绳子把自己绑了起来，绑好后，还不忘调整一下蝴蝶结的角度。
米娅端详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她抬手轻拍两下猫头，说：“乖乖呆在这儿接受惩罚。”
米娅起身走到水槽边，特地香皂把手洗干净，脚下的陶瓷碎片自动立起来，排排列队，一块块跳进垃圾桶。
回到餐桌上，米娅拿起桌面上的面包，切下一块递给小乌塔娜，嘱咐道：“最近流感严重，要记住勤洗手，注意个人卫生。”
小乌塔娜对她的话嗤之以鼻，“这些常识不用你告诉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米娅抬眸看了她一眼。
“啊！”前额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小乌塔娜立刻捂住额头。
米娅看向乌乌，继续提醒：“你也要记住，如果不小心碰到外面的野猫，要把自己洗干净。”
“喵喵？”布鲁听力惊人，它清晰地听到了那个女人的话，忍不住在绳索下扭动，野猫，它哪里野了？！
乌乌叼着肉把头仰起来，鸟嘴大张，肉从嘴巴滑进食道，囫囵吞下肚子。
它吧咂两下嘴，看向米娅：“我可干净了，一个星期洗两次澡呢。”
米娅对乌乌的话不置可否，鸟类确实不能像人一样天天洗澡，但乌乌喜欢到处飞，是个地儿它都要去瞅瞅，经常搞得浑身脏兮兮。
她给面包抹上果酱，不再说话。
餐桌上，大家都在安静地进食。
浓郁的肉香从桌上飘到桌底，布鲁抖了抖胡子，被香味勾得心痒痒。
它馋得不行，焦虑地用爪子挠着桌腿儿。
桌子底下忽然传来沙沙的声音。
乌乌吃完了肉，它跳到椅子上，看到黑猫在哪儿瞎挠，它扯着嗓子告状：“米娅，咱们家的桌子快被它挠烂了。”
“喵！”桌子底下传来一声轻响，布鲁惨叫一声，一只鞋底压在它的背上。
它瞳孔一缩，竖成一条线：老虎不发威，当它是病猫吗！
它凶相毕露，龇出尖牙，爪子一伸，锋利的指甲划向身上的绳子。
“米娅！它想跑！”不等乌乌说完，布鲁身上的麻绳已被割断，它甩甩脑袋，挣脱绳索。
“喵嗷！”布鲁狰狞着脸，凶狠地发出一声吼叫，后肢一撑，向米娅扑去。
米娅弯下腰，往桌子底下看去，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乌乌疾速射出，挡在米娅腿前，两只鸟爪齐齐出击，对着黑猫的脸就抓去。
“喵！”
“嘎嘎！”
桌子底下顿时一片混乱，一鸟一猫很快缠在一起，互相攻击。
黑猫占了上风，几根黑色的羽毛飘飘然落地。
“嘎！”它英俊的形象，就被这只死猫给毁了。
乌乌怒了，翅膀大张，飞到黑猫的上方，用尖利的爪子使劲儿挠着黑猫的头顶。
“喵喵！”布鲁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它反身一跳，直立起身，用前面的两只猫爪报复回去。
猫爪和鸟爪互不相让，两只都不是省油的灯，打得相当激烈。
乌乌被黑猫用头顶了出去，它背部撞在桌底面上，桌子一颤，摆放在桌上的餐具晃动起来。
乌乌甩甩头，让自己清醒，它嘎地叫一声，再次蓄力，俯身冲下，把黑猫撞开。
布鲁一时大意，吃了乌鸦一击，整只猫撞到了桌腿上，发出一声巨响。
好好的一顿早餐，全被这两只猫鸟给毁了，米娅黑着一张脸。
小乌塔娜瞥见米娅的表情，知道她要发怒，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她偷偷地挪动屁股，跳下餐椅，踮手踮脚地撤离战场。
桌子底下的猫鸟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愈发放肆。
直到茶杯里的茶水的被震了出来，溅到米娅的手背上，她忍不可忍，哗啦一下拉开椅子，她双手用力，把餐桌推开。
明亮的光的照到两只的头上。
猫毛和羽毛掉了一地，乌乌被黑猫抓了一爪子，它还想着继续还击，不经意抬眼，却看到米娅双手叉腰站在它们面前。
它急忙刹住翅膀，掉头往天花板飞去。
“喵！”布鲁冲乌乌龇起牙，尾巴竖起，它看到乌鸦突然临阵脱逃，冲它挑衅地叫唤。
嘿嘿！怕了吧，死乌鸦，还想跟它布鲁大人斗！不自量力。
它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收起利爪，抬起肉垫转过身。
米娅叉着腰，低眼看着黑猫挺着胸膛，一副胜利的傲然。
她冷笑一声，站在原地，等着黑猫走到自己跟前。
乌乌蹲在橱柜顶上，盯着那只蠢猫自投罗网。
布鲁动了动鼻子，嗅着空气中的肉味，想起它此次的目的。
它循着肉味走去，掉了个方向。
米娅看着它跳上椅子，扒拉在桌缘边，试探性地利用嗅觉确定肉的位置，细长的尾巴在身后悠哉的摇晃。
布鲁利落地跃上的餐桌，迈着猫步走到呈肉的容器旁，它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就是这个味道，它一脸沉醉。
就在它准备埋下头大快朵颐的时候，身子不知不觉地悬浮起来。
喵？？它低头看向自己悬空身子，一脸懵逼。
接着，它身子骤然一弓，快速向后方飞去，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肉越来越远。
猫吸到手上，米娅捏起它的后颈，皮笑肉不笑：“小东西，别是个屋子就乱闯，看看你把我家搞成什么样了。”
米娅可不想让这只猫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不然房子都得给它拆了。
她打开窗户，手一松，吧嗒一下，又利落关上窗户。
布鲁呆坐在湿润的泥土上，整只猫有点儿懵。
它抬起头看向紧闭的窗户，“！！”
尊贵的布鲁大人，就这么被屋主人丢了出来！
“喵！”布鲁生气地跳起，它想从回屋子，继续搏斗，这样才能解了被冒犯的恶气。
它攀着墙爬回到窗户上，但窗户紧闭，不留一丝缝隙，无论它怎么挠，都无济于事。
折腾了许久，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布鲁一下子了泄气。
它垮着身子，从墙上滑下来，在长满青苔的外墙上留下几道爪痕。
不死心的黑猫绕着屋子转悠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一个突破口，最后只能悻悻然地离开。
屋子里，米娅把伤痕累累的餐桌挪回原地，她对躲在柜顶上的乌鸦说：“下午的小点心取消。”
乌乌听了，立刻飞落到米娅面前：“你这么可以随便取消我的小点心！你这是虐鸟！我要去投诉你！”
米娅坐回餐桌，给自己泡了一壶新的花茶，准备继续享用早餐，压根就不怕乌鸦的威胁：“喔，是吗，你能去哪里投诉？”
“我不管，你不能取消我的小点心！”乌乌垂死挣扎。
“你再逼逼，连午餐都取消。”
这个威胁可真狠了，乌乌气急败坏：“米娅，刚才我是在保护你。”
“要不是我挺身而出，米娅早就被那只夜猫抓伤啦！”它控诉到。
“这么说来，你的出发点还是好的？”米娅睨了乌乌一眼。
乌乌理直气壮：“当然！”
米娅挑起眉，“那作为奖励，我今天准许你出去玩。”
“真的？”乌乌受宠若惊。
“真的，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米娅说。
“哑哑！”乌乌雀跃地拍打翅膀，“我晚点就回来，你记得给我留午饭。”
乌鸦高兴地飞出了屋子。
米娅垂下眼眸，执起刀叉把盘子的肉切小。
小乌塔娜见屋子里终于归为和平，她爬回椅子上，看了米娅两眼。
“有什么就说。”米娅出声。
“今天明明就是那只乌鸦的外出日。”乌塔娜说。
米娅叉起肉放入口中，细嚼慢咽，等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她淡淡说道：“是吗？”
乌塔娜：“……”太鸡贼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是病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