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碟修理铺》作家千夜

8、08 入住

　　沈让开口打破横亘在空气中的尴尬：“你别听他瞎说，这个呀，你可以当成员工医保。看你没有耳洞，就做成戒指了，方便随身携带，戒圈大小可以调节的。”她撩起耳边碎发，露出左侧的“钻石”耳钉，“戴上它你就和我们一样，受伤可以自愈，甚至可以死而复生。”

　　周客不敢再轻易开口，只能一个劲儿点头。

　　何渺渺犹疑地看看二人，捡起周客手上的戒指研究：“怎么可能……”

　　沈让抄起旁边柜子上的剪刀，揪住自己的荧光绿小辫，咔嚓剪下去。渺渺的目光跟随剪断的发辫下落，但还未落地，它就消失了。再抬眼，沈让的辫子已经完好如初。

　　“这颗晶体中存储着微型机器人，与主控系统联通。我们只要对你进行扫描，将初始状态备份在系统里，这些机器人能通过促进肌体再生、对物质进行分解重塑，来维持你的生物与物理状态不变。只要你一直戴着它，就可以保持初始的肌体状态、相貌造型，简单来说，就是能够长生不老、起死回生。”

　　“什么？”机器人？备份？长生不老？渺渺的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沈让将她上下打量一圈，转头对周客道：“或者……等她睡一觉再备份吧，这人现在看起来已经行将就木了。”

　　“哦。”周客应了一声，接着什么也没说，转身上楼去了，只剩何渺渺捏着戒指在原地发愣。

　　“等一下，他去给你打印房间了。”沈让解释道。

　　渺渺不明白打印房间是什么意思，但她现在也没力气问了。

　　沈让领她上了楼，刚好碰上周客从三楼下来：“何小姐的房间准备好了。”

　　“呃……叫我渺渺就好。”她看向通往三楼的阶梯，有些纳闷——今天早上还没有三楼呀？而且从外面看，修理铺就是个小平房，所以……其实连这个二楼也不该存在吧。

　　“行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要去补觉了，”沈让指指周客，“有什么事你就找他。不是要命的事，别来敲我的门。”

　　周客对沈让粲然一笑：“今天辛苦你了。”她仰头长叹，摆摆手回屋去了。

　　“请吧。”周客示意渺渺上楼。

　　三楼的布局与二楼一致，中间是公共区域与渺渺早上领教过的“浴室”，两侧各有一个自带卫生间的卧室，各色生活物品齐备，整洁得好像酒店套房。

　　神经紧绷了一天一夜，渺渺早已疲惫不堪，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醒来摸出手机一看，这一觉睡得挺长，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难怪饿得胃疼。转头，床头柜上躺着只“钻戒”，渺渺揉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身处何处。

　　抹把脸出门，差点迎面撞上周客。

　　他端着托盘，站在门口对她笑：“吃饭吧！”渺渺一看，托盘里是一碟生煎和一杯饮料，闻一闻，应该是豆浆，都还冒着热气。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系统监测到你的体温和心跳改变，这些都是人类睡醒的征兆。”周客将托盘放在一边的茶几上，解释道。

　　“监测？”渺渺回头看了眼卧室房门，皱起眉。

　　“这是鲜虾生煎，这是无糖豆浆。请用餐。”

　　渺渺确实饿极了，虽然周客像个过于殷勤的酒店服务生一样站在旁边盯着自己，她也无暇尴尬，坐下吃了起来。生煎微烫——外壳酥脆，薄皮多汁，虾仁鲜甜弹牙，配上清淡的豆浆，简直完美！

　　“味道可还满意？”

　　“好吃！”渺渺笑道，“太巧了，我超喜欢鲜虾生煎配豆浆，谢谢你啊。”

　　得到夸奖，周客笑起来：“我们调取了你上班路线上的监控视频，在你常去的早餐店里找到了手机下单记录，发现这是你最常点的套餐组合，就打印了一份……”

　　渺渺艰难地咽下一口生煎，诧异地望着他。

　　“监控视频……你……”渺渺放下筷子，眉毛拧到了一起，他不明白这属于侵犯隐私吗？“还有手机，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沈让用你的车牌查出来的，姓名、地址、身份证、电话号码、学籍档案全都有。”周客不觉气氛有变，笑着感叹，“人类终于进入网络时代，获取信息方便多了。以前想送封信还要养鸽子，太可怕了，你知道吗，其实它们是恐龙的后裔，别被它们白白软软的羽毛骗了，实际上，羽毛和鳞片是同源的……”

　　啪嗒。

　　渺渺掏出戒指放在茶几上，站起来打断他的碎碎念：“总的来说，谢谢你，但是我得走了，这个还你。”

　　她转身要走，周客愣了一下，捡起戒指追上前：“你不能走，钩会杀了你。”

　　渺渺埋头下楼：“如果再遇见她，我就报警。”

　　“人类武装对她没有任何威慑。你帮了我，在她眼里你是我的人，她会想尽办法捉住你，折磨你，杀了你。没有人能阻止她，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是安全的。”

　　渺渺霍然停下脚步，转身爆发道：“那你倒是说说，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别人拿她没办法，你就能保护我？你和沈让又是什么人？你们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还有……昨天早上还不存在的这第三层楼又是哪来的？”

　　“这些……本来是要等你吃完饭，就告诉你的。”周客委屈巴巴，“你今天怎么和沈让一样凶啊。”

　　“喂！”旁边飞来一颗抱枕，沈让在二楼沙发上探起半个身子，“老妖怪，你敢背后说我坏话！”

　　“我没有……”周客缩了缩，抱枕砸在楼梯扶手上。

　　沈让瞪他一眼，翻身下了沙发。她看向渺渺：“你真想知道？听他跟你唠叨半天，不如自己去看一眼。”

　　看什么？

　　“琉璃心你之前收在哪儿了？”沈让突然转移了话题。

　　渺渺条件反射地回答：“在车里……”

　　下了楼，渺渺从汽车手套箱里取出包裹严实的琉璃心。沈让点点头：“走吧，给你看看这些奇怪的东西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