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傻东西和小智障的故事

86、对策

　　剑术班此时热闹非凡。
　　原因是普劳恩以及丽德教授的箭术，当然，重点是现在的比赛——

　　“马格林，我们的命运都在你手里了给力啊！！！”
　　“小豆芽你要是敢不给我射中……”

　　其实这本来是场为了增加趣味性才开设的比赛，然而在达伊鲁这个好战分子的叫喧下，赌注从输的一组猛地从20个俯卧撑涨到了2000个，也不知道对面那组是谁惹得达伊鲁一肚子火气，于是两队人马迎来了戏剧性的一幕：胜负成败的关键，落在了一向低沉的小矮子身上。

　　琥珀色的瞳仁淡淡扫过四周，安古拉斯面无表情挽弓搭箭。

　　……
　　……

　　“……丽德在和普劳恩说什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法瑞斯压低嗓音。
　　“KUFUFUFU，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六道骸阴阳怪气的声音凉凉地，“她发现不对劲了呢，关于傀儡什么的。”

　　银色少年不动声色盯着两位老师的一举一动，耸起肩膀：“总之，辛苦你了，骸。”
　　“……真是任性的大少爷。”六道骸说着轻轻顿了顿，“彭格列的父亲来找过我了。”
　　“嗯？”

　　“似乎想和我交换条件——为了让我去当彭格列十代的雾守。”
　　这回轮到法瑞斯停顿少顷。他收回视线抚过耳垂：“就按照你所想的去做吧。”雾，是抓不住的呢。他垂下睫毛，猛地截断六道骸与镜像世界的连接，他只听见对方刚开头的话语。

　　已经不重要了。他还有他的路走，没必要把他束缚在这边的世界。

　　没有丝毫留恋地取下耳朵上的石头，【咯嚓】一声，珍贵的血钻在他指间爆开。

　　他深深呼出口气，抬起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耀眼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少年下意识抬起手臂，脑海中掠过Giotto明媚的笑脸。

　　——彭格列么……是他的后代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永别了，骸。

　　————————————————————continued—————————————————

　　唤回法瑞斯神智的是操场上一声由全体男生的粗嗓门和女生的细喉咙共同组成的怒吼/欢呼/惊叫……他透过摇晃的松枝远远望去，只见安古拉斯射出的箭牢牢固定在红心上。

　　少年柔柔笑出声。

　　俯卧撑现场可谓哭天抢地，惨绝人寰。在那片鬼哭狼嚎中，一双轻缓的脚步慢慢走近发奋中的凯伊兰萨和撒米尔，然后抱膝蹲下……

　　“我们输就输在没和海蓓一组啊~~”撒米尔把头顶在地上喘气，“受伤的身体怎么能做俯卧撑，他的决定是对的……”
　　凯伊兰萨抽抽嘴角，他猛然从地上撑起身体，把挂着汗珠的鼻尖冲到安古拉斯面前。小豆芽呆了一下，慢慢缩下头。

　　“……咳咳。”法瑞斯走过去，习惯性揉乱安古拉斯漆黑的头发，“别偷懒，凯伊兰萨。少说话，多干事。”
　　“啊啊啊啊~~~撒米尔！！你别勉强啊！做了多少个啦？”达伊鲁扯着嗓子冲过来，一旁帮着计数的海蓓娜斯同情地接过话头：“100个。”

　　“好了够了，快起来吧！剩下的1900个我替你做！！”话音刚落，周围埋头做俯卧撑的同学们集体扭头对达伊鲁投去怨恨的一瞥。法瑞斯马上调开目光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够了，达伊鲁，请你……先送海蓓娜斯回去吧……”撒米尔脸朝下虚弱地说。
　　“可是撒米尔~~~”
　　“不要再引我发笑了，拜托……”

　　渐渐地，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最终只剩几乎虚脱的凯伊兰萨和撒米尔以及……纯属看戏的另外两人。

　　安古拉斯瞅瞅法瑞斯，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那是之前撒米尔交给他的。银色少年扫过地图上皇宫后||庭上的黑三角，眼睛里闪过一丝恍然。
　　“安，你去了那种地方？”他坐下||身，“他们设下的局还真大。”

　　撒米尔沉吟片刻，突然眼波一动：“凯，这次可不是验验血那么简单了，别的人……你打算怎么做？”
　　“其他人？”凯伊兰萨哂笑，“我没这义务吧……还是说你要我把他们都塞进‘庭院’里，和莱妮一起？”

　　“当然不用，凯，我的意思是，只要限定了游戏规则，他们就会自己保护自己。”撒米尔抬起手，不过它很快就再次与地面接触了，“在因斯图克眼里，我们这些人无疑被分成三类：第一，排除进攻人群——目前已经确定的是你和卡夏。你被验证为非目标人物，而卡夏深得器重，他对你们两人动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第二，风险进攻人群——达伊鲁、乔恩……无论在战斗力还是政治因素上，都具有一定威慑力，贸然对这些人动手后果未知，而且还会带来不小的麻烦；第三——无抵抗进攻人群。人数最多的一类，其实安古拉斯和我也都被算在其中吧。”

　　撒米尔慢慢陈述着，嘴角浮起抹苦笑：“在成功破解傀儡术之前，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让第二类和第三类同学自行结组，共同进退。如果觉得两个人不保险，就三个、四个……直到他们认为加盟的力量足以确保自己一组安全为止。也就是——临.时.共.存.法.则。”

　　即使并不熟悉、甚至互不信任的人，为了生存也一定会走到一起。

　　凯伊兰萨欣赏地眯起眼睛：在这个杀机四伏、人人自危的时刻，确实只有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微妙战术才是最佳方案。

　　——虽然很微弱，不过……确实有那一族的气味——法瑞斯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远处的树林里。

　　冬季的蛇，就该乖乖呆在帝洛雅才对。居然敢跑来这里撒野。

　　——————————————————continued———————————————————

　　阳光在树荫间投下点点斑痕，凯伊兰萨停下脚步。跟在他身后的法瑞斯屏息注视着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不止他一个人在跟踪对方。

　　果然，见金色少年止步，后面鬼鬼祟祟的另外一人就笑出声来：“啊啊，这样也被发现了嘛。”
　　小路上空无一人。女人的笑语忽而在他脑后响起，忽而又转到头顶。

　　“嗯？这不是帝洛雅的蛇族么。”冷绵的少年音倏然打断树枝间“唰唰”的摩擦声，法瑞斯终于还是冷笑着站了出来。

　　女人沉默少顷，尔后倏然落在法瑞斯跟前，她浑身裹挟着冰冷的气息，如同蛇类长长的信子。

　　“帝洛雅的黑魔法师出现在欧兰戴尔宫廷有何贵干？”少年笑眯眯地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苍蓝色的剑身倒映出女人布满绿色花纹的头颅，“可以请你解释一下么，凯伊兰萨殿下？”

　　女人没有在意直指她的剑锋，她反而抚上法瑞斯的脖根，轻柔仿似挑逗，却令人毛骨悚然：“真不错啊，小子，居然连我都没发现你的存在。”

　　法瑞斯挑起眉宇，他拨开她的手指，眼色阴沉。

　　“您是帝洛雅的……国师？”凯伊兰萨悠悠开口，这句话换来女人略带感慨的目光：“就人类来说，你相当出色呢，凯伊兰萨少爷。”

　　“请叫我‘凛’。托您的福，我临时成为了王妃殿下的家臣，以后关于帝洛雅的事情，由我来和您交接。”听着凯伊兰萨的话，法瑞斯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是吗？那女人把我推给了你吗？”女人——锦，意兴盎然地眯起眼睛。“啊啊，真奸诈。她恐怕没有告诉你凛后来怎么样了吧？”

　　“不用废话了，那个所谓‘凛’的脑袋在你肚子里吧？”法瑞斯挑出一朵剑花，锦鬼魅般往后退出几步，少年趁机挡在凯伊兰萨前面，“那种被消化了一半的东西，就不用亮出来给人看了。”

　　锦拍拍腹部：“是吗，真可惜，还想特别优待‘凛’。那么——明白你的位置没，‘凛’？对了，出于好意，我还想提醒一下你。”狭长的蛇瞳猛地对上法瑞斯冷冽的眸子，女人勾出危险的弧度，“貌似有很多‘怪物’对你感兴趣呢，比如你跟前这位……”
　　她还想说什么，不料法瑞斯骤然划出长剑，巨大的魔压硬生生将她逼退。

　　“没有人告诉过你废话少说么，蛇族的女人。”法瑞斯抬起眼睛，他轻声说着，沉银颜色变得深邃。

　　锦牢牢盯着他，蛇瞳折射出冷质光华。
　　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静默半晌，女人沉沉咧开嘴角，别有深意扫向凯伊兰萨：“真有趣。希望下次见面能有次愉快的谈话，‘凛’。”伴随着话音的落下，她的头攀爬着树干扬长而去。

　　直到锦的气息完全消失，法瑞斯才站直身体。他回头看了眼金色少年，苍白的嘴唇翕动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如你所见，就是这么回事。”凯伊兰萨别开头，法瑞斯突然嗤笑起来：“你已经开始招惹蛇族了嗯？”
　　“她是帝洛雅的人。”

　　“没人可以控制黑魔法师，尤其是蛇族。”法瑞斯提高声音，“没人了解蛇族，我敢肯定，不出几天，她就会像干掉那个凛一样干掉你。”

　　冷金瞳孔稍稍收缩。

　　“别像个赌徒一样什么都赌出去。你会后悔的，凯伊兰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