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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章 蒋仲宣(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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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蒋仲宣(上)
群山苍茫,星河浩瀚,一颗数人才能合抱的高大樟树下,初次见面的司天晴和蒋翊正在寒暄。蒋翊说:“原来司姑娘是灵飞派弟子,不知为何一人在此?”
司天晴说:“本想找一株碧玉灵芝用作药引,没想到却引来了剑齿狼。”说着放出白色灵鹿,嗔道:“都是你这小东西害的。”
那灵鹿一放出来,便往蒋翊身上凑,不停用头拱他,亲热无比。司天晴先是惊讶,继而笑了起来。
蒋翊看着灵鹿屁股上的伤口,叹道:“看来我要多谢司姑娘才是,若不是司姑娘好心救了你,只怕你早就葬身狼腹了。”
“既然已经找到主人,那便物归原主吧。”
蒋翊说:“别看这灵鹿长得可爱,其实性情十分调皮,一个不留神,便溜了出来,速度又快,一般人追都追不上。”
司天晴摸了摸灵鹿,说:“以后你要乖乖的,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的。”又问:“蒋道友,它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名字,司姑娘不如给它取一个,也不枉救它一命。”
“这么好看的灵宠,怎么能没有名字呢,那我就不客气啦。你看它通体雪白,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不如就叫皎月好了。”
“好,那以后就叫它皎月。”
司天晴抱着灵鹿的脑袋,开心地叫了一声:“皎月!”
那灵鹿仿佛有灵性,竟然呦呦鸣叫一声,似是回应。
“哎呀,真是可爱!”
蒋翊将灵鹿收进灵兽袋,说:“司姑娘,剑齿狼报复心强,又是群居,若是被它们盯上,恐怕就危险了,你还是随我一起下山吧。”
司天晴想了想,同意了,碧玉灵芝只能明年再来找了。碧玉灵芝珍稀名贵,对生长环境极为苛刻,生长过程缓慢,可是一旦开花,却成熟的极快,一年中只有这几天才有,一旦成熟过头,没有及时采摘,便药效全无,是以司天晴颇为遗憾。
两人连夜下山,一路御剑而行,很快便来到山脚下。司天晴拱手作别,自回灵飞派去了。等她一走,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立即站出来,跪下请罪,“走失雪儿,都是属下看管不利,还请少主责罚。”
蒋翊看着司天晴离开的方向,心情甚好地说:“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敢犯错,自己去戒律堂领罚。”
蒋方同逃过一劫,脸上表情顿时一轻,问:“雪儿找回来了吗?”
蒋翊放出灵鹿,扔给蒋方同照顾,说:“以后它不叫雪儿,叫皎月,皎若云间月。”
蒋方同忙低头应是,“少主,我们现在去灵飞派吗?”
“急什么,又不赶时间,我们先去灵飞城里逛两天,打听打听情况。”
两人一鹿,慢慢悠悠往灵飞城而去。
司天晴回到灵飞派,得知舒令仪被罚抄书的事,也是无语,“小师妹,你怎么又惹掌门师叔生气了?”
舒令仪哭丧着脸说:“师姐,师父好狠的心!我只不过偷溜进藏书楼,就罚我抄这么多的书,真是太过分了!再说了,就算要罚,也不能厚此薄彼啊,应该连段师叔一起罚,要抄书大家一起抄,为什么只罚我一个人?这也太不公平了!”
“听你这意思,是为师我有失公允了?” 顾衍人未至,声先到。
舒令仪吓得赶紧站起来,冲司天晴使眼色,要她赶紧想办法。
司天晴露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无声说了句:“你自求多福吧。”
舒令仪只好硬起头皮小声说:“师父,我只是觉得,能不能少抄一点?这么多的书,抄的我吃饭都拿不起筷子。”
顾衍从转角处走出来,瞪了她一眼,“我看你是罚的不够,你段师叔有不经允许私闯藏书楼吗?竟然敢在背后诋毁师长!”
舒令仪只好老老实实说:“师父,我错了。”
“我看你就是知错不改,故意拖延,一本《灵宝经》抄了六天,《阴符经》到现在还没抄完,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舒令仪大叫冤枉:“师父,我又不是专门抄经的人,我也要修炼的啊!”
“你还知道修炼,我看后山的鸟兽虫鱼都快被你祸害完了!”
舒令仪偷偷翻了个白眼,这又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跑到师父耳边嚼舌根去了!
顾衍拿过她抄的《阴符经》,一张张翻看,越看脸色越差,“你这也叫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画符呢,符箓上画的符咒都比你写的清楚。”
舒令仪赶紧捋起袖子,“师父,你看,我手都肿了,哪里拿得稳笔。”
顾衍无奈摇头,一时拿她没办法。
这时一个执事弟子跑来传话,“启禀掌门,东海溟剑宗有人求见。”
顾衍扔下舒令仪写的跟鬼画符一样的《阴符经》,说她:“回头再跟你算账。”随那弟子匆匆去了议事厅。
舒令仪浑身一软瘫在椅子上,故态复萌,抓起一个灵果就啃。
司天晴走过来抓起她的手,笑道:“我看看,你手哪里肿了?”
舒令仪忙把手藏在背后,“师姐,有些事就不要戳穿嘛!你不帮我解围,还不许我自己想办法啊!”
司天晴弹了下她脑门,“你个机灵鬼,你以为掌门师叔不知道吗,不过是心疼你,放你一马罢了。”
舒令仪冲她做了个鬼脸,“师姐,你说溟剑宗的人来干嘛?”
司天晴随口说:“我要是能掐会算,倒是可以帮你卜上一卦。”
舒令仪拉着她就跑,“不要你占卜起卦,咱们去听一听就知道了。”
两人从后门溜进议事厅,躲在旁边的隔间里偷听。
只听顾衍客气问道:“不知蒋道友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蒋翊恭敬行了一礼,说:“星月法会提前到九月的事,想必顾掌门已经知道了,在下是专门来送邀帖的。此次星月之争之所以提前举行,乃是因为今年恰逢我派掌门归元真人执掌本门五十周年,因此两大典礼并作一处,也是普天同庆的意思,还望贵派谅解。”
顾衍说:“提前举行于我们参加的人并没有什么妨碍,不过提前出发就是,就怕贵派仓促之下准备不足。”
蒋翊说:“顾掌门放心,为了举办好此次法会,本门两年前就有所准备,还请顾掌门到时一定要多带弟子参加,不负盛筵。”说着奉上邀帖。
顾衍接在手里看了一眼,“只是送邀帖,随便派个执事弟子前来便是,蒋道友何必亲自走这一趟。”
“无妨,正好各处转转,看看天下风物,品评当世人杰。”
顾衍微微挑眉,“蒋道友果然是胸中大有丘壑之人,不知这一路可有所得?”
“自然有所得,眼界开阔之余,修为亦有所精进,闭门修炼,又怎么比得上与人交流呢?”
顾衍环顾左右,说:“这话应该叫孟直师弟来听听。”
蒋翊说:“段道友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与人来往吗?”
顾衍想到段魏那性子也是头疼,叹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情岂是那么容易转变的。”
蒋翊当即无语。
顾衍又说:“对了,蒋道友,昭明君正在此处做客,等下你就能见到他。”
蒋翊讶道:“景师弟在灵飞派?算起来,我有五六年没见过他了,关于他的种种传闻,只能从别人嘴里听到。顾掌门,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能让我能跟景师弟住在一处吗?”
顾衍当即答应了,让弟子下去安排,通知景白一声。
蒋翊拱手告辞,离开前看了眼大厅后面的隔间。
舒令仪见状,忙拽着司天晴跑出来,说:“这人好厉害啊,竟然发现了咱们。”
司天晴自言自语说:“没想到他是溟剑宗的剑修,看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像。”
舒令仪一脸担心,“师姐,你说师父有没有发现我们在偷听?”
司天晴回过神,说:“发现又怎样,大不了你再多抄两本经书就是,反正债多了不愁。”
舒令仪气得说:“师姐,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司天晴挥挥手,笑道:“好了,我要回梧桐苑了,不跟你胡闹了。”路过演法广场,却见蒋翊一个人站在那里看景,想了想,走过去打招呼:“蒋道友。”
蒋翊回首,笑道:“司姑娘,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司天晴说:“原来蒋道友此行目的地是灵飞派,那天晚上为什么不说呢?我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当时还有些事要办,说出来徒然给姑娘增添麻烦,所以才会隔了这些天才上山拜访。”
“蒋道友太客气了,你我又不是泛泛之交,可是共同抵御过剑齿狼,这点麻烦算什么。”司天晴左右看看,又说:“蒋道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带路的执事弟子呢?”
蒋翊忙说:“我让他去找我的剑侍了,并非是扔下我不管。”
司天晴便说:“蒋道友是要去找昭明君吗?我带你去吧。”
蒋翊忙拱手说:“那就有劳司姑娘了。”
两人一路行来,蒋翊看着经过的诸多弟子说:“灵飞派果然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即便是炼气小弟子,个个意气昂扬,充满自信。”
司天晴笑道:“蒋道友谬赞了,修道之人,自然个个精力充沛,神完气足,比起蒋道友,还需努力奋进才是。”
说话间来到素心苑,司天晴说:“昭明君不在,应该是去后山练剑了,蒋道友,我陪你在这里等着吧。”
蒋翊忙说:“司姑娘不用陪我,我自便就是。”
“那我就告辞了,蒋道友好生歇息,有事尽管吩咐。”
司天晴离开,蒋翊在素心苑里转了一圈,很快便将地形摸熟,百无聊赖之下,拿出一支竹笛吹了起来。
悠扬的笛声飘散在风中,蒋方同听到笛声,立即撇下正在说话的执事弟子,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素心苑,垂手侍立一旁。
蒋翊看了他一眼,旁若无人继续吹奏,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听到笛声,就知道是蒋师兄来了。”
蒋翊放下竹笛,转头看见景白迈步走来,叫道:“景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