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日志》暮雨子

5、奥斯丁的条件

　　看着那张舒服眯起眼睛的猫脸，宋明顿时觉得有些好笑，随后想到了什么后，最终只能无奈的撇过头。

　　毕竟在他的意识里，自己是个人，怎么会去和一只畜生去计较。

　　做完礼拜的教堂又恢复成了往日安静的模样，宋明平常除了打扫卫生，也会在闲暇的时候打扫教堂的院子，这里常年疏于打理，花坛里面的花草杂草丛生，若是有什么人藏在里面，都很难被发现。

　　这天宋明拿着一把剪刀在花坛旁边修修剪剪，一边哼着曲子，一边享受着外面不一样的空气。

　　如果是晴天，宋明很难从教堂里面走出来，也只有在阴天或者雨天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在院子里面走走，毕竟他是一只刚刚新诞生的吸血鬼，惧怕阳光那是本能。

　　在这个时候托比也会出来晃悠，它的尾巴翘的很高，踩着猫步慢悠悠的从墙角走出来，四肢轻轻一跃就跳到了阳台上面，一副王者姿态，俯视自己王国，看着院子里面在雨中忙碌的宋明，像是在巡视一般。

　　它伸了个懒腰后，就找了个位置趴下，然后打了个哈欠，眯眼看着宋明干活，心情似乎非常不错。

　　平常的时候托比都是跟着奥斯丁东奔西走，宋明不知道他们每天都在忙什么，但是很少看到有休息的时候，偶尔休息的时间，也是因为下雨的时候。

　　雨水滴答滴答的从屋檐上落下来，托比的尾巴轻轻的摆动着，宋明在院子里修剪的身影不停晃动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和雨水混在一起显得很合拍。

　　奥斯丁则端着咖啡坐在书房里面，听着外面的雨声常舒了一口气，静静地品尝着咖啡。

　　“如果能够喝到红茶就更好了。”

　　说着奥斯丁轻轻的抿了一口咖啡，在这个偏僻的小镇只能买到咖啡，像红茶这样的高级货，只有在路德维希港，或者中央城市才会有。

　　把花坛修剪完以后，宋明就开始修剪另外一个花坛，虽然宋明每次出来都有修剪，但架不住这些花草生命力顽强，特别是雨后生长力更强，所以每次修剪完后，很快就又会长出嫩绿的枝丫出来。

　　等到宋明把院子里的花草全部修剪完，天色也黑的差不多了，他从外面走了进来，因为身上都是雨水，所以会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才进教堂。

　　“咚咚咚……”

　　书房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奥斯丁没有抬头，只是用合适的声音说道：“进来吧。”

　　推开门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刚从院子里进来的宋明，他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潮湿，不过手里还捧着个玻璃花瓶，里面是一大束百合花，上面沾满了雨水，看起来洁白无瑕，每一片花瓣都如同绸缎般细腻，淡淡的花香瞬间溢满书房，令人心旷神怡。

　　“奥斯丁先生，我想和您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我拥有一个房间。”

　　说着宋明抱着花瓶走了进来，然后放在唯一的书桌上面，因为是向奥斯丁开口要东西，为了讨好对方，宋明只能借花献佛，在院子里面摘了一些百合花束进来。

　　看着充满生命力的洁白花束，奥斯丁心情显然有被治愈到，听到宋明的话嘴角也是微微一笑。

　　宋明以为对方还在考虑，便连忙继续解释道：“虽然吸血鬼不需要睡觉，但我也想要属于一个自己的房间，平常也可以做些自己的事情。”

　　这个时候托比忽然从窗口轻轻跳了进来，然后落在奥斯丁的脚边，绕着脚踝蹭了好一会后，这才打着呼噜趴下，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宋明。

　　“啊，原来你进来是要和我说这个啊，实在抱歉，我之前忘了你还需要一个房间，不过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书房旁边有一个小房间，你可以住在那里。”

　　宋明没有想到奥斯丁竟然答应的这么快，他还以为要好说歹说一番，如今看来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

　　“奥斯丁先生十分谢谢您，希望这束鲜花能令您心情愉快。”

　　奥斯丁看着眼前的大花束不由感叹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到花束了，不过我很喜欢，你除了想要一间自己的房间，还需要什么吗？”

　　奥斯丁在收到花束后，心情确实非常好，甚至主动询问宋明还需不需要别的东西。

　　宋明低头想了想，其实他并不贪心，但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想要把那句话说出口就很难了。

　　“奥斯丁先生，其实我还希望您准许我进来翻看这间书房里面的书，虽然上次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翻看了这里的书，但还是请您允许我进来。”

　　奥斯丁听完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盯着手中的花瓶思索了许久，这才说道：“我知道你喜欢知识，但米迦勒你知道我这个书房里面的书代表了什么吗？”

　　宋明没有说话，他知道，但也不完全知道。

　　“这些书是我从拉姆斯盖特时就开始收集的，也是我花了整整六十年收集到的宝藏，我能走到今天，它们的功劳非常大，如果你想要看这里的书，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很可能会让你终生痛苦，甚至会面临教庭永无止境的追杀。”

　　宋明听到后面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不就是看几本书么，为什么会后果这么严重，瞬间便令他生出一丝退却之心。

　　“我想你需要慎重考虑，我可以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考虑。”

　　“奥斯丁先生，我答应您的条件，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甚至还成了吸血鬼，我想教廷的追杀对我而言有和没有区别不会太大，至于痛苦，没有比被愚昧蒙蔽更痛苦的事了。”

　　宋明深吸一口气，讲了好长一段话，虽然他有过犹豫，但是他还是选择的知识，教廷一直对吸血鬼是斩尽杀绝的态度，所以选和不选结果都一样。

　　“好。”

　　奥斯丁此时的眼神无比认真，甚至都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脚下趴着的托比也跟着喵呜的叫唤。

　　“我需要你配合我在阿伦克尔曼的所有实验，不论现在还是以后，实验所受的副作用可能会伴随你的一身，甚至很有可能你会在实验中丧失理智和意识，这个实验一旦成功，你将会成为教廷的禁忌，面临无尽的追杀，即便如此你还要选择吗？”

　　奥斯丁此刻的声音充斥的宋明的双耳，震的他脑袋嗡嗡作响，他不知道奥斯丁的实验是什么，但他也想不了这么多了。

　　“奥斯丁先生，我会配合您的实验。”

　　随着宋明的声音落下，奥斯丁的脸上竟诡异的泛起了红晕，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他激动的从桌面上翻找着，然后将一叠厚厚的资料翻了出来，一边说，一边不停翻阅。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在找合适的实验对象，不惜放弃了进入主教廷的机会，安居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镇中，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创造出堪比炽天使的存在，为此我日复一日的往返墓地，研究各类灵魂的承载，但几乎没有一个灵魂能够承受主神力量的全力灌注。”

　　说到这里奥斯丁突然转眸看向站在书桌前面的宋明，双眸开始发亮。

　　“直到那天在墓地里面看到了刚刚转化成吸血鬼的你，我原本是可以杀死你的，但我却留下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想看看吸血鬼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

　　奥斯丁那疯狂的眼神令宋明有些恐惧，仿佛原本奥斯丁和蔼的皮下藏着一个可怕的疯子，他甚至有拔腿想跑的冲动，但理智制止了他。

　　“我会因此而死吗？”

　　宋明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

　　“你是吸血鬼，永恒的不死族，又怎么会死呢，强大的愈合能力那天你自己不就已经见识过了吗？”

　　奥斯丁此刻的声音宛若恶魔在低语。

　　听到这句话，宋明不由大松了一口气，自己的愈合能力他是有了解的。

　　“不过奥斯丁先生，我觉得我答应您这么大一个条件，如果只是换来一屋子的书有些划不来。”

　　宋明并不觉得自己这是贪心，而是因为这个风险非常巨大，如果后面实验失败，他要面临的恐怕就是灵魂彻底消散，不复存在。

　　“我给你的可是我一辈子的知识，甚至连那本封魔书也在内，如果你觉得不够，那我觉得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

　　奥斯丁淡淡的说着，他并不富有，年轻时候的积蓄几本都花在做实验上了，所以现在他除了这一屋子的书，就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手了。

　　宋明看奥斯丁表情，想了一会后，又继续说道：“这个条件并不需要您现在满足我，或许等以后我需要的时候，我会再向您提出来。”

　　听到宋明的话，奥斯丁显然没有缓过来，接着看向宋明古怪的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还会来这一套，亏我以为你这些日子在我这里老老实实的样子，看来我看走眼了。”

　　宋明愣了一下，随后伸手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的金发，他虽然本分，但也不是蠢啊。

　　“实验这件事只有你和我还有托比知道，我希望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了，下个月我会开始准备实验，你自己做一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