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念故人》杨一沐

3、外出

　　成双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再回想刚刚妈妈所说的话，那话的意思怎么听都觉得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想到这丈母娘与女婿之间，成双的脸颊微微泛红，等到妈妈出去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傻乎乎的乐上半天，房间内皆是粉色一片，就连夏日的阳光都觉得如此柔和。

　　她盯着电视看了许久，直到电视上出现一则招聘信息，眼前一亮，如果她能出去上两个月的班，说不定就能赚点钱买一部手机了。

　　成双灵机一动默默地把电话给记下来，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找出几张纸币，咯噔咯噔就去了楼下一家很小的便利店，她走进去之后跟便利店阿姨说明了原因就借用阿姨的座机开始拨打电视上的招聘热线。

　　电话接通了，“喂，您好，这里是金色会员顾问中心，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咨询的？”电话那头的声音甜美又十分专业，成双都听愣了，只觉非常好听，都要忘了自己是要来找工作的。

　　“喂，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对方再次好心的问道，这次成双才反应过来，声音甜甜糯糯的还伴着颤音：“您好，姐姐，请问您公司现在还招人吗？”

　　成双跟对方确定了面试地址后才挂断电话，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仿佛自己寻到了未来的方向，看到自己心爱的手机正在朝自己招手，想想心里都是甜滋滋的。

　　“小娃仔，你出去做事，你家里同意不啦？”便利店的阿姨好心问道，这小姑娘一看就是未成年，指不定出去就要被人家坑，虽平日里两家来往也不是很多，但大家都在一个小区里，又是上下楼的关系。

　　“阿姨，你不要跟我家里人说，我就出去两个月，两个月一到我就会马上回来的。”成双知道自己隐瞒不住了，这才说了实话，同时心里也在默默祈祷这位阿姨一定要替自己保密。

　　成双没打算再多说什么，付了打电话的钱后就回家开始收拾衣服，趁着妈妈出去打麻将，就先住到小姨家去，第二天再从小姨家坐大巴车去南京。

　　成双跟小姨的关系特别好，有时候跟自己妈妈不能讲的话都会跟小姨说，没事就会去小姨家小住，甚至在小姨家都会有她的生活用品，这次小姨见到成双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来，十分震惊。

　　成双是个不会说谎的孩子，那晚小姨问她什么，她只是死死地咬住牙关不松口，小姨实在没辙又觉得事情不对劲就给成双的妈妈打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当成双从卧房出来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准备去车站时，就看到自己的妈妈还有小姨一脸威仪坐在沙发上。

　　“妈，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要被人拐走了？你说我就生了你跟你哥两个，你哥自从去了军校就没再回来过，偶尔开个视频也说不上几句话，你倒好，这么快就要跟人家私奔？是不是也偷偷把户口本拿出来了？”

　　成双妈妈见到成双之后，伸出手拧住成双的耳朵，“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对你不好了，你要这样气我，我早上六点多就到了你姨家，要不是你姨偷偷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只是想来陪你姨几天。”

　　这次成双妈妈确实是被气到了，成双一向非常懂事听话，很少做出这种让人担心的事情，所以接到成双小姨的电话时，第一反应就是闺女大了要跟人私奔了，那男孩虽然长得挺好看的，眉宇之间的那股正气与刚毅，就像是看成兊一样，但要是敢这样将自己的心肝宝给拐走，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什么男孩？姐，你的意思是咱们双儿谈恋爱了？”成双小姨听到成双妈妈的话，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成双的性子就跟清汤寡水一样的，估计除了看书跟写书别的都不太感兴趣，就更别说什么谈恋爱异性之类的，这突然能入得了自家这位宝贝外甥女的眼又被自己的姐姐如此称赞的男孩，定然不是一般的男孩，肯定非常优秀。

　　“我跟你说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男孩子，前几天还来找我们双儿玩，咱们双儿跟他可是有说有笑的，感情看着还挺好的。”成双妈妈开启了八卦模式与自己的妹妹讲述当天的情形，各种夸大其词的言论都要把成双听吐了。

　　听完成双妈妈的讲述，成双的小姨把成双拉到自己身边，让她紧挨着自己坐下：“宝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就算是谈恋爱了，也不能马上就跟人家私奔，最起码要带给小姨看看。”突然小姨停顿下来双眼盯着凌孀的嘴巴看了看：“双儿，你们有没有亲过嘴啊？”

　　“小姨，你不要胡说，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而且还没见过几次，我不是要跟他私奔，我是要......”

　　“同居？宝贝儿，那可使不得，这种事你还小，是不能在婚前发生的，不过你这谈朋友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你爸知道，你爸保不准会打死你，你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妈，我真的没有谈恋爱！”成双加大了声音试图用自己的嗓门阻止这两位中年妇女八卦以及胡思乱想的能力，“我就是想去做暑假工赚点钱，然后我想买个手机。”

　　听到这打工赚钱买手机，成双妈妈好像不认识自己女儿一样，是如此的陌生，她仔细盯着成双看了良久，甚至怀疑自己女儿中邪了，上班赚钱这东西，再这之前她可是从未考虑过：“宝贝，手机的话，等你考上复旦大学，妈妈肯定给你买最好的手机。”

　　话虽如此，可高考放榜查分得将近半个月，她也不可能就这样在家无所事事干等着，“妈，我总有一天是要长大的，让我自己试一次好不好？”

　　人总是要长大的，妈妈不可能一辈子保护着你，有些时候放手才能让自己的孩子成长得更多，听到自己女儿这样说，成双妈妈终于答应了这个要求，但前提是——成双得在她的眼皮底子下工作，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放心。

　　经过大家的一致商量，最后成双在小姨一个朋友的小饭店里帮忙，一天大概有六十块钱，这样算下来一个月也差不多能赚一两千块钱，两个月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手机了。

　　大概过了两三天成双在妈妈跟小姨的陪同下去了那个小饭店，饭店虽然空间狭小，但生意确实十分红火，店内宾客满堂，成双又是个性子安静不善言语的女孩，刚去上班的第一天非常不适应，好几次都只是把菜跟汤送上桌就转身去了后厨，前厅跟后厨来回奔跑。

　　那是成双第一次上班，之前在家里除了看书就是做作业，甚至连电视都看得少，那天成双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当天满身疲倦的回到小姨家时，妈妈已经熬好了鸡汤，等她回来就给她盛好。

　　“如果觉得太累了，就别做了，我们一起回家去。”成双妈妈看着自己的从来没吃过苦的女儿心疼不已。

　　“没事，妈妈，你明天就回去，这里有小姨照顾我，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成双喝完最后一口汤一脸幸福对着自己的妈妈微笑。

　　“你以为我是担心你啊，你都十七岁了，马上去读大学了，我才不担心你呢，我是想跟你姨一块打麻将。”成双妈妈故作不在意的说道，其实成双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妈妈对她一点一滴的爱都熬在这碗鸡汤里。

　　那天晚上成双直接上床就睡了,也许是太累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五点多，直到闹钟无情将她从睡梦中拉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就开始洗漱，可这时成双的妈妈也起来了，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牛奶和面包。

　　“妈，那我去上班了！”吃过妈妈做的爱心早餐后，成双觉得充满元气，背着帆布包高高兴兴的去赶第一班公交，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妈妈悄悄地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平安的上了公交车后才离开。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彷如转瞬即逝，在月底的时候成双拿到了两千多块钱的工资，另外再加上五百的奖金，拿着这些她一个人跑到手机店，跟店老板好说歹说最终以二千二百块钱买下了那款粉色的诺基亚C-5200，手中握着那款手机，拔出去了第一个电话号码，当时内心激动无比，握住手机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喂，您好，请问您找谁？”电话里传过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将成双直接给吓懵了，她挂断电话后再次看了一下自己拔出去的电话号码。她记忆力一向惊人这号码肯定不会有错 ，一定是路过的，她不可能记错的，可是刚刚电话里传过来的确实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难道说路过真的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