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的笙萧》希宁木筱

5、第五章

　　今天上课之后，林筱的隔壁就一直空着没人。叶雨不知道去了哪里，坐了一上午都不见人影。
　　第一节课是班会，李欢老师因为迟到而耽误了一节课。
　　第二节课是，英语课。
　　周佩是英语课代表，兼班长。应老师的要求，已经在讲台上带读。
　　林筱拿出英语书，翻到了单词表那一页。
　　太简单了，没有难度。
　　“这个学期的英语，”林筱说，“也就这样？”
　　英语老师很快来到教室，一进门二话不说，翻开书本讲第一课内容。就连“上课”也没说。
　　“好，现在翻开书本。这个学期的英语主要……”
　　林筱看着英语老师，手里攥着笔，无心听课。
　　突然之间一句话引起注意：“下周一，进行英语测试。我要看看你们的水平，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才上课没多久就说这么令人没动力的话，接下来的时间怎么熬过去？班里不单单只有她一人没听课，前面两排的都看着黑板发呆。有时，要记笔记也无动于衷。
　　就来这几天，林筱最想干的一件事就是趴桌睡觉。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睡觉。
　　这位老师比较注意课堂纪律，只要看见有人昏昏欲睡，一掌拍在黑板上，“怎么？上我的课是不是很想睡觉，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铺床了!”英语老师拿着英语书，走下讲台，看着左右的同学“都给我集中精神!”

　　一上午叶雨都没有回来，听说是请假回家，也有人说逃课。林筱的午餐决定在饭堂解决，就是太多人，挤不过来。好不容易打上饭，还被人撞了一下。
　　林筱看见整个饭堂的位置都挤满了，只看见周佩一个人在角落边看书边吃饭才发现那有个位置。
　　本来想过去，虽然是同班同学，但话也没说过几句，有点不好意思。
　　“算了，反正话没说过，过去熟悉熟悉一下也行。”

　　周佩对女同学的态度挺好的，林筱站在面前，她马上把书挪开，让出位置。
　　“林筱，”周佩把书放进书包，“你坐这吧。”
　　“好，”林筱坐下，“你是班长？”林筱知道，但因没有话题所以找话题。
　　“对，”周佩说“我这个班长从高一做到现在高三，慢慢都习惯了。而且因为原本的英语科代表转走了，让我暂代。或许暂代着，就成现任的呢。”
　　“嗯，加油。”林筱说
　　“不过，”周佩从书包拿出一份表，是班干部评选表。“李欢老师有交代我重新评选班干部，你要不要加一个？”
　　“我，”林筱有点尴尬，“就算吧。”
　　“大学说不定能推优呢，”周佩抱着不死心的态度，“就随便当一个？”
　　林筱拿过那张表，比如说历史，政冶……之类都可不变，就是数学，英语，语文这三科须要换。
　　“这三科打算换谁？”林筱说
　　“就是不知道换谁，”周佩叹了口气，“所以才想找个人帮忙，我看你挺聪明的，出出主意？”
　　“这一般都是按成绩来吧，有上学期的成绩单吗？”林筱说。
　　“有的，”周佩在凳子上的几本书里抽出了一张表 ，放在桌上“这是上学期的，用这个做参考就够了？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班里成绩好的实在太少。”
　　林筱一看成绩单，没有想到她在以前那所学校班里面排最后十名，在这里居然能排个全班第五名。
　　谢静心全班第一，成绩这么好的人居然没有被评选为班干部。周佩第二，柯雨泽第三!
　　林筱有点震惊“没有想到，柯雨泽成绩这么好？”
　　“就是，这点我都有点怀疑。”周佩皱起眉头，压低声音“你说他一个平时就跟他帮小子混着，上课也不听课，下课也不讲纪律的人，成绩居然能保持这么好？老师想罚他都没辙。”
　　这话让她怎么回答，难道说，柯雨泽是天才？还是隐藏学霸？
　　林筱吃了两口饭，没有说话。
　　周佩像是决定了什么，拿起一支笔往表上填。
　　英语课代表：柯雨泽
　　“是时候让他收收心，”周佩把笔盖上“我就带代父母管管他。”

　　周佩将班干部重新评选之后，列成一张表贴在公告栏上。
　　英语：柯雨泽
　　数学：庄漫
　　语文：林筱
　　……
　　“这么说她还是填了我？”林筱现在心里只有认命，谁叫人家是班长，爱填谁填谁。
　　庄漫在背后抱住林筱的脖子，说话的声音在她耳边回旋，“数学课代表早就应该是我了，我数学这么好。恭喜你，语文课代表。”
　　“你先松手，”林筱有点不满，“不习惯别人抱我脖子。”
　　“嗯……”庄漫松开了手 “好吧，你好加油。”
　　她说完之后，甩着两条马尾辫子。林筱莫名松了口气。
　　其实比起这些，她更想知道叶雨这一早上到底去了哪里，现在都还没回来。隔壁一直空着人，真的有点不太好受。

　　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林筱想出去透透气。手机一直有信息，因为上课一直没有看。
　　是叶雨发来的，叶雨怎么会有林筱的微信？
　　-----你过来一下好吗？
　　-----你怎么会有我微信的？
　　-----班群。
　　林筱这才想起来，在饭堂那时候她顺便把微信号告诉了周佩，没有想到把自己拉进了班群。
　　-----你在哪儿？
　　-----大堤下面
　　-----行，现在去找你。
　　大堤离他现在的位置不远，走两步路都到了。现在已经是夕阳黄昏，大堤下面是一条江，现在相对来说比较暗，下去的时候我很小心。
　　叶雨一个人坐在江边，手里拿着一堆石子，一个一个抛进水里。
　　叶雨听到后面草丛有声音，“来了？”
　　“对，我来了。”林筱说，周围的草丛比较高，有点难走。“这位同桌，我真想知道这一天你到底去哪儿了？”
　　叶雨听完之后，静止住望着江边。
　　又突然之间开口：“我……，这样，问你个问题。”
　　“说。”林筱刚从草丛里走出来，与她坐在旁边。
　　“有没有去想过揍谁？”叶雨说
　　林筱坐在旁边，听得很清，连她的叹息声都听得见。
　　“谁惹你了？”林筱知道她说的不是这个，就是要套出事实。
　　“没谁，”叶雨说“只是单纯想揍人。”
　　想揍人这个想法，不可用单纯。
　　“那你是就近原则，还是……”林筱话到一半。
　　“放心，”叶雨说“我没有说要揍你，就是单纯的想解解压。”
　　“单纯这个词真的不适合你，”林筱捋了捋头发，“换一个吧？”
　　“我没这么讲究，不然真的揍你。”叶雨用力抛了一个石子。
　　“你揍得过我吗？”林筱这么问，“你别忘了我练过跆拳道。”
　　“那你也只还是个女人，”叶雨很有道理的说，“女人跟女人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林筱奇怪的问，“你说力气？”
　　“不然呢？”叶雨这句话有点冷。
　　聊着聊着林筱莫名有点闷声生气，感觉今天的叶雨有点不太一样，跟她说的每一句话仿佛都带刺。
　　“你够了，”林筱用一种忍无可忍的表情，“有什么气都说出来!闷在心里面你也不舒服，少在那给我钻牛角尖的。”
　　叶雨吸了一口气，再用力抛了一个石头。
　　“对不起，”叶雨说“我不会生气。”
　　不会生气，还是不会生气？
　　现在不生气，还是从来没有生过气？叶雨，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林筱看着她，心里害怕，就差细思极恐，把她想成怪物。
　　“你……”林筱伸出手表情有点抗拒，“我知道，我还不是很了解你这个人。我也没有办法像朋友一般去猜测你的心思，对不起!”
　　叶雨闭上眼睛，静了一会，突然一笑。
　　“你说什么对不起？”叶雨伸手往她额头上一推，“我没事了，我好好谢谢你，林筱。”
　　林筱的表情变得严肃，“谢什么谢，谁让你谢我!”
　　叶雨笑了笑，“行。”

　　晚修结束之后，所有班干部叫去开会，林筱也在其中，李欢老师一直在办公室苦口婆心的说。
　　“你们是班里的骨干，老师的心腹，承担的责任一定很大……。我特别指的是新任那三位课代表，柯雨泽同学，我可以从今天开始不在意你的过去，班干部，是给同学们一个好的榜样，收敛点。”
　　“老师，”柯雨泽说“我并不想当这个班干部。”
　　“为什么？”李欢老师有点不接
　　解。
　　“我不适合。”柯雨泽说
　　“什么适合不适合，”李欢老师有点生气，一拍桌“这个课代表，你当定了。没什么事，散会。”
　　说完之后，李欢老师转过身，一脸不快。林筱还没反应过来，“老师再见。”
　　“嗯，”李欢老师应了一声，林筱刚走到门口，“等一下，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林筱觉得李欢老师是不是变得有点快，昨天上课还这么腼腆，今天就成了个很有经验的老师。
　　“林筱，”李欢老师的表情很严肃，拿了一张转椅给她坐。“你是个优秀的学生，不管你在以前那所学校做了什么，己经没有关系。你妈妈跟我说了，会好好给你做心理辅导的。”
　　“少来打听我，我的事不是你能够了解的。”林筱说完，拧着眉走出办公室。
　　林筱跑了出去，李欢老师站起身“林筱!”
　　李欢老师追出去时，楼道间甚至楼下都不见人影。

　　林筱回到宿舍，头也没抬。洗好澡，趴在床上发呆。连手机也懒得打开，有信息也懒得回。
　　“上啊!”叶雨对着手机说，“怎么有你这样的猪队友？”叶雨把耳机摘了，一手扔到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