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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梦乱缠心 ...

  •   子时 琼阳院

      青亦已经摘下发冠,他将银饰左龙头外衣脱下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

      青亦头也没回地说道:“我没有在门上设法,要进就进来,不进就滚回你的留衡阁。”他很清楚,半夜三更来找他的人,除了那家伙也没有谁了。

      门“吱——”一声,随后又立刻关上了。

      青亦又将扔在地上的外衣披在肩上,垂眸,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这灯会也逛了,仙尊半夜不回自己的阁院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男子温柔的笑了笑,拿起桌上摆着的一只茶杯,递到他面前,笑道:“无事、睡不着,就不能来看看你吗?还有,嗯…仙尊不帮我斟一杯茶水吗?”

      青亦抬起睫毛,不耐烦道:“你是没手吗,不会自己倒?”

      念恒安垂下眸子。

      他坐下后,时不时看青亦一眼但每次欲言又止地低下头。

      青亦看他这副叽叽磨磨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你这是打算……在我这儿坐一晚上吗?有事快说,没事就滚。”

      “……青亦,你可有觉得子晨可些古怪。”念恒安道,“先不提子晨额间的红菱,单凭我今日给他把脉时,他的灵力似乎可有可无。”

      青亦挑眉望着他,道:“你今日没听子晨说,是他自己遣散黎端林之后,‘放任自己,不练心法,不打坐调息’变成这样的吗?”

      念恒安摇了摇头道:“其实你也知道,他这一句并非实话。”

      “……”

      青亦沉默片刻后,冷笑道:“呵,知道又怎样?他玉子晨是什么人?堂堂五尊之首,他若不想说,你就算撬开他的嘴巴,他也不会说一个字。”

      念恒安想说什么,但是也没有在说出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青亦站起来走向床边,又将外衣脱下,道:“子晨的事也聊过了,你还杵在这里,难不成今晚还想跟我同枕共眠?”随后将外衣随意地扔在一旁。

      “若你同意,那今晚就打扰了。”念恒安脸色丝毫不改,笑着。

      “……”青亦道:“念恒安……你敢再不要脸些吗?”

      子时 闵笙楼

      “师父,你还好吗?是不是疼得厉害?”

      “唔……有些。”

      “那我帮你按按?”

      “……好。”

      玉子晨允准后,天千阑脱了鞋袜,直跪在他身后,他先是将玉子晨头上那发冠摘下,那冠尾上的白色长穗子是被人潮拥挤时乱结在一起了,不像之前那样顺滑,天千阑将他的发冠放到一边。

      玉子晨披散青丝,阖着眼帘,坐在床被上,若仔细看会发现,他那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天千阑只知道玉子晨头疼极了,帮他按起太阳穴。

      “还疼吗?师父…”

      玉子晨不语。

      “日后我们不去人多的地方了。”天千阑轻声道,“……好不好?”

      天千阑真的是没想到玉子晨会不适应人多的地方而头疼,别说天千阑了,其他四尊也不知道玉子晨有这个怪“病”。

      玉子晨含糊地回了一声“嗯”,听上去又像“唔”。

      天千阑真的是又心疼又无奈。

      他知道玉子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正是因为知道而感到无奈。

      按了好一会儿后。

      天千阑睡意涌上,他打了个哈欠,随后把玉子晨揽入怀中,让他靠着自己。

      天千阑运用指尖灵力,屈指一弹,熄了远处案桌上的灯,房间内一下子黑暗潮涌,伸手不见五指,此时此刻子时已过。

      床幔重重放下,哪怕现在灯亮着,也隐约看不见床内地模样,天千阑抱着玉子晨入眠。

      “晚安,子晨。”

      借他吉言,玉子晨倒是睡得很安眠,天千阑自己就不一样了,做了个梦。

      梦见,正是半夜,他一身便式黑玄衣,束着长发,右手中提着一白色酒壶,悠哉悠哉在这黑漆漆地幽林中漫步,身上的魔气也没有刻意的隐藏。

      天千阑感觉这么走着也是无趣,随便靠着一棵树坐下,单手枕着头,仰头一饮,叹息道:“凡间当真是比魔界有趣多了。”片刻后,又是一阵叹息。

      突然——

      他警惕地眯了眯那双血瞳,盯着正前方,一记很彪悍的灵力朝他冲来,天千阑立刻起身避开了那棵树。

      “砰——”一声巨响

      刚刚天千阑靠着那棵树,就这么断了。

      树倒下后,扬起了地上的尘灰,就算是夜晚,也能嗅到土壤的气味。

      “哟,好生凶残。”天千阑挺平静的样子,转头盯着前方道:“本尊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一招便想要本尊的命,你们这凡间的修士都如此不讲理的吗?”

      “我是谁……我是谁……”

      天千阑那双血瞳自然在暗里也能看清任何东西,当他看见那个人时,天千阑皱了一下眉。

      那人满头白发,白发间还有杂叶,身上一件破烂的血衣,赤着脚,三十多岁的样子,嘴里还不停念叨:“我是谁……我是谁……”

      这般疯癫的模样。

      若是普通人见到只会一昧地骂叫:“疯子!滚远些!别靠近我!”但是天千阑见到的是一个身上魔气和仙气浑杂的人。

      仙气和魔气相互碰撞,这两者本就是不得相容,若是在一个人的身上同时出现这两者的现象。

      便是极其意外。

      天千阑冷冷地望着那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他双手抱在胸前,倚靠在树上,“呵…不魔不仙的东西。”

      那人貌似听见了天千阑说的话,低着头喃喃自语:“不魔、不,仙?……不魔不仙……”

      天千阑悠然地闷了一口酒。

      “不……不是的!我是仙!我是仙!!”那人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猛然仰天大喊:“我是仙尊!我是仙尊!我不是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他仰天大喊,他身上的魔气和仙气暴涨,两者在空中相互开炸,那人发了疯似的向天千阑冲过去。

      天千阑没有出手,他仿佛早就知道那不魔不仙的东西会朝他来。

      所以一直在刻意躲避那人的招数,那人出手当真是手下不留情,招招致命。

      就这样,大概近半个时辰之久。

      良久,天千阑实属不想再忍让了,怒道:“喂,你清醒点!本尊不想滥杀无辜,给本尊滚开!”

      那人没说话,一个劲的朝天千阑出手,天千阑再一次躲避,那人一掌拍在一棵树上,又一颗树倒了。

      “真是浪费口舌!”天千阑咒骂一句,将酒壶扔开,将浑身的魔气朝着那人涌去,猛不可挡。

      “天千阑!”

      天千阑一愣,是谁……在唤自己的名字?好熟悉的语气……

      他这一愣,梦中的画面全部都静止了,下一秒他仿佛坠入冰湖,仿佛体内的五脏六腑都结成冰。

      “天千阑!你清醒点!”

      随后一声痛苦地闷声,好像…谁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他睁开眼,抬起眼帘,良久,眼前的景象才清晰起来,玉子晨被他钳制在怀里,而天千阑咬着玉子晨的肩膀不松。

      这个动作的确有些羞耻,可现在谁又管这个呢?玉子晨的亵衣被天千阑拉扯落下,一大片光滑白嫩地肌肤被露在空气中,左肩膀被天千阑死死地咬着,果不其然,玉子晨的血就沾在他的嘴齿之间。

      “……师,父?”

      天千阑松了口,也放开了玉子晨,默默垂落睫毛,不敢看他。

      玉子晨衣冠不整,左肩上还有一个整齐的牙印,还出血了,他没生气,一双绝美地丹凤眼警惕地眯了眯,盯着眼前的‘罪魁祸首’,自己现在的情况还好,相比天千阑就不一样了。

      天千阑身上冒黑泱泱的魔气,从他身上散发的魔气包围着两人,魔气重重,这让玉子晨紧蹙眉头。

      玉子晨低眸瞧了一眼自己的亵衣,他随后拉上,穿好。

      “千阑,你方才……”

      “师父!”

      玉子晨见天千阑打断他,便只好把话压回口中,他只是默默看着天千阑,天千阑的呼吸声显略加重,急促。

      他缓了好一会,低沉地开口,嗓音略微沙哑,道:“…师父……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

      “我,我头疼…师父,我…现在脑子好乱…我好疼。”天千阑哽咽起来,眼底有少许泪光,他那本就比常人纤细又长的眼睫毛也湿润了。

      玉子晨愣了。

      他哭了?为什么要哭?自责么?

      虽然心里疑惑重重,但是他说他疼时,玉子晨毫不犹豫伸手拥住了天千阑。

      玉子晨轻抚他的后背,安慰道:“别哭,师父在。”

      天千阑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把头埋在玉子晨的颈肩间,身体仍旧颤抖着,沙哑的嗓音,轻道:“我好疼……师父。”几乎每个字都在与他一样颤抖着。

      玉子晨虽然不知道天千阑怎么会头疼不止,但是他也没有闲着,将体内才恢复的些灵力通过拥抱一点一点融入天千阑的身体。

      玉子晨的灵力在这一刻竟也如春风般柔情、流水般轻微,天千阑的哽咽声也渐渐停下。

      天千阑的魔气也收回到他自己的体内,玉子晨见状,心里暗叹一声。

      刚刚天千阑梦醒后,一阵头痛让他忘却了梦到的场景。

      玉子晨轻声问道:“还疼吗?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被梦所魇住。”

      天千阑只觉得头很沉,仿佛有千斤顶压在他的头上,他想说,但又不记得梦里的事了,只能一昧贪婪地嗅着玉子晨身上独有淡淡的清香,紧抱着他的腰。

      玉子晨也不再追问下去,天千阑这般样子让他心忧。

      “……今日是百虹会的第一日,是进入幻魔密林练试,你若身体不适就不要去了。”玉子晨说道,随后又补了句:“为师会一直陪你。”

      就这样天千阑没说话,玉子晨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以这种姿势僵了良久。

      就在玉子晨准备以自己爱徒身体抱恙暂不出席百虹会时,天千阑说了一句。

      “师父……”他顿了一会后,又道:“我没事,我能去,我身为师父的弟子,若是不去,会让别人议论黎端林玉仙尊护短。”

      玉子晨说:“可你需要一直系着红布,幻魔密林中又有许多的魔物,红布系在眼睛上会影响你的。”

      “没事。”

      天千阑说完,痴笑了一声,“只不过是景象变红,还不足以影响我的发挥。”他起身,见玉子晨依旧愁眉不展地望着他,笑道。

      “师父,我可不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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