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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亡妻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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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家一边抹泪一边碎碎念:“看不见连棺材都准备了,可怜我的孙子,这么小都不让进祖坟,还是他爷爷在祠堂跪了两天才求来的。”
“那就说人还没死?”秦霜晚再一次确定,毕竟灵床都摆上了,很难确定人有没有去了。
主人家满眼绝望,哭哭啼啼的继续说:“死没死也差不多了,大夫说就这两天,这一个月要三百多两银子,我们这种人家去哪弄,连三十两都是借来的,这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清呢。”
只要没死就有希望。
秦霜晚阻止她抱怨下去,“能带我去看看孩子吗?”
“带你?”主人家不哭了,她用袖子蹭了蹭脸皮,有些茫然,“带你能干什么?”
秦霜晚明白如果自己直接说自己会治,对方多半是不信的。
所以她找了个比较容易接受的话术:“早些年我跟着师父学习,师父是位很有修为的大师,曾经见过这种病例,师父救治过很多。”
“真的?”老太太由茫然转为惊喜,但转瞬就变成了不敢置信。
“你不是来骗钱的吧?”
自从他们村子出了这种怪病,已经来过很多骗子了。
大都骗了钱就没影了。
病没治好,还骗走了家里仅剩的一点银子。
秦霜晚也不强求她信不信,只说:“反正人病的严重,总没有更坏的结果了,让我看看也无妨。”
“如果治好了,你们就去村头给我立个长生碑,我这人只求名声,不爱银子。”
“如果治不好,自然是分文不取。”
“不要银子?”老太太反应了一下,须臾便迎着她往院里走,“那你快点给我孙子看看。“
治不好不要银子,治好了只用立个长生碑,又能花多少银子,老太太心里清楚的很。
而且村里就有石匠,多求求他,没准不用花银子就能立。
她一边往院里走,一边喊自己的家人:“老头子,快点出来接大夫了,她说能治好咱孙子。”
秦霜晚跟着老太太往院里走。
离着屋门很远就闻到了一股恶臭,似是从腐烂的尸体发出来的一般。
直让人恶心。
她眉头紧锁,已经断定了这些人都得了什么怪病。
自然也有治疗办法。
秦霜晚很快看见了病人,他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躺在床上,全身溃烂,已经奄奄一息。
炕边坐着一位穿着破烂的农妇,正在垂头哭泣,很明显是病人的母亲。
听婆婆说来了大夫,很快看见有人进屋,她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求求这位好心的大夫,快点救救我儿子。”
“他才13岁,才这么一点,就得了这么折磨人的病,求求你发发善心,快点救救他。”
……
妇人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可怜又无助。
秦霜晚心里动容,想到原主那个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子,胸口闷闷的发起堵来。
她弯腰把妇人扶起来,温声道:“你别哭,让我先看过了孩子再说。”
“对对对,”妇人忽然醒悟,她赶紧退到一旁,“你快看看孩子。”
13岁的孩子,又瘦又小,全身腐烂,没有一处好地方。
除了一双眼睛格外清明。
他能言能语,却不能动,身上像有万千虫蚁爬过一般,刺痒难耐。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变化情况,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化为一滩脓水。
“我还有救吗?”相比家人的兵荒马乱,他倒是格外淡定。
前几天还会挣扎,但是没每次挣扎,都会让自己溃烂的皮肤更加严重,他就不敢再动了。
与其忍受这种非人的虐待,还不如一死了之。
可一看见母亲坐在旁边默默的垂泪,他就没有求死的勇气了。
只能咬牙忍着。
这孩子的脸都开始腐烂了,远超秦霜晚的想象。
能不能保住一条命很难说。
就算能保住一条命,身上的腐烂那么严重,又怎么能恢复如初。
秦霜晚默默的叹了口气,好在她有面纱遮脸,大家都看不清她的表情。
“会好的,”秦霜晚安慰道。
那孩子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这就说他不能死,还要继续熬下去。
“仙姑姐姐,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这孩子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秦霜晚心里一阵揪起似得疼。
听见孩子说道:“我如果真没救了,”他紧张不安的看了一眼母亲,压低声音说道,“就让我快点死吧。”
秦霜晚:“……”
别说一个孩子,就算是成年人也没几个能熬住这种痛苦的。
她不想再耽误时间,将药篓拿下来放到孩子身边。
“我先帮你止痒止疼,让你能舒服些。”
秦霜晚的声音温柔动听,犹如山涧的清泉溪水,落进心甜里,能起到安抚忍心的作用。
小石头听了之后,觉得身体里的痒意都减轻了不少,他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好。”
这些天,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止痒止疼。
如果不是舍得母亲伤心,他早就想一死了之了。
如果能止住痒,他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秦霜晚从药篓里拿出两种药草,让人用清水煮了。
又拿出一颗药丸,用热水化了。
她以前见过流脓的人,但从来没见过全身都长疮流脓的人,实在太恐怖了。
就连孩子的家人都看不过去,直觉得恶心。
要不是她修过道,见过各种病人无数,这会已经吐出来了。
她赶紧的手帕沾着药水一点一点的涂在孩子身上,明明很痛苦,可那孩子就是死咬着牙一声不吭,惹得秦霜晚见过大世面的人眼里都染上了湿意。
身上的浓疮太严重,秦霜晚只能特别轻特别轻的涂抹,直涂了半个多时辰才弄好。
“不要盖被子,让伤口多见见空气,”秦霜晚嘱咐孩子的家人,“两个时辰后,你们把刚才熬出的药水放进水桶里,再把孩子放进去,泡半个时辰,今天晚上应该就不会痒了。”
秦霜晚说的虽然很有底气,可小石头的家人还是不放心。
“这位仙姑,孩子病成这样,我们可不敢搬动,还求仙姑一直留到晚上。”老太太心疼孙子,可不肯轻易放秦霜晚离开。
孩子全身都烂了,普通人确实没法挪动。
秦霜晚明白自己这个时候离开是不合适的。
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行,我先不走。”
“不过我要去一趟赵武家,你们带我过去看看。”
“赵武家?”老太太听说秦霜晚不走,还要去别的病人家里,心里踏实了些,“老头子你快带仙姑大姐过去,梅姐儿和咱孙子一样的病,咱们能治,她肯定也能治。”
村里人好奇,听说来了仙姑能治浓疮怪病,很快便跟过来一群人。
等秦霜晚到了赵武家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十几个了。
各个眼底都充满了希望,希望奇迹会出现。
赵武的父亲去山里挖药了。
家里只有赵武的母亲和赵武妹子赵雪梅两个人。
赵雪梅今年13岁了,因为生病的缘故又瘦又小,没有别人家十岁的孩子看着高大,眼见的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头。
再得不到救治,怕是用不了几天就油尽灯枯了。
小石头比较坚强,眼里还有光泽浮现。
而且赵雪梅显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一双眼睛灰蒙蒙的,尽是绝望。
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迷,极少的时间会醒过来,但全身都已经化脓,又痒又疼,像有万千的虫蚁在骨头上爬一般。
这种情况生不如死,她早已经不报希望了。
赵武的母亲神情呆滞的坐在地上的小凳子上,手里机械的编着扫帚。
本来是想做点事情再换点银子。
可她一颗心都在女儿身上,此刻七魂失了六魄,编着编着总在一处缠线,怎么都弄不好,最后直接将没成型的扫帚扔到了地上。
想哭又不敢大声的哭,只是不停的小声啜泣:“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就得了这样的病,真是活受罪。”
“要是再不好……”
她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狠厉,但更多的是绝望。
与其活受罪,倒不如……死的痛快一点。
其实她之前就和孩子爹说过这事,可孩子爹怎么都不同意。
今天倒不如趁着孩子爹不在家……
“娘……”炕上传来女儿微弱的呼唤声,赵武娘忽然被惊醒,她赶紧抹了把眼角跑向炕边。
因为刚才绑过扫帚,粗糙的手掌上黏了不少倒刺,刮到脸上像针刺一般,她也顾不上疼,“丫头,你怎么样?”
“妈,”赵雪梅嗓子发哑,很艰难的才能发出声音,“我……”
“疼……”
女儿一个疼字,让赵武娘瞬间泪奔。
她忽然伸出双手使劲按住女儿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