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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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被秽土转生者并不能真正解除忍术，仅仅是限制住其行动而已。若想彻底解除秽土转生，让施术者主动结下解印是唯一的办法。
至少，在今日之前，自来也都是如此认为的。
他嘴唇颤动，因过于震惊而说不出话。
在他面前，原本如木偶般一动不动的水门正对他微笑。虽然那笑容因异样的黑瞳与龟裂的皮肤而添了几分诡异，但那独属于水门的温和与自信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自来也老师，这么多年来，多谢照顾了。”
“……水门？”
自来也终于出声，他的声音又轻又浅，仿佛害怕音量一大，眼前的一幕便会化为幻觉消失不见：“你，你怎么……”
“当年，我在鸣人体内留了一份查克拉以防万一。现在这份查克拉的任务已经完成，即将耗尽，所以我主动剥离了一部分查克拉，来到这里……”
至于剩余的那部分查克拉，则是留给鸣人的礼物。
“您请放心，接下来的收尾交给我。”
语闭，水门的身体开始发光。
解除秽土转生，除了专门的解印，还有另一种办法：若被转生者依然保留有自身的人格，且意志力足够强，则灵魂可以挣脱束缚升天，秽土转生之术自动解除。
然而，此前从未有转生者以此方式摆脱秽土转生，因此就连忍术创造者千手扉间本人都不知晓。
现在，秽土转生的四代目体内里有两个意识：一个被大蛇丸控制、丧失知性与理性，另一个则是水门自身的意识。后者虽然是查克拉残留意识，但在意志的对抗上绝对不输前者。
自来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隐隐的哀伤后，他心里只剩骄傲：“不愧是你。水门，这话我之前没来得及说，但……能成为你的师父，我很荣幸。”
“能成为您的徒弟，也是我的荣幸。”
脱离了肉身的束缚，化为光的金发青年冲恩师露出最后一笑。
“自来也老师，鸣人……就拜托你了。”
*
水门消失的那一瞬间，鸣人尚未来得及失落悲伤，便被无数信息灌入脑海。
数不尽的影像在他眼前飞速闪过，与各种纷纷扰扰的声音一起冲击他的意识。鸣人的大脑难以承受如此庞大的信息流，几乎要晕厥过去。
短短几秒仿佛拉长成了几个小时，待鸣人终于冷汗涔涔地缓过劲来、重新睁开眼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心灵空间。
眼前没有水门，也没有九尾……只有在空中倒飞而出、身体鲜血狂喷的三代目火影。
“……三代目老爷子！？”
鸣人顿时惊惧不已，下意识就要冲过去接人，谁知一股大力猝然袭来，他整个人被狠狠往后一扯，直接被拽得重重摔倒在地。一低头，鸣人惊愕地发现自己身上竟缠了数根贴满符咒的铁链，由几十米外数十个木叶忍者扯着，叫他动弹不得。
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破空声，就见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凭空出现，手里攥着苦无，竟是直直冲鸣人的门面而来！
鸣人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凶器朝自己袭来。
眼看他即将命丧此地，二代目火影却突然止住了动作，顷刻间在空中变换身形，改为落在鸣人身前不远处，持苦无护于身前，姿态由猛攻改为警惕防守。
“……漩涡鸣人？”
猝不及防感受了一把死亡威胁，鸣人惊魂未定，被对方一唤，顿时身体一抖，苍白着脸缓缓抬头。
千手扉间皱眉：“这股查克拉，你……”
原本覆盖鸣人全身的血色查克拉已经褪去，形象也从人型九尾恢复正常，可他的身体周围却出现了一层金灿灿的查克拉，像外衣一般笼罩住鸣人的身体。令扉间疑惑而警惕的是，他能感知出这层查克拉源自九尾，但这股查克拉却不带任何攻击性，是非常纯粹的治愈性查克拉。
鸣人感受到他的视线，低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也愣了：“这是什么？!”
「你不是要救宇智波家的小鬼？」九尾的声音从他内心深处响起，「老夫不会食言，但若是你自己磨磨蹭蹭错过时机，我可不管」
鸣人登时一个激灵，唰地抬头看向二代目：“佐助在哪？快！我得去救他！”
他又想起什么，转过头：“三代目爷爷——”
「不救」九尾抢在他说话前便干脆拒绝，「你以为提炼阳遁那么容易？不许把老夫的查克拉浪费在别人身上！」
鸣人气急：“干嘛那么小气？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也是救！”
九尾冷酷拒绝：「不救」
扉间见鸣人无视他开始自言自语，便问：“你不记得了？”
鸣人一愣：“记得什么？”
扉间无言，默默侧开了身。
先前因为被二代目挡住了视线，鸣人没注意观察周边的情况，如今一看，顿时心下大骇。
目光所及之景叫人几乎认不出这里是南贺川。四周草木尽毁，土地塌陷，一个又一个的深坑狰狞地烙在地上，隐隐约约甚至有火星冒出。四处分散的木叶忍者均是歪歪倒倒，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
其中一人注意到鸣人的视线，望了回来。
那眼神里是深深的恐惧与强烈的恨意，盯得鸣人毛骨悚然。
哪怕是在最不受人待见的时候，他也从未直面过如此露骨的排斥。鸣人怔在原地，脑里浮现出一个他不敢去想的可能。
他怔怔道：“我……”
扉间一直在观察鸣人，同时暗中反复感知确认他身上的异样查克拉。如今见鸣人的表情由惊愕逐渐化为惶恐，扉间心中了然，只沉思片刻，便当机立断道：“先救人。”
言罢，他抬手结印，迅速分出两个影分身。一个朝三代目火影倒下的地方奔去，另一个则使用飞雷神后瞬身消失。
鸣人被他的动作惊回了神。不等他有所反应，二代目火影已经将手搭在他肩上，下一刻，天旋地转，鸣人感到身体一轻，身上的铁链凭空消失，两人瞬间从南贺川岸边来到木叶村外，然后又是连续两个飞雷神，待鸣人重新站稳，两人已经回到了遍布狼藉的演武场。
演武场人满为患，到处可见来回奔波的医务人员与或躺或坐的伤员。一片混乱中，唯有先走一步的影分身二代目周围空出了一片地，而他身边，正是被两位医疗忍者围住的佐助。
看到佐助，鸣人立刻把什么都抛到了脑后。他抛下二代目，撒腿朝佐助疾奔而去，完全没注意到因他的出现而开始骚动的群众，以及随着他的靠近而开始发抖的两位医忍。
他的眼里只有毫无生气、双目紧闭的佐助。
佐助的肤色一向很白，白净透亮，让人联想到皎洁的月光。然而此刻在鸣人眼里，那份白皙成了不详的苍白，衬着脸颊上鲜红的血迹，更是透着死气沉沉的灰。伸手一摸，竟是彻骨的冰凉。
鸣人觉得自己的心也冻结了，他声音发颤：“怎么会这么冰……”
两个医忍直愣愣地盯着鸣人身上的查克拉衣，根本没胆子回复他的问话，还是扉间解释道：“他的心脉受到重创，现有手段无法抢救，只能用冰冻技术将他的新陈代谢降到最低，勉强维持住假死状态。”
鸣人胸腔里那颗几乎死去的心跳又重重跳了起来。
还活着。
还来得及。
「把手放在伤口处」九尾指挥道。
鸣人颤抖地伸出手，缓缓将双掌覆在佐助的胸口。
「让千手扉间辅助你」九尾又道。
鸣人立刻将九尾的话转述给一旁的二代目。扉间二话不说，蹲下身，伸手搭在鸣人的手指边。
几乎是在触碰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原本覆盖在鸣人身上的金色查克拉开始缓缓流向佐助。扉间也开始调动自己的查克拉，将鸣人输入的查克拉准确引导至创口处。
扉间身为感知忍者，观察到的内容比旁人更多。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纯粹的阳遁查克拉渗入宇智波佐助的体内，开始奇迹般地修补他破损的心脉。
但九尾也没有糊弄鸣人。哪怕对尾兽而言，提炼阳遁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事犹如从海水里提取纯净的盐晶，虽然办得到，但费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多，最后的成果也极其有限，无法复制六道仙人那足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迹。
输送查克拉的速度开始逐渐降低，不过九尾似乎是不甘示弱，硬是没吭声，仍旧默默炼化查克拉。
鸣人则全副心思都扑在佐助身上，他屏住呼吸，手上的动作不敢有一分一毫的偏差。
在他掌下，因低温而僵硬的身躯慢慢回暖，几乎透明的皮肤开始逐渐恢复颜色，可是依然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修复的只是一个躯壳，而不是内里栖息的灵魂。
“佐助，佐助……”
鸣人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过。
“求求你，醒过来……”
叩叩。
佐助倏然瞪大了眼。
那敲门声仿佛吹响了信号，顷刻间，不论是身处的公寓还是眼前的鸣人泉奈，都如海市蜃楼般瞬间溃散，只剩下他身后刚刚被敲响的大门。
佐助转过头，愣愣盯着那扇门。
半晌，那门后传来一句很轻的话，缥缈虚无，语气近乎乞求。
「求求你，醒过来……」
是鸣人的声音。
犹如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无数画面在眼前疯狂闪过，中忍考试、大蛇丸、秽土转生、初代目火影、穿过胸口的利刃——佐助抱住头，踉跄了几步才重新站稳。
他的脸上满是骇然：“……我死了？”
“没，但你再不醒，也差不多了。”
佐助猛地转过身，就见容貌与自己有八分相似的黑发青年站在面前，正是泉奈。
然而和上一次在心灵空间见面时相比，眼前的泉奈笼罩了一层无法掩饰的憔悴和疲惫，整个人透着虚弱的气息。佐助一愣，问：“你怎么了？”
泉奈耸肩：“没事，消耗过大而已，好好歇几天就行。倒是你，继续失神下去，可真就万劫不复了。”
“……”佐助回想起记忆中最后的一幕，下意识捂住胸口，“我记得我被初代目——”
泉奈当即发出一声冷笑，却不是冲着佐助：“又是他？呵……罢了，之后再算账，先把你送出去再说。现在状况估计非常混乱，你好好养伤便是，不要多想。如果遇到什么事，我又没醒的话，就去找扉……找二代目火影。”
佐助：“……不要。”
他可没忘记对方是怎么欺负泉奈的，能乐意就有鬼了。
泉奈失笑：“你对他的成见真的很大啊。”
说得好像他是故意小孩子耍任性一样。佐助不服气，闷闷道：“我只是觉得他不靠谱。他不是答应你会照顾我吗，结果呢？”
结果差点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他哥捅死。
泉奈摇摇头，笑道：“人无完人，谁都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只要履行承诺的心意不假即可。你别对他太苛刻了。”
“……”佐助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确定我俩之间，是我的‘成见’比较大？”
泉奈噗呲笑出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佐助正想多说几句拯救拯救被滤镜蒙蔽了双眼的二祖宗，泉奈却突然抬起手，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没大没小。好了，快回去吧。”
他话音刚落，佐助便感到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有千斤重，整个人被极其强烈的失重感包围，仿佛从万米高空坠下。
他猛地咳了起来。
“——佐助？！佐助！你醒了？！”
鸣人急切的呼唤伴随四周嘈杂的各种声音灌入耳朵，佐助捂住闷痛的胸口，挣扎着努力睁开眼。
一对蓝眼瞪得极大，瞳孔里满载失而复得的极度欣喜，鸣人战栗地伸出手，颤巍巍地碰了碰佐助的脸，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片雪花。
他喉咙发颤，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佐助动了动唇。
半晌，他吐出几个字：“大、笨蛋……”
鸣人立刻俯下身把耳朵凑过来：“怎么了，是哪里痛吗？还是哪里不对劲？——诶九尾你别停啊！继续啊！多借点查克拉怎么了？吝啬鬼！”
佐助用最后的力气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没事就好，大笨蛋。
眼皮沉重得支撑不住，佐助闭上眼，再次失去了意识。
见佐助闭眼，鸣人吓得又差点心脏停跳，但仔细一瞧，发现佐助的胸腔自然起伏、呼吸和心跳都正常后，他愣了愣，忽然狠狠吐了口气，接着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幸好，这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扉间从始至终都在一旁默默观察，看到佐助无碍，亦是心下一松。又见鸣人虽然哭得抖如筛糠，体内查克拉却依旧平和，没有暴走的迹象，便悄悄将备好的苦无收了回去。
他当然能感知到鸣人身上的八卦封印已经解除。这种状况下，鸣人的心防一旦失守，九尾可以直接破开封印重获自由。因此，哪怕鸣人取回了自己的意识，扉间依然没有放下警惕，并随时防备着，准备一旦看到失控的苗头便给予鸣人致命一击。
而让鸣人来治疗佐助，则是一场豪赌。
他原本打算把大哥千手柱间抓回来给佐助治疗，但具体如何让失去理智的秽土转生者使用治疗忍术却并没有头绪。虽然可以试着研究出一个办法，但佐助却等不起。
人柱力炼化阳遁一事前所未闻，却总归是个方法。
好在，他和鸣人赌赢了。
扉间注视着昏迷的佐助，微微有些出神。突然，他目光一凛，蓦地抬头，直直撞上一名木叶封印班忍者战战兢兢的视线。
那忍者被他一惊，面上讪讪，下意识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二、二代目大人……”
扉间沉默地打量四周。
不知何时起，以他们为中心的空地周围聚集了一圈木叶忍者，一半是封印班，另外一半是武装完整的暗部忍者，将近数十人从四面八方而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堵死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他们被包围了。
“你们……”扉间冷冷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是想做什么？”
为首的封印班班长被他盯得冷汗直冒，他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忽然大声道：“——对不起，得罪了！”
以此为信号，数十人竟是齐齐朝扉间与鸣人二人扑去！
指挥高声下令：“封印二代目！抓住人柱力！”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