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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旖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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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在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住了五天便要求和邵泽平一同回上海。
邵泽平刚开始不同意,可看她情况还算不错,又耐不住她软磨硬泡便带着她回了。
南浔算是幸运的,没有要动手术。除了额头缝了几针,其他地方恢复得倒也算快。只是腿和手臂多处淤青浮肿,走路吃饭还是不太利索。
再加上邵泽平这五天来电话不断,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上海。
毕竟在这边什么都不方便。
回了上海后,南浔住进了宿舍。
小姨孟晚的公寓在8楼,且到学校还得坐地铁或公交。
而她研三的宿舍在一楼,这极大地方便了她目前的状况。
她也算因公带伤,Markus就让她先回学校去休养休养,实习暂缓。
她就先把毕业论文提上了日程。
每天去图书馆看看书、查查资料。
倒也充实自在。
邵泽平呢,则是依旧忙着处理工作。
一方面,他的养老产业项目正进行地如火如荼。
另一方面,他们公司最近又和几家医院签了一批医疗器械的单子。
他这几天没有出差。
原本有一个该是他出差的单子,他推给了谢晏清。
谢晏清原本一脸正经地打着哈哈。
直到邵泽平说,成了后他三,谢晏清七,谢晏清才慢悠悠地夹了根烟,吸了口,缓缓吐了烟圈,敲定了:“成交。”
*
2019年,谢晏清为了某人要求邵泽平去顶他一个酒局。
彼时邵泽平已娇妻在侧。
他不慌不忙地坑了谢晏清七成才去换了他下场子。
所以说,邵泽平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
南浔额头缝的三针已经有7天了。
周二回的上海,今天已经是周五了。
邵泽平这三天每晚都会过来和南浔一起吃些清淡的。
第一天是在F大。
第二天是去邵泽平听朋友推荐的一家清淡的小馆子,南浔的碗里都会被他特意强调不放盐。
他们就对坐着喝个粥,吃碗面,别有一番滋味。
南浔出去就要带顶渔夫帽,她说额头上还有纱布呢,丑。
邵泽平笑笑,帮她把帽子戴好,眼里都是她:“哪里丑了?不丑,好看。”
南浔才不信他。
今晚他不忙,他过来带她去他的公寓。
他说亲自给她做晚饭。
她讶异:“你会?”
他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她:“在国外待过的有几个是不会的?”
她笑:“桐桐就不会啊,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放几碗米,多少水,经常粥不像粥,饭不像饭呀。”
他酸溜溜的:“那还不是被你养的,你要是养着我,我应该也是不会的。”
南浔....脸红。
他现在时不时的就来一点情话,她都招架不住。
这男人他怎么这么会的呀!
他趁她脸红避开她的伤口捞过她亲了一口。
末了,她不说话,只是把他往厨房推。
他进了厨房,让她随意参观。
南浔是第一次来他的公寓。
她扶着墙慢慢环绕了一圈,打量着他住的空间。
干净、整洁、简约,满满的现代主义感。
看得出来它的主人是个自律、生活作风良好的人。
她没有进他的卧室,只是在大开的门口略微向里看了看。
有一面落地窗,此刻远处万户灯火点缀着黑夜,给人别样的感受。
他每天回来看着千家万户的人气时心里会想什么呢?
有对比么?
会有落差的吧?
她再摇摇头,怎么可能呢,他很忙的,哪里有时间想到这些?
她慢慢踱回沙发,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的跑步机,想象着他在上面挥洒汗水的样子;看着他把背景墙全部做成了书架,上面摆满了模型、专业书、策划案、资料、CD、出游的照片、奖杯、图书以及看上去年代比较久远的手办,感叹他果然不会令人失望,一如既往地丰富且优秀。
看着那些模型、手办,
了解到他不但有男人的一面,还保留有男孩的一面。
这个认知让她很高兴。
他菜做好了,过来喊她去吃饭。
她刚要缓缓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却被他抢先一步抱了起来。
虽然这几日被他抱着上车,早已不应害羞。
但此时此地,在他的公寓,这份旖旎还是令她局促了起来。
她佯装淡定地圈住他的脖子,只是扑簌的睫毛出卖了她。
邵泽平就低头在那扑簌的睫毛上亲了她一下。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她在他的怀里抬眼看他,他的下颚棱角分明,可真帅,她勾住他的脖子抬头在他的下颚亲了一口。
邵泽平低头看她,目光带有警告之意:“男人的下颚不能随便亲。”
她不懂:“为什么?”
他的眼神似乎在开车,不答反问:“你说呢?”
她笑,“我大概懂了。”
到吧台旁,他把她放到高脚椅上,给她拿来凉毛巾擦手。
当真是对待病号般的待遇了。
“你是不是怕自己克制不了?”她揶揄地问他。
头顶的暖色灯光打在他的眉眼上,他在给她擦净手。
南浔就这么静静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从他的青涩到如今的成熟模样,虽没有伴过他,但她有幸都看到过。
世上最令人激动的一件事莫过于你原本以为没有机会靠近的人,居然和你在一起了,且喜欢着你。
“我又不是柳下惠。”他拍她的头,沉声道,“对你的话,起反应那应该是正常的。”
“咳咳咳。”她脸红了,“吃饭,吃饭,饿了。”
邵泽平看她一眼后,笑笑,真不禁撩。
他把毛巾放回水池,过来和她一起吃。
南浔的菜是单独的,吃起来寡淡地很,
他是先把她的那份盛出来才再在锅里的菜里放盐的。
所以此刻一种菜,两种味。
南浔已经一个星期没吃过盐了。
她看着邵泽平前面的菜,垂涎欲滴。
“能不能吃一点你的?”南浔小心地问他。
“你还没拆线,不能。”邵泽平陪她吃了两天的清淡,今天撑不住还是放了点盐。此刻听到她的征询,他将自己面前的两道菜盖上了保鲜膜,放到一边,随后说:“我陪你吃。”
南浔舍不得他吃寡淡的,她将菜挪过来,给他揭开保鲜膜,“你吃吧,你工作强度很大的,怎能不吃盐呢?不吃盐就没力气啦。我不吃了。”
邵泽平还是选择陪她吃寡淡的。
有盐的菜此刻是那么诱人,南浔吃着寡淡的毫不知味。
她放下筷子,看着邵泽平,无奈撒娇:“邵哥哥~”
邵泽平放下筷子抱臂打量着她。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她再也没喊过他“邵哥哥”,也不喊他名字,就“你”“你”地叫着。
此刻听到暌违已久的称呼,竟是有点喜从心来,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我现在感觉我都快脚不着地了,都能随时飞起来了,没有吃盐就没有力气,让我吃一点点好不好,就一点点。”
说着用手指比划一个小指尖那么多,再眨着眼睛看他。
邵泽平摇头,“Auf keinen Fall. ”(不可能)
南浔瘪嘴:“我会被风吹走的。”
“没事,我会牵着你。”声音低沉。
“就吃一颗菜叶行不行?”
邵泽平叹口气摇头:“会破相的,还没拆线。”
南浔假模假样地吸了一下鼻子:“是不是我破相了你就不和我在一起了?原来你也是肤浅的人!”
邵泽平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原来还会演戏呢?
哦,和江桐待久了也不是很奇怪。
邵泽平摇头,拿筷尾点着她的额头,哄她:“怕你到时候不开心,然后问我丑不丑。”
南浔“好吧”,看来她仅学了一点的撒娇也不管用。
可是好奇怪,为什么桐桐一对周雁撒娇,周雁就会纵容呢?
邵泽平看着她失落的眼睛:“原则性问题,撒娇免谈。”
南浔也不想破相,那就作罢吧。
邵泽平正色道:“明天有事吗?”
南浔摇摇头:“暂时没计划。”
“那明天和我一起去南京。”
“可是我明天要拆线。”
邵泽平温柔一笑:“去南京拆。我已经和那边联系好了。”
南浔点头,这种什么事情都有人给你安排好了的感觉真是太美了。她终于可以做一做不管事的人了。
吃完,邵泽平去收拾碗筷。
南浔就坐在高脚凳上看着他忙碌。
宽厚的背脊,有力,高大,能给人安全感。
谁说看女人做饭很有风情的?
看男人洗碗那也是蛮有杀伤力的好不好?
邵泽平过来擦手,拿着毛巾边擦边对她说:“今晚就住这里吧,明天一早我们直接坐高铁走。”
南浔登时脸红,下一秒摇头:“我没换洗衣服。”
“穿我的。”男人很淡定。
“明天呢?”南浔反问。
“那送你回去?”不确定的问。
“好。”心想这不是白问嘛?不送我回去我有衣服嘛?
“回学校还是公寓那边?”
“公寓吧。桐桐出差回来了。本来就说今天回公寓的,她去接我,结果被你截胡了。”南浔眼里带调笑地看着他。
“哦?还我的不是喽?惹到她江大小姐生气了?那我给她赔礼道歉。”邵泽平说完就去恒温酒柜里拿了一瓶诺米尼·路纳德装纸袋递给南浔,“回去给江桐吧。”
南浔不收:“你还认真了?不需要的呀,太破费了。”
“拿着吧,看得出来江桐很喜欢品酒。再说,她是你的闺蜜。怎么会破费呢?”邵泽平话说得很中听。
他想,现在讨好江桐总归是好处多多的。
生意人从不会做亏本买卖。
而后来江桐也确实没令他失望就是了。
*
周六下午。
南京XX医院,邵泽平先带南浔去了外科主任办公室。
敲门。
“请进”。醇厚的中年声音从里面传来。
“哥,是我。”邵泽平牵着南浔的手走进去。
南浔惊讶地看向了那位伏案的中年男人。
他哥哥?亲的吗?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呀!都没有准备,这么快就见他哥了?
那中年男人看邵泽平手牵着南浔,忙不迭从办公位走了过来,示意他们坐。
边招呼边问:“小平,这是你女朋友?”
邵泽平点头,看着南浔,安抚的意味,“是啊,这不带过来给你看看的吗?”
南浔看着邵泽楷:“哥哥好,我是南浔。”
邵泽楷点点头,看着她,伸出手:“你好,南浔。我是他大哥。”
南浔也伸手和他虚握:“大哥好。”
又看见他的铭牌:邵泽楷主任。
同“泽”,那应该是亲大哥了。
心里又有点埋怨邵泽平,怎么不提前和她说一声,初次见面她额头上还带伤呢。
邵泽楷看南浔头上戴着一顶渔夫帽,便问邵泽平:“是带她来拆线的?”
邵泽平点点头,“哥,麻烦你了。最好再开点祛疤淡疤的药。不过应该不会有太多痕迹的,我都没让她吃盐和酱油。”
邵泽楷盯着邵泽平瞧了好久,才笑着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小平啊,你变了,变得更有烟火气了。会疼人了。”
邵泽平挑眉:“哦?让你们过年一个个的都损我?现在我就不怕你们损了。”
南浔就看着这哥俩说话,微笑,心想原来邵泽平还有被损的时候。
邵泽楷看了一下时间说:“行,你们先坐着,我去洗手消毒准备仪具。”
等邵泽楷走了后,邵泽平问南浔:“你刚笑什么?”
南浔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损你的?你居然会被损?”
邵泽平不怀好意地笑:“想知道?”
南浔点头。
“那你跟我回家过年吧。”邵泽平非常淡定。
“啊?哦。嗯?我,我还没和我爸妈他们说我们谈了呢。”
“现在说。”他说。
南浔不干,她到现在都感觉很虚幻。
他们在一起了,她还没完全适应过来。
她转移话题,埋怨邵泽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来这里是因为你哥在这里?我都没有准备礼物,也没有化淡妆。”
邵泽平握着她的手揉捏着,她的手又白又细又软,是真正意义上的柔荑,安抚她:“我明天正好有个会要在这里开,想带着你在身边,顺便让他拆个线。告诉你怕你胡思乱想太紧张。你看看你的脑袋瓜里从刚刚就没停过。不告诉你,你的表现不是挺好的吗?”
南浔有点生气:“那不一样,告诉我,我最起码化个妆呀。邵先生,身为现代人,你知不知道不化妆是对人的不尊重?”
邵泽平转过南浔看向前面的头,笑着看进她的眼睛里:“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别生气了,我的错,下次一定告诉你。”
“谁和你是一家人,还不是呢。”南浔傲娇,又担心,“我没生气,可会不会给他印象不好,是不是很丑?”
邵泽平亲她一口:“好看,拆线了更好看。我哥喜不喜欢你那是他的事,我喜欢你就够了。再说,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看上的他们都会喜欢的。”
“他们?还有谁?”
这姑娘真傻,他笑:“以后我父母也是要见你的。”
南浔说:“太快了。”
邵泽平拿下她的帽子,给她整理头发:“不快,浔浔。相信我,我只会觉得慢。我28了,也不小了。人生能有几个28年?古人说成家立业,可是倒过来就是业立家成。我如今已算业立,就只差一个你了。”
这情话,十级!
南浔有一瞬心动。
“咳咳咳,嗯。”邵泽楷来了,“小平,先带南浔过来吧。”
南浔脸红极了,他哥肯定听见了。
邵泽平淡定地双手插兜站起来,叮嘱邵泽楷:“哥,轻点拆啊,我先去挂个号。”
邵泽楷怒目:“赶紧去挂,搞半天你小子居然不挂号?”
邵泽平一声低笑,解释道:“这不是想赶紧带过来给你看看的么?”
说完便悠哉游哉地去挂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