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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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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尧霖皱皱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请不要胡说八道,我与她早已毫无瓜葛。”
“啊呀,连扯上关系都不愿意了么~”
年轻小媳妇耸耸肩膀:“真是绝情薄幸。”
“我只是恰好路过。”他抬起下巴,轻哼一声。
旁边传来大家的轻笑议论声,都在看热闹。
谢桑榆面无表情的,完全不搭理他们。
去把自己的背篓捡起来,之前为了对抗大黄狗,把它拿下来了。
没有一同掉进池塘,菌菇和野菜都还在。
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她牵着谢郁丛回家,一言不发的,把那些嚼舌根的抛在身后。
改变,是要做出来看的。
现在即使恼怒的跟那些人吵嘴,又有什么用。
他们还不是嗤之以鼻的,把她的事作为饭后谈资。
小村庄太小了,日子也无聊,有点新鲜事,就会被拿出来反复的说。
至于那个苏尧霖什么的,干她卵事。
谢桑榆带着弟弟退场,那石大壮和哭泣的小女孩,也被送回家里去。
池塘边的斗殴暂时落幕了,却没结束。
谢桑榆才换了身清爽的衣服,石大壮就领着家长找上门来了。
他爹石铁匠没来,来的是他彪悍的老娘——陈旭花。
别以为叫花的女人,就会生得跟花朵一样。
陈旭花是个粗实的农妇,也挺肥胖的,石大壮多半是随她。
得知自己儿子被人欺负了,她怒不可遏,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谢桑榆!给我滚出来!”
“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石家一个说法,别想过安生日子!”
陈旭花杵在小木屋跟前,也不敲门进去,直接大声吆喝。
她就是要让附近的人瞧着,当场给对方难堪。
徐雪娘被吓了一跳,原本双胞胎落汤鸡一样回来,她就知道出事了。
这个软弱的女人,只能硬着头皮出门去。
“我也才听说,孩子们打架了?”她小小声道。
“呵呵,”陈旭花冷笑一声:“什么孩子们,十三岁了还跟我家大壮比?”
“你要不要点脸了!”
“谢桑榆那个死丫头,可真是了得,即便我们是乡野人家,身为姑娘也不必这样作贱自己吧?”
陈旭花两手叉腰,又是生气又是不屑。
谢桑榆听着自己被点名了,哪有不吱声的道理。
“这位大婶,你儿子年纪小不错,就能放狗咬人么,赔我医药费不?”
她还气着呢,听过狗仗人势的,没见过人仗狗势的。
“我呸!”
陈旭花啜了一口:“有你这样的姑娘家么,说是泼皮无赖也不为过,活该嫁不出去!就守着谢大的骨灰盒做老姑子吧!”
这话着实狠了,还牵出了谢家爹爹。
徐雪娘顿时红了眼眶,道:“小嫂子,这事儿都有不对的地方,不如各退一步,别说了吧……”
她只想息事宁人,可陈旭花哪会同意。
“你们打了人的,倒是想了事,真当我石家好欺负不成?”
谢桑榆抿抿嘴:“我弟弟被他打得更多,谁打谁啊?我还被狗咬了,你家狗没病吧?”
“那是你活该!”石大壮应声道。
陈旭花转头恶狠狠的看向徐雪娘:“管好你的好闺女,随便来个男人就能牵走的浪蹄子,别逼我掀了你们这破木屋!”
这是明晃晃的悔辱威胁,徐雪娘都快哭了。
“你敢,那我就报官去!”
谢桑榆也不知道这事报官有没有用,眼下只能这么说。
然而,陈旭花才不怕她。
“去,你尽管去!”她指着外头,笑道:“看你那死鬼老爹会不会爬起来,帮你们找官老爷。”
斜对面的杜大婶听不下去了,劝道:“本就是孩子们打闹,死者为大,拿着这个说事做什么。”
“有什么不能说,我还怕一个死人不成!”陈旭花满脸轻蔑。
谢桑榆勾了勾唇角:“夜路走多了,可是会撞见鬼的……”
“别说了!”徐雪娘突然扬声,打断了她。
谢桑榆被拉到一边去,一抬头就对上她含泪的双眸。
徐雪娘进屋拿了布袋子出来,一边说道:“这事是我的孩子们不对……”
里头装的是苏景山给的大米,直接递到陈旭花面前。
“小婶子,这个就当做我们的赔礼了。”
“娘亲……”
谢桑榆想要说话,但是被徐雪娘眼明手快的捂住了。
“别说了,求你……”她带着哭腔。
陈旭花不客气的一把接过,打开一看,顿时不悦。
“就拿点大米想打发我?”
徐雪娘一手搂着谢桑榆,蹙着眉头:“……再多却是没有的了。”
“呸!穷酸破落户!”
陈旭花剜了她们一眼,警告道:“奉劝你,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好,省得下回磕碰了谁家精贵的孩子。”
放下话,她牵着石大壮走人了。
小破屋跟前,一刻也不想多呆,晦气得很!
谢桑榆简直没脾气了,挣脱开徐雪娘,盯着她看。
这没用的女人,被欺负了,就知道服软、哭泣。
有些人就是这样,无理取闹,又很护短。
放狗咬人还有理了,不教育孩子,反而带着人出来讨公道。
可笑的是,陈旭花还讨着公道了。
难怪石大壮会养成那种霸道的性格,逼着别人做狗做马。
只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
杜大婶过来安慰了几句,作为邻居,她又能帮上什么忙?
这种事,全凭当事人自己硬气才行。
谢桑榆沉着脸进屋,坐到小木床上。
这下可好,打一场架,被狗咬了没钱吃药,还赔了大米出去。
谢郁丛看到徐雪娘流泪,过去帮忙抹泪水,母子俩抱着一起痛哭。
……也太窝囊了吧!
谢桑榆抱住脑袋,突然想起自己在池塘里的时候,看到的灵泉。
它上哪去了呢?
那应该不是她的幻觉吧?
还是说那个池塘有问题?
山神这种人都给她遇上了,再来点什么似乎也没啥吃惊的……
正犹疑不定着,谢桑榆眼前一花,再次看见了白茫茫的景色。
迷蒙的白雾,中间一口井。
玉石堆砌的井壁上,依然是那四个字,我是灵泉。
灵泉,是可以喝的泉水吧?会有什么神奇的效果么?
谢桑榆充满好奇的,趴在井边一探究竟。
可惜她没有工具,够不到底下的水。
绕着旁边两三圈,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桑榆困惑的眨眨眼,还没看够呢,突然间人又回归了现实。
她坐在床边,而桌子旁的徐雪娘停止了哭泣。
咦?咋又回来了?
她还没观察出什么呢……
谢桑榆无奈扶额,决定抽空去问一下福安崖那位。
“桑榆,娘亲没办法的。”
徐雪娘看谢桑榆发愣,以为她在为那袋大米不开心。
她抹抹眼角,低声道:“我们要在这村里立足,好好活下去,就别得罪人,我们拼不过的……”
谢桑榆暂时没空去琢磨那口井,叹口气:“我知道。”
人天生一双势利眼,没有本事没有能耐,就会被人看低。
石铁匠是个手艺人,在村子里风评很不错。
而且,虽然不愿承认,但一个家庭,没有男人主事,确实很容易被欺负。
像是这回打架,先不说对错的问题。
若谢爹爹还在,陈旭花不敢这样放肆。
若谢桑榆是个小子,打架就打架,没人会攻击她的性别或者终身大事。
嫁不出去和娶不到妻子,前者受到的嘲讽会多很多。
这世间,对女性总是没那么宽容的。
谢桑榆也不想埋怨徐雪娘,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农妇,自小就认定‘丈夫就是天’的道理。
成为寡妇,让她六神无主。
当然,本身的性格摆在那,要不然哪能熬那么多年老太太的苛待。
谢桑榆让徐雪娘别哭了,做出改变,就从不掉眼泪开始。
她拿上背篓,趁着傍晚把菌菇送去王瞎子那里辨认一下,顺带看看腿上的伤口。
大黄狗咬在她小腿处,这个位置看医没那么尴尬。
毫无疑问,这年头是没有什么疫苗的。
那条狗看着生龙活虎,皮毛也干净,只能祈祷它并未携带病毒了。
谢桑榆去敲了王瞎子的门,大叔正在院子里收草药呢。
把翻晒的东西挪进屋里,以免夜间被露水打湿。
看到她来,王瞎子有点意外,“怎么了,弟弟又生病了?”
“没呢,”谢桑榆对上他那只受伤的白眼,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件事想麻烦一下大叔……”
看来王瞎子还不知道池塘边的事,不过不需要多久,就能传遍全村了。
谢桑榆把背篓递给他看,说明自己的来意。
王瞎子平日里除了耕种,还要去山里挖草药,对菌子算是认识一些。
他表示这是举手之劳,愿意帮忙。
在石墩上坐下,着手挑拣,顺带还教谢桑榆辨别。
谢桑榆满脸不明觉厉,没想到采个蘑菇还这么多细节。
半篓子的菌菇,大半是可以食用的。
个别毒蘑菇,被丢了出去。
原来一些颜色并不鲜艳的,也不是个个能吃。
谢桑榆认真记下了它们的模样,以免下次再弄错。
她把篓子里的蘑菇拿出一半,给王瞎子作为谢礼。
差不多可以炒一大盘,王瞎子的儿子早年出意外死了,孤家寡人吃得不多。
然而,他摆摆手,并不领情:
“拿回去吧,我要吃自己会进山采摘。”
谢桑榆笑了笑:“即便是采摘,那也是明天的事了,大叔就收着吧。”
“你们自己留着,多给你弟弟吃点。”
“大叔这样说,我都没脸开口看伤了。”谢桑榆叹了口气,她本身空着手来的,没有任何看诊费。
王瞎子打量她一眼,“山上摔着了?”
谢桑榆摇摇头:“被大黄狗咬的。”
王瞎子一愣:“可是石铁匠家的大黄狗?这好端端的,狗咋招惹你了……”
老大叔嘴里嘀咕着,去拿了草药过来。
治疗外伤的,敷一敷就好。
谢桑榆郑重的谢过他,坚持留下一半的蘑菇,然后抱着背篓离开。
王瞎子见人跑了,也就不喊她回来,将将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