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武松？不，金莲！》为什莫

22、江湖实在是太险恶了

　　“武松，你快看看这是谁？你要是保住你这个相好的命，就给我乖乖的束手就擒。”

　　孙二娘那把不知道剥过多少人的菜刀，紧紧地贴在潘金莲细弱的脖颈上。让她有种稍微呼吸一下，就可能小命呜呼的错觉，也不敢说话，只用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武松，希望他能过来救自己。

　　“卑鄙！”武松见潘金莲被孙二娘挟持住了，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抓住了张青。

　　孙二娘心想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你才卑鄙，还不快放开我当家的！”

　　“凭什么我先放，要放，也是你先把我......你先把潘娘子放开！”武松一时嘴快，险些又称呼潘金莲为嫂嫂了。

　　双方僵持不下，眼见着就要陷入僵局，而潘金莲已经嗅到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孙二娘这人下手没轻没重地，刚不小心在她脖子上划了个口子出来，这要是不注意时时下手重了点，那她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大家都不要激动，先听我说几句怎么样？”声音有些怯怯的，如此剑拔弩张的局势，根本就没人搭理她。

　　“我说要不要先听我说一句！”潘金莲声音骤然拔高许多，孙二娘忍不住手一滑，又给她划出一道血痕。

　　“我说大姐，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你当家的？”潘金莲倒吸口凉气，语气愤愤地说道。

　　孙二娘刚想骂她两句，就看见站在对面的张青朝她摇头，便强忍下心中的愤怒，没好气地说道：“你个小娼妇，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说......我想说......”潘金莲咽了咽唾沫，许久才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不如大家坐下来谈一谈。”

　　孙二娘心想这妇人净说些屁话，要是能坐下来好好谈，双方又何至于沦落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可以。”武松在对面却说道，而他手里的张青更是没有意见。

　　说好要坐下来谈，但双方最后还是站着的，因为大厅里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后，已经找不到像样成用的桌椅了。

　　潘金莲虽已经下定决心日后要谨言慎行，但依眼下现在这个情形，有必要再胡说八道一次，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其实这件事，说到底我们双方都有过错。”潘金莲极为谨慎地开了个话头。

　　孙二娘哼了一声，觉得不太中听。潘金莲想了想，那双杏眼眨了眨，眼圈一红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大家都是江湖人士，出来谋生不易，理应守望相助。可大姐你们夫妻俩做事也太不讲道理了！一来就打打杀杀的，不分青红皂白，可有一点江湖义气在？”

　　孙二娘当然不会认这个不讲义气的名头，连忙辩解道：“那是武松先造谣生事在先！”

　　“谁造谣生事了？”潘金莲一点没有被揭穿后慌张的模样，反而比苦主还要理直气壮，便抹眼泪边说道：“武松只是好意提醒罢了，我看是你家大哥理解错了才对。”

　　突然被甩锅的张青，回想起之前武松说的话，确实没有明说，只是处处都在暗示他妻子行为不轨，除非他是听不懂人话，否则怎么会理解错了。

　　可潘金莲接下来短短几句话的解释，就让他彻底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听不懂人话了。

　　“之前的事，武松回家跟我有提起过。”她自己说过的话，潘金莲自然不会记不住，当场复述了一遍。

　　“武松那日说的是，大哥别怪兄弟多嘴，嫂嫂就算是为了生意，也做得太过。唉，我也不好再往下说，哥哥你心里明白就行。”

　　张青隐约觉得不对，但又听不出哪有毛病，在众人的目光下，半尴不尬地点了点头。

　　“难道武松说的不对吗？”潘金莲话音刚落，孙二娘就想宰了她，只是碍于对面的武松不好动手而已。

　　“当然不对！老娘行得端做得正，才不是什么□□！”

　　“嗯？”潘金莲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似的，后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嫂嫂连说，武松坏你名声，错了都错了！”

　　“什么地方错了？”就连张青也忍不住问道。

　　“武松之前那些话，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都是大哥理解错了。唉，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潘金莲还苦恼上了。

　　“二郎都跟奴家说了，他说张大哥你仗义又慷慨，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好汉。嫂夫人又漂亮能干，是对令人羡慕的贤伉俪。”潘金莲眼也不眨地编出一串闲话来。

　　“那他又为何造谣......”孙二娘不太信她，女人的直觉让她下意识地讨厌这个漂亮又柔弱的潘娘子。对面的武松并不说话，只是抬头望天，倒像是有些羞涩。

　　“张大嫂你不要着急，听奴家说完嘛！你们夫妻俩样样都好，唯独就是嫂嫂这脾性太着急了一些，你家张大哥是否曾经吩咐你，有三种不可杀？”

　　“确有此事。”张青插话道。

　　“一是云游僧道，二是江湖上的行院妓女之流，三是各处犯罪刺配之人。总共这三条我没有记错吧？”

　　确有这三条，但这时候她提这个干什么，张青夫妇面面相觑，不知潘金莲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但是你家嫂嫂怕是不太听您的话吧？”

　　张青闻此言面上一红，这三条说法只是讲给外人听的，在江湖上博一个杀人亦有道的名头。他夫妻俩私下根本不守这个规矩，孙二娘杀人时是随心所欲，他几次劝她不听，又因为“生意”确实需要，也就随她去了。

　　潘金莲见张青羞愧，继续往下说着：“十字坡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鱼龙混杂，不知什么时候就错杀了不该杀的人，到那时候岂不后患无穷。”

　　话又说话来，什么样的人又是该杀的？不过是视人命若草芥，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这样的江湖，潘金莲实在不怎么喜欢。

　　“如此一来，武松当初的话可有什么错处，难道你家大嫂行事不知真的太过了些吗？”潘金莲一副为武松愤愤不平的样子。

　　“刚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不听人把话讲完，难道没有错？”孙二娘有些绕进去了，主要是张青也没跟她复述过武松的话，只是酒后说武松说她失德。、

　　却原来是这么个失德法？

　　张青听后也开始怀疑起当初是不是想差了，如此一来确实是他们夫妻俩做差了？可他为什么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如此一来，倒像是我们的错了 。”孙二娘心想。

　　“奴家也不那种得理不饶人的，还是我之前说的，咱们双方都有错。我平日常跟武松说，让他出门少说话，这不会说话的，一不留神就引人误会，明明是好心却办了错事，还遭人埋汰不是。”潘金莲绵里带针的说话方式，让张青夫妇听了如芒在背。

　　孙二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潘金莲，她嘴上虽没有认错，但行动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张青更是能屈能伸，当下就要跪下给武松请罪。

　　武松有些无语地扶起张青，他已经做好打一场恶仗的准备，没想到被潘金莲轻飘飘地几句话就化解了纠纷，一时有些英雄竟无用武之地的感慨 。

　　“误会”一解开，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双方立马又称兄道弟起来，甚至关系更胜从前，充分演示了什么叫虚情假意，江湖险恶。

　　在强留武松二人不得之后，张青夫妇只好亲手送他二人出十字坡，说只能靠这样来聊表地主之谊，看他俩店也不开了，领着膀大腰圆的四个伙计出来送行的样子，潘金莲觉得自己充分地感受到了他们的真心。

　　并当场让武松表演一番空手劈大树，顺带绘声绘声地讲述了一遍武松打虎的经过。

　　全程被当作道具摆弄的武松：“.......”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哥大嫂，你们就送到这里算了，别再耽误了店里的生意。”潘金莲背着二人馈赠的钱财，笑得格外真心实意。

　　不出意外的话，当日跟他们一起来的客人，现在都应该逃到城镇上，那东京商人走南闯北，交游广阔，把消息往外一散播，不说让他们立即倒闭，也应该会让很多人逃过一劫。

　　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潘金莲嘴角的笑还未到眼底，突然就凝结在了脸上，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东京商人跑得无影无踪，她没人带路，要怎么去汴梁，怎么看灯会？

　　只顾着忽悠张青夫妇，最后却把自己给忽悠瘸了，她也是服了自己！

　　“不过。”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武松：“倒也不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