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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说不出话了。
愣了几许,他皱着眉说:“林红酥,我发现你好像和嫁人前不一样了。”
“啊?”
王卿之解释道:“从前你张口闭口都是女诫、规矩,但如今,你居然敢抱怨了,还觉得无趣,这要放在从前,怕是借你十个胆也不敢说这些。”
她想了想,委屈道:“我都破了好几回女诫了,想来也算不得贤妻良母了。”
听到这话,王卿之怒道:“谁说的,我说你是好妻子那便是好妻子。”
“噗嗤。”林红酥笑出声,问他:“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是贤妻良母?”
王卿之耳朵尖微红,侧过脸道:“还行吧,总要激励激励你,让你莫要太过自卑。”
“谁自卑了?能娶到我那是你的福气!”林红酥怼道。
说完忽然想起两人的约定,林红酥收起笑意,这人尚未有喜欢的人,暂时她倒也还算悠哉,两人相处了这么久,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也摸清了些,王卿之这人放荡不羁这话说的没错,还未嫁进王家前那些破事,哪个不是为了报复她?
可若说这人十恶不赦,但这人也没有更大的坏心,如今大概是念书开了些智,性子愈发沉稳,若不是同他发生过许许多多,只看这人也以为是个性子淡些的学子。
往年这人纨绔惯了,性子自然张狂霸道了些,现在也不知怎么了,她看得出,自打这人答应念书后,整个人都收敛了许多。
注意到她的失神,王卿之眸色也暗了许多,他如今这般高不成低不就,离秋闱的时间也愈发的近,还需更加努力。
回了王府,王卿之陪她放了话本,转头又进书房了。
林红酥在屋内翻着新买的话本兀自沉思,书铺中的对话在她脑中反复出现。
“玉暖,你说这写话本,难吗?”
正收拾话本的玉暖一怔,好奇问道:“听说大多是些受了难的读书人写的,也不知难不难。”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打在窗棂,溅了桌案前好一片水迹,林红酥手肘撑桌掌心托住半边脸颊,望着窗外的雨,心里头隐约冒出些新奇的想法。
“你说,咱们整日待在王府也是闲,不如写写话本玩如何?”
玉暖惊讶的抬头看他,眼底满是惊讶,自家小姐何事有这般大的想法,稳了声音,她尽量保持平稳的声音说:“下雨了,小姐是不是着了些风?一会我去小厨房煮了姜汤给你暖暖。”
林红酥眼睛还看着窗外,想起那日王夫人拨打算盘那一幕,心砰砰跳了两下,总觉得,其实也不是不可行的,再者,其实也不用出门,旁人更是不会知晓此事,也算是没有当着人的面违背女诫。
想法一旦生根,剩下那些问题还未发生她已想到无数种解决之法,这后院又的确无趣了些,总不能真就在这坐吃等死,不然等王卿之要娶亲,她的日子还是一样难熬。
“玉暖,你觉得,我能写话本吗?”
“???”
她觉得有些奔溃,玉暖重复她说的话问:“写话本?”
“我自幼随哥哥也念了些书,近来看的话本也不算少了,咱们在王家左右是打发日子,不若也给自己找些事做,王卿之同我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见了,咱们在王家的好日子不会一直好下去的。”他终究会娶自己的意中人。
玉暖心里头有些委屈:“您对他这么好,若他们王家敢辜负你,咱们等绛哥儿高中和她们一干二净!早就说了的,您何必怕外头那些流言,左右不是个好依靠,趁着年轻,咱们还能再寻个比他千好万好的夫家。”
其实也说得没错,林红酥在心内叹了口气:“玉暖,在哪又有什么区别呢?”她低头望着手中的话本,指尖轻抚,眸中含了柔意,语气也轻软了许多:“不若就像婆婆说的那般,也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往后,总不会和王卿之住在一块的。”
毕竟从小一块长大的,她的心思,玉暖从来都懂,但近来两人的发展同刚嫁进来那会比起来仿佛天上地下,想着现在王卿之如此用心念书,她轻声问:“近来,小姐和少爷处的这般好,他也很是用心念书,我想着,是不是······”
林红酥侧头看她,露出一抹轻笑:“他如今这般用心,自然是好的,但玉暖,我终究只是占了他妻子这个称呼,往后会有别的人走进来,想这般多,还不若给自己寻些开心。”
起身走到书案前,她摊开白纸,思索片刻,提笔写到‘良人’,玉暖抱着话本走近,看见这‘良人’二字,问她:“小姐想写什么故事呢?”
“若是你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只等及笄嫁人,你会想什么?”林红酥问道。
思索许久,玉暖半猜着说:“想我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说完这话,不由得红了脸。
她手中毛笔停在半空,笑道:“才子佳人的故事想必已经看够了,咱们要想些旁人没写过的,最好又是咱们接触过的,这般这个故事也就带了几分真实感,不会像那等子胡乱编造的故事,玉暖,你说,这会是个什么故事?”
听到此处,玉暖犹豫着说道:“那不若就写秦少将军?”
屋内一滞,窗外的风吹进屋中,拂起书案上的纸张边角,正提着笔的林红酥收回自己的情绪,抬头笑道:“倒是个好主意。”
玉暖打量着她的神色,问她:“小姐真的已经放下了?”
她垂下眸子,眼神专注在白纸上写字:“不放下又待如何,总归不会是我的良人。”
“就照着他的模子写,但若是写 那些英雄救美总归落了些份,咱们不若反着写?不好···那这故事又有些像村妇救人,不好不好···”脑海中慢慢想起这人凯旋归来的场景,彼时,他只是一身劲装手握长戕的少年,她想起他回回打拳后额上细细密密的汗,想起他身上少年郎操练后的蓬勃气息和汗水气息。
想起这人笑着和哥哥盼望指点江山、保卫家国的每一个神态。
玉暖在一旁唤她:“小姐?小姐?”
她抬起头,忽然意识到自她成亲已经过了这般久了,记忆中那个少年郎也早已拒绝了她,她再也不能有任何期望,她是王家的媳妇,她的夫君叫王卿之。
“少爷在书房吗?”
玉暖点点头,面上有些担心。
林红酥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向书房,看着里头点点烛光,她静悄悄站在门外,里面那人长身玉立,正端坐于书案前提笔疾书,神态认真,甚至都没发现她在门外。
似乎感应到有人在门外,王卿之抬起头,浅浅的烛光落在他的侧颜,一呼一吸,皆是美意,他一向这么好看,看见她站在门外,他轻浅一笑,眸中也带了笑意。
“怎么来了?”
林红酥收回眸子,不敢看他,面上两片绯红。
“怎么不进来?”他还在问,手下继续写着字,语气十分随和。
她反映过来,想着是什么时候他说话不再像从前那般凶,又想着什么时候,他们也能像今日这般好好说话,从前她觉得这人长得不好,如今也觉得这人长得真是好看。
和秦境玄不同的美。
“我···我让玉暖备了汤,熬了好几个时辰,晚些时候你记得喝。”林红酥说道。
这人头也没抬,低声应:“好。”
林红酥看着烛光下他的侧颜:“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这人声音依旧:“好。”
王卿之真的变了,从前那个莽莽撞撞不畏惧一切还敢大言不惭那个他变了,如今他沉稳许多,他会开始考虑以后的事,还会考虑王府,他的眸中,也渐渐露出秦境玄和林绛眸中那种神色,林红酥站在门前想,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人开始变的呢?
见她一直站在门前不做声,王卿之问道:“林红酥,你怎么了?”
“林红酥?”
她这才回过神来,收了情绪:“我···”
王卿之低声一笑,烛火下这人面色柔和:“即便我生得好看些,你也不好总盯着我瞧吧?”
林红酥满脸羞意,仿佛能滴出水来,她抓着身侧的衣片,贝齿咬紧了下唇,眸中羞愤,瞪了他一眼。
余光瞟到她的神态,王卿之神色正经了些,他轻咳了声,装出调戏的语调问她:“林红酥,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其实,你跟了我也挺好的,有吃有玩,我还会罩着你,想买些什么我也能满足你,我王家有钱,我又生的这么好看,总是我吃亏了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她的神色,心里头砰砰响着。
门外站着的林红酥压下情绪,朝他骂道:“孟浪!”说完又觉得不够,心里头又羞又气,一双眸子染了雾色:“亏你还是个读书人,亏你取了个这般文绉绉的名字。”
“我本就不算不得正经的读书人,孟浪也没同旁人孟浪。”王卿之面上笑着,心中微酸,他就知道这人不好说话。
“登徒子!”林红酥低骂了句,转身脚步匆匆走回屋内。
亏她方才还觉得这人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