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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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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没有,其实也还好,相敬如宾罢了。”
秦境玄不忍戳破她,淡淡说了句:“那就好。”
终究是自己喜欢这么多年的男子,林红酥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的眼睛,两年未见,这人似乎更加壮实了,一双眸子也沉稳许多,一想到以后这人身边会站着另一个女子,这人能倚在他的胸口,喊他夫君,还能给他生娃娃。她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浅笑:“境玄哥哥也早些成亲,替我找个嫂嫂。”
林绛和王卿之恰推门而入。
听见推门声,林红酥转过头看门前长身玉立,一身素色长衫的王卿之,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这人面生女相,平日多爱穿酒红、青蓝等色的精致衣裳,今日林绛故意挑了身素色没有底纹的浅灰衣裳给他,幸而这人生的极好,竟也将这身素色老成的长衫穿出几分出世之姿。
坐在她对面的秦境玄看着她侧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和耳垂,衬着她今日这身襦裙露出的锁骨显得整个人削瘦无比,仿佛被风一吹,随时就要被吹倒一般。他忍不住就将她和边境那些骨架粗大,笑声飒爽的女子做上对比,就这般想着,心里头柔软不少。
门前王卿之苦着脸十分不悦,一脸怨气的朝林红酥走过去,林红酥忙站起身,将帕子收回袖笼,站在他身前替他理顺长衫,柔声说道:“今日你身边又没带人的,早说了我陪你去的。”
林绛和秦境玄见两人夫妻和睦的样子,秦境玄抿紧唇没有说话,林绛却气得想开口骂人,若不是知道这人前几日还在玉欢楼,还真有可能被王卿之这身相貌骗过。
“都快弱冠的人了,连身衣裳都穿不好,有什么出息。你自己比他都要小,护好你自己就是了,管他这般多做什么?”
“哥哥又说浑话了。”林红酥瞪了林绛一眼。
他看着自家妹妹这个样子,顿时心生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念头,最后又将气撒在王卿之身上,故意以秦境玄作对比说道:“境玄十几便上了战场,你再看看他!”
王卿之被他这话气到,忍不住就怼道:“你个没成亲的懂什么?这叫夫妻乐趣,舅哥儿管人这般多,不如早些替自己相个媳妇吧。”
“你!”林绛气得想跳起来!
林红酥瞪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出门前答应我什么来着?”
气炸的王卿之早已想不到这般多,一时看见她袖笼还未塞深的帕子,想起他那日挨鞭子她替他擦汗的样子,趁两人站的近些,从她袖笼一把抽出帕子,故意在林绛面前摆了摆帕子,显摆道:“她还替我擦汗呢!舅哥儿,你明白吗?这叫夫妻乐趣!”
摆动帕子之时,他瞧见下角的云纹和小小的林字,面上一僵,转过头又塞回林红酥怀中,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这条帕子上回不是弄脏了嘛,以后不要用了。”
他动作又快又重,她没能接稳,帕子轻飘飘落在地上,露出上头的云纹和林字,秦境玄望着落在地上的帕子神色一滞。
他想起两年前他回边境那年,那时,她才十三,她站在林府门内探出脑袋问他,一定要去吗?那时大家都还年幼,他满腔热血,又怕她因他远走伤心,于是他就同她说,要是想他,就看看天上的云。
王卿之蹲下身将帕子拾起,塞进她袖笼中。
“回去就给你买个十条、二十条帕子。”
话一说完,忽然又觉得不对,他这才想起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了,于是他尴尬地望着秦境玄,这人此刻的神色淡淡的,一直盯着林红酥的袖笼看。
“她爱用什么就用什么,用你管这么多,王卿之,那日我同你说的话可不是什么戏言,你对我妹妹说话的语气放客气些!”林绛怒道。
想到正事,王卿之又成了一副懒骨头模样:“是是是,舅哥儿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林红酥揽住他的臂弯,拉他坐下,又拉着自家哥哥坐下,柔声说:“你们都少说两句,今日境玄哥哥还在呢。”
林绛忍不住回了一句:“正是看见他,我心里头才更难受。”
在场众人都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林红酥叹了口气:“哥哥,快别说了!”
秦境玄端起茶杯,笑道:“今日来此,也恰有一桩喜事要同绛哥说。”
“什么喜事?”林绛放缓了面色问道。
秦境玄故意望着王卿之的眸子轻声说:“家母昨日已为我定下一门亲事了。”
在场三人心下皆是一惊。
林绛颤着声音问道:“怎的这般快?”
他将眼神收回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林红酥,语气里隐隐带了些遗憾:“近日只是两家私交,所以他人并不知晓。绛哥知道的,本来此番回来,我也是要成亲的。”
林红酥面色煞白,颤着声音恭喜道:“没想到···境玄哥哥这般快就替我寻到了一位嫂嫂,恭喜。”
没想到会是今日这样的局面,王卿之愧疚的看着林红酥。
秦境玄看着面前的林红酥,将她的表情收在眼中,随后偏过头对王卿之认真道:“红酥同我自幼一块长大,往后,还望王兄好生照顾她,她这人孩子心性,若过分顽劣还望王兄莫要生气,好好哄哄便是了。”
王卿之低着头,小声回了句好。
屋内气氛僵硬下来,林绛一言不发地呆呆坐着。
他知道,他想让秦境玄做他妹夫,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看出尴尬,秦境玄开口道:“今日叨扰许久,本也是来看望绛哥是否安好的,现下也瞧见了,境玄不敢多加打扰,这便回府了。”
王卿之从凳上站起身,跟在他话后头也说了句:“我们也该回府了。”
林绛站起身,看不出表情,朝外头喊道:“清风,你去送送秦公子和红酥。”
清风应声进屋,引着三人离府。
三人鱼贯而出,秦境玄跟在他们夫妻二人后头,面上一片淡然。走在前头的王卿之面色反而没有这么好看了,他自己不爽,但他知道,此刻的林红酥心中怕是更加难过,他还记得她闺房内那张踏青图。
到了林府门前,王卿之踩着马凳登上马车,主动伸出手扶她上马车,林红酥抬头看他伸出的手,楞了一下,随后,将手放在他手心,扶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踩着马凳登上马车,秦境玄看这两人上马,心下叹息一声,回过头登上秦府的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随后,一辆向左,一辆向右,各自驶离。
马车内,王卿之剥了个橘子递到她手里。
林红酥怔怔的接过,问他:“酸吗?”
他赶紧摇摇头:“我刚尝了一个,甜的。”
她犹豫着撕下一瓣,小心翼翼放进嘴里,慢慢红了眼眶:“怎么这般酸。”
王卿之忙从她手中也撕下一瓣,放进自己嘴里,反问道:“甜的啊,哪里酸了?”
她将橘子又撕了一瓣放进嘴里,落下两行眼泪,哽咽着说:“可我尝着,就是很酸。”
看见这人落泪,他一下子慌了,在自己胸前、袖笼间摸了半天没摸见帕子,紧张的伸出袖子给她慌乱的擦着眼泪。
“林红酥,你别哭了。”
她点点头,将手里的橘子塞进他手里,说了句:“太酸了,下回给我挑个甜的。”
王卿之将橘子放回碟中,点点头:“你别伤心了,我被我爹打成那样,也没你这么难过。”
林红酥掏出帕子,将眼泪擦了个干净,带着哭音说:“你爹打你那是你活该。”
听到这人说出这话,他面上沉了下来,嫌弃的看着她哭兮兮的脸,又觉得这人可怜,没忍下心怼她,最后回了句:“对,我活该。”
“本来就是你活该。”这人还在玩嘴刀子。
王卿之站起身小心翼翼坐到她身旁,慢慢抱紧她,伸手在她背后拍着,细声安慰道:“不就少了个男人吗?有什么了不得的,行了,你想哭就哭吧,反正还有一会才到王府。”
林红酥慢慢抬起手,抱着这人的臂弯,将脸趴在他肩膀,小声的啜泣,滚烫的泪水透过他的外衫渗到他里头的中衣,让他也感觉到一丝滚烫,他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今日梳得极好看的同心髻。
“我就是···就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媳妇。”林红酥声音有些哑,眼泪还没停下。
他顺着她的话骂道:“所以说,这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哭着哭着没忍住笑了一下:“你忘了,你也是男的。”
王卿之坐直了身子,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膛前,低声威胁道:“林红酥,你还要不要哭了?”
她抱紧他的后背,小声说了句:“嗯。”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林红酥小声问他:“一会,能不能麻烦你抱我进屋?”
他慌忙拒绝:“你这么重,我怎么可能抱得动?”
林红酥觉得有些委屈:“我不想被人瞧见我哭了,有点丢人,我是你媳妇,我丢人那就是你丢人。”
他想了想,似乎是这个理,于是他嫌弃的说道:“那行吧,看在你给我擦背的份上,我抱你回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