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关外青衣

257、第 2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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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赌博。
　　“然后师兄你就把种子给没收了？”
　　“可不是我。咱们剑派范围里，执法堂一直在禁这‘玄妙之种’。不过还是有人会进货偷偷卖。
　　“其实朋友之间小聚，拿这个当个小消遣，逗个乐助个兴，偷偷买点用点执法堂是不会管的。可架不住总有人想靠卖这个发财，还总有人想靠种这个发财？”说到最后，郭樾声调难免上扬，听着颇有隔空质疑的意思。
　　“不说效力大打折扣，还会很快流失吗？”
　　“是啊，所以我想不通他们是有多蠢。”
　　沐寒又看向那堆种子：“那这些，是拿着明天聚会时候玩的？”
　　“……是吃的。”郭樾过去抓了一大把种子给沐寒：“拿着玩。”他只比纪湍流小半年，平时看二十几岁的修士，就是一副看小孩的心态。
　　来找他却不是为了打架的沐寒，也是一般的待遇……
　　“这种子在用生灵道法前，九成都是蔬菜型灵植种子。
　　“之前大家商定了让我烧菜，纪师兄把执法堂仓库里，最近两年没收的坑人种子全给我了。
　　“别抱那等赌博的心态，把这东西催着玩，纯当消遣逗乐，还是很有意趣的。”
　　沐寒过来送出去了一半蔬菜，走的时候，却又被塞了百来颗催出来多半是菜的种子。
　　“我现在对那生灵道法很感兴趣了。”回到自己的洞府，不到半个时辰，沐寒眼前就堆了一堆红绿青紫白占了个俱全的蔬菜。
　　伯赏听了却想，能说这话，沐寒大概是把灵田种菜的事情略过去了。

　　次日集会，沐寒本没想早去，但后来她去约了叶英芝陈辛夷，便免不得早走了。
　　宋裕和纪湍流、江海平等几个修士去取他们在外定的酒菜了，没和叶英芝一道来。
　　陈辛夷前些日子跟尤长老闭关去了，好像是巩固炼体。
　　沐寒想不通陈辛夷怎么筑基这么久以后，才去做体质修炼上的巩固，但这种事情她不问别人也没搪塞的必要，料想是真的。
　　就这样，陈辛夷错过了沐寒挨个挑战新晋筑基修士的时间段。
　　且对这一系列的事情，她此前甚至都没听过。
　　等几人结队到了地方，听有的人过来和沐寒说了几句话，陈辛夷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沐寒干的“大事”。
　　“哇，你找人练招都不带上我的。”
　　答对完了因为私下比斗而新近认识的人，沐寒无奈：“你在闭关。”
　　“那一会儿，散场了和我打一场。”陈辛夷跃跃欲试。
　　沐寒想着蓝琴思的那句叮嘱，想要拖一阵，但抬眼看见陈辛夷那亮晶晶的眼神，拒绝的话又不大忍心说出口。
　　罢了，打就打吧。
　　带偏她这种事，也不差陈辛夷一个。
　　况且辛夷是水火灵根，没有金灵根……
　　那边陈辛夷注意力已经偏移了。
　　郭师兄带着他的锅来了。
　　锅可不是空的。
　　陈辛夷被和锅一起过来的香气勾引走了，沐寒正要答应她，就发现人不在自己身边了。
　　叶英芝难得幽默地对她挑了个大小眼。
　　“郭师兄的手艺确实……称绝。”沐寒吸了两口气，摸摸鼻子。
　　“一会儿少喝点酒。”叶英芝闻言提醒道：“食物除了郭师兄准备的，就是青海湖集市的两家大酒楼准备的。菜不错。多吃菜。”
　　沐寒笑了：“英芝，你几时见我喝过酒？”
　　叶英芝卡了一下，回想一下，发现还真没有这个印象。
　　“今晚滴酒不沾，保不齐有人来劝你。”
　　“那来一个打一个，”沐寒坏笑道：“赢我一招，我喝一杯。”
　　“你太低估咱们宗门的人的好战了。”叶英芝抬手，在身前平平地挥出一个大圈：“你这句话传出去，这些人大半都要过来，不想你喝酒的也要来凑热闹了。头一个就是辛夷。”
　　叶英芝说完，又看看天色：“这回的酒是江道友去订的。据说八十年往上、原材料在四阶的灵酒占了一半以上。”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一般人，以八十年、四阶为标准，短时间真联络不到这么大的供货。
　　“他这是……再忙也不忘了找酒啊。”沐寒咂舌。
　　能联络到，可不仅仅是人际的问题了。
　　这必然是开酒楼的，又或者是陈年老酒……鬼。
　　“四阶的酒订了三百斤。咱们这修为，喝这酒，醉得蹭蹭快。”
　　今晚来聚会的筑基修士人数不少，足有近八十人。
　　比往年的五六十人显著多出来一截。
　　与往年比，这一期的筑基修士总数，也算是人数较多的了。
　　靳文新和栾止一短暂地被放出来了，但徐长老的怒火似乎还没有倾泻干净。
　　内门峰头上的鞠鹤灵刘云疆都来了，这点沐寒是比较意外的。
　　林致用会来她知道，这两位她是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
　　沐寒和鞠鹤灵聊了一阵，提起失踪已久的大师姐，两个人都是不可避免地忧心忡忡。
　　聚会真个开始的时候，沐寒倒没有如她之前与叶英芝所说，一上来就滴酒不沾。
　　沐寒初时从塔里抓了几个果子出来，发力压成玫红色的汁水，如此，她和叶英芝杯子里便都盛了果汁。
　　她给陈辛夷也加了灵果的果汁。
　　陈辛夷喝是喝了，但杯子空了以后她便立马去拿空杯装酒，把江海平和另几个老酒缸订来的十几种酒，通通都尝了一遍。
　　叶英芝笑言，只说不必担心，别看陈辛夷不怎么沾酒，酒量却深不见底。
　　酒量这东西，确实可以是天生的。
　　有人发现了沐寒跟叶英芝杯子里的官司，开玩笑劝了两句酒，沐寒便爽快把果汁换掉了。
　　只是除了一开始被人叫破后换上来的那一杯外，第二杯满上后，她杯里的酒就没少过。
　　玄妙之种种出来的蔬菜差强人意，沐寒给送过去一堆“正常生长”出来的异化灵植蔬菜后，郭樾就没怎么再动那些白来的种子了。
　　但他也没私吞或者浪费。
　　湖边聚了十来个人，全是年纪较小的男修士，挑着种子催发着玩。
　　一次一人选一粒种子催发，一圈轮下来看谁选的种子催出来的东西最不值钱，比输了就喝一杯。
　　晚上聚会的杯子，容量都有平常的小碗大。一杯可不少了。
　　觉得自己喝不了了，那就下湖游泳，游个对穿再回来。
　　江海平宋裕他们也在那边凑热闹。
　　栾止一听说沐寒挑翻了这一期的大部分筑基修士后，看旁边有人在切磋，乘着酒劲儿过来约斗。
　　沐寒说她近期不再和人动剑，要比的话，他用什么随意，她这边用道法。
　　栾止一应下了。
　　于是继杉荣城擂台之后，沐寒又一次赢过了栾止一。
　　到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在沐寒手上输过了，看见这边徐长老的高徒在跟她比试，不少人围了过来。
　　陈辛夷看见这边情况，见栾止一没过三十个来回就败了，觉着手痒，也邀着沐寒比了一场。
　　筑基前最后那段时间，两个人胜场基本对半了，如今再比，旁人看着，却是沐寒已经能稳稳赢过陈辛夷了。
　　连续两场比过，沐寒这边的一小圈，似乎就被开了个奇怪的头。
　　“你们是玩上车轮战了？”第五个对手出现在她对面的时候，沐寒愕然。
　　“看看你能连赢多少场！”靳文新好像有点醉了。
　　栾止一和陈辛夷之后，接上去做第三个的就是她；她现在的性情，与往日的不大一样：
　　“你们也别光等着捡便宜！”这话是对着周围那一圈人说的：“别想着能欺负人。想接力挑战的，须道友打赢一场你们就得喝一杯！满杯！
　　“不然不让你接在我们后面！”
　　——靳师姐这是喝醉了。
　　沐寒没表示要比武输了才肯喝酒。
　　但时下这情况，还是偏转到了一群人全要挑战她的方向上来。
　　见靳文新发话了，叶英芝便不再出声，只抱着手臂在一边，笑吟吟地等着看热闹。
　　“这一会儿不得满地醉鬼啊。”蓝琴思晃晃自己杯子里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酒，再看那一圈人，莫名头疼。
　　“师姐觉得须道友能赢十几场？”一个造物殿内门弟子出身的修士奇道。
　　满地醉鬼……就看现在这群人的状态，想实现蓝琴思担忧的场面，起码需要大多数人集体再来个十几杯酒。
　　“她能一直赢下去。”蓝琴思轻笑。
　　“那师姐上去呢？”
　　蓝琴思顿了一会儿，又细细看过不远处沐寒的战斗：“不一定能赢。须道友赢面五成上下吧。”
　　对于自己马上就会被超过，甚至可能现在就已经被超过了的事情，蓝琴思完全不介意承认。
　　她在这一方面心态尤其平和。
　　她是卡在炼气大圆满三十来年的人。
　　执法堂的外门，都是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
　　在这三十几年的后半段时光里，她身边不断有比她年轻、比她资历浅的师弟师妹突破成了师叔辈的人物，她若是没这份平和，怕不是早就魔怔了。
　　造物殿的修士没想到蓝琴思会给出这样的答案，自己低下头去反思，造物术的精进，是否真的与战斗修炼不可兼顾。
　　聚会到后半段，如蓝琴思所料，沐寒这一圈的人基本都醉了。
　　沐寒停下手，感觉事情有些下道了。
　　从江海平那一圈出现了第一个下湖泅水的修士开始，聚会的氛围就离奇起来。
　　桑渚兰喝大了，围着蓝琴思转，说的话还咕咕哝哝地让人分辨不出；他只是嘴上在嘀咕，行动上并没有过火，蓝琴思还没法跟醉鬼讲道理。
　　有几个修士开始放声高歌，但唱的东西……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骂分属执法堂和传道院的几位常务长老。
　　蓝琴思感觉他们这样可能会引来不好的后果，过去一人给了一巴掌，精准地把人全敲晕了。
　　有个缺德的，自己喝高了，看林致用一直推拒一种酒——那酒里提味的辅料里，有一种四阶的强香型薄荷，而林致用对外等闲是不愿暴露怕碰薄荷这一短处的——乘着醉酒时的那股天王老子都不怕的虎劲儿，倒酒时偷偷给他掺了半杯。
　　刘云疆无意间看见了，不动声色地把林致用从那附近引开了，但林致用到底没躲过这一劫，没一会儿，他醉劲上来，自己给自己灌了一杯带薄荷的提神灵酒。
　　刘云疆可没想到，林致用还能自己坑自己的。
　　“……”
　　所以说。
　　我这辈子不可能喜欢酒的。
　　沐寒冷着脸给林致用连灌了四种丹药，才让他脸上大片的红色斑疹都消了下去。
　　她刚处理完林致用身上的小意外，正打算跟几个朋友就此打道回府，那边江海平忽然非常响地喝了一嗓子：
　　“你明知道我练的童子功，为何要拿我去挡、去试那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