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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第 1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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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廿六,武比结束,剑派大比正式收官。
最终的魁首,是尚礼殿徐沁言长老座下的炼气期弟子靳文新。
第二名则是徐长老座下的简义林师兄。
他也是在杉荣城擂台上唯一一个击败过沐寒的人。
沐寒在所有门派的擂台上比了不下三百场,只在这位简师兄手上输过一次。
没想到大比的最终变成了同门比斗,最终竟是败给沐寒的靳师姐,略胜一筹。
靳师姐这一年剑术上的进境非常大,她能战胜自己的师兄,徐长老座下的大弟子,比起同门之间对彼此出手的习惯风格更熟悉,更多的原因还是在于,她确实已经极细微地超越简义林了。
沐寒刚刚从造物殿买下的另一尊丹炉,最终算是白买了——至少是买早了。
因为她在台下看靳文新与简义林比斗时,心中生出一种危机感——她近日在赚钱、赚贡献上耗费的时间太多了些,战斗上的修行,在短暂的熟练巩固后就暂时搁置了,唯一的收获,就是那天击杀鬼修时,感悟到的似是剑意的东西。
虽然她从万法殿换的好几本书,都是讲解剑势剑意或者施法的,但书只是刚换的,她还没来得及学多少。
其实专注神秀塔致知殿里那些书就可以了,就是……真到危急关头,沐寒的战斗表现可能和大多数剑派修士都不一样。
可能是马上就要开战了,沐寒心里打鼓,越想越觉得她准备太不充分。
不过只看大比结果的话,这一回,徐长老座下两大真传弟子包揽了大比里武比的一二名,除了栾止一外其余弟子也都在前五十名内,徐长老的名声,想来是要更上层楼了。
哪怕徐长老名下的五位真传早就已经收齐了,再收也就是普通入室弟子,估计内门的众多弟子也依旧会对此趋之若鹜。
其余沐寒熟识的人里,执法堂赵庆丹师兄在进二十五失败后,在败者组中打到了前五,和另外四人并列二十六,占据了前三十的后五个名额,江海平叶英芝中途弃赛,都是前五十,剩下的人则都只是正好挂上前百。
希望大家都一切顺利吧。
有意思的是,当初前百进五十的擂台里,被抽成一组的那两个不想比赛的,他们两个那场比斗最后也没打成,谁进前五十的结果都是商量出来的,发奖的时候,两个人各自领了奖,然后当场平分了前百和前五十的奖励。
惹得一众人起哄取笑。
擂台上挂着的号数牌终于可以摘下去了。
沐寒听见有阵法院的弟子这么说道。
原本擂台上的标号,比如东一东二南一南二,都是拿阵纹组出来的,是阵法院少部分精英弟子和长老的杰作。
结果大比期间,一堆牌子挂在上面,把各个擂台原本的阵纹标号全挡上了。
——之前,外人看阵法院弟子哀叹自己的努力被一块牌子挡了个严严实实,也挺可乐。
沐寒与朋友们短暂地聚了一下,一群人算是再次庆祝了一下大比于自己来说的圆满收官,然后就各自回去苦修了。
叶英芝闻说沐寒报了二月份历练,笑言她走前估计是再见不着他们的了。
沐寒算算时间,确实是这样。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联系了林致用,把足数的九成以上品质灵芝安魄丹给了出去,顺便送了五枚净灵丹,开玩笑说是给大主顾送的搭头,林致用知她好心,虽然不大好意思,但倒底没替杜微推辞掉。
而林致用那边,她的佩剑的事情也有眉目了,林致用没说谁在办,只说大概年底就能完事,沐寒信他人品,也没特意问。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沐寒在又追寻感悟了许久那日无意中触及的未知剑意后,算着离拍卖会那天,也过了两个半月了,这时再打听消息,许不那么可疑,便决意去尚礼殿转一转。
尚礼殿主司宗门外交,若是往常,寻常门内修士,几十年都未必会来尚礼殿一趟。
倒不是说尚礼殿就是什么宗门重地,不让外人往来了,而是这样一个主管外交的地方,不是尚礼殿下属的,来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好干。
但近期,介于仙城城主府、散修联盟的分舵,以及各宗门的山门防守都严了许多 ,很多修士想去散修联盟分舵或者其他宗门,除了自己的身份令牌,还都必须要带个名刺或者拜帖。
这就得来麻烦尚礼殿的人来开具。
开始这事儿是宗务殿管的,毕竟只是些门下弟子的私交拜访,不该归尚礼殿这个外务衙门管。
奈何宗务殿近几年的常规公务越来越多,执事弟子和长老们都已经干不过来了,张殿主据说于十月初拎着剑冲去道源峰和掌门谈了谈,然后这件事就被转交给尚礼殿一块儿操办了。
其实这任务也不算繁重。
需要外出的筑基修士也没那么多。
但张殿主觉得掌门最近是有了什么事情都先可着宗务殿祸害,还不给宗务殿下拨更多的执事弟子名额,且宗务殿在这件事之前确实就已经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三个用了。
张殿主觉得,自己不能再助涨掌门“有事全给宗务殿”的气焰了。
沐寒很感谢这种情况的出现。
因为她有理由去尚礼殿了……
沐寒在尚礼殿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有也是徐长老带去杉荣城的那几个弟子。
她说自己是要去造化谷访友,值守的执事弟子便爽快地给了她用以证明的信物。
并不需要什么核查。
这些突然出现的限制,本身只是防止身份不明的外人,靠近各大仙门驻地和仙城里的部分重要场所。
至于真是仙门弟子要外出……
管你是有什么事呢。
开具拜帖前,确定一下人的确是自己家的就行了。
那弟子在处理信物,沐寒等着,状似随口闲聊,问道:“异幽宗和幽泉谷高层是合不来吗?它们都是鬼修为主的门派,我还以为可能会抱团呢。”
抱团与合不来都是沐寒随口编的。
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问可能太保守了。
答非所问的可能性很大。
她暗想。
但换别的问法,目的性会不会太强了?
这样问,虽然绕得远,但一会儿她可以小心些往那边带一带。
不成想,那弟子一边快速地处理手上的事务,一边语气很是欢快地道:“师叔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她说准了?
“不怎么了解,”沐寒流露出些感兴趣的神色:“只是最近刚有所耳闻。我之前不曾关心这些,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你可了解?”
“异幽宗与幽泉谷不对盘很久了,不过幽泉谷行事严守蓬煌这边正道的章程,等闲不会以势压人,与同为‘正道’的异幽宗计较,而且一贯避世,所以以前少有争端。”
沐寒听出这“正道”后面若有似无的反讽之意,心里猜测着这弟子有兴趣深谈的内容:“我听你这口气,异幽宗行事有所不妥?”
“非常不妥。”那执事弟子已经把事情办妥当了,但因着没别的事情做,很有闲谈的兴致:“异幽宗大体上行事还是没有太过火问题的,但很多修行方式都踩在入邪的边沿儿上,不如幽泉谷规矩。”
“比如?”
“幽泉谷鬼修顶天是脾气怪些,不太爱和活人修士来往,而异幽宗,有不少长老都干过偷偷祭炼人魂法器的事。”这尚礼殿弟子倒是一身正气,提到这点颇为不屑。
“没人管?”
“所以才说他们宗门有问题。
“不管,还帮忙打马虎眼,包庇。
“而幽泉谷最近一千来年,因为类似的事情,处决过一个金丹。前几十年还处决了一个筑基长老。金丹期的鬼修,多难得啊!他们说处决就处决了。
“雷霆手腕不过如是。”
鬼修和阴灵根修士,本来就是踏在阴阳两界边沿,走正统的修仙路,比一般人修艰难不少;拐去修习一些阴毒的邪术,譬如掠夺人魂、摄人精血寿元,倒是有些超出寻常的优势。
沐寒问的不是异幽宗管不管:“散修联盟和蓬煌其余仙门也不管?”
“管不了,不好抓。”那弟子道:“我刚刚说了,异幽宗自己帮忙包庇,除非正好抓到现行,不然他们会说这是捡来的、抢夺来的邪修法器,或者是杀的是邪修。
“而且,他们做的确实没有‘特别’过火,”说到这里,这弟子很是义愤:“他们不会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也不会一直行动不加收敛,很多人可能只偷偷害了几个人,还是跑去很边远的凡人国度做下的案子,达成目的就收手龟缩起来了,难不成其他门派的人还能一直盯着他们?”
沐寒默然。
确实是这个道理。
大家自己都要过日子的。
“不过勘玄地宫的人很能搞他们,遇见大一些的门派集会,有机会都会损他们一阵,快成惯例了。
“勘玄地宫的人,都很信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尤其是修炼有成的长老们。
“他们对异幽宗这种偷偷摸摸瞎搞,沾上一身孽债,回头嘴硬不认账的行径很是不喜。
“说来异幽宗近年被处决的罪人,基本都是叫勘玄地宫的人抓到把柄的。
“还有件事,特别有意思。
“前些年异幽宗的人很可能暗害了庆云山一位长老的弟子,庆云山没证据讨公道,正逢上回有一场鉴宝会主场办在了庆云山,呼,别说,庆云山真够敢做的。
“他们把勘玄地宫一个筑基长老,和异幽宗的成善堂长老,就是职务相当于咱们尚礼殿殿主的一个人,安排到了一副案席上。
“勘玄地宫那长老当面割席,说不与浑身孽账之人同座,那个带头的人修金丹副宗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有,连场面话都不敢圆。
“被针对的那个成善堂长老更是紧张,整场集会,一句话没敢说。”
金丹期人修是副宗主,那看来那人父亲是鬼修了。
鬼修,独子,后续绝不可能善了。
毕竟,鬼修已经没有继续孕育本家血脉的能力了——虽说他儿子也成鬼修了。
不排除是那人给自己贴金,省略了副字的可能。
不过她知道那人姓什么,想判断,不难。
那弟子说上了兴头儿,眉飞色舞,沐寒收好信物,待他说完,才道:“那最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咳,她根本不知道最近又发生什么了。
不过,她有预感,若那鬼修没说谎,近期的未知风波,或许就是因九月十五那晚的事情而起。
“是一场,私人,大概是,私人的旧怨。”